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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装逼耍帅一本正经的宋晗生身上威迫感十足,气势也是骇人。
明辞表情几经变换,垂目低声道:“不在我这儿。”
府里的下人都签有卖身契,当日她想将阿符留下来,总不能没个身份。
怕在母亲那儿不好解释,就叫雾青带着人去找的管家,在管家那里签的,无意间和在新买进府的那一批下人里头,一起递到了程氏手里。
她没真想过要将人当奴才使,只是阿符一身武艺,有些不好做的事情,他行动起来着实方便,她只是想名正言顺地把人留在身边,以图便利。
宋晗生会找过来,在意料之中,她早打算好了,这些日子也在想办法从程氏那里把阿符的卖身契讨回来撕了。
如此,便是宋晗生上门,也迁怒不到她什么,她就是阿符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景世子之事牵扰了心绪,拖到至今,她都还没从程氏那里把拿回来。
宋晗生扬眉哦了一声,装晕的程氏心中恼怒,终于幽幽转醒,推了一把桃叶,叫她快些跑去正院儿将那东西取了来。
宋晗生拿到了摁着手印儿的那张纸,瞬间揉捏成了灰烬,洋洋洒洒飘了一地。
“二姑娘宅心仁厚,救人性命,两月间吾往京城县衙跑了几次不止,姑娘留人,怎不记得往官府留个信儿报个名儿?”
明辞没有说话,宋晗生亦是不语,只冷嗤一声,略有讽色。
无声胜有声。
宋晗生一连串质问,叫明辞紧阖着的牙关轻磨作响。
宋淮却不忍自己恩人处在这样境地,开口道:“二小姐本是好意,你怎么能……”
话还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宋晗生收回点他哑穴的手,又俯视了明辞一眼,一把提溜着宋淮抗在肩上,转身越过了墙,
算了,无论如何,那叫明辞的好歹也算是救了这小子一命。
宋晗生这样想着,难免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蠢了吧唧,这都能叫人给忽悠了!
真不像她的种,肯定随了他那个不知道长啥样的爹。
宋淮:“……”瞪什么瞪啊你!
宋晗生翻过墙后落了地,正又要起飞,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人。
白玉雕花如意簪,清水芙蓉玉步摇,胭脂红色的广袖裙,正是初月潋潋,春江滟滟。
荣光摄人。
这世上,漂亮的姑娘是宝,这样漂亮又合眼缘的,那就是瑰宝!
宋晗生愣了一下,将扛在肩上的儿子放下,手中长剑一转背手横在身后。
明苒刚到这边,正扒着院门,还没来得及往里瞅。
身后就传来了动静。
宋晗生特意寻了个迎面吹风的方向走来,那风一来,衣飞发舞,风度翩翩。
她看着明苒,缓缓开口道: “这位妹妹我像是曾见过的。”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回过神来的明苒嘴角一扯,往那白衣上瞧去。
她瞅瞅,这位姐脖子上挂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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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很显然; 宋晗生脖子上没有玉。
明苒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好像稍稍脑补过了头; 怪异地看着宋晗生没有说话。
宋晗生缓缓淡声问道:“妹妹;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院中明尚书和软着腿的程氏几人已然出来; 恰恰跨出院门就听见这话。
而皇帝陛下和王公公就站在门扉前; 表情平静地看着这边。
在宫里请贵淑贤德帮忙时,她道的是找表弟。
先时她在清风院,未免穿帮,另编的话; 说的和宋淮之母是旧识,特意托她找人。
现下三方人马都在; 宋晗生却问她是谁。
明苒:“……”有点儿尴尬呢。
宋晗生才不管涌出来的人; 又要说话了。
明苒冲上去拉住她的手,弯唇笑道:“这不是宋姐姐吗?好久不见啊!我这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 宋晗生心里头咦了一声,脑子里懵了一瞬; 她们还真认识???
这般一想,她背在身后扣着剑的手微动。
恍然大悟; 难怪看着这般面善眼熟呢。
只是她琢磨了好半晌; 愣是没想起她二人在哪里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热情。
既是熟人就不必端什么高冷了,宋晗生扬起笑,也反手拉住她,“哎; 妹妹,你看我这记性,人越来越成熟了,就这点不好。”
言行亲近又自然,如同多年未见的姐妹,眼里又是惆怅又是怀念,最后是满满欢喜。
见她这样明苒都有些恍惚,差点儿就信了她的鬼话。
这怎么比她还能扯,还能演呢??
明苒还愣着,荀邺举步过去,轻握住她的手腕儿,将她从宋晗生面前拉了回来。
宋晗生见他二人衣饰妆容,轻咳一声,左右看看,道:“这位莫不是妹夫吧?”
明苒硬着头皮嗯了嗯。
宋晗生早忘了自己往皇宫飞的那一茬,瞥向身穿素软缎流云大氅的人,心中怪道,这妹夫怎么也有点儿眼熟呢?
这边聚了一大堆人,明苒也不想在明府多待,遂与宋晗生告辞,“宋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这便走了。”
宋晗生问道:“现在住哪儿呢?”
