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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不见,于是我再也不喊了。
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那个时候你正在满怀欢喜的等着做父亲,你日夜守在柳若兰母子身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个女子叫姬夜熔,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她活的没有尊严,不如牲畜。
麻木的神色在灯光下映衬的更加憔悴,眸底流动着无尽的凄凉与哀伤;很快,她感觉到颈脖处有一阵湿热的触觉。
声音近乎悲悯:“连默,你也会痛么?”
她以为他是不会痛的,他是那样一个绝情,自私的人,怎么会感觉得到痛。
连默像是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只是抱着她,只是止不住的有液体从自己的眼睛里流出来。
他的心岂止是痛,根本就不亚于万箭穿心。
那不止是姬夜熔的孩子,更是他的孩子,是他与阿虞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的……没了。
他们本来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叫她妈妈,叫着他爸爸,却因为他的一个决定,那个孩子连来这个世界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若是知道,他不会,也绝不会让她们母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阿虞……”许久之后他沙哑的开口,“我们去做除疤手术。”
姬夜熔身子一僵,猛然的推开他,神色凛然,语气坚决:“不,我不做!”
这些丑陋狰狞的疤痕代表着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不要它们消失,她要每天看着,要恨着。
她迟早会揪出那群人,将自己当年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的还给他们。
连默布满血丝的瞳孔盯着她,强势的不容拒绝:“阿虞,什么事我都能顺着你的意,唯独这件事不可以!除疤手术一定要做!”
不如当初不相识:玉公子()
她笑了。
笑中透着寒冽,麻木的眼神凝视着他,“你说除了放我走,其他事都能允我,现在你又说除了祛疤手术,你皆可允我……”
薄唇勾起的弧度夹杂着嘲讽,“连默啊连默。。。。你怎么能这么贪心!”
贪心吗?
他沉默了,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惨白无色的轮廓,心头揪紧的痛,握着她冰凉的指尖,声音沉沉:“我只对阿虞一人贪心!”
这么多年也只有阿虞会让他这般贪心。
“可我已经……”
姬夜熔唇瓣轻抿,话还没说完,他的俊颜已压下来,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他不想听,不想被她拒绝,也不能被拒绝。
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抱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眶越发的涨涩:阿虞,你可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唯有你一个人而已!
姬夜熔紧闭贝齿,不让他攻占,刚醒,高烧还未退,她此刻与平常的女子无异,根本就无法推开他稳如泰山的胸膛。
连默也没有很强势的攻占她,削薄的唇瓣轻轻的吸*吮,轻咬着她的唇瓣,感受到她的呼吸在鼻端下焦灼无措,心头涌上暖洋洋的气流。
喜欢与她这样耳鬓厮磨,温情脉脉。
这只是连默片面的想法,不表示姬夜熔也喜欢这样,因为很快她便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而昏倒在他的怀中。
脸色是不正常的红,身上的温度滚烫的吓人,身体虚软的瘫在他的怀中,毫无意识。
连默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从此以后他们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
姬夜熔的高烧很厉害,整整三天还没退下去,这期间连默没有离开过她一步。
吃饭喝水工作都在房间里,累了就在她的身旁躺下小休片刻,连着三天他只睡了6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给她擦拭身上渗出的汗水就是在工作。
她睡着后很安静,睡着前是什么样子,醒来后还是什么样子,一动也不动,也没有梦呓的习惯,只是偶尔她潜意识里会皱起英气的眉头,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不如当初不相识:第一次()
酷热的炎夏,她身穿黑色长裤,灰色背心,一头利落的短发,纵使汗水沿着利落的轮廓线流到颈脖,她依然能瞄准红心,十发十中,同一个子弹孔,没有丝毫的偏差。
连城站在落地窗前亲眼目睹这一幕,削薄的唇瓣不由的漫上一抹淡淡的笑,连校长在身后说什么,也没听清楚。
*
训练结束,姬夜熔陪着学生一起将枪支收起,学生们将枪支送回军械房,她捡起地上的外套,起身时印入眼帘的是一瓶沾着水雾的水,还有白*皙干净的手指,好看得一塌糊涂。
最后印入眼帘的是连城温雅的神色,她的一杯果汁,他以一瓶清水还。
姬夜熔没有矫情,伸手接过来直接拧开瓶盖时,指尖微僵,因为瓶盖是之前就拧开过的。
连城露出温煦的笑:“再能干的女生也需要人爱护。”
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当女生对待,心底拂过一阵暖意,入口的凉水更是解渴解暑,往她的心尖注入丝丝凉爽。
这样他们算是认识,有了来往。
连城从来不会约她去看电影或是出去吃饭,闲暇时他会约她一起去钓鱼,两个人坐在一起,各自执杆,沉默无言亦不会尴尬;忙碌时他看到什么好东西,小点心或是好看的花会差人给她送去。
渐渐的所有人都在谣传皇太子连城看上了四少的小尾巴。
这事传入云璎珞耳朵里,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特意找了连城谈话。
连城的身份注定他的妻子不能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姬夜熔还只是连默从街头捡来的小乞丐。
那是连城有生第一次与云璎珞发生争执,他第一次顶撞敬重的母亲,第一次强势而笃定的态度说出自己想要的人是姬夜熔,而非千金名媛的柳若兰。
云璎珞第一次出手打了连城一个耳光,说他让自己很失望。
那天连城在为姬夜熔和云璎珞争执不休,而姬夜熔在做什么?
