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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谓沃土裂,平川起,阴阳错乱,乾元分割,天地崩然,遂成三千余界。四象之界犹杰于世”
最后一段背完,洛沧点了点头表示满意,想起这小混账刚刚的表现又觉得手心发痒,沉默了片刻后才指了指桌上的吃食:“过来一起吃。”
洛九江眉开眼笑地拉开椅子,先拣了块小巧的枣泥糕丢进口中,刚嚼两下就被口中十足香甜的滋味惊的愣住了。
洛沧明知故问道:“不好吃吗?”
“不不不,太好吃了。”洛九江三两下把口中的食物吞下去,却没着急拿第二块。他先抬眼看了看洛沧,又试探性地舀起一勺米粥咽下。在舌尖绽开的,依旧是不亚于枣糕的好味道。
无意识地将粥匙在碗中搅了搅,洛九江试探道:“您在食物里加了提香叶粉?”
“对。”洛沧冷淡的点了点头,又抬头瞧了洛九江一眼,“你吃过?”
“这倒没有,只是我运气好,蒙也蒙的准。”洛九江笑着蹭蹭鼻尖,“刚刚您给我的书我草草翻了一遍,恰好看到提香叶的记载罢了。”
据书中所记,提香叶能使食物更鲜美而不失原味,长期服用更能明目清听,最难得是能为少年人拓宽经脉。
正因如此,它大多数都不是作为香料使用,在市面上一向昂贵而又供不应求。
“既然还识货,那就不算糟蹋东西。”洛沧冷淡地点了点头,“以后的早餐都来我这里吃。”
洛九江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天下间还有这种平白掉馅饼的美事儿:“先生的意思是”这种加了提香叶的早饭,每天都有?
他在心里飞快的算了笔账,确定哪怕洛沧只供给两三个月的时间,如此规模的早餐所需的提香叶也实在是笔巨款。
恐怕从里到外再建一个洛氏族地都够了。
洛沧“嗯”了一声,权做默认,又想起什么一般皱眉看了洛九江一眼:“你过去有过多少先生,我怎知道你唤的是哪个?叫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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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洛沧示意洛九江站过来些,将自己枯瘦苍白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不等他手掌在洛九江肩上落实,洛九江便感一阵头晕目眩,随即便是一场天旋地转,等他再晃晃身子站稳的时候四周环境已然大变。
悲雪园的陈设布置全然不见,他们两人的落足之处竟然是洛九江惯常攀爬的那道瀑布。
洛沧将双手放在轮椅上,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修道之路上,体、修、魂本为一体。身体不健则经脉不韧,经脉不韧则修为不实,修为不实则难凝神魂。我知道少年人多爱贪功冒进,放在修炼上的心力更多。别人的弟子我管不着,但你必须要加强肉。体的锻炼,不可落下一点。”
说过这句交代,洛沧便将目光投向了这道瀑布:“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攀爬这道瀑布,不许动用真元怎么笑成这样?”
见眉不见眼,扯嘴又露牙,一瞧就不是什么好笑。
洛九江略带得意地一挑眉梢,装模作样地用矜持的语气道:“真是让您费心了,我这便试试吧。”
“”洛沧对洛九江还不太熟悉,但听着对方的声调,他心中缓缓升起某种不大对头的感觉。
不等这感觉具体酝酿成型,他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新收的徒弟两下把袖子一挽,右手大大方方向身后一背,足下用力一蹬,熟稔至极地跳到了瀑布下光滑的圆石上,然后蹭蹭扑腾着,逆着瀑布玩儿一样爬上去了。
那动作灵活又轻巧,明显的胸有成竹。连什么时候在瀑布背后的哪块石头上借力、爬到什么地步空中翻身更好都一清二楚,一看就能明白对方不知有多熟练。要不是洛沧眼睛还不花,差点没把洛九江认成个正往水帘洞里扎的猴儿。
洛九江稳稳当当地攀到了瀑布顶端,将湿漉漉的头发向身后一撩,风骚地对洛沧露出了个出水鬼般的笑。
洛沧:“”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洛沧也难免深吸了口气:他新收的天才弟子便是这么个东西!
等洛九江再从那瀑布上自如的滑下来站定,洛沧便不冷不热道:“好徒儿,为师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人模人样的猴子。”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固然有意损洛九江一句,却也真有几分表扬的意味在里头。刚刚看洛九江那攀爬的身法,明显糅杂着几分灵猿攀枝荡藤的自如敏捷。
这圆滑的轻捷之意不是身似,是神似。那份轻身挪转的力度技巧结合的极妙,要不是这小子如此得意洋洋,洛沧倒真想正经夸他一句。
不想洛九江听了这句话,脸上竟显出一点隐约的不好意思来:“师父谬赞了小时候不懂事,嫌爬树费劲,特意抓了几只猴子养,没事就把它们往树上一撒身法也在那时照着学了几分。”
洛沧:“”
他深吸口气,猛然想起第一堂课上洛九江作的那曲音杀,脑中隐约有个想法一晃:“你当初吹的那支口哨我也听得耳熟,莫非”
下一刻,洛沧就见自己的好徒儿重重一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音律上有地方是跟七叉鸟学的。”
洛沧:“”
这小子哪用的着师父教?就该给他开个御兽苑,往里面扔个三年五载,没准连怎么飞都学会了!
