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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澜清即已无法再参加科考,成家立室的事自然要提上日程。
“祖母,你别太心急,哥哥虽断了仕途,可也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按咱家的环境,大家闺秀不敢奢望,配个能知书识礼的小家碧玉,还是成的。”柳清妍笑着安慰柳老太。
谢氏点头赞同,道:“我就是不识字,才委屈了相公。如今娶儿媳妇,定要找个能识文断字的,再不能委屈我的儿子才行。”
柳博文朝谢氏作了个揖,笑道:“娘子品性贤淑,勤劳持家,为夫何曾说过委屈?”
谢氏瞪他一眼,道:“你嘴上是没说,心里肯定说过的。”
柳博文怔然,心道我真的没说过呀!
柳老爷子沉思片刻,道:“不只是要能知书识礼,还要持家有方才行。”
当事人柳澜清立在一旁不敢出声,脸比煮熟的大虾还要红上三分。
柳老太忧心忡忡,问道:“可这样的姑娘,上哪儿才能寻得着呢?”
沉默许久的石老太突然一拍桌子,道:“这容易,马上就到正月十五,元宵灯会就是姑娘小伙们相看的好时机。当年我儿娶媳妇,就是在元宵灯会上寻的。”
众人饶有兴趣地垂询详情。
原来,愚溪城里流传着一种古老的习俗。
每年元宵佳节时,只要是尚未成亲的年轻男女,这日夜晚均可自由上街赏灯约会,家中长辈不会横加阻挠。而那些未定下亲事的姑娘小伙,也可借此机会自行挑选意中人。
因有着这项古老的习俗,城里倒是少了许多的盲婚哑嫁,时常传出一些姻缘佳话来。
柳家众人听完抚掌大笑,都道此风俗甚好,安候元宵佳节到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
柳清妍心想那日定要去见识一下古代男女约会的场景。
连续几日,家里都有柳老太的娘家亲戚上门,无一不是带着相同目的而来,有的甚至将主意打到柳清妍身上。
石老太很火大,自己天天在这蹲着,竟然还有人没眼力劲地往枪尖上撞。
当时就大发雌威,将那些人轰了出去。
初六,铺子那边又开始动工。
柳清妍和酒儿过去瞧了瞧,给工人们发新年利是,讨个好彩头,顺便跟工头说了修葺后院的事。
工头高兴得眉开眼笑,新年里难找活,铺子只有些手尾没做完了,眼下有活接又不用换地方,是个好开头。
初十,是大武成亲的日子。
早饭后,柳博文两口子、柳澜清和柳清妍收拾妥当,前往黄竹坳去喝喜酒。
柳老爷子驾车将四人送到岔路口又原路回去了,黄竹坳进不去车是个麻烦事。
谢家院子今天收拾得整齐,院里挨原来的东厢又起了间新房,门口挂着大红布,想来是给大武做洞房用的。
谢家人的新衣裳都上了身,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待柳清妍他们赶到谢氏娘家,迎亲的队伍还未回来。
三姨谢小玉一家早就到来,大人和谢家人一起忙前忙后的招待客人,伢儿们在院里追逐嬉闹。
柳清妍和谢家人一一打过招呼,便和谢氏去小舅房里瞧怀有身孕的小舅母。
小蔡氏的身孕已接近六个月,肚子圆滚滚地行动不甚方便。今天外头人多伢儿也多,万一被顽皮的伢儿撞倒就不好了。
“二妹,妍丫头,你们在房里陪弟妹说话,我到外头招呼客人去。”大蔡氏进来陪柳清妍母女唠了几句,便出去了。
她今日红光满面,嘴巴就没合拢过。多年媳妇熬成婆,她如今也是当婆婆的人了,心里高兴。
和小舅母说了会话,柳清妍被巧珍瞅个空子拉到了自己房里。
“表妹,我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巧珍咬着唇,犹豫半天才说话。
柳清妍明白她想问什么,笑道:“你是想问那位李公子的事吧?”
巧珍脸一红,激动地直点头。
“自我家摆乔迁酒那日后,我也未曾见过他,年礼是他派家丁送来的。”柳清妍不忍心让巧珍失望,但也只能如实相告。
巧珍听后,眼里的神采顿时暗淡下去。
柳清妍摇头,心想真是个傻姑娘,才见过人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就痴心于人,万一人看不上你怎么办?
她决定给巧珍先打个预防针,“巧珍姐,有些事我觉着得先给你讲一讲才行。”
巧珍眼带疑惑望向她,安静凝听。
“那位李公子家里头是富商,至于富到何种程度我暂时不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凭我们两家的能力,想跟人比肩而立,那是遥不可及的事。”柳清妍说完定定地望着巧珍。
巧珍眉睫颤了颤,眼神一片迷茫,显然是没听明白其中的含义。
柳清妍眉心紧蹙,感觉有点头痛,但为了巧珍不至于泥足深陷,只有硬起心肠往下说:“大户人家子弟的婚事都讲究一个门第高低,你家跟李广家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在地下,正所谓门不当,户不对,你若想嫁给李公子,只有做小妾一条路可行。”
做小妾?
