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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犯我我忍一忍的原则,无涯本想忍一忍这事儿就算过了。
自己第一天来上班,要是把同事得罪了,日后会多可多的麻烦。
他按捺着自己的性子,又说了一遍:“麻烦带我去见见牛大壮。”
那人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吃准了他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所以依旧不怕死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
扫了一眼阴暗的牢房,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关押的犯人,无涯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浑浊的空气中隐隐又多了一丝**味。
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啊,我是不想找麻烦的,可是若有人敢挑衅自己的话,他一定会如他所愿的。
牢房中另外还有两个狱卒,一个高高瘦瘦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另外一个有些胖胖的,看起来年纪比他们大一些。脸上笑嘻嘻的,一只手放在原因的肚子上,跟个弥勒佛一样,一副标准和蔼可亲中年男人的形象。
而且他们似乎是和那人认识的,见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便都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拉了拉那人的衣袖,对着他使了个眼色,说道:“三哥,你干什么呢,这位是?”
那人一脸便秘的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新来的。”
这时,另外一个人笑着又走上前来说道:“那以后就是兄弟了,来,三儿不带你去,我带你去,你找谁?”
看着他那张圆嘟嘟胖乎乎的脸,红光满面的,无涯的火气稍微散去一些,语气也不自觉放缓了一些。
“牛大壮。”他说道。
还未等他说话,那人突然挣脱高高瘦瘦那个狱卒的手,走过来一把将这个胖胖的狱卒推到一边,一脸倔强的看着他说道:“二哥,这家伙就是一个草包,你干嘛帮着他不帮我?”
啊呸,你认识我吗?对对对,人家都是草包,就是不是,你当然不是草包,因为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你是热水袋啊。
树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痴,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要慌,静下心来想一想,是不是应该动手了。
无涯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他瞬间沉下眼眸,冷冷道:“让开。”
那人仗着自己人多,有恃无恐的冷笑一声,话音未落,无涯便一拳打了过去,准确无误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能怪我,是你的笑实在是太贱了,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手就先替脑子做了决定。
他本来想照着他的鼻梁骨打下去的,可是这样一来,他的鼻梁骨绝对会碎成渣渣。算你运气好,因为他不是喜欢惹麻烦的人。
只听见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整个牢房都炸了。
“发生了什么?”
“死人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
原本一潭死水一般的牢房里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好奇的脑袋伸了出来,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去去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的,活腻了是不是?滚回去。”那个高高瘦瘦的狱卒呵斥了一声。
没一会儿,牢房里便又没有了声音,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在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十二 会见犯人()
“还有问题吗?”无涯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本以为遇到的是一个任人搓扁揉圆的软柿子,没想到遇见的是一个扮猪吃老鼠说道,他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捂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他都是知府大人跟前的红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死鸭子嘴硬,他有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顿时,牢房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中。
爱说说,不说滚,他好歹是一个铮铮男儿,也是有骨气的。
无涯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大声吼道:“谁是牛大壮。”
一个苍老浑浊的声音从角落里弱弱传来:“谁找我?”
“在哪?”无涯侧着耳朵仔细辨别着方向。
“这儿,这儿。”
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小佝偻的男人,双手拉着牢房的栏,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颊,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麻烦给我开下门好吗?”无涯对着那个胖胖的狱卒说道。
“抱歉,为了预防犯人逃跑,你只能在外面隔着栏问话。”带着他过来的那个人插话道。
呵呵,你说不准就不准啊,你以为你是谁?
刚刚才被揍过,这么快就忘了啊,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的伤可都还没有结痂呢。
无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知府大人也不行吗?”
听见他报知府大人的名头,那人胸膛一挺,理直气壮地说:“大人当然可以。”
“那你忘性挺大啊,大人说过我的话就等于他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无涯面色一沉,陡然提高音量,厉声呵斥道。
有些人真是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活着不好吗?他本不喜欢拿别人的名号虚张声势,是他自找的。
那人还想说什么,见他一脸凶相,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哎,”胖胖的狱卒看了看他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他们说道:“这是何必呢?”
