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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发呆?”
颜君尧此时也已经坐下,偏头看见姜凝醉微垂着眼眸,漠然怔神,他问着,不禁了然笑道:“北央王向来不爱铺张热闹,所以往年他来大颜,也总是以家宴款待。既是家宴,自然也没有外人,所以你不必太过拘束,随意就好。”
颜君尧并不知晓姜凝醉与颜漪岚之间的种种隔阂,所以也不会知晓姜凝醉这一刻的心思,听见他如此说,姜凝醉也不解释,而是默默点了点头。
“灵戈。”
颜灵戈这时已经领着祈月坐到了央玄凛的身侧,两人坐下之后,颜灵戈低头替祈月细心地抚平坐皱的裙摆,听到有人唤起了她的名字,她循声看去,望见宁皇后冲着她莞尔微笑。
闻言,颜灵戈正要起身行礼,却见宁皇后冲着她摆了摆手,慈眉善目笑道:“你如今已是靖王妃,就不必再向哀家行礼了。”
许是时隔四年再回到生她育她的大颜,所以颜灵戈一时也真有些混乱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听到宁皇后的这一番提醒,她才微微一笑,退坐回席间,点头应道:“是。”
“这一对对璧人,看的真教人赏心悦目。”
宁皇后笑着拍了拍颜漪岚的手,目光自颜君尧和姜凝醉那边流连而过,落在了北央王的身上,虽说这番话是对着颜灵戈说的,但是目光始终落在颜漪岚的身上,其中的意味可谓不言而喻。
这抹意味深长的视线姜凝醉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抿了抿唇,心里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只是一径低头品着酒,不发一言,置身事外的犹如一个旁观者。
“我听说,颜国太子妃的姐姐,便是颜国的那位鼎鼎有名的女将军——姜疏影?”听到宁皇后的这番感叹,祈月最先坐不住了,她从席间一跃而起,背着手缓缓走出席次间,目光狡黠而向往。“我曾经有幸在央国的时候见过她一面,不过那时我尚年幼,对于疏影将军的印象也是模糊的很。据说,她是四国之中无人能与之媲及的巾帼英雄。脱了军装,她的才智和美貌与长公主不相上下,穿上军装,她是唯一一个能与长公主并肩而立的人。不知,传言所说可是真的?”
祈月所说的这些关于姜疏影的传言,其实姜凝醉也不过是第一次听说,自然也没有资格回答这些传言的真与假。不过,她漠然注视着一步步渡到她面前的祈月,顺着渐渐覆盖住自己的身影顺势望去,能够看见祈月笑中带着些许傲气,颊边的两枚梨涡浅浅,看上去格外的明丽。
祈月的话里透着几分对于姜疏影的崇敬,又透着几分对待姜凝醉的挑衅,只是她的外表看上去实在天真纯良的很,所以大殿之上的气氛并没有显出多少的怪异,但是她语气里的不善,明眼人却是一听便能知晓的。
姜凝醉无法回答真假,又不能无视眼前不依不饶的祈月,只能四两拨千斤道:“祈月公主谬赞了。”
“祈月公主。”心知祈月如此刁难姜凝醉,必定是误把姜凝醉看作了柳浣雪,以为他们情深意笃感情颇深,因此,颜君尧对姜凝醉难免心有愧疚,偏又看见颜漪岚漠然坐在一旁,神情沉默,只得自己替姜凝醉说话道:“疏影将军逝去多年,祈月公主又何必再提起故人,惹得生者伤心呢?”
