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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耳,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确保万无一失,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毕竟他身上现在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希望。
白壶有两个最拿手的事情,一是善于变装,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美丑胖瘦,装扮起来他都游刃有余。
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医术,与他出神入化的技艺相比,他的医术更胜一筹。行走江湖,这是他活命的法宝。
记得之前花如烟只是学了个皮毛就蒙过了一大堆人,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想起花如烟,他的心里涌起万般柔情,还带着一缕挥之不去的清愁。比起他,花如烟更像是白壶的徒弟。
她从他那里学到的东西都比自己多,有什么办法呢,他之前每天忙的跟上了发条的钟一样,根本没有单独的时间去向他认认真真学习。
就在他陷入莫名的惆怅之中,白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不满的说道:“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人家是吃素的啊,你也不怕师父这把老骨头就此葬送了吗?”
“不不不,”无涯一脸狗腿子的赶忙说道:“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呢,你这么年轻有为,英俊潇洒”
停停停,打住!
白壶无奈的瞟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好了,不要拍马屁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不过前提是你得把我安全送进去。”
“这个是自然啊。”无涯一拍胸脯保证道。
原本白壶就是个很厉害的人,然而今日之后,无涯又解锁了他的一个新技能,就是传播谣言。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晚上出发的消息瞬间就在军营里传开了,每个听见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少数知道秘密的那小部分人。
入夜之后,他并没有出发,而是钻进帐中呼呼睡去了。反正消息也不是他传的,他又不需要为此负责。
都是听说,听说,这个词有一个很好用的地方,就是任何话在前面加上这两个字,一下子就变的不可信起来。
直到宁将军的手下前来报信,人们才惊觉,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早就料到若是他提前出发,一定会有人通风报信。于是他与宁将军串通好了,派人在路上蹲守着。
而在宁将军那边,他们也得到消息说粮草今天晚上到,两边口径一致,一下子就增加了可信度。
虽然两边都已经知道了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他们还是任由着这些人将假消息带到了敌军那边,然后在路上设了埋伏。
消息几乎同时送达,对方统帅不疑有他,领着一支轻骑准备在路上拦截,却被打的几乎全军覆没。
率领这支轻骑的头头背后中了一箭,倒在路边被宁将军的手下俘虏。
接到他胜利的消息,无涯立马动身出发,一刻都没敢停留。天亮之前,所有的部队和粮草悉数被运进城内。
经过此次一事,宁将军对无涯刮目相看。他的军中,作战勇猛不怕死的人有,工于心计的精明人也有,有勇有谋的将士却难以寻觅。
现在突然横空杀出一个无涯,既可以和他并肩作战,又可以为他出谋划策,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第二天,宁将军设宴款待风尘仆仆的将士,好好休息了一天。他们是悠闲自在了,而敌国的太子却不淡定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内线,还损失了自己的一支骑兵和一员大将,他的心里是又气又无可奈何。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冷静。都怪他太轻敌了,小看了他们的智商。幸好这一次并没有将他的内线一网打尽,被发现的只不过是些无名小卒。
他下令下去,要他们静观其变,不要再轻举妄动。
不过,无涯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没过几日,敌军的帐中便乱作一团,许多士兵染上了奇怪的病。
先是全身瘙痒,紧接着全身的皮肤开始慢慢变红发热,最后全身溃烂。军中的大夫四处都查了一遍,怎么也发现不了是什么原因。
而且,这样的病还带着传染性,没多久被已经有上百个人染上了。开始人们还没有重视,以为只是什么东西过敏。
直到第一个人全身溃烂而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病症的可怕。军中人心惶惶,人们开始不自觉地疏离。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染上了这样的病,甚至就连大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将染上了病的士兵隔离起来,任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可是,就算是隔开了所有染上了怪病的士兵,还是有人连续不断的得上。大夫说,若是找不到传染源,便无法从源头上真正根治。
九十五 打入内部()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无涯到达城里之后,避开别人的耳目,秘密单独会见了白壶。
刚刚偷空休息一会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都没有睡着,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混了进来。
白壶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连脸都没有看清楚,瞬间就来到自己面前。
他心里一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刚刚准备开溜,被无涯抓着衣领给滴溜了回来。
“跑什么呀?师父,是我。”无涯低声说道。
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白壶翻了个白眼,伸手理了理被拽歪了的衣领,故作镇定。
他一只手握拳放在嘴边,试图掩饰尴尬。然后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嗯,是你啊,这样时候找我做什么?”
