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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熙起身让凌丞相坐下了,自己靠在书架旁不甚在意的说道:“好不好的,也都活到了现在。”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熙儿啊,你要不要回到外祖父的家里,我亲自照顾你。你想要什么,外祖父都给你好不好?”
容熙摆了摆手,看着凌丞相认真的说道:“外祖父,我没什么想要的。我只想要邱翠娥死!”
容熙眼里闪过一阵阴狠,那眼底的恨意翻涌让凌丞相都觉得惊讶。
“你,有什么打算?”
容熙挑挑眉,收敛起了眼中的情绪说道:“过些时日我自会从现在人前,我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我只想告诉您——不要妄图伤害我身边的人。尤其是她!”
说完,容熙便转身离开了书房。凌丞相竟也没有劝住他。
凌丞相坐在椅子里,想着刚刚容熙说的话——她?那个丫头对你如此重要吗?
容熙翻出了丞相府,看着湛蓝的天空吐了一口浊气。
他对凌丞相有恨吗?应该是有的,他佷当年的凌丞相对他母亲的苦难置之不理,他恨在他绝望无助的时候凌丞相依然是袖手旁观。
可是再多恨,在看到这位当朝宰相已经两鬓有了白发,而且还在笨拙的讨好他之后,这一切的恨都烟消云散了。
失去女儿又失去了孙子,怕是比谁都要心力交瘁悲痛欲绝吧。
容熙的面具已经带回了脸上,他想他需要去找一个人。
端康王府内,屋子里的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看到这一幕。王爷身上插着数十枚银针,而且每一根银针的底部还泛着黑色的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安云思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一把手,而后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王爷体内毒素很多,甚至已经蔓延到了皮肤的表面。所以银针才会呈现这种情况。稍后把我配好的药煮好之后给王爷喝下去,他周身我扎过的穴道处都会涌出大量的毒素。日后每隔一天我会来施针一次,直到体内毒素都清除了之后王爷也会健康起来。”
王妃拉住了安云思的手好一阵感谢,安云思有些受宠若惊。宁孤在一旁全程看着安云思治病的过程,内心不免对她有一丝改观。
煮药的这些小事就不再需要安云思亲自动手了,安云思便笑着跟王妃告了辞。
“霍爷,这是王妃命奴婢给安姑娘的。劳您转交给她。”
霍迟刚上马车就被一个丫鬟给拦住了,接过丫鬟手里的荷包霍迟道了声谢便上了马车。
“师妹,王妃给你的。”
安云思看了看那荷包,鼓鼓的应该有不少银子。
“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好啊?”
余恙在一旁说道:“你应得的,拿着吧。这病就你一人能治,出再多的钱也是应该的。”
安云思哦了一声接过荷包,而后眼睛转了转看着霍迟笑了起来:“师兄,明日不用去王府,我下午能不能回家住一天啊?”
“想家了?一会儿收拾收拾我让小恙送你回去。”
安云思笑的很是灿烂,对着霍迟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
第三十六章回家()
36。
最后到底也没让余恙折腾这一趟,容熙和安云思两个人自己回了家。安云思坐不惯马车,坐久了就晕得慌。容熙便挑了话题陪着安云思聊天。
虽说安云思暂时离开了京城,可是关于她和容熙却一直在被人议论。
宁孤跟楚沉酒是多年的好友了,宁孤性子阴晴不定而且总是笑里藏刀。偏偏和楚沉酒这么一个急性子暴脾气从小玩到大。这次楚沉酒从边关回来,能在京中安然无恙这么久,宁孤私下可没少帮他。
宁孤是端康王府已经定好了的世子,更是从小听朝事又是端王妃一手教出来的。端王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就凭端王病重这么多年端康王府的势力依旧不减分毫,连当今太后都要给几分薄面,就足以证明这个女人不简单。
容熙看着还颇有些单纯的安云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是真的怕安云思受到伤害。
安云思看着他的神情微微一笑,道:“怎么?担心我啊?”
容熙冷眼不理,安云思也不在意这家伙又不是第一天这副样子了:“不用担心我,我可不是傻子。”
安云思到底前世也活了二十六年,她看得清人心她更是看过学院里无数的算计。前世的高中大学里,那些室友同学真要狠起来可是比谁算计的都厉害的。她真的傻么?她只是事不关己罢了。
她唯一一次识人不清就是前世的那个男友和所谓的闺蜜了吧。不过这个教训已经够惨痛了,她也记住了!
“我的药,还需要喝多久?”
容熙淡淡的问了一句,目光锁着安云思的手腕逐渐阴沉了起来。
安云思叹了一口气说道:“快了,可惜这次去端康王府没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靖康王府怎么会那么巧就拿走了七灵草呢?”
