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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郭氏把清芷喊到房里关上门,打开包点心的纸堆起笑脸柔声对清芷道:“快来尝尝这桂花糕,又香又甜,还有这麻糖块,都是娘买给你吃的哟。”
清芷惊恐地望着郭氏,打了个颤,下意识地往墙边缩去。
死丫头,要不是有事让你去办,老娘才懒得理你。
郭氏眼里的冷意一闪即逝,笑得更温柔灿烂,走过去用手指抚摸着清芷的脸,轻声道:“娘以前对你不好,是娘被鬼迷了眼,如今娘已经知错。你是娘的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清芷缩了一下,却没有再躲远。
她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孩子哪有不渴望亲娘疼爱的,平时看大伯娘对堂姐的好,她心里羡慕至极。
郭氏瞧在眼里,转身过去使劲掐一把大腿,疼得眼泪汪汪,然后从桌上捏了块桂花糕塞进清芷手里,用帕子沾沾眼角,哽咽道:“以前娘总是打你骂你,往后绝对不会了。娘儿俩哪来的隔夜仇,你就莫要再怨恨娘了吧。”
说完用力吸了吸鼻子,垂头掩面低泣,继而变成大哭,哭得双肩颤动,摧心跑肝,闻者伤心。
清芷年幼,性子又单纯,哪里会晓得郭氏耍的心眼,见娘亲哭得如此伤心,天真地以为郭氏是真心疼爱她的。
“娘。”
清芷双眼噙泪,怯怯地喊了一声。
“我的好孩子,娘的亲闺女啊。”郭氏把清芷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拉长音哭嚎。
柳清妍这会正跟谢氏在菜园子里拔瓜菜架子,准备翻地种新一轮的蔬菜,哪会知晓郭氏演的这一出好戏。
当她拎着一篮子菜进到灶房,清芷也吃着点心蹦跳着进来了。
“姐,这个给你吃,又脆又甜。”清芷把手里的麻糖块递给柳清妍。
柳清妍接过咬一口,笑道:“你个馋嘴鬼,又从哪里弄来的。”
清芷扬起下巴,得意道:“我娘买给我吃的,她说往后会好好疼我,我也是有娘疼的孩子啦。”
郭氏难道真的转性儿了?
柳清妍诧异了一下,望着清芷高兴的小脸,便也不忍心去泼她凉水。
“姐,咱家腌鸭蛋的秘方,你告诉我好不好。”
咸鸭蛋哪有什么秘方?这小吃货平时只管吃和玩,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个?
柳清妍愣了愣,随即便想到了什么,眉梢微挑,眼里冷意骤起,盯着清芷的眼睛问道:“是不是你娘要你来问的?”
清芷何曾见过柳清妍的这等表情,一下慌了,“不不是。”
她不会撒谎,慌乱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柳清妍心念如电,眨眼间一个小计谋在脑海里成形,便不再逼问清芷,眨眨眼柔和地笑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啊,一会我写出来给你收着,省得你记不住又来问我。”
清芷高兴地点头道:“好。”
柳清妍遂转去书房里,片刻后拿了张折好的纸交给清芷。
清芷接过去蹦跳着去找郭氏。
死婆娘,竟然打主意打到自己的亲闺女身上来,看我怎么玩死你。
柳清妍望着清芷的背影,眸色幽幽,深沉如夜。
郭氏拿到纸,眼神一瞬间就程亮程亮,搂住清芷吧唧亲了一口,心却已经飞回娘家。
次一日,早饭也不吃,从床上爬起来就走。
到了娘家,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得意洋洋地对郭老汉道:“爹,那秘方我得手了,都在这纸上写着呢。”
“我闺女就是能干,这么快就弄过来了,哈哈”
郭老汉又惊讶又惊喜,接过纸翻来覆去的瞧。
郭婆子和郭氏的哥嫂也满面喜气地凑过来,围着那张纸瞧,仿佛看见银子滚滚而来,他们要发大财了。
可惜他们无人识得字,郭老汉便让儿子郭来旺去请村里识字的人过来。
郭来旺高兴的哼着小曲,一路飞奔。
待识字那人看完纸上的字,脸色非常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老郭家人瞧得莫明其妙。
郭来旺催促他,“上面写的是甚,你快念出来听听。”
那人好不容易才将想笑的感觉憋回去,轻咳两声将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梦想南柯,命遭北府,尙自贪婪,不寻归路。”
老郭家的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郭来旺急道:“到底是个甚意思,你快说啊。”
“字面的意思是说没有那个命却总是肖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过于贪心却仍不知悔改。”
“不可能。”郭氏惊叫着扑过来把纸抢过去紧紧攥住,大嚷道:“这上面写的是腌咸鸭蛋的方子,肯定是你贪图我们的方子,才故意编出来骗我们的。”
那人怒道:“即不信我,又何必请我来,你若不信,另找个高人来瞧瞧,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说完拂袖而去。
“欺人太甚,老柳家人欺人太甚。”郭老汉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郭婆子一拍手掌,跳起来骂道:“黑心肝烂下水的小娼妇,变着法的来咒我们,什么娘养出什么样的种,一屋子的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
“我这就找他们去。”郭来旺嚯地站起来就往外冲。
郭老汉猛地一拍桌,喝道:“给我回来。”
“爹,不能让老柳家这么欺负我们。”
“你去干什么,去告诉姓柳的咱家想要贪图他们的方子吗?”
