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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春香微垂了头躲闪。
“妍丫头,就算拿刀架大舅母一家的脖子上,也绝对做不出坑害你的事来。不然,那不就成了畜生不如的东西。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天天拿菜刀砧板坐他门口骂去。”蔡氏又挥胳膊又跳脚。
谢家其他人也表示不会出卖柳清妍,并说要严查此人。
谢老太擂胸顿足,又哭又骂,“哪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我外孙女好心请你去做工,你学会了就坑害她。老天爷长着眼,少不得来收了你去。”
柳清妍劝住谢老太,望着孔春香冷道:“只要那人将收买她的人是谁说出来,我就不追究了。”
孔春香感受到她冰芒样的目光,抬起头来咬住嘴唇没说话。
“大武媳妇,难不成是你?”谢老汉冷厉一喝。
“什么?”蔡氏奔过去举掌欲拍,想起孔春香怀着身孕又放下,猛跺脚道:“老大媳妇,你怎会做出这种昧良心的事来。咱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着妍丫头,你怎么能不知好歹呢!”
孔春香往地上一跪,哭道:“娘,不是我,我没那个胆子。如果是我干的,你们还不得休了我。都是我的错,不该叫娘家亲戚去表妹的作坊里做工,是他们做的。”
“这”蔡氏望着柳清妍欲言又止,孔春香肚子里怀着孩子,万一跪没了该如何是好。
柳清妍叹口气,神色缓了缓,道:“你起来吧,把话说清楚。”
蔡氏忙把孔春香搀扶起来。
“年前有人来找的他们几个,叫他们年后去干活,说工钱。。比现在高两倍,他们就去了。”孔春香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那人是谁,你娘家的那几个亲戚,现在人在哪里?”柳清妍追问道。
“我不清楚,他们回来说那作坊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也是做曲米粉。”
蔡氏气得咬牙道:“你为甚不早说出来,好让妍丫头也有个防范,枉我们还把做笋干的方子让你拿回去。”
柳清妍听了,惊讶道:“你们还把笋干的方子给她拿回娘家了?”
“看她怀着孩子,又说她娘家日子过得苦,心里头不好受,我想着如今家里日子好过了,心一软,就把方子给了她。”蔡氏羞愧道。
柳清妍想吐血,这家里日子才好过点就急着把生财方法让给别人。
转念又一想,那方子传开,最多是笋干的价格低些而已,只要外公家里头的日子过得去,就罢了吧!
事情至此,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她当时便提出告辞,谢家人拼命挽留。
柳清妍说车还在路口等着,谢家只好无奈放行。
而在此时,敏叔安排的送信人已到达府城。
萧园,落香轩,书房。
仍是白衣如仙的萧齐坐于桌前,剪开用蜜腊封好的信封取出信纸展开,阅完信中内容,对面前站立的送信人道:“你先行一步回去,告诉敏叔我随后就到。”
送信人领命,欠身行礼后立即退了出去。
萧齐神色平静地取出火折子点着信纸扔进火盆,目视信纸在火焰里翻卷,最终化为灰烬。
静默片刻,他打开书架后面的一个暗格,取出一幅卷轴。
回到桌前坐下,将卷轴摊开,是一幅画。
画纸上用极简洁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缺少了一双眼睛,显然是一幅未完成的画。
第109章 云起潮涌()
瞧着这幅未完成的画像,萧齐平静无波的眼底,情绪终于犹如微风吹过湖面的水纹荡漾开来,唇边缓缓泛起一丝苦笑。
他对着画像上的女子轻声呢喃:“终究还是要去见你了。”
这幅画像已画了许久,只差一双眼睛迟迟未能画上去。只因他怕一旦将画像完成,自己就会忍不住跑去见画中人。
磨墨、提笔,在心中已勾勒过千万遍的那双眼翩然入画。
画中人澄澈的双眸,清流婉转,细敛流年。
她在他心中,早已生生不息,又或许是上天注定的。
待确定墨汁不会再晕染画纸,萧齐将画像卷好,依旧藏于书架后的暗格中。
吩咐下人备车去码头,只是未再带随从。
码头边上,他的专属客船随时待命出发。
抵达愚溪县,依然是清晨,敏叔依然在码头上恭候。
“大公子,先回别院歇息还是”
敏叔话未说尽,即被简洁有力的话语截断,“不必了,直接去酒楼。”
佟掌柜起身后洗漱完毕,泡壶茶用西施壶边喝边监督伙计们干活,此时早茶市已开,提笼遛鸟的闲适人士陆续来用早点。
瞧见从大门口进来的萧齐和敏叔,佟掌柜惊得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茶壶都差点掉地上,赶忙用衣袖擦擦嘴,迎上去道:“东东家,今次怎地如此早就来了?”
萧齐俊美无俦的面上毫无表情,瞟一眼佟掌柜,淡淡地道:“你若是尽心尽力做事,我几时来又有何关系?”
