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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之冷笑:“戏过头就没意思了。”
“我没有演戏。”
他说:“你惹下的烂摊子我会收拾,你有什么麻烦事我可以帮忙,但住进陆宅成为陆太太你没资格。”
沈景致眸底的楚楚可怜逐渐消失。
他看的清楚,讥诮得来回打量她的脸:“我见过很多会装的女人,光吃你这一套?沈景致我调查过你,在国外靠男人起家的吧。”
“那是因为我爸死了,我没办法!”
她脸上的娇柔一瞬间消失无踪,得知陆衍之调查自己颇有点心慌意乱,很担心被查到更多秘密。
这句话引来陆衍之更深嘲弄:“照你这么说,没钱父母双亡就该去卖?”
“你何必羞辱我!”
她还真挤出几滴眼泪,鼻尖也哭红了。
“羞辱?当初齐磊抓走小洱后几次三番转移阵地,怎么就你找到了?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是我妈在国外最放不下的养女,我早灭了你!”
想起当初苏洱被救出来遍体鳞伤,他就怒火中烧。
沈景致被他吼得一震,继而咯咯轻笑起来:“你真病态!她妈妈做了那么多坏事,你还包容她?齐磊已经被抓得到惩罚蹲班房,你还不肯罢休偏要他死!偏执狂!你对她的占有欲简直有病!你对她做那么多过分的事,你以为她真的会原谅你吗?再想想如果她知道自己妈妈害死你双亲,看她还会不会安心和你在一起!”
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因为陆衍之的手已经紧紧掐住她脖子,只要继续用力她便会窒息断气。
两个人极端对峙,要不是阿姨收拾完客房出来看到,可能真要酿成大祸。
“少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要激动。”
他这才松手,从沙发里直起身体。
沈景致捂着脖子使劲咳嗽,由着阿姨搀着自己往客房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笑容灿烂得对他说:“陆衍之,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你越抗拒我越有兴趣。我喜欢你,不会放弃。”
楼下战事延绵,楼上人也没多安定。
苏洱睁着眼呆滞地望着抽纱窗帘外那一轮朦胧月亮,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在门开一瞬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床陷下去一面,接着有温热气息喷拂在后颈,细碎的吻渐次落下。还没吻深她一下子跳坐起来,微弱小夜灯光线里她的两只眼像丸漆黑润水的珠子,熠熠发光。
“陆衍之,她是谁?”
他斜靠在床头,懒洋洋得:“沈景致啊。”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他拍拍身边被子,苏洱按照要求乖乖靠过去一点,听见他说:“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小圆圈,我妈回国后一直要我找的养女,他爸爸当年为了救我妈死了。”
她轻轻哦了声,长长睫毛垂下,“你会娶她吗?”
“会啊。”
她心一紧,包着一筐泪不掉下来,深深叹了口气:“也对,你是该娶她,毕竟她爸爸为了救你妈才过世的。而我妈妈是你最讨厌的人,你巴不得我也死掉吧。你都让她搬进来了,是不是代表我该走了”
她越说唇线越下弯,委屈得要哭,陆衍之抬手往她脑袋敲了下,下手没轻重疼的她皱起眉头抱怨。
陆衍之说:“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她就住一晚。”
说完从床上爬起来,往浴室里走:“我去洗个澡。”
“你回你房间洗,这里没你用的东西!”
她跟着爬下床要拽他,没想到这货皮得立刻松皮带脱裤子,速度还快的转眼把内裤也给甩了,痞痞笑道:“晚了,我裤子都脱了!”
第七十七章无法面对他()
陆衍之洗完澡又耍无赖在她房间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人倒是不见踪影。手机邮箱里收到公司发来的offer,心里既紧张又兴奋赶紧起床洗漱,并换了套衣服。
她下楼的时候沈景致正坐在餐桌边和阿姨在说话,两人神秘兮兮的,看到她来了便不再说话,阿姨去着手准备早点餐盘。
苏洱坐下吃早餐,当她空气也没问好的意思。
“今天穿衣风格和平常不同,听说你要去陆氏上班?”她没话沈景致就找话打破僵寂,苏洱抬眸看了眼来送牛奶的阿姨,后者心虚得耷下眼皮。
沈景致说:“是我好奇心旺盛央求阿姨告诉,你不要责备她。”
“阿姨不会怕我责备的,否则不会乱嚼舌根到处向外人宣传陆宅里的事情。”
“陆宅的事情?呵,说到这个你不想问问我和陆衍之什么关系吗?昨晚你或多或少应该听到些事。”沈景致一手托腮凝着她笑:“我是小圆圈,衍之曾经一直在找我。”
苏洱眉都动一下,自顾自塞培根到嘴里。
沈景致问:“他告诉你了?”转念又呵呵笑道:“那你肯定也知道你妈害死陆衍之母亲的事,还有害死我爸的事吧?江世岚算是我和衍之共同的仇人。”
握着叉子的手顿住,苏洱终于肯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原来这件事衍之没告诉你,你未免太天真普通的继母会让继子那么仇恨吗?哦还有,你妈真的作恶无数,还没得到惩罚就死了简直便宜她。衍之的父亲会死,你妈也有蓄谋!”
“你胡说!”
沈景致笑容灿烂:“江世岚什么货色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难道不是会做坏事的人吗?”
“闭嘴!”苏洱觉得手里没劲连勺子也握不住,早餐吃了几口再没胃口,拎着包打算远离这里,沈景致不罢休得冲她嚷嚷:“要是不相信可以找钟医生呀,他肯定知道一些事!”
