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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传出车厢外,马车震了震。
萧齐一惊,差点从软垫上滚下来,惊恐地望着柳清妍,结舌道:“没没有,我说的不是这个。”
柳清妍冷哼一声,回去坐下,脸转向晃动的车帘子瞧上面花纹,不再理会他。
萧齐闷声不出,免得再触怒这只随时会暴起的小兽。
马车驶出城后没走多远便停了,车厢里望不到外面的景色,所以不知是在何处。
这是城郊的一座小山,小山脚下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地山长满了半尺来高的丝茅草,茅叶葱葱,春风熏过,如一匹漫无边际的绿色锦缎在涌动。
山体不高,看上去还算秀丽婉约,来到山脚下,只见一汪清澈的水流,顺着山间的岩石狭缝潺潺流出。
水流清澈见底,顺着二尺来宽的水道蜿蜒进丝茅草地,不知最终流向哪里去了。
有山有水,离城里又近,真是块上佳风水宝地。
这片地面积大概有二百亩左右,建几个作坊绰绰有余,用水可以挖个大池子储存山泉,省去了打井的麻烦。
“这地方太美了,你是怎么找到的。”柳清妍跳下马车,眼前的风光令人陶醉,不禁忘记方才车上发生的小摩擦,由衷地赞叹。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萧齐摇摇头,高深莫测地道:“山人自有办法。”
装什么大尾巴狼!
柳清妍猛翻了一通白眼,然后踏草而行,在草地上走出一条直线来,边走边在心里默记步数,用最原始的方法丈量这片土地。
此种方法不可能丈量得准确,只能得出个大概的数据。
萧齐大约是看出了柳清妍是想做什么,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柳清妍走完纵向,心里计算了一下距离,又开始横向前行。
碧草如丝,娇小的身影在连天碧草里越行越远,熏风在她周围低吟缱绻,衣袂和头上的发带飘飞起来。
萧齐眉心蹙起,忆起一幕往事,一小段空旷渺远的记忆。
他本已视那一切若飞花旧城,而此刻那一幕却似潮水般袭来,他从城外死扣住门廊,城内却汹涌着怒涛滚滚,坚持了一会,终是无力地放手,城门敞开是自己封死的内心。
柳清妍停止前行,计算完用脚步丈量出来的一部分土地面积,对已走到近前的萧齐粲然笑道:“呶,从那边到这里,足够建你的作坊了,剩下的都归我。”
“好啊,归你就归你。”萧齐对着她微笑,浓眉静静舒展,眼里涌上一层宠爱的朦胧暖意。
作坊都是连在一起的,哪里分得清什么你我。
布局已经在脑海里初步成形,待回去再仔细斟酌一下即可,接着就是画设计图。
家里没有画图用的硬笔和直尺等工具,进了城,萧齐先将柳清妍送到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前。
柳清妍瞅着铺子的牌匾,上头墨香斋三个大字在向她招手。
又是一家连锁店啊!
这古代的连锁店也未免太多了些,不知是否可以加个盟呢!
踏进墨香斋,里面并没有李广。
买齐一应工具,赶快回家伏案画图去,酒铺子后日就开张,以后有的忙。
第93章 势均力敌()
一天半的时间都关在房内画图,连饭都是婆子端进屋里来吃的。
每一栋建筑物不但画了平面图,还有简单的立体外观图。
工作结束,柳清妍瞧着桌上的一叠图纸,颇感欣慰地笑了。
明天是个好日子呀!
这一晚睡的挺香,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忙爬下床去梳妆打扮。
今儿过生辰又加铺子开张,不能穿得再像平时那样素净,选了件桃红色的窄袖上衣,下配一条樱草黄的长裙,腰间垂下的两道豆青色丝绦掩映在长裙中,雅到极致又能突显少女的娇艳。
穿戴好后开始梳头,选一对颜色跟裙子相近的发带系好,想了想,一边又簪上两朵小小的珠花。
她鲜少穿鲜艳的颜色,这样一装扮,显得双颊融融,双目晶晶,娇艳灵动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林中琼花。
走出房门,引来几个婆子的一串惊叹。
“大小姐,你今儿真漂亮呀。”
“是漂亮,跟王母娘娘身边的小仙女似的。”
“小仙女是什么样我没见过,但咱大小姐肯定是城里样貌最拔尖的姑娘。”
柳清妍心里明白婆子们是在捧她,但还是有点飘了,笑着掏出一把钱来道:“拿去买炸糖油果子吃吧,甜甜嘴。”
婆子们高兴地谢过,散开继续干活去了。
铺子开张仪式定在巳时末,揭过牌匾后正好赶往酒楼那边用餐。
柳家众人用罢早饭后,过去铺子里做准备工作。
请的舞狮班子已就位,见主家来到,锣鼓咚咚咚锵锵锵地敲了起来。
柳博文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派了一轮,师傅们齐齐喊一声“祝主家老爷生意兴隆”便开始卖力吹打,两头狮子也随之舞动。
锣鼓一响动四方,很快周围就聚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不一会,石家的三人就来了,后边还有两抱着礼品的伙计。
石磊瞧见柳清妍,亮如星辰的眼眸里光辉闪闪,欣喜悄悄爬上眉头,“小东西,你好像长大了嘛。”
石老太仔细打量了一翻,也点头道:“是长高了不小。”
柳清妍狐疑地望了二人一眼,低下头去提了提裙摆,不自信地道:“有吗?”