语调也是平板无波,令佟掌柜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情,只得恭敬地陪着上三楼去。
进得如意阁,佟掌柜将窗户一一打开,阳光如泉水般的流泻进来,空气中似有绚丽的光晕在飞舞。
衣衫如云的萧齐伫立窗前,全身被光晕笼罩,身姿翩翩,有若神祗。
佟掌柜揣测着东家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道:“东家连夜赶路,想必也饿了,我去让小的们送些早点上来。”
萧齐眼望着窗外轻挥手,佟掌柜欠身刚要退出去,却又听见清冷之声传来:“派人去传运输队的管事过来。”
“是。”佟掌柜转身快步而去,今日东家心情貌似不佳,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才行。
萧家在愚溪县的运输队管事叫阿发,听闻东家长公子驾临传见他,感叹该来的迟早会来,丝毫不敢耽搁,硬起头皮跟着人上来如意阁。
萧齐慢条斯理,举止优雅地用早点,敏叔在一旁亲自伺候着。
阿发进来后一直保持着弓腰的姿势,眼望地板大气都未敢喘一口。
萧齐专心致志享用着食物,连眼角余光都不曾赏阿发一下。
阿发觉着今年夏季热得快,初夏未尽天气就这样热,全身的毛孔开始往外冒汗,很快沁湿了衣裳。
萧齐放下银箸,用雪白的方巾轻轻擦拭嘴角,仍然不舍得赏阿发一个眼神。
佟掌柜见了,赶忙唤伙计来收拾,又亲自给续上茶水。
阿发额头上滚落豆粒大的汗珠。
萧齐把方巾轻放于桌面,端起茶盏揭开来瞧,许是嫌弃茶水过烫,眉心微皱,重重将茶盏顿在桌上,茶水洒出,盖儿跌落来跳了几跳。
阿发心头一震,感觉屋内起了一股阴风,抗不住冷打了个哆嗦。
轻手轻脚收拾杯盘碗盏的伙计吓得脸一白,佟掌柜眼皮直跳。
唯有敏叔面不改色,示意伙计先出去。
“说吧。”萧齐目光直视阿发,语意如冰道:“对方付出了何等的代价才让你不顾一切,做出背叛我萧家的事。”
阿发双膝一软,堂堂汉子跪倒于地,颤声道:“大公子,我没那个胆量背叛萧家,让我如此行事的,也是萧家内部之人。”
萧齐目光一凝,寒声道:“说清楚。”
“是是大奶奶跟前的人来找我,让我去另外一个地方提货入仓库。”阿发匍匐于地,汗如雨下,继续道:“我想既然是自己人,货又是一样的,误不了东家的生意,便听从了。”
萧齐唇部线条刚毅,语气如霜,缓缓点头道:“很好,我竟不知你何时成了方家的人,需要去听命于方家。”
阿发面色煞白,忙磕头道:“大奶奶也是萧家的人,我不敢不听啊!”
“住口。”萧齐霍然起身,走到阿发跟前,居高临下冷冷地道:“方家是方家,萧家而今是我在当家作主,你只要一日在我萧家做事,除我的命令之外,其他人的话一概不需要理会,明白吗?”
“懂,懂了。”阿发又连磕数个响头,“恳求大公子饶恕我这一回,往后我坚决只听大公子一人调遣。”
萧齐冷哼一声,回去坐下对敏叔道:“派人跟他去提货的地点瞧一瞧,不得惊动里面的人。回来之后杖二十,以示小惩。”
“是。”敏叔应下,立即出去了。
阿发松了一口气,再次磕了个道:“谢大公子饶恕之恩。”
“下去吧。”萧齐挥了挥手。
阿发爬起来走了。
佟掌柜神经绷得紧紧,丝毫未敢松懈,以往见东家都是温润清雅的模样,哪像今日这般冷峭残酷。
萧齐坐着不发一语,但从抿紧的唇部线条和眼里如同潮水般涨落不定的情绪看出,他此刻一定在极力隐忍、压制。
一会,敏叔进来禀报人员已经安排好。
萧齐点头,起身离开如意楼前往县衙。
凌墨风听萧齐将此事述说完毕,震惊得嘴巴半天没合拢,而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萧齐面色阴沉如墨,极度不悦地瞪住凌墨风。
凌墨风讪讪收住笑声,嘴角仍然免不了偶尔抽搐一下,好一会才道:“萧兄啊,我对你是钦佩至极,能娶到此等善妒妇人,也算是天下之奇闻也。”
萧齐咬牙白他一眼,道:“你少幸灾乐祸,还不赶快去查一查方嫣冷的作坊有无登记备案。”
“遵命。”凌墨风若无其事样,喊个衙役去让幕宾查今年来登记备案的作坊。
二人闲坐喝茶叙旧,直至去查备案作坊的慕宾来回报结果。
萧齐听完眸色愈深,靠着椅背闭上眼,好一会才睁开,道:“明日还需劳烦凌兄点齐衙役随我跑一趟。”
凌墨风凝目望向他,点了点头。
自县衙出来,萧齐又去了吉祥布庄。
此回出门未带随行之人,换洗的衣物都无一件,眼下需在愚溪县逗留数日,没有衣物替换怎成。
布庄的矮胖掌柜毕恭毕敬,服侍得相当尽心。
萧齐平时着装皆是浅色,尤其以白为主,这回选衣衫也不例外,除了两件白衣外另有一件是浅青色。
回到别院沐浴更衣之后,萧齐闭门不出,有些思绪该好好理清才是。
三日时间,稍纵即逝,敏叔如约而来。
柳清妍跟着敏叔来到城郊的一处农庄。
庄子很普通,从外看去,跟所有富豪之家在外置的农耕产业完全一致。
柳清妍下车,见着装整齐的衙役们手持各种拆墙工具严阵以待,旁边停着一辆马车,一脸和善的知县大人从车上下来对她微笑。
笑容里隐藏的内涵令她有些困惑,按规矩行礼之后,笑着道:“县令大人真是位亲近百姓的好父母官,百忙之中也不忘唤我出来看你办差。”
凌墨风眼里闪着意味难明的光芒,呵呵笑了两声,道:“我是为办差,可唤你来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说完对着车里喊了一声道:“萧兄,快下来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柳清妍神情微讶,目光凝在帘子已被挑起的车厢门口。
青衣淡雅,眉目胜雪的萧齐钻出车厢,面上带着温润从容的笑意,眼神缥缈又温柔。
柳清妍淡然一笑,低眉敛目道出一句:“好久不见。”
萧齐目光微微凝滞,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声音舒缓地笑道:“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