不能怪我,是他自找的,无涯不为所动,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仿佛一尊菩萨。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绝对不向恶势力低头,反正他没错,他问心无愧。
见两人都没有反应,跟两头倔强的小牛一样,愣着自己的两只牛角互不相让。
那个胖胖的狱卒挤出一个笑,对着无涯说道:“请随我来。”
进了牢房,牛大壮立马扑过来跪在了他的脚下,一把拽着他的衣角喊道:“大人,你是来查案子的对不对?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话音未落,无涯便不动声色的拂开他的手,不咸不淡的说:“这里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闻言,牛大壮愣了一下,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是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迅速的枯萎下去。
还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来和他们一样,都是觉得自己是犯人。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啊,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被关在这里,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
想到这里,他松开了手,默默的站起来,看都不看无涯一眼,默默的走到墙角,无论再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看着他有些绝望的背影,无涯有些好笑的问道:“你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没有说话,又向里边移了一点,打定主意不想理他。
无涯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这案子已经没什么疑问了,凶手就是你,你还有前科,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你会被判做凶手。”
牛大壮面对着墙壁坐在墙角,听见这话,微微动了动,并没有转过身来。
见他还是不说话,无涯继续说道:“不过,若是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提供一些有意义的线索,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他终于动了动,回过头来,有些讥讽的笑着说:“大人不是一件认定我就是凶手了吗?何必还要费力气。”
“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答案。”无涯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以就算你撒谎也没有关系,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相信你。
没等他说话,就听见咔哒一声锁被锁上声音,无涯头也没回。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贱兮兮的声音响起:“公子还请在里面好好审问,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只好委屈公子稍微忍耐一下了,等公子审问完,再命人打开便是了,小人很忙,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带着另外两个狱卒一起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待在牢房中。
见状,牛大壮突然大笑起来,笑的不可抑制。
“你笑什么?”无涯问道。
等到笑够了,他才幽幽站起来,道:“我当你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啊。”
说罢,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然后点点头道:“嗯,也对,大人物怎么可能到这个地方来,更不可能穿的这么寒酸。”
又是这样的话,无涯的太阳穴的疼了,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今天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说过了,他们究竟是凭借什么做出的判断呢?
烟儿那样的人应该是见多识广了啊,也没见她说过什么啊。
寒酸的人总是喜欢打量别人穿的什么样,总以为贬低别人可以使自己变得高贵一些,然而,真正有钱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
无涯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见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刻薄的笑,无涯说道:“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至少我最后还是会出去的,你可就不一定了。”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露出那种欲哭无泪的表情。
不得不说,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痛快的,叫你嘚瑟,闪了腰了吧?
“大人你明察秋毫,救救我啊,我真的没有偷他们家的钱财,都是常贵那老小子搞的鬼主意,他自己自导自演编了一部戏,就想着讹我们家银子,他为富不仁,周围邻居都知道啊。”牛大壮哀嚎着,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也不管别人听不听。
“慢点说。”无涯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起这个,他一脸义愤填膺,一口气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完完整整说了出来,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勉勉强强也算是听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上一次的丢银子事件是他的邻居自己一手策划的,他觉得自己儿子已经长大了,所以就想给他单独装一个房间。
见他们家买了不少东西堆在院子里,那邻居便起了歹心,自己将银子藏了起来,然后故意叫他去他们家,东拉西扯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又让他走了。
开始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平时看见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生怕靠近自己会脏了自己的衣服一样,现在怎么突然来了一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直到第二天他去衙门告状,说自己偷了他们家的十两银子,他才反应过来。
后面的事情无涯已经看见了,因为他们家穷的叮当响,现在却突然买了这么多东西,既有作案动机,又有证据,毫无疑问立马就结了案,判他归还从邻居家偷了的十两银子,然后打三十大板。
他根本就没有拿过他们家的银子,从哪儿去还给他们,偏偏邻居又不依不饶,天天催着他还债。
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平白无故的被打了三十大板,还要凭空拿出十两银子给别人。
一时间,他要从哪里偷十两银子给他啊。
察觉到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他也没有细想,砸锅卖铁东拼西凑只凑出三两银子,还有三两怎么都凑不起来。
然后他便想让邻居通融点时间,等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他,可是他只答应给他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