这套春衫是新做的,她以前并未穿过,是以并不清楚自己的身高到底长了多少。
石磊往柳清妍面前一站,手在胸前比了比,道:“呶,去年你的个头才到我这儿呢。”
柳清妍回想起去年在河边戳他胸脯揩油这件不太光彩的事,双颊微红,轻咳了两声掩饰窘迫道:“谁让你光吃饭不长个头的。”
石磊吃瘪,委屈巴巴地想:成年男子没得长了好么,何况我也不矮嘛!
不但不矮,还挺高。
时辰还早,总镖头和石老太进去铺子后面的小院子喝茶闲谈,石磊则留在外头陪着柳清妍招呼,俨然一副主人模样。
这回铺子开业,柳家并没有邀请多少人来参加,甚至连谢氏的娘家人都未通知,可是却来了许多不认识的人,而且都是一些大户,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开业图个吉利,虽是不请自来,但都是提着礼品上门来道贺的,若是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柳家人一边笑脸相迎,一边在心里纳闷自家何时有了这么大的面子。
后面的院子招待不了这么多人,只能让他们先去如意楼等待,并派人去知会佟掌柜加几桌宴席。
祝红嫘如约而至,从轿子里出来的一刻,四周“哇”声一片,大呼美。
柳澜清这会也不傻了,红着脸上前来斯斯文文拱手作揖,神色拘谨,礼仪上丝毫不差,祝红嫘美目含情,面色羞赧脉脉凝望,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丫鬟萍儿和秋儿相视一笑,提醒祝红嫘周围人多眼杂。
“祝姐姐,你今儿又变美了呢。”柳清妍过来嬉笑着打诨。
祝红嫘收回神思,嗔怪道:“柳妹妹净会乱说,要真说变美那也是妹妹,你今儿跟上次去我家里时,像换了个人似的,姐姐都不敢认了。”
“我再怎么变也越不过姐姐你去,站这半天也没人瞧我一眼,你一来,他们都夸赞你长得美。”柳清妍又摇头又叹气。
祝红嫘刚要说话,柳澜清扯了扯柳清妍的衣角,小声道:“妹妹,快领祝小姐进去里面歇息吧,外头站着被人指指点点,对祝小姐的闺誉有损。”
柳清妍瞧了眼周围,果然见有许多人在对祝红嫘评头论足的议论,忙表示歉意:“我的性子野惯了,忘记姐姐跟我是不一样的,姐姐莫怪,我领你去后面见我娘和祖母。”
想到马上要去见未来的婆母和祖母,祝红嫘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深深望了柳澜清一眼,才跟着柳清妍进铺子里去。
后院里特意准备出来一间房招待女眷,婆子们早已备好鲜果点心,灶上的水也是烧得滚滚的。
柳老太和谢氏见到祝红嫘那叫一个高兴,连礼都没让行下去就给扶起来了。
深宅大院里受过教养的小姐,仪态举止跟普通人家的姑娘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两人越看越满意。
柳清妍陪着祝红嫘跟谢氏她们说了一会话,又出来前面继续招呼。
因有个重量级的人物还没到。
过一会,二姑娘夫妻也带着两孩子来了。
何昌庆虽只是个市吏,在商户间还是有几分人面的,他让二姑娘领孩子进去,自己则留外面帮着招呼来道贺的客人。
人来了一拨又一拨,眼看揭匾的时辰要到了,可那位大老板迟迟未出现。
不会是一时兴起,现在又不想来了吧!
柳清妍心里嘀咕着,伸长脖子往街口张望,只见一队衙役往这边而来。
衙役们直奔围观的人群,到了近前高喊一声:“知县大人到,闲杂人等回避。”
听见喊声,原本热闹的场面霎时安静下来,人群朝两边退开。
柳家众人面面相觑,自家铺子开业又不犯法,知县大人来做什么?
神情严肃的衙役将人群往两边疏散,人们相互小声嘀咕,这家铺子主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一辆马车在人们的议论猜测中,不疾不徐地驶了过来,拉车的那马儿毛色一片雪白。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柳清妍望着那辆马车,眼里覆上层层疑云。
马车在铺子前停下,赶车的中年人将帘子挑起,从里面钻出来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青年人,只是头上并无官帽。
此人不用说,就是新上任的知县大人了。
民见官是要下跪的,见此情景,在场的百姓全都跪了下去。
现场除了柳家的两个秀才外,就只有石磊还站着,他是江湖人,况且一个知县还不足以令他去下跪。
柳清妍跪得很不情愿,心里碎碎念古代的礼仪是垃圾,动不动就要人下跪。
新知县大人下了马车,目光扫视一圈,轻笑道:“我今日只是来恭祝店铺主人的开业大喜,不为公事,衣冠并未穿戴整齐,大家不必行礼,都请起吧。”
围观的百姓们闻言起身,但是又开始议论起店铺主人跟知县大人的关系,能让知县大人亲自来道贺,这关系肯定不一般。
知县大人又对着车厢里说了一句:“萧兄,你赶快出来吧,别让主人家等得太久。”
围观的广大群众很好奇,车里那位能跟知县大人称兄道弟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是父母官,先让你跟你的子民同乐一番,我再出来岂不更好。”
听起来很温暖的男子声刚落下,一位身穿玉白衣衫,光华溶漾的青年公子钻出车厢来。
待围观群众看清青年公子的相貌,四周又是“哇”声一片,大呼太美了。
白衣公子微笑,笑容如淡雅温润的美玉,高雅沉静的目光在周围淡淡扫过,最终落在铺子门前的那位少女身上。
今天的她很不一样。
“知县大人公务繁忙,我为了等他,所以才来迟了。”
他凝视着她解释,语气浅而温柔,像是在讨好。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