她在徽墨庄园陪连默下棋,连默破天荒的注意力不集中让她赢了十颗棋子,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
“四少,你在不安什么?”姬夜熔平静的收子,一步步的将他引入早已布好的局,赶尽杀绝。
连默看到自己失去的半壁江山,剑眉渐拧,声音低沉:“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
经常能看到他来接姬夜熔,送姬夜熔回来,而她的反应让连默有些捉摸不透。
“这不是你的命令?”她一直都不过是在执行自己的任务。
连默微怔,随之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阿虞,那年的雪下得真好……”
若不是那样,他怎么会遇见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一把利剑在手,可以斩荆披棘。
姬夜熔一直以为连默要自己勾*引连城,让他众叛亲离是基于窥觊总统之位,所以她心情甘愿的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
直到柳若兰的出现,她才知道何谓:欲得美人,先夺江山。
不如当初不相识:云与泥()
柳若兰,这三个字像是长在姬夜熔肉心里的一根刺,无法忽视,亦无法拔出,甚至动一下都会痛到难以呼吸。
自从姬夜熔明白对连默动了情后,她一直爱得很绝望,也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爱他。
他是那么的好看,他的身份是那么尊贵,柳若兰是国务卿之女,同样的尊贵,身姿似柳,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若不是亲眼所见,姬夜熔不会明白何谓倾国倾城。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和连默能有什么红尘情感纠葛,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以臣子之心追随他一生,即便是死也要为他死在任务中。
若不是柳若兰和连城订婚宴那夜,连默在车内强*占了她的身子,她不会。。。不会在心里生出一丝期待,期待他们会有那么一丝的可能。
她没想到连城会死,连默对柳若兰势在必得的心那么强烈。
她更没想到自己与连默多年的信任和君臣情分亦是断在柳若兰的手中。
姬夜熔频频栽在柳若兰的手里,不是她斗不过柳若兰,是因为柳若兰是连默心尖*,而她不过是脚下的泥。
云泥之差,注定了她的半生痛不欲生,遭遇那些永生无法忘记的恐怖经历。
不如当初不相识:祛疤术()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沉默良久,姬夜熔再次出声,语气有些自嘲。
连默凝视着她,眸光笃定。
片刻后,她道:“解散兵鬼。”
“好。”他没有丝毫迟疑和疑惑,答应的干脆利落,超乎她的想象。
他说过,除了离开和除疤手术,其他的不管任何要求他都会允她。
姬夜熔没有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除疤手术,就像他不问她为什么要解散兵鬼。
很多话他们即便不说,也心知肚明。
*
姬夜熔高烧退了的第三天,在连默的安排下,她住进皇家医院最好的病房。
最好的护士,最好的皮肤专家,最好的麻醉师,还有一个医术最好的颜惜,连默陪着她到手术室门口。
指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温雅,安抚她:“阿虞,睡一会,一会就好了。”
姬夜熔没有说话,侧头看向颜惜那边,这个手术不是她心甘情愿要做的,情绪自然不好,给不了他好脸色看。
连默不介意她当众给自己冷脸。姬夜熔要被推进去时,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护士推着姬夜熔进手术室,颜惜是最后要进去的,连默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到颜惜闷哼了声,回头不解的眼神看向连默。
他轮廓线紧绷着,脸色阴沉,近乎命令的语气道:“不要让阿虞痛。”
她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他不想也不愿意再让她痛了。
颜惜点头:“我尽力而为。”
连默松开手,看着颜惜等一众手术的人走进手术室,手术室门缓缓合上。
伫立在手术室门口的身影峻拔挺立,又显得格外的孤单。
她的祛疤手术会非常困难,而且时间漫长。因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没办法从她其他地方截取皮肤移植过去,只能在她的伤疤下埋扩充器,等待新的皮肤长出来,再动一次手术,将扩充器取出来。
而这长新皮肤的1到2个月的时间,将会格外的漫长与煎熬。
这是一个非常受罪的手术,用美容师的话来说:所有的美丽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本不该让阿虞受这样的罪,可是他有非要她做祛疤手术不可的理由!
因为他没有办法去面对阿虞那满身的伤疤,尤其是她额头上的字。
那些伤疤每多看一眼,他的心里就多刺进去一把刀,心被碾压地疼,他受不了,忍不下去。
“阿虞,就让我最后自私一次。”
轻喃的声音里弥漫浓浓的心疼。
他将额头贴在冰冷的手术室门上。
祈愿他的阿虞,手术顺利,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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