容熙面色一寒,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
安云思抿了抿唇,而后轻声说道:“嗯,如果不是靖王出面。就凭一个姨娘,如何能向端康王府借走那么贵重的药材。”说完,安云思发现容熙脸色更阴沉了起来,又开口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别人假借靖王的名字……你……”
容熙冷笑了一声,道:“你不用说什么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看清了。”
容熙垂眸的一瞬间安云思从他眼里看到了落寞。安云思凑了过去,轻轻的揉了揉容熙的脑袋,把他抱在了怀里:“你有爹娘,还有我。我们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容熙闻着安云思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浮躁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小时候我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样,得到父母的关爱。那个时候我大概才三岁,奶娘陪着我在院子里玩。我看着他抱着姨娘的儿子,我其实很羡慕。不论那些弟弟还是妹妹,他都喜欢。唯独,不喜欢我。”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靖王府如今的辉煌荣耀,都是因为他和我母亲联姻得来的!他自卑他心虚,他不愿意承认他的一切都是靠我的母亲。呵,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
安云思抿唇紧紧抱着容熙,她知道这是容熙的脆弱。她也终于清楚了为什么容熙比旁人更要冷淡无情。原来,他经历的远比她要多得多。
安云思忍不住苦笑一声,前世还以为高墙内斗都是吓唬人的。
“容熙,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母亲的东西我们要夺回来,伤害过你的人我也绝不放过!”
如果曾经的感情叫做依赖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喜欢了。
这种感同身受的难过,让安云思更加坚定了要陪着容熙一起面对前路险阻!
容熙坐直了身子,淡笑了一声:“你知道武林盟主季言辞么?”
安云思一愣,摇了摇头道:“他是谁?”
“我的师父,我想他很快就会找我了。”
容熙这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让安云思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还是好好替容熙治病祛毒才是正道。
回去的路总是比来时的路要花费的时间少,二人很快就到了家里却发现爹娘都不在家。
“思丫头和容熙啊,你们回来了?你爹娘他们都在镇子里呢,估计也快回来了。”
邻居的大婶笑着和安云思容熙打着招呼,安云思也是笑脸迎人:“谢谢婶子。”
二人进了院子,安云思也没闲着动手准备烧水做饭,这样爹娘回来就可以直接吃饭了。容熙则在一旁打着下手。劈个柴拎个水啥的。
京城醉仙楼包间内,宁孤正和一个一头短发的少年坐着喝酒。
这个朝代男子都是束发的,但唯有这一人以短发示众人不会遭人非议。他就是——定西侯府小侯爷楚沉酒。
楚沉酒本也是一头长发,只因为在最后一次战役中,被敌人险些割了脑袋不过闪躲及时,脑袋是抱住了一头长发却被削的七零八落。小皇帝容安对楚家亏欠甚多,为此特意批旨允许楚沉酒以短发示人。
“我说,你们家老爷子真的有救了?”
楚沉酒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还端着酒壶脸上还带着稚嫩的放荡不羁的模样。
“嗯,不出意外的话有救了。”
宁孤抿了一口酒,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啧,谁啊这么大本事。温老先生都束手无策的病,居然……”
“此人是温老的关门弟子,看起来年龄很少。不过,本事不小。”
楚沉酒笑了笑,眉毛一挑略显风流的说道:“真的假的?那么厉害?”
“连余恙都对其任劳任怨,霍迟更是挡在她面前为她铺路。还有温老在其后保驾护航,这位姑娘日后定是平凡不了了。”
楚沉酒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宁孤说道:“女,女孩子?你是说,余三公子都听她的?”
宁孤点了点头,温老之前只有四个徒弟。老大霍迟即为义子,替父在朝中任职在各种官斗宫斗之中依旧能独善其身。老二莫瑜乃是清平国内最大的阕武镖局的少爷。老三余恙身份极其神秘,可是据传闻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京中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和那个神秘的隐世一族有着密切的关系。老四褚白则是兵器暗器的打造世家。
这四个徒弟每一个单拎出来身份都不低,可唯独这个安云思之前他们调查到的不过是一个被农妇收养给容熙当童养媳的人。
“说来奇怪,我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这个安云思在几个月之前还是一个沉默寡言冷言怕人的疯婆子。只是因为受了伤在几乎要断命的时候忽然醒了,不过却失忆了。而且醒来之后,便和医术一方面有了接触并且一跃成为了温老的弟子。”
楚沉酒现在已经不是震惊而是错愕了。
“不是吧,这么邪门?”
宁孤垂眸不语像是在沉思什么,楚沉酒咂咂舌脸上皆是不可思议。
安云思可不知道她被人调查的清清楚楚,眼下这位别人眼里邪门的人此刻正在烧水煮饭呢。
容熙也没闲着,自己开了小灶开始一点一点给安云思熬药膳。拜安云思所赐,容熙如今都认得几种药材了。更有褚白平时的指导,想要认出安云思平时吃的那几位药简直太容易了。
安云思这边都要把菜炒好了,容熙才勉勉强强把药粥煮好。容熙拧着眉看着碗里还有些黑乎乎的东西,眼神冷了冷随手就要倒了。
“诶,熬了半天了怎么还要扔了?”
安云思正好瞧见了,于是开口问了一声。
“糊了。”
容熙心情有些不好,熬个粥怎么就这么难。
“拿来我看看。”
安云思一边把菜放好,然后接过来容熙手里的碗。随即拿着木匙舀了一口吃了下去。
“我感觉还好,放着吧我一会儿吃。”
安云思微微一笑,容熙拧着眉头有些不太想她吃那碗粥:“算了,我再熬了就是了。这个还是倒了吧。”
“别啊,怎么说也都是粮食。也就是味道有点奇怪,吃还是能吃的。你可别忘了,当初家里日子最艰难的时候,可是连米都没得吃的。”
容熙抿了嘴,而后转身又去盛了一碗药膳:“我陪你一起吃这个。”
赵氏和张卫没多久也就回来了,两人一边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