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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检查到一个身穿绸缎衣裳的妇人时,那妇人眼尾往上一挑,傲慢地道:“在原来的主家,我是贴身伺候奶奶的,可不是那种下等邋遢人,平时最注重干净。过去府上之后,我只做贴身伺候主母的活,粗重功夫我可做不来。”
柳清妍抬眼盯着妇人的脸看了几息,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我家的主母自己都得做粗活,用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另行高就的好。”
一旁的孙牙婆见了,冲过来啪地一巴掌朝妇人挥过去,骂道:“不过是一个伺候过姨娘的下贱婆子,到我这居然还敢拿腔作势耍威风,几个来买下人的贵客都被你得罪了,白白浪费我许久的米饭不说,还让我孙牙婆的金字招牌蒙尘,不教训教训你,当我孙牙婆好欺是吧。”
说完朝旁边喊了一声:“来人,把这刁钻婆子拉去狠狠打。”
原本几个靠在廊柱上表情闲散的汉子,应声过来将妇人拉到院子角落里打起板子来。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和妇人凄厉的惨叫声,吓得院子里等待主家的人脸色煞白。
孙婆子一手掐腰,一手挥着手中的帕子,怒目咆哮道:“里里外外的全都给我听好了,不管你们原来在主家伺候谁,做的什么活,到了我这一视同仁,敢得罪贵客的,这婆子就是榜样。”
柳清妍暗自心服,一个女人能把人牙子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果然是个狠角色啊!
孙牙婆吼完,转过来和颜悦色地朝柳清妍赔罪,“是我孙牙婆调教无方,让小姐见笑了,还望小姐包涵则个。”
“不打紧的,孙牙婆无需介怀。”柳清妍面上笑嘻嘻,心里却在盘算一会儿是否该以此为借口,让孙牙婆多打个折扣。
角落里的板子声和惨叫声停止,那妇人像条死狗般被拖进屋,小插曲宣告结束。
加先前选中的年轻人一起,柳清妍共选了七个人,两个汉子,三个妇人,其中一对是夫妇,另外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三人是一家的。
两个年轻男子身价是十八两一个,中年汉子是十五两,妇人则是十三两,七个人一共是一百零五两。
一次来买七个人,算是大主顾,孙牙婆为多拉一个回头客,大方地将零头抹去,只收一百两整。
柳清妍付清银子,拿到卖身契领着人正要走,那一家三口突然齐齐跪在地上哀求。
“小姐,我们原是一个大户家的家生子,父亲已经逝去,还有母亲尚留在这里,求小姐发发善心,将我母亲一起买下吧,留下老母独自一人,我们实在难以安心。”
“小姐大恩,我婆母年岁虽长,但身体仍然健朗,粗细活都做得,求小姐收留。”
“求小姐发发善心,我会努力干活,替祖母分担。”
柳清妍眉心拧的死死,怎么突然又多了这一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孙牙婆。
孙丫婆面带为难之色,解释道:“他们一家四口是家生子,因主人举家迁往北方,嫌千里迢迢带着下人太麻烦,便一起全转卖了。”
柳家都是心善的,柳博文见这一家三口实在可怜,对柳清妍道:“妍儿,反正都买了七个,再多买一个也不打紧,若让人家骨肉分离,咱于心何忍。”
柳清妍想了想,家里还差个看门的,点头道:“行,那就一起买下吧。”
那一家三口听见,连忙磕头谢恩。
孙牙婆进去后院将老妇喊了出来,柳清妍见老妇大概五十出头的样子,腿脚还算麻利,看个大门什么的,应该能应付。
孙牙婆将老妇的卖身契找出来交给柳清妍,笑道:“柳小姐好心,我孙牙婆也不是那等无情之人,这老妇干不了什么活,你买过去还得搭副棺材,我就不收你的银子了,算个添头吧。”
第86章 上元灯会()
柳清妍谢过孙牙婆,和柳博文领着人出了人牙行。
孙牙婆送到门口,临了不忘加上一句:“柳小姐,下回再要买人,别忘记来帮衬我的生意呀!”
