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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漪岚笑得促狭:“哪有太子妃,当的如你这般随便放肆的。”
“长公主莫要忘了,”姜凝醉冷眼扫过颜漪岚,口吻仍旧是清清凉凉的,“半月前的栖鸾殿内,也是长公主让我不要再做太子妃的。”
一口酒刚刚抿下,姜凝醉的话引得颜漪岚一阵轻咳,她倒也不恼,只是哂笑着看了一眼姜凝醉,脸庞犹如风过云清,渐渐淡了眉眼里的一丝阴霾。
喝得酩酊,姜凝醉突然闻到一阵花香,香气淡雅宜人,她模糊的意识微微清醒,循着香气站起了身,走到了城墙边上,垂头看见城门边上,一树树的花蕊迎风绽放,在夜风下静静飘摇。
姜凝醉从未见过开得这样妖艳的花,她心下好奇,不觉地多看了几眼。
“这是莫桑花,花期只有一夜的时间。”察觉姜凝醉的心事,颜漪岚支着头,神情慵懒迷媚地笑了笑,道:“相传第一任颜王的妻子燕皇后贤德聪慧,善谋略。当年颜王征南闯北,能够在短短十年内建立颜国,燕皇后功不可没。颜王登基之后,有意立她为皇后,可惜她顾念自己身份卑微,三番四次婉拒颜王的好意。颜王无可奈何,后来他素知燕皇后喜爱莫桑花,因此花了三年的时间亲手为燕皇后种下十里莫桑,燕皇后感动不已,终于点头答应封后。翌日,颜王便昭告天下,封她为皇后,这段往事也从此传为一段佳话,供后人传颂。”
姜凝醉本已醉得不轻,如今听到这段故事也不由地有些感叹,她神色淡然地看着那一树一树的莫桑花,唏嘘道:“都说君王无情,难得他还能有如此性情,倒也难得。”
她说着,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借以支撑已经有些发软的身子。或许是醉了的缘故,她的神色不复往日的冷漠,倒染上几分慵懒和浅媚,一言一行皆透着醉意。
这时天边突然放起了烟火,想必城楼下的宴会也已经接近结束,抬头看着轰然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绽开的烟火,连寂静的城门上也有了些许热闹。颜漪岚冲着姜凝醉的方向侧了侧头,道:“凝醉,有烟花呢。”
话落,却看见姜凝醉已经伏在了桌上,半边脸庞遮盖在阴影里,半边映在头顶五彩缤纷的烟火里,显出别样的生机和明艳。
无奈又好笑地抿起嫣红的唇,颜漪岚向来孤傲妖冶的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她俯身过去,伸手替姜凝醉掖好滑落脸庞的发丝,突然看见姜凝醉受了触碰,本能地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正想要戏谑揶揄她几句,不待颜漪岚开口,姜凝醉唇角开合,先她一步出了声。
烟火的声响在耳畔轰隆作响,颜漪岚要借助姜凝醉的唇形很仔细的去聆听,才能听明白她的这番轻声醉语。
“若是有人肯为我种下十里莫桑,我便也嫁她。”
头顶的烟火仍在继续,姜凝醉的话却早已说完,颜漪岚眼眸里惯有的戏谑和艳魅悉数散去,只留下一片深邃。她一眨不眨地望着姜凝醉,许久才收回了视线,笑得美艳绝伦。
“好。”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有乖乖更新,然后明后天也会更新的,明天要加班,如果晚上十点没有,那么周日一定会有哒~
突然想说说长公主,虽然文一直以小凝醉的视角来写,但是这篇文里她才是那个讲故事的人,她织就了一张天大的网,如今任由小凝醉走进去,最后一定会被小凝醉伤到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当然是给我留言撒花呀,摔(╯‵□′)╯︵┻━┻
第五十五章()
初夏多雨;连日来的暴雨使得原本就庄严的皇宫愈发的压抑肃静了。