明苒:“……皇宫。”
宋晗生恍然明了,点头道好,又把放在墙边的儿子扛起来,握着剑的手挥了挥,看也不看明辞等人,飞身出了尚书府,径直往京都县衙去。
县衙里张县尉刚调解完宋小侯爷和宁王世子两人因一只鸟大打出手的纠纷,一边抹着汗水,一边战战兢兢强笑着送两位大爷出去。
宋小侯爷吊儿郎当地提着鸟笼,逗着里面的芙蓉鸟,那鸟儿扑了扑翅膀,鸣声婉转悠和。
宁王世子看得眼热,心中更是恼怒。
张县尉看他又有吵嚷起来的架势,连忙出声道:“世子殿下,小心石阶。”
宋晗生已经在墙上站了好一会儿了,看着那锦衣玉带的儿郎出来,疾风一掠,从天而降。
张县尉吓得尖叫声都卡在喉咙里,结巴道:“大胆!什、什么人擅闯府衙?!”
宋晗生先把被点了穴的宋淮放下,她握剑侧身,沉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叫你们县尉出来。”
宁王世子把畏畏缩缩的张县尉往前推了一把,“呐,这不就是。”
这白衣人气势仪表不似普通,宋小侯爷和宁王世子两尊小佛又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张县尉捏着拳勉强应声问道:“你不走正门,翻墙而来,又指名要找本官所为何事?”
宋晗生打量起这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抬了抬下巴,“自然是有事的。”
她冷声道:“两月前我儿失忆,前事不知,名姓不晓,然礼部尚书府小姐诱哄我儿于无知之时签下卖身契,按大衍律例,应照人口拐卖罪论处,张县尉身为县衙主事,却不细查慢揪,囫囵备案,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怕是不能善了。”
都说民不与官斗,可放了个屁吧,她宋晗生长这么大,就还没怕过谁。
她口中所言,确实擦了大衍律例中人口拐卖的边儿,虽然只擦了一点点儿,若非要硬往上套,也能套上去。
张县尉听了一圈,话中熟悉的尚书府叫他悚然一惊,“你、你儿是哪个,叫什么名儿?”
宋晗生将怀里的户籍文书递过去,“宋淮!”
张县尉:“……就是宫里明婕妤叫找的,结果就在尚书府的那个?”
宋晗生也想起昨日城中找人的事,在听他说起明婕妤,哪里还不清楚,点头道:“没错。”
她给了肯定答案,张县尉一个头两个大。
明婕妤是从尚书府出来的,叫找她的表弟,结果表弟就在尚书府里,表弟他娘找县衙来,还往尚书府头上扯了个人口拐卖的罪过,这、这是几个意思??
张县尉茫然,“你和你儿子跟宫里的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晗生想了想,指着宋淮道:“他姨。”她叫妹妹,他可不得叫姨嘛。
张县尉还是茫然,宋小侯爷听了这么一场也不逗鸟了,挑眉好奇道:“我说这位兄弟,你说那个哄骗你儿子签卖身契的是尚书府的哪一个小姐啊?”
宋晗生犹豫了一下,问宋淮道:“是明二小姐吧?”
宋淮压根动不了出不了声,宋晗生也不在意,直道:“反正就是顶好看的,看起来跟水莲花似的那个。”
宋小侯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就是明二了。”
宁王世子也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
宋小侯爷与宁王世子一前一后走了。
宋晗生收回目光,与张县尉道:“那明小姐于我儿怎么样也勉强算有救命之恩,此事我不打算往下追究,但该销的东西,你给我抹个干净,否则,张大人,咱们怕是得往京兆府走一趟。”
她疾言厉色,张县尉却是松了一口气,道:“可。”
她有宋淮的户籍文书,又有宫里的面子,张县尉很快就叫人把阿符的销了。
尚书府来的人都晚了一步。
办完了事儿,宋晗生又扛起人跃上高墙窜至房顶,一路过去,还能瞧见拎着鸟笼慢悠悠往前走的宋小侯爷和宁王世子。
方才两人之间还剑拔弩张,现下却是边走边凑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隐隐还能听见“明二”两个字。
宋晗生满意地点点头。
她虽不打算追究,但为奴之事,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总得出一出气才是。
宋小侯爷是个混不吝的,宁王世子也是个纨绔,这俩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尤其明二和景王府有婚事,和荀勉那就是铁钉板板上的夫妻,听闻今日之事,更叫他们乐呵。
狐朋狗友之间你提一嘴,我笑一句。
哥哥回去跟妹妹说,弟弟回去同姐姐讲,姐姐妹妹们再个凑一堆,不过半日,京都圈子里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定北国公府的小姐卫莹听闻这事时,正和乐安大长公主的孙女魏小姐坐在一处,怔愣半晌。
魏小姐捂嘴道:“看不出来,她竟还做这样的事儿,图个什么啊?”
言罢又讥笑道:“难不成真把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菩萨了,拯救世人来的。”
卫莹哪里知道,皱眉不语。
而尚书府里正忙着收拾院子,一时还没收到消息。
程氏就板着个脸,明尚书也板着个脸,头回责备了素来疼爱的女儿。
明辞回到暂居的院子,脸色极是不好,心情更是糟糕,却也打起精神叫雾青雾心进屋来梳妆打扮。
今晚有灯会,宁王府宁和郡主在画船邀人玩耍,前日人就叫人知会过了,荀勉定是会去的。
她自然也要去的。
………………
荀邺和明苒自尚书府出来便上了马车。
明苒一路上都没出声儿。
宋晗生夜闯过皇宫,以皇帝陛下的脑子,记不住她才怪,然今天她俩姐姐妹妹的,这……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刚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