“放心,一定来。”柳清妍脸上笑得甜,心里乐滋滋,少花几两银子就等于赚了,拿这钱给他们去做个体检不也挺好的。
路上看到有药铺,进去让大夫给新买的仆人一个个把平安脉,一来算是员工福利;二来从事食品行业的人员定期体检实属必要。
大夫心想这家人大概是钱多了烧得,没事给仆人把什么平安脉。
经过这一番耽搁,回到家已是饭时。
领一干仆人进内院给家人见过礼,柳清妍让酒儿领他们下去安排好住处然后开饭。
酒儿也不推搪,姑娘这是在考验她的能力。
因是准备好要买人进来,谢氏和酒儿将饭菜做得足足的,白米饭煮了满满一大锅,管够。
仆人们在前院吃饭,菜式跟里面是一样的。
酒儿前面一直是跟柳家人一块吃饭,现在进来这么多的仆人,规矩就得立起来,她坚持留在了前院。
瞧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和碗里的白米饭,仆人们心潮澎湃,看来这回绝对没跟错主家。
柳家的人刚吃完饭,酒儿领着其中一个妇人进来收拾桌子碗筷,并禀报仆人们请求改名的事。
仆人的名字不需要多高雅大气,寓意好就成。
四个男仆人由富贵荣华按年岁往下排,变成了家富、家贵、家荣、家华,四个女仆人的称呼则是吉婆婆、祥婶、如婶、意婶。
柳家人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老爷子变成老太爷,柳老太成了真正的老太太,柳博文是老爷,谢氏是太太,柳澜清为公子,柳清妍为大小姐,清芷是二小姐。
柳清妍后来想,如果让萧齐知道她将吉祥如意作为自家下人的称呼,那位大公子的俊脸会是什么颜色。
改名的事完成,她带着如婶、意婶又出门去买布给仆人做制服。
城里的商铺自初六起陆续启市,吉祥布庄自然也是开着的。
正月生意清淡,偌大个布庄半个客人都无,掌柜和伙计们见柳清妍又来了,打起十二分的热情招呼。
“柳姑娘,今儿来是自己买料子做衣裳还是送人?”
掌柜瞅见跟在柳清妍身后的两位妇人,以为又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柳清妍笑眯眯,道:“都不是,家里新添了一批仆人,我来买些布给他们做衣裳。”
一批仆人!
掌柜心想就算买做仆人衣裳的料子,这单生意也不小。
亲自招呼着。
柳清妍挑来挑去,最后选定靛蓝和檀色两种棉布。靛蓝给男仆人穿,檀色给妇人们,另外做里衣的白色细棉布也买了一些,每人里外两身。
新来的婆子们都会针线活,趁着正月十五前有空,得赶快把衣裳做出来。
祥婶,也就是一家子来的那位妇人,在前面的主人家是厨娘,来到柳家后自动担当起做饭的活。
谢氏失业后闲不住,重操旧业做起绣活来,端着绣花绷子来前院找婆子们做做针线,聊聊家常,毫无主家太太的架子。
侍弄过牲口的家荣跟柳老爷子学驾车,其他三个男仆人把宅子内外的沟渠清理了一遍,以免开工后排水不畅。
柳清妍和酒儿研究起酿酒来,顺便做了几缸压酒,准备等铺子装修完成后,放到酒铺子里去卖。
压酒的名字不够响亮,一家人合计过后,取了个“美人酿”的名头,一下显得高端起来。
元宵节在殷切地等待中如约而至。
二姑娘领着相公和孩子过来送节礼,用罢晌午饭又回去了,正月十五团圆日还是要在自家过的。
半下午时分,谢氏开始翻箱倒柜,打扮起柳澜清来,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这件绛红的如何?”
