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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方知此言不虚。”
相对寒千岭家里的状况来说,这话就太诛心,太恶毒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寒千岭的身上,有的人神色怜悯,有的人冷眼旁观。然而于寒千岭自己,心底却只有一派漠然。拿他父母说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要真挨个生气过去,基本就没时间做事了。
无论他人如何试图在寒千岭脸上窥得几分端倪,寒千岭面上依然没有一分表情波动。此时他心里只无声的划过了一个念头:“好一位‘尊臀公子’、‘摸象先生’!”
相比于性格张扬狂放的洛九江,寒千岭更多时候是一道沉默的、与众人并不十分相熟的影子,往往无声地站在洛九江身后。
正因他不作声,心思才显得格外神秘。不少人猜测过他在面对刁难时的真实想法。有人觉得他是寡言可欺;也有人觉得他虽不说话,却会暗中记下,以图来日报复。
只有像洛九江这样与他十分熟识,又对他非常了解的人才知道,寒千岭的眼界放的很远,不但不与那些闲言碎语计较,甚至都不把许多在背后说嘴的人看在眼里。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他兴致上来一些,心里才会生出几分矜持的刻薄。
——譬如现在就是了。
“尊臀公子”自不消说,正是讽刺杜堤见了他时稳坐钓鱼台的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至于摸象先生
盲人摸象,却是在嘲讽杜堤一双招子瞎。
品味了一下这两个新称呼后,寒千岭再没留给杜堤第二道念头。对于这样的人,他花半弹指的功夫起两个绰号已经嫌多。
他的感情本就冷淡稀薄,即使随岁月的增长有了一点活气,却是九分半都分到了洛九江身上。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如今在心情愉快,兴味正好的条件下送给杜堤的两个蔑称,几乎都是纡尊降贵的。
——幸而杜堤对此事一无所知,否则只怕会当场气成个蛤。蟆。
如果说洛九江的原谅全源于他本性的坦荡随和,那寒千岭的宽容就只因为他不在乎。不只是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更因为做出着评价的人还没什么资格进到他的眼里。
不过他对这些事轻描淡写,却不等于洛九江能对此无视。先不提杜堤那日见到洛九江来迟时夹枪带棒的几句问候,单是他提及寒千岭父母隐痛一事就足够洛九江搓火。
从别人那儿听闻了之前杜堤对寒千岭的刻意难为后,洛九江二话不说,转头就把杜堤的生活习惯给打听了个明白。等他知道杜堤晚上泡澡爱用滚烫热水时,心中当即有了谋算。
当天下午,洛九江溜进厨房,抱走了一大筐的鸡蛋,捉着寒千岭陪他整整打了一大坛子。
在晚上的时候,杜堤正于洛氏一族的客房里舒舒服服的跑着热水澡,忽然听闻屋外一阵喧哗。他拧起眉头,还不等呵斥那些大惊小怪的侍女几句,一个黑衣蒙面人就破窗而入。
对方不但来势汹汹,而且来者不善,腋下挟裹着一个巨大而古怪的圆球,眨眼间就逼近了杜堤眼前。杜堤实战经验尚且不足,何况是这样突发的意外情况?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有点发蒙,手里下意识的一抓,却只在水里握了个空。
蒙面人动作极其利落,在靠近杜堤的瞬间就扯下了圆球上蒙的黑布——原来这球竟是个坛子。蒙面人将坛子一抛一扬,只闻哗的一声,杜堤便被一整坛蛋液浇了个满头满肩,一脸迷茫。
蛋液这种东西,碰到开水就变成固体。那蒙面人也是阴损,蛋液里竟然放了好一把葱花,还点了不少米醋香油。
登时澡盆里无数蛋花上下沉浮,杜堤挂着一脸一头的稀蛋花表情呆滞。而在门外值守的小厮、澡盆附近伺候的婢女都可指天发誓,那时那刻,屋子里满是让人垂涎欲滴的蛋花汤香气。
蒙面人不依不饶地拔剑相向,唰唰两声就把大澡盆分成了四瓣。杜堤哪里经历过这般阵仗,被对方一柄长剑逼得光着屁。股跑出了房门,甚至还被蒙面人追在身后,带着他那身蛋花轰轰烈烈地绕了客人们休息的院子两圈,为大家带去了好一段汤水的鲜香。
自那以后,杜堤赤体遛。鸟而披蛋花的英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玳瑁岛上经久不衰的笑料。
此事一出,杜堤还不等参加年末小比就含愤而归。
结合杜堤之前做的事情,那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当然不言而喻。何况洛九江那年才十二岁,较矮的个子还是遮掩不了的硬伤。不过虽然人人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洛九江照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口咬定了自己全然无辜。
最终这事还是以“小辈之间玩闹”作为了结定论。洛九江的那种“顽劣”的性格也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年小比,洛九江确实取得了一个不错的名次,不过事后却并没拿到那份自己应得的奖品。
这份奖励并未被人私吞,只是被他的父亲,也就是族长大人亲手扣下了。没收了奖励的族长始终没有给出什么解释,但洛九江自己心里也很明白是为什么,笑一笑就罢了。
倒也真够自在。
最后看了看熟睡时脸上一派轻松的洛九江一眼,洛沧重新提起了地上的酒坛,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不带讽刺含义的笑意:“且饮此杯敬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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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岭静坐在洛九江院中的那棵深雪花树下,眉头紧紧皱起。
他腕间那串佛珠早被解下握在手里,一颗一颗地数了十余遍。就连专门种下用来给他凝心安神的深雪花他都生嚼了两朵。
然而这些往日里很好用的平心静气的手段全都失去了效果。
寒千岭心里很明白自己如今的焦躁不安是为了什么。
洛沧既能一口点明自己的最大秘密,其身份必不简单。若不是确认他对洛九江毫无恶意,他今日根本不会任洛九江前去赴约。
然而眼睁睁的看着洛九江走到那个他毫无把握对付的男人身边,就像是把最爱重的珍宝放到狼嘴里。让人心中一阵阵的泛起烦躁和愤怒。
不只是那种不能收瑰宝于怀的自责无力,更有看到美玉落在淖泥、白羽积满尘埃、织锦被践踏在脚底的可惜——野狼怎么会知道珠玉的宝贵?旁人又哪里能一眼识得洛九江的珍奇?