巧珍如遭电击,霎时全身僵硬,瞳孔涣散。
小妾是什么她是知道的,那是任由主母发落的一样物什,地位跟丫环没差多少。
柳清妍瞅着巧珍的神情,眼里有心疼有无力。
“真的只能做小妾吗?”良久,巧珍垂下头去,幽幽地小声问。
柳清妍犹豫半响,还是决定将事实的残酷一面告诉巧珍,免得她再怀抱幻想,“是,而且还要看他肯不肯纳你。”
“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话音未落,巧珍眼泪已夺眶而出。
柳清妍静默无言。
李广今年十六,巧珍十五,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没有能力将一个家道贫乏的农女,在一夕之间变成家境富裕的名门闺秀。
况就算经济上达到了,巧珍的性格也不适合做一个深宅大院里的掌家夫人。只能找一个知冷知热,心思细腻的小户人家安稳度日。
正在柳清妍为怎样去安慰巧珍为难时,外面传来了喧闹震天的锣鼓唢呐和爆竹声。
是新娘子到了。
黄竹坳和毛竹坪两村相邻而居,小路弯弯绕绕的有好几里,接新娘的队伍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表妹,你出去看新嫂子吧,我想一个人在屋里呆会。”巧珍用手背抹抹眼泪,在床沿上坐下。
柳清妍未有挪动脚步,她怕巧珍想不开。
“我没事,就想一个人呆会。”巧珍脸转向一边,强忍眼泪。
柳清妍思量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并顺手将门带上。
人在脆弱时的一面,往往是不想被人看见的。
当门关好后,巧珍扑在被子上放声痛哭起来。
怀春少女的美好憧憬破碎,这一哭有如江水决堤,一发不可收。
柳清妍站在门外侧耳听了片刻,可是外面锣鼓、唢呐、爆竹齐鸣,声响震天,根本听不到。
她又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细缝,往里瞧了瞧,看清巧珍趴在床上哭得全身抽动的情形时,轻舒了一口气。
傻姑娘,哭完应该就没事了吧!
她吸吸鼻子,将门再度掩住。
新娘子孔春香今儿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她身上的大红嫁衣是缎子料做成,附近几个村还未有哪家姑娘的嫁衣,用上此等的好料子。
第84章 买几个人()
黄竹坳和附近几个村子的路窄,所以姑娘们出嫁就没了花轿可坐,基本上是靠两条腿走去婆家的。
因地制宜,新嫁娘到婆家门口才把盖头蒙上,拜完堂入洞房再揭下来,完成个仪式也就罢了。
走完流程,孔春香在一片艳羡声中被送入新房。
大武揭完盖头,又傻呵呵的出来招呼客人。
孔春香在房内由几个前来送嫁的本家嫂子陪着,她今儿脸上擦过粉,肤色显得白了许多,勉强衬得起嫁衣和头上的大红绢花。
柳清妍不太喜欢孔春香,但基于礼貌,还是和谢氏进来新房喊了声表嫂,喊完她便出去了。
跟孔春香呆一个屋,还不如跟勇伢子和巧妹他们一起玩呢!
谢氏也没多留,跟前来送嫁的妇人说几句惯常的客套话就闪了。
妇人们对柳家及谢家人的穿戴眼热得很,羡慕孔春香找了个好婆家。
“哎哎,春香妹子,你不是去过大武城里的二姨家么,是如何个阔气法,说来给我们听听呗。”
“看他们一家人的穿戴,还有你婆家人身上的衣裳,肯定差不了。”
“是唉,春香妹子,你婆家沾上这门好亲戚,以后你就有好日子过咯。”
其中一个妇人扯起孔春香的衣襟,附和道:“可不是,除了城里的富家小姐,我还未见过谁家姑娘用缎子来做嫁衣的。”
孔春香被吹捧得晕晕乎乎,嘴角扯出骄傲的笑容,得意道:“不就是一身衣裳嘛,大武去城里帮他二姨家干活都没要过工钱,送我身衣裳穿难道还不应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柳家人一来就随了十两银子的礼钱。
黄竹坳一带去喝喜酒,随礼一般是二、三十文钱,关系最近的亲戚随一、两百文钱已经顶天了,上一两银子的根本就不曾见过。
柳清妍之所以随十两银子的礼,一是给谢家撑场面,二是感谢大舅一家的帮忙。
“春香妹子,大武二姨家在城里做的甚营生,那么好赚钱。”
“是了,春香妹子,大武二姨家的伢子和闺女都定亲了没?”
妇人们听见孔春香的话,都动起了心思,自己若是跟谢二姑娘做亲家,那不就有了沾不尽的光!
孔春香只见过石磊一面,但傻子都能看出石磊和柳清妍的关系非同寻常。
此刻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是想给柳清妍添点堵罢了,回道:“大武二姨家里做的甚营生我不懂,但她家的儿子和闺女没定亲,大武跟我说的是一清二楚。”
妇人们心中一喜,纷纷在脑海里寻思自己家有无合适的伢子和闺女。
孔春香面无表情,眼底却有异样的情绪在游弋。
外面来贺喜的宾客陆陆续续到齐,准备开席了。
柳清妍目光在周围搜寻一圈,未发现巧珍出来。
谢家人今天都忙得晕头转向,自然也忽略了巧珍在做什么。
“娘,我肚子疼,想去个茅厕。”柳清妍捂住肚子对谢氏道。
谢氏拧眉,关心道:“是不是吃坏肚子?”
“不是,不是,我没乱吃东西。”柳清妍说完就往外跑,今天她们是贵客,安排坐在堂屋里的。
谢家的茅厕在巧珍屋后侧,柳清妍从屋后绕一圈回到前面,趁人不注意溜进屋里去了。
巧珍已停止哭泣,坐在床沿上发楞,双眼肿得跟桃子似的,见柳清妍进来,垂下头不做声。
“你别出去了,今儿大武哥成亲,让舅母他们知道你躲屋里哭,肯定会问原因。一会我拿凉帕子进来给你敷眼睛,顺便带点吃的。”柳清妍叮嘱巧珍。
巧珍摇头,小声道:“不用拿吃的,我不饿。”
柳清妍怀疑自己的心是不是太硬了,可若是不这样,巧珍越陷越深怎么办?该给她希望吗?
“唉!”她纠结着长叹一声,带上门走了。
离开的时间太长,会把谢氏引过来。
回堂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