外面一阵电闪雷鸣,明明不过午时,但是窗外乌云密布,看上去仿若已是傍晚时分。
点了烛火的明德殿内沉静而死寂;颜君尧批阅完最后一宗奏折,低头看着仍旧跪在殿中的柳浣雪,心头一阵烦躁;忍不住将手里的奏折丢到一旁,脸上渐渐浮上阴霾。
池蔚半个时辰前被颜漪岚的人请去凤仪宫一事他已有耳闻,所以即使柳浣雪不说,他也知晓她如今跪拜在此的目的。池蔚这些年跟在柳浣雪的身边,知道了太多柳家和东宫的秘密;莫说颜漪岚不会再留池蔚活口;就算还能留,他也断不会再让池蔚活下来。
想着,颜君尧看着身前一动不动的柳浣雪,不耐道:“起来。”
柳浣雪并没有动,她闻言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满是固执的神情,道:“求太子相救。”
“我早就说过,池蔚留不住了。”颜君尧轻吹着杯盏里的茶沫,道:“她的行踪已经暴露,皇姐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她了。今日莫说是我,就算是母后出面,皇姐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颜君尧说着,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柳浣雪苍白的面孔,上面无处不写着绝望。他心下不忍,不禁宽慰道:“不过是个下人,纵然这些年为你出生入死,你也犯不着为了她这般伤神费心。你若是想要,改日我再替你寻觅几个可靠的亲信便是。”
柳浣雪神色凄凄地摇了摇头,心下担忧地如同千万只刀子在划割她的心扉,但是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听闻颜君尧的话,柳浣雪咬了咬牙,语气决绝道:“太子若是不肯,那么我只有亲自去向长公主要人。我想,用太子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去换池蔚,长公主也一定是乐意的。”
“放肆!”颜君尧怒目相视,恨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区区的下人,不仅三番四次地为了她来求我,甚至不惜要挟我?浣雪,到底谁才是你的夫君,在你的心里,我难道还比不上你身边的一个小小的护卫?”
颜君尧的厉喝似乎半点也未入柳浣雪的耳里,她只是低下了头,声音从容地重复道:“求太子相救。”
对于这样固执的柳浣雪莫可奈何,颜君尧无力地倚靠着椅塌,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与皇姐势如水火,就算我出面,她也未必会松口。”说着,颜君尧的半边侧脸映着案台上的烛光,极冷地笑了起来,“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她的话可比我要管用多了。”
似乎从颜君尧阴冷的笑意里读出了他的想法,更读出了颜君尧这句话背后埋藏的深意,可惜柳浣雪顾不得那么多,要想救出池蔚,这或许是唯一的一个法子了。
栖鸾殿内。
殿外一声惊雷轰然炸开,青芙赶忙走到窗棂边,手忙脚乱地逐一关上窗户。走回内殿,青芙抬头看见姜凝醉坐在桌案边上,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侧立在烛火之上,任由火舌将纸条吞噬,直至燃烧殆尽。
算起来,池蔚进凤仪宫已有一个多时辰了,而这纸条,便是一刻钟前太子与侧妃来到凤仪宫时命人私下送过来的。柳浣雪几经周折才送到了姜凝醉的手里,可惜姜凝醉看过之后久久不曾表态,最后更是直接将那张字条烧了个干净。
青芙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将地上纸条烧过后的灰烬扫去,随后问道:“侧妃还在走廊上等着,娘娘可需奴婢前去回复?”