“师父,你忘了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无涯睁着一双充满希冀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
“呃”白壶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看他这个样子准是将他说过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吧好吧,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
无涯深吸一口气,收起了脸上开玩笑的表情,严肃的说道:“就是上次跟你说,让你帮我个忙,去做卧底的事情。”
“”他无语望苍天。
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呢,没想到是来真的。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啊。
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话说他只不过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培养一个接班人,然后平平静静的度过下半生,多么朴实无华的要求,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这人呐,一旦水逆起来,烧香拜佛都没有用。
遇见无涯之前,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偏偏自己选中他之后,好像全世界都开始想从自己手上把他抢走。
他无奈的看了看无涯,见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白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微笑。
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凄凉一点,就好像被儿子抛弃的老父亲一般,深情款款的盯着他的眼睛温柔的质问道:“你就不怕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会的,”无涯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要是你都不行,我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做到。”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相信他?看着他深信不疑的表情,白壶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马屁拍的他简直无言以对,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答应他啊。
白壶艰难的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无涯神秘一笑,对着他淡淡说道。
月明星稀的夜晚,两个穿着一身黑色的身影借着夜幕的遮挡,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敌军的阵营。
高的那个身影是无涯,还有一个弯着腰弓的跟一只虾子一样的瘦小身影就是白壶。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总喜欢大半夜的不睡觉拉着他出来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貌似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就是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晚出去的,一晃过了这么久,他这个破毛病还是没有改。
无涯小心翼翼地走在他的前面,一边查看周围的情势,一边用自己挡在白壶的前面,还不忘伸手不时将他的头往下按。
在第一百零一次抬头又被他给摁下去之后,白壶终于忍不住说道:“喂,你就不能不要每次都大半夜的拉我出来啊,好像我们在做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一样。”
都说了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只能在晚上出来啊。傻子才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自欺欺人的做些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呢。
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被发现,他都不会冒这个险。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宁愿什么都不做。
寂静的夜里,白壶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显得格外清晰。无涯被吓了一跳,赶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结果还是迟了一步,听见这边有动静,一个哨兵大喊了一句:“谁?谁在那儿?”
白壶吓了一跳,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然后引出来大部队。
不过,这正合无涯的心意,他轻轻拍了拍白壶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悄悄地朝着那个哨兵靠了过去。
见没有人回答,那个哨兵疑惑的张望了一会儿,又喊了一句:“是谁在哪儿?”
有人回答才是出了鬼,可是他刚刚明明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哨兵感觉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待他一走近身旁,说时迟那时快,无涯突然窜了出去,徒手拧断了他的脖子。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他便一命呜呼了。
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白壶仿佛被吓到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哨兵,又看了看无涯。
见他傻愣愣的样子,无涯无所谓的一笑,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他一偏头邪笑道:“走啊。”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无涯,他的内心极度惊骇。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普通人怎么可以将这种事情做的如此平静。
原本他以为无涯只是一个憨厚的傻大个,外表粗糙性格随和,没想到却不期看见了他隐藏的一面。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已经快要走远了,白壶才如梦初醒一般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追了上去。
他将那个哨兵扛在肩膀上,拖到附近的小树林里,挖了个坑,然后将他的尸首放在坑的旁边。
他蹲在地上,仰起头对着白壶说道:“师父,你过来看看,你能化成他这个样子吗?”
地上的人身体尚还温热,脸上的表情空洞茫然,仿佛只是在发呆一般。如果忽略他脖子诡异的扭曲角度,看起来与活人无异。
自己行医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死状,还有无数可怕的病症,已经没有了什么异样的感觉。
听见他的话,白壶走过去也蹲了下来,无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空位,以便他更好的观察他的体貌特征。
一言不发的看了好一会儿,白壶抬起头来,淡淡说道:“可以,没问题。”
之后,白壶照着那个死去的哨兵的样子替自己换了一副样子。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
无涯细细端详了一下两个人,一时竟然分不清谁是谁。
模仿一个人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