这里不是陈氏一族的祖坟。当初寒千岭的才华初露峥嵘,却执意投入洛氏一族时,陈氏族里狠闹了一场,明逼暗诱地折腾了小半个月。最终陈氏失去入葬祖坟的权利一事便是威逼恐吓的结果之一。
陈氏下葬的地方水草丰美,虽不算风景如画,环境也足够宜人。只是墓前太过冷清,除了寒千岭自己,竟无一人前来送葬。
寒千岭正仔细地用金漆描画石碑,洛九江扫了一眼,便见“陈氏淑红之墓——寒千岭立”两行简洁干脆的文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虞溪的地雷x1
第242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 土包子()
小天使如果看到防盗;说明购买率不够哦“不必了。”洛沧薄薄的眼皮一抬,露出一个凛冽的眼神来;“我方才说的话;你是哪句没听到?让你儿子滚出来。”
杜樟脸色苍白而表情惶急;嘴唇都在不自觉的打着哆嗦,与刚刚趾高气扬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他强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川儿;川儿他重伤在身”
“哦,你竟然还真好意思提。”洛沧紧盯着杜樟双眼冷冷道;“一个筑基的修士跑到别人家里撒野已经够丢脸;居然还能被炼气期的打回去;简直无稽之谈。这要是我儿子;我就让他徒手刨个坑把自己就地埋了——你可真是个包容的慈父。”
“”
洛沧轻蔑地扫了杜樟一眼,一个字一个字道:“我爱徒也受了伤;他现在五感尽失,让我不爽的很。那罪魁祸首呢?叫他滚出来说话。”
要是洛九江在此,多半就当场给自己师父跪了——他是在杜川手下受了伤不假;但这“五感尽失”可全是洛沧亲手封的。他单知道自己的师父功力非凡,嘲讽技爆表;却不知道对方居然还这么擅长言语艺术;竟然还能移花接木!
川儿没告诉过我他把洛氏小子伤成那样!在洛沧声音落下之际;杜樟背后飞快地滚了一层白毛汗,但在内心深处,他却觉得一个炼气期之所以能重伤身着宝甲的筑基修士;这种后果才是理所应当。
不过看这位先生如今还没有对杜家大下杀手,洛家那小崽子的伤势应该也不太严重,没准他能击败川儿就正是因为用了这位先生传授的秘法,如今失去的五感是反噬的代价杜樟在心中飞快盘算着。
此时杜樟是万万不敢让杜川出来的,面前这位先生的做派手段他从前只见过一次,从此终身难忘。他很怀疑这位大能平生说没说过笑话,生怕自己儿子一个露头,就真被他拿去剁吧剁吧活炖了。
他唯有连连赔罪道:“是犬子冒犯了,我回去必将其大加笞责,让他再不敢如此。此回是小犬做错了事,我愿为先生高徒奉上百炼宝衣一件、星辰匕一双”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截住了,洛沧冷笑了一声,笑的他浑身的血都几乎凉下来,“什么破铜烂铁,也说出来污我的耳朵。”
见洛沧软硬不吃,杜樟只好把心一横道:“是,是我见罪于先生,只是先生这般人物,何必为了小辈几句口角操心。孩子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来解决七岛大比的日子已近在咫尺,不如便让我家小犬和先生高徒趁这机会比试一番,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岂不”
他没能“岂不”下去。
洛沧看着他的眼神太冰冷了,当那种目光停驻在他的面孔上,杜家族长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几乎就要双膝一软跪在当堂。
这便是这位大能的威势一时间,他脑中竟只有深深的畏惧和恐慌。
厅中洛氏一族的人没能直面洛沧的目光,不知杜樟此刻出于何等境地之下,还有闲心比划低语,嘲笑杜家族长的无耻。
让一个筑基三层的修士去和炼气七层“比试比试”来“化干戈为玉帛”,他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嘴!
杜樟强笑道:“不知先生为何这么看我?”
“我看你脸在哪里。”洛沧冷笑道。
正当杜樟张口结舌,束手无策之际,洛沧一撇目光,漠然道:“罢了,这法子还有点可取之处。你那儿子是个废物,想来也只能当炼气用。”
见杜樟一时张口结舌,诺诺称是,洛沧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徒弟的事算是勉强揭过,至于你教的儿子擅闯洛家的事,你自己去和洛族长谈。”
交代完这一句,他就闭上眼睛仰在那嘎吱嘎吱的木轮椅上,仿佛睡着般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杜樟听洛九江受伤一事终于有了个结果,还不等松上一口气,便眼见这位大能踞在厅内不走,显然是要给洛家撑腰撑到底,心头不由升起了浓厚的不妙之感。
他们先前主动找上洛氏门来,还是一口咬死了“族长的大公子重伤在身”,对杜川为何会拦在洛九江面前一事不是强词夺理,就是避而不谈。然而眼下洛沧一张嘴,就直接落了个“擅闯洛家”的章。
这下子不是他们来挑洛氏的不是,反而要被动地等着洛家找他们的麻烦了!
果不其然,就在族内一位长老试图故技重施,引开话题的时候,在一旁静听的洛沧睁开了眼睛,只淡淡地扫了那位长老一眼,便将人看的面如土色。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洛字,你们在我面前颠掉黑白,是不是太不将某放在眼里了?”洛沧长眉一挑,悠悠开口道。
杜樟内里憋住的那口气差点没炸开。
往年的戏码闹的再过,也不见这位大能出来给洛家讨什么公道,就连洛老狗自己都应该知道,除非族中有生死存亡之忧,不然请不来这位。但如今一点扯皮的小事,怎么就劳动这尊大神出场了?
何况在场的人还能有人比他更门儿清吗,这位根本就不姓洛!跟洛氏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怎么就能这么坦然的说出“一笔写不出两个洛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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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借着洛沧的东风把杜氏一族压榨的割地赔款,丧权辱国,憋憋屈屈地含愤而走后,洛族长送走了族内的长老,转回厅堂内对洛沧一礼:“今日真是多谢先生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