郭氏的嫂子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这事要怪就怪咱家的人脑子生得蠢,不问清楚就跑回来邀功,让人把咱当猴儿耍着玩。”
郭氏气得脸色发白,却无法辩驳。
郭老汉阴沉着脸,冷声对郭氏道:“你回去吧,以后若没有事,便不要来了。”
这个闺女一点脑子都没有,要来何用。
郭氏脸色发青,不得已咬咬牙走了。
一路上,不停在心里咒骂。
进了门想去找柳清妍算账,结果被柳清妍幽冷带嘲讽的眼神盯的胆怯,一句话都没敢说。
闹大了,她小命难保。
老柳家的,不让我过好日子,你们也别想过。
郭氏心底的恶魔又跳出来疯狂叫嚣。
第48章 祸起萧墙()
一层秋雨一层凉,秋雨绵绵秋意长。
连绵十来日的秋雨带走了最后一丝暑热,天气变得微凉,群山沐浴了一场新雨后,不再是纯粹的绿,多了几分黄和绚丽的红。
白水村乡亲们腌鸭蛋的工程也随着这一场秋雨的消逝而结束,但其带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整个邻水镇的鸭蛋价格大涨,涨到跟鸡蛋同等。
九月初正值秋高气爽,这日上午柳老爷子和柳博裕去山上伐树,准备趁着天气好晒干烧木炭用。
江南虽然气候温暖,可到了十一、二月还是挺冷的,每年少不得要落一两场的大雪,没有炭火取暖可熬不住。
“死丫头,陪钱货,洗两件衣裳都洗不干净,生你下来有何用,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扔尿桶里淹死。”
院内的晒衣架子下,郭氏手里拿着一件衣裳对清芷大骂,眼里的重重阴霾后面仿佛藏着刀子。
清芷两眼含泪,缩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她不明白,娘明明说好会疼爱她的,还那么温柔地跟她说话,买好吃的点心给她吃,为何只一天就变了卦,变得比以前更可怕,总在没人的时候掐她身上隐藏在衣服底下的肉。
柳老太听见骂声,赶忙出来劝道:“老三媳妇,你这又是做甚,芷丫头还小,有不会的你慢慢教就是。”
郭氏把手上的衣服扔在木盆里,双手叉腰道:“娘嗳,你老可别再娇惯着她,都满十岁的人了,整日除开吃就是玩,甚活都不会干,别人家这么大的闺女,哪样活不做?你瞅瞅她这一身的肉。”
说着又在清芷胳膊上掐了几把。
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柳老太竟一时间挑不出错来,愣在原地不知说啥好。
柳清妍这个时候在跟谢氏挖红薯,准备晒红薯干,让她听见郭氏的话肯定会反驳:你在这么大的时候,又会干啥活了。
“把衣服拿去,再给我好好地洗干净。”
郭氏使劲戳清芷的脑袋,戳得清芷的身子歪向一边,几乎摔倒在地上。
清芷端着洗衣盆去河边,一路走一路往下掉眼泪,那些衣服她已经洗得很干净了,娘为何非说没洗干净。
谢氏和柳清妍回来见到清芷红肿的双眼,忙问怎么回事。
清芷哭着一直摇头,不肯说。
谢氏要去找郭氏,被柳清妍拉住了。如果他们去找郭氏干仗,郭氏会变本加厉的发泄在清芷身上。
晌午饭后,柳清妍和谢氏准备去继续挖红薯,一个披麻戴孝,手执芦苇竿的中年汉子来柳家报丧。
中年汉子是柳老太的侄子,柳老太娘家的大哥昨日殪了。
柳老太一共兄妹六个,柳老太是排行最末的,她大哥已经七十有余。
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七十多岁过世的算是喜丧,柳老太虽然悲痛,却也知道人到这个年纪是逃脱不了的,遂强打起精神去吊丧。
舅公过世,甥孙辈自然是要去的。
柳老爷子当即让柳博裕去学堂把柳博文喊了回来,除开已经去赶考应试的柳澜清外,全家人当日下午就去了柳老太的娘家蒋家庄。
按当地风俗,喜丧要持续三天,晚辈们夜晚轮着给逝者守灵。
郭氏头天晚上守了,第二天下午就吵闹着要回去,说今晚不到她守灵,在这里又没地方可睡,她回家睡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过来送舅舅上山。
柳老太娘家亲族众多,这回人全部到齐就算打地铺也住不下,年纪轻的都是找墙角柴堆靠着眯一会,近些的晚上回去早上再过来也是有的,蒋家庄离白水村只有六、七里路,起早些赶过来倒也误不了事。
柳老太处于悲伤之中哪会再去考虑别的事,想都没想就把一大串钥匙全交给了郭氏。
郭氏这一走,直到丧事结束都未再出现。
开始大伙都以为郭氏是懒,不想再多跑一趟。柳老爷子怒发冲冠,发话回去就让郭氏拿休书走人。
柳博裕怒气冲冲的一个人先回了白水村,看到自家的院门紧锁,去邻人那里借把铁锤过来将锁砸开,进屋后发现房内一片凌乱而郭氏的好些东西没了才反应过来,这贱妇九成九是跑了。
身心俱疲的诸人回到家又得知郭氏跑路这个消息,心情愈发的沉重。
柳清妍听柳老太说把钥匙全给了郭氏,心头顿时涌起不好的感觉,郭氏这个死婆娘怕是预谋已久,眉心一皱,提醒柳老太道:“祖母,你去瞧瞧咱家的银子还在不。”
“对,老婆子,快去瞧瞧。”柳老爷子也慌了神,如果银子没了,一家人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听到柳清妍这么一说,谢氏也想到了自己的私房银子,遂回房去查看。
家里存下的银子和此次鸭蛋的订金一共四百多两,柳老太都收在一个朱漆匣子里锁在衣箱内,这会衣箱敞开,匣子早就不见踪影。
四百多两,全家就算十年不种地,也足以衣食无忧,现在这么大一笔银子突然就没了,谁能接受得了。
刚经历了丧亲之痛的柳老太面色一片灰白,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柳老爷赶忙上前扶住,沉声对柳博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