“有些轻佻。”
“那紫的这件呢?”
“不好不好,太暗沉。”
“这件,银灰的。”
“还是不行,显得浮夸。”
谢氏展开衣裳往柳澜清身上比,柳清妍端坐在前方的高椅上审核,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被否决。
柳澜清哭笑不得,站在屋子中央任由娘亲和妹妹折腾,表情僵硬。
直到太阳西沉,才选定一件湖水蓝的长袍,配上鱼白腰带,再饰以通体碧绿竹节佩,束上和衣服同色的头巾,手握一柄读书人必备的折扇,相貌本就清秀儒雅的柳澜清这么一打扮,顿添几分翩翩风度,令人眼前一亮。
“不错不错,娘,今儿晚上哥哥肯定能给你找个好儿媳妇回来。”柳清妍朝柳澜清竖起了大拇指。
谢氏走远几步认真瞧了瞧,又回去替柳澜清扯扯衣裳,点头赞同,“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我谢秋玉的儿子能差了去?”
柳澜清羞答答像个大姑娘,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娘,我不去行不行?”
“不行,我等着抱孙子,你祖母也急着抱曾孙的。”谢氏板起脸,表示没商量的余地。
柳清妍从高椅上蹦下来,挽起柳澜清的胳膊,以经验十足的口吻道:“哥啊,追姑娘脸皮薄了可不行,你得胆大心细脸皮厚,见到喜欢的姑娘,你就”
夜幕降临,街上灯火如龙,爆竹声连绵不绝。
正月十五为上元,这一晚,城里舞龙舞狮,夙夜不眠,人们更侧重于自己与家人、好友们庆祝,吃元宵、猜灯谜、狂夜市是必不可少的活动内容,而后,有一项最为姑娘小伙们期待。
愚溪县城有一条小河将南北划分得泾渭分明,由一座宽阔石桥连通。
此桥名姻缘桥,相传未婚嫁的男女只要在上元夜走过姻缘桥,三年内必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久而久之,姻缘桥两端的街道便成为元宵灯会的最热闹之处。
城里的年轻姑娘小伙们在上元夜踏过姻缘桥,在小河两旁的柳树下徜徉徘徊,订过亲的与情人脉脉含情相望,互诉衷肠;那些没订亲的则东张西望,寻找能对上眼的异性,期盼来个一见钟情。
吃罢夜饭,石磊来到柳宅。
他和柳清妍虽未举行定亲仪式,却是双方家长首肯的一对,情人相约游玩的好时刻怎能少得了他俩一份。
“今儿又不是你找媳妇,打扮得这么抢眼做什么。”柳清妍望着石磊直嘀咕。
石磊一身月白箭袖长袍,衣领袖口深蓝色滚边,上绣牙白色精致纹样,因天气冷,外披一件墨蓝色披风,领子镶一圈白色轻裘,配上清灵的神态,俊美清萧的五官,挺直如松的修长身躯,浑身散发出深谷幽兰般华贵气质,灼灼其华。
他的出现,致使原来清雅俊秀的柳澜清顿时变得黯然失色,毫无亮点。
大街上灯火辉煌,人群来往,各种喧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条黄龙随着锣鼓咚锵咚咚锵的声音上下飞舞,到处是热火朝天,一片繁华的景象。道路两旁还有些顽童在跑动,趁人不注意往地上放个爆竹,点着就跑,引得附近的行人一阵笑骂。
三人一路兴致勃勃地观看,慢慢往姻缘桥方向而去。
姻缘桥河道两旁栽种的柳树上挂着各种灯谜的花灯,面河的商铺门前也有,氤氤氲氲的烛光透纸而出,给生硬的花灯注入灵魂,变得鲜活起来。
灯光若水浸透黑夜,夜色若水在灯光里肆意蔓延。
柳清妍来到姻缘桥附近,见许多男男女女的手里都拿着一只纸风车,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前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