颜君尧不帮腔还好,这么一解围,祈月眉头一蹙,咬了咬嘴唇,神情看上去别提有多委屈,她的心里一酸,也不理会颜君尧的话,兀自转到姜凝醉的身边,咯咯笑了起来。
“咱们央国的天下,都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央国的儿女,各个皆是骑马的好手。我向来崇拜疏影将军的巾帼之姿,可惜逝者已矣,自然是没有什么机会能与她纵马驰骋,好好较个高下。不过既然颜国太子妃是她的妹妹,想必骑马打猎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祈月的一双眼睛笑成了皎皎明月,其间偏有那么锋锐的傲气流淌。“就是不知,明日围猎场上,太子妃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说着,祈月的一双大眼睛骨碌一转,落在了颜君尧的身上,笑得三分挑衅七分自信满满。“至于赌注么,自然是你的太子妃之位。”
祈月的话音一落,宴会上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怔,其中,当属北央王和颜君尧的脸色最为难看,这对于北央王而言,无异于是在逼着他贱卖自己的宝贝妹妹,这么一想,他眉峰紧紧皱起,正打算出声好好训斥她一顿。
偏见身旁一直静观不语的颜漪岚放下了手里的酒盏,目光如火似冰,她默默打量了祈月一眼,妖冶嫣红的唇边缓缓漾开了一抹笑弧,深邃而危险。
依着这些年对于颜漪岚的了解,北央王这时自然也察觉出了什么不一般,他的心里一凛,抢在颜漪岚开口之前厉声喝道。
“祈月,休得胡闹!”
第八十四章()
央玄凛这一声喝,险些没把祈月的魂给吓出来。
虽然她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主,但是这并不表示她有胆子敢不听央玄凛的话。长兄如父,况且还是自己最敬重的皇兄,祈月只能吐了吐舌,不甘不愿地随着央玄凛的话慢慢退回到自己的坐席间。
“祈月,到本宫这儿来。”
祈月正一脸不高兴,突然听见主殿之上,颜漪岚笑得一脸漫不经心,冲着她单单眨了眨眼睛,声音听上去散漫而诱人。
随着颜漪岚的话走过去,祈月毕竟自小长在宫里,自然也是懂得规矩的,她先是向宁皇后行了个礼,这才转身走到颜漪岚的面前,末了仍不忘冲央玄凛做了个鬼脸,以示她心中的不满。
“让本宫瞧瞧。”颜漪岚微微坐起了身子,她的凤眸仔细扫过祈月尚显稚气的脸庞,伸手捏了捏祈月肉嘟嘟的脸颊,笑道:“你想要做大颜的太子妃?”
明明刚刚还大言不惭地在姜凝醉的面前信誓旦旦,但是这一刻面对颜漪岚那双仿若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她竟然会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用指尖挠了挠头,祈月笑得娇憨,目光不忘往颜君尧的方向瞟了瞟,红着脸结巴道:“那个。。。嗯。。。嗯。。。”
“好啊。”
祈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不想颜漪岚笑得一派悠然,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祈月羞得通红的脸蛋,不急不缓地道:“若是太子允肯,本宫没有意见。”
“真的?!”
祈月惊得险些没蹦起来,她的双手不停晃着颜漪岚的胳膊,喜出望外。
“真的。”
全然不顾在场其余人惊若天雷的感受,颜漪岚任由祈月赖着她不肯撒手,媚笑着点了点头。她说着,偏头瞥了瞥一眼欲言又止的宁皇后,笑得异常魅然了。“母后也必定没有意见。”
宁皇后最先蹙了蹙眉,想要怒瞪颜漪岚却又碍于央玄凛在场,她只是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死丫头”,冷冷地瞅了颜漪岚一眼,偏见她笑得明艳,丝毫不将自己的不满看在眼里。心里被颜漪岚气得发堵,宁皇后好半天没顺过气来。
早该知道自己女儿睚眦必报的霸道性子,想来颜漪岚必定是记恨着之前宁皇后强行留姜凝醉在宫里的事,所以才会出此一策,借此来告诉宁皇后,就算是她,也无权妄动她的人。
宁皇后那边气不打一处来,颜君尧这边也不好受,听见自己的皇姐就这样把自己卖了,颜君尧一口酒水差点没喷出喉咙,想着他的皇姐竟然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丢到自己的手里,他连忙放了酒杯,急偳偳地看向颜漪岚,一脸的敢怒不敢言。