苏洱疾跑出别墅,站在路上扶膝喘气,虽然沈景致不是好人,但她心里也清楚母亲江世岚也绝非善类。很多事她选择性不去深究,但如今真被戳破真像块疙瘩压在心里。这个时间点苏洱应该在前往陆氏的车上,而现在她直接拦车到医院。
因为给钟医生提前打过电话,上楼直接在办公室见到他。
钟医生当她不舒服,关切问:“身上哪里不舒服?”
“钟医生,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她表情很呆滞带着彷徨,像个在大千世界里迷途无措的孩子。钟医生隐隐觉得不是好事,但还是点头答应:“好,你慢慢说。”
她把对陆老爷的死以及江世岚的猜疑问出来,钟医生显示震住本想矢口否认但执拗不过她哀求,最终把一份报告交给她。报告里是陆老爷在医院做的一次全面检查,钟医生告诉她:“江女士生前曾给陆老先生下过慢性毒药,短时间内不会出事,但日积月累会把肝脏等器官破坏。陆老爷生前心脏有问题但经过保守治疗很少复发,但和你母亲结婚后不久并发很频繁。陆老爷有过猜疑所以来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我劝过他报警。”
真相每多说一字,苏洱握着报告书的手更抖上一分。
难怪以前来医院拆线碰见陆老爷时,他那天那么落寞,在陆衍之母亲的墓碑前悄然落泪。难怪他急着想送她出国,原来都在做完全考虑。
而妈妈,的确在婚后经常在晚上给陆老爷熬补汤。
她现在甚至能猜到,陆老爷岂止滚下楼梯死亡那么简单苏洱觉得呼吸不畅,吸入少吐出多,像有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掐着她脖子。
等她再出声时,嗓音是颤抖的:“钟医生,你和陆叔是多年好友,那么你肯定也清楚陆衍之的母亲,梁琪女士是怎么过世的吧?”
“是的。”
钟医生深吸口气:“陆老先生虽然和梁女士并不恩爱但也算温馨,但有第三者插足”他说到这看了眼苏洱,“第三者蓄意诬陷梁女士不贞不洁婚内出轨,离婚后梁女士伤心出国后来在国外遇上危险侥幸活命,回到潼市后又屡遭小三威逼利诱最终精神崩溃,在医院天台跳楼自杀。死的时候正好是衍之外出采购东西,回来就摔死在他眼前。我曾听人猜疑过,说梁女士在国外遭遇的危险,可能也是小三所为。”
苏洱觉得心一阵阵抽,忍着眼泪急忙捏着报告站起身,说:“我还有点事,谢谢你钟医生,我先走了。”
一直到坐车来到清谷墓园,站在江世岚墓碑前,她才捏着报告歇斯底里怒吼:“是不是你做的!害死陆衍之的母亲又害死对你百般恩爱的陆叔!我从前只当你爱玩爱慕虚荣,可从没想过自己的母亲会是这么恶劣的人!你要衍之怎么办!要他整天对着仇人的女儿谈情说爱!”
眼泪接连滚落,她跌坐在地,哭咽:“妈,我真的希望你能活着告诉我,这些不是真的,这些都是误会。”
痛,没什么比此刻更痛。
苏洱捂着脸,痛苦不堪得抽声对陆衍之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在墓园呆了多久,只记得天从亮到灰,陆衍之打来电话,她心慌挂断接着直接关机。黑屏上有雨点零星滴落,一点两点逐渐密实。
苏洱没回陆宅,冒雨来到邱圆圆家,门铃摁响不久邱圆圆撑伞出来见到淋成落汤鸡的苏洱,震惊问:“小洱!发生什么事了?”
她咬住战栗的唇,扑在她怀里闷声大哭。
苏洱换上干净的睡衣,邱圆圆煮了杯姜茶地给她,再拿干毛巾坐在她身边给她擦湿头发,“想和我说说发生的事吗?”
她简单把事情经过说出来,邱圆圆听得惊讶,半天组织不了恰当语言来形容江世岚。
苏洱说:“想到之前他为了救我差点没命,我又和他撒娇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可笑。我有什么资格耍小脾气,有什么资格妄想将来和他结婚。”
邱圆圆心疼得抱紧她,拍着背脊安抚完没几句,门铃有连续响起。屋外雨声淅沥,陆衍之的叫声仍旧清晰地传到苏洱耳朵里。
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可是他能找到这里,肯定会把潼市翻遍。”
“不,我暂时还无法面对他。”
邱圆圆叹息:“好,我先去应门。”
苏洱透过窗户小心翼翼看着陆衍之站在门外和邱圆圆说话,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惊慌,这副无措得模样是她从没见过的。邱圆圆大约在按她的要求回答他,陆衍之非常落寞得耷下脑袋,他连伞也没打,从车里出来就站在雨里,浑身湿得像从河里捞出来的。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陆衍之转身离开,邱圆圆追上去把伞给他,他摇摇头独自走在雨雾里,慢慢走出巷子。邱圆圆回来时说:“他找你找疯了,连全城事故名单都找了遍。”
苏洱泪珠滚落,摇摇头。
“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他,总会被找到。”
她说:“我想离开潼市。”
可想离开必须把证件和毕业证书都带走,而这些全在陆宅。苏洱记得每周六陆衍之都会去打球,家里阿姨会有半天假期,她摸准时间在这个点回陆宅。
刚在卧室里摸找证件和打包些换洗衣物,就听楼下传来车声,往窗口一看陆衍之竟然回来了或者说他压根没去打球。
脚步声上楼,苏洱立刻拎着东西躲在衣橱里。
陆衍之在卧室门前停驻,继而旋转门把走进来,才几天没见他憔悴不少,眼睛发红。他环顾了下四周,似乎希望一开门发现她不过是贪玩现在收心回来了。
然后对他撒个娇:“我去到处走走怎么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