耳畔的雨声越发的大了,姜凝醉冰冷的视线自青芙手里的灰烬里移开,漠然道:“你且告诉侧妃,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姜凝醉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她说完,看见青芙点头正要退下,她叫住了青芙,又道:“让她不必再等了。”
姜凝醉的话虽然说的冷漠,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但是青芙却看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陷在左右之间进退不得。池蔚虽对姜凝醉有恩,但是长公主却对她有情,不论如何选择,她终究是要辜负一方的。想着,青芙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颜漪岚从未曾跟姜凝醉提及过池蔚,唯一的一次,是她说起六皇子的纳妾一事。想着,姜凝醉心里猛地一沉,恍然间似是明白了过来。她一直猜不准颜漪岚究竟对池蔚把持着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如果心底的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大抵能够推算出七八分了。
从椅塌间站起了身子,姜凝醉往殿外急走了几步,恰巧与折回来的青芙撞了个正着。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姜凝醉不答,只是沉声反问道:“长公主与太子等人,如今是否仍在沉雁阁里?”
“是。。。”
还不等青芙说完,姜凝醉转身走出大殿,朝着沉雁阁走去。当初在沉雁阁里的时候,有一次六皇子突然到访,颜漪岚便是让姜凝醉躲在屏风遮挡的内殿里。她隐约记得,内殿里还有一个侧门,是特别留作危急时刻撤离的。
看守侧门的侍卫瞧见姜凝醉,自然不敢多加阻拦,侍卫们面面相觑片刻,只得点头放行。轻声走近内殿,姜凝醉借了珠帘屏风的遮挡,能够清楚地看清此时沉雁阁里发生的一切。
颜漪岚斜坐在雕花的紫金凤座上,面色从容,她轻勾了勾嘴角,望着眼前不请自来的颜君尧和柳浣雪,嗤声笑道:“本宫不过是传池蔚过来问几句话,这也值得太子亲自动身前来?”
颜君尧入了座,闻言淡淡回道:“皇姐哪里的话,池蔚毕竟是我东宫的人,皇姐突然传诏池蔚前来,我难免会有些好奇。”
“哦?”颜漪岚谑笑着挑了挑眉,她的凤眸掠过沉雁阁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回了桌案前,道:“太子与侧妃来得正好,反正这件事你们早晚都要知晓的。”
柳浣雪自进了沉雁阁之后,目光便一直锁定在殿中的池蔚身上,瞧见她完好地站在那里,她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下,不想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弦,随着颜漪岚的这一句饶似无意的话,又再一次地绷紧了起来。
“池蔚,”轻声唤了池蔚的名字,颜漪岚并不看她,只是低头轻刮着茶杯,声音里藏着挥之不去的威仪。“六皇子早前入狱,不日便会发配边境封地,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
颜漪岚顿了顿,她的目光清浅地掠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随即轻勾起了嘴角,继续道:“之前六皇子向本宫请奏纳你为妾,这事本宫已经应允,虽说如今他被削了爵位,但是君无戏言,所以本宫想问问你,你是否愿意随六皇子前往边境的封地?”
‘啪嗒’
颜漪岚的话音刚落,柳浣雪的手心一个发颤,杯盏就顺势从手心里落下,摔在了她身前的地上,杯身咣当作响,立即砸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衣裙,柳浣雪也顾不得,她猛地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殿中的池蔚,一颗心狠狠地揪紧,疼不可遏。
是她错了。她以为应允了六皇子的婚事,那么池蔚就能借此离开皇宫,只要离了皇宫,太子就再不能利用她来要挟池蔚,从此山高水远,池蔚大可以重新开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惜她千算万算,却仍是中了长公主的计。长公主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要放走池蔚,就连六皇子也不过只是她计划里的一环,所以她当初才会如此痛快地答应六皇子纳妾一事。本以为可以利用六皇子让池蔚远离是非,却不想她会因此而将池蔚与六皇子绑在一起,成全了长公主一箭双雕的妙计。
若是池蔚点头答应,那么前往边境封地不同于嫁往六王府,途中必定有重兵护送,纵使池蔚武功再高强,到时候若想要逃走,怕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况且,私逃是大罪,真要追究起来,柳家必定也难辞其咎。可若是池蔚不答应,那么无需等到前往边境,长公主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