央玄凛倒是清楚颜漪岚的性子,只能转而警告严厉地看向祈月,可惜祈月早已沉浸在要做大颜太子妃的喜悦之中,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皇兄是否同意。
这其中,当属姜凝醉还算得上镇定自若,她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场闹剧上演再结束,对于颜漪岚恶劣的性子早已深谙于心,所以连一点意外的表情都吝啬给予。她抬头,看见对面坐着的颜灵戈也是一脸的莫可奈何,两个人的目光不期然地撞在一起,里面皆是一阵无言。
宴会经此一闹,各人怀揣着各人的心思,明明是一场接风宴,但是最后却俨然像是一出沉默的闹剧。
眼看着宴会行至快要结束,姜凝醉一直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久了,难免觉得膝盖酸软无力,她不禁直了直身子,试图缓解一下膝盖的压力。
“北央王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姜凝醉脸上刚浮现出一抹不耐,便听见颜漪岚的声音响至耳畔,她循声抬起头,看见颜漪岚的视线从她的脸上一瞬而过。“今日毕竟只是家宴,尽兴就好,饭过酒酣,大家也不必拘于礼节。”
颜灵戈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姐姐说的是呢。来日方长,有什么话也不急于一时说。”
“都散了吧。”颜漪岚起身拂了拂坐皱的宫装,道:“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前往围场,今夜还是早些回宫歇息。”说着,颜漪岚话音顿了顿,目光里带着戏谑的光,笑望着央玄凛,“北央王觉得呢?”
“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央玄凛说着,话锋一转,道:“凤仪,今夜风清月朗,留下来陪孤王赏月浅酌。”
央玄凛的话虽然听上去像是一句简单的命令,但是细细回味,便能品出其中深深的温柔笑意。明明是霸道的命令,可是却并不让人觉得不悦,他的气度使得他说出口的话都是那么的风度翩翩,没有一点生硬和失礼。
姜凝醉这时候也已经起身准备离去,听见北央王的话,她行礼退下的身影顿了顿,微垂的脸庞陷在一片阴暗里,瞧不出她真实的表情。
他叫她凤仪。
天底下,怕是除了宁皇后,如今也唯有央玄凛一人敢如此直呼她的封号。
有的时候,称呼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似乎光是凭着央玄凛对颜漪岚不寻常的称呼,就能够依稀听出他们之间的种种亲近,而姜凝醉也是第一次听见,她会单单只听着这么一个简单的称谓,就能感觉到心口窒闷,久久不能平缓过来。
颜漪岚还未及回话,姜凝醉已经转身走出含凉殿,那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像是不愿听见颜漪岚的回答,又似是她对于眼前的种种一切,都已经不再在乎了。可是只有姜凝醉一人知道,转身的那一刻,她的脚步是多么的慌乱不堪,几近于落荒而逃。
一路出了含凉殿,长长的走廊像是深幽到没有尽头,夏夜炙热的风迎面吹来,烧得她心头的窒闷越发的深了。
回到昭翎殿,姜凝醉不觉顿住了脚步,她恍然抬头,看着院里的那一株株木兰树随风飘摇,洁白的木兰花蕊纷纷犹如落英坠下,落在她的眉角发梢。
姜凝醉默默站在树下,鼻尖嗅着一阵清雅的木兰香气,想起前不久的夜里,头顶的月亮也如今日一般皎洁明朗,颜漪岚笑着为她摘下一朵木兰花,纤细的指尖轻拈花柄的模样尤为的魅人,美得夺人心魄。
回忆最是扰人。
姜凝醉漠然抿起嘴角,她背着月光往殿内走,低头看见有一道身影朝着自己步步逼来,月光浅浅里,那道身影渐渐将她覆盖其中,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缓缓笼罩住她。
“不是累了么?怎么还不进殿休息?”颜漪岚伸手替姜凝醉拂下发梢上沾着的木兰花絮,挑眉笑得温柔而深重。
猛地听见颜漪岚的声音,姜凝醉本能地退开了半步,她回身看着月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