寒千岭一把握住手中的佛珠,再睁开眼时瞳孔里竟然隐隐闪烁着一抹幽深的暗蓝。一朵成人手掌般大小的深雪花当空飘下,被寒千岭甩头咬在齿间,三两下吞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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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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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寒千岭的灵气凝实的古怪,攻击之凌厉甚至还要较洛九江强上一分。按理来说他应该伤得更重才是;可他偏偏就毫发无损。
他从前可没听过多少关于寒千岭的传闻;果然咬人的狗不叫;厉害的都在后面藏着。
这又一次加强了杜川的决心:洛九江和寒千岭,这两人非死一个不可!若让洛家成长起来,七岛之中必然没有杜家的落脚之地。
刚刚洛九江放的那枚烟花想必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他再不动手就要迟了。杜川眼神一厉,掌中剑锋登时吞吐起不详的血红色暗光。
寒千岭漠然地凝视着他;目光中的意味已和打量一件器物无异。三人如今成三角对峙之势;没人能看清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扣成爪状;手背上正青筋浮起;指上也溢出一缕明灭不定的淡金寒芒。
被杜川列为目标的洛九江又咳了口血,反笑出声来。
他随手把嘴角的血痕一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悠悠感叹道:“杜公子,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有这种感受——我那师父真是亲的。”平时洛沧训练的再狠;把他折腾的再想以头抢地,也没把他弄出什么内伤来。
师父对徒儿的手段再狠;也终究和要命的敌人不一样。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给他老人家丢人。要是输在你手上;那真是没脸再回去见他。”洛九江森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却在下一刻飞快地将脸上笑容一收;原本没有归鞘的长刀斜斜一挑,“一斩——破风庐!”
相比于还在蓄力的杜川与寒千岭,洛九江说动手便动手,没有半分含糊。他长刀横扫,挟裹风云之威,刀势快若惊雷,一时令人满耳俱是破风之声。与此同时,他身体古怪地一折一弹,瞬息之间便闪至杜川身边!
杜川剑上的血光还未凝聚完毕,洛九江的刀锋便已送至他脖颈之前!
杜川未料到他一个炼气修士竟能快到这种地步,匆忙之下抬剑阻挡。洛九江神色凛然,嘬唇成哨,在刀剑相击的瞬间吹出了一声尖利的唿哨——
若说当初对付杜堤的音杀犹如一柄利剑,那如今的这一声音杀便似一根长针,带着不容阻挡的决心和气势直直刺入杜川耳中。
杜川将一声勉强吞在了肚子里,手腕却不能自控的一颤。洛九江抓住机会将他剑锋磕开,下一秒便一刀斩在了杜川身上。
这一刀比方才更重,反震之力也更加强大,然而洛九江早有准备,虽然肺腑翻涌,却没有被再次震开。他硬顶着几乎令五脏发麻的疼痛,再次悍然挥刀!
如今两人之间距离只在咫尺,杜川能清晰地看到洛九江刀上附着的细小风刃。这风刃正随着对方一次次重新扬刀的动作越积越大,愈凝愈多!
两人交锋只在转瞬,如今胜败未明,在一旁几乎被人遗忘的寒千岭却长出一口气,背在身后的手指缓缓放松,那道金色的寒芒也消隐无踪。
眨眼之间,洛九江已经在杜川身上同一个位置连落十三刀!
这样短的时间内受到如此密集的攻击,杜川已经脸色苍白,剑上原本凝聚的红光也无力的散开。而修为较弱的洛九江自然状态更惨,然而其神色巍然不惧,精神意志又比杜川强上百倍。
连续被自己的力道反弹回来,洛九江伤势加重,一口鲜血逆腔而上,他也不强抑伤势,反而顺其自然的一张口,一道血箭便迎面直击杜川头脸。
趁着杜川不得不偏头躲避的刹那,洛九江在杜川身上落下了第十四刀。
当他斩下这一刀时,刀上附着的风刃已经连成黑压压一片,几乎让整把刀看起来扩宽了一倍。当这一击落在杜川身上时,对方那件似乎坚不可摧的宝甲终于发出了咔啦一声低响。
这件宝甲只裂了个小缝,然而在控刀极为精准的洛九江眼中却和怀抱尽敞没有区别。更何况风刃本就无形无质,无孔不入,杜川心中只来得及暗叫一声不好,便感胸口一凉,自左肩到右腹,生生被洛九江摧枯拉朽一样开膛破肚!
半息之后,杜川捂着伤口,惨叫着软倒在地,而洛九江则以刀拄地,胸中气血翻涌,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吐出了这一口血,他脸色反倒好看了些。下一刻便放任自己向后仰倒,预料之中地跌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寒千岭怀中。
这场交锋不过四五弹指便落下帷幕,他却已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