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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接连不断。
江世岚今日连妆都没化,苍白憔悴得令人动容,全程她都依偎在苏洱身边,不像往日。对她而言,是死是活取决于女儿,这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葬礼结束时,天开始下起绵绵细雨,到家时已经中等。
苏洱下车发现自己和江世岚的行李堆积在门口,没有遮掩物,被淋得湿透。李嫂正拎着最后一个箱子扔出来,里头的东西滚在苏洱脚边,还不忘嘲讽得白了她们一眼。
“你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把东西丢出来!”江世岚气得走上去指责。
“是我。”
后面车灯刺雨照来,陆衍之撑着黑伞凛然伫立。
“老爷一死,你就想赶我们走?我现在还是你继母!”
陆衍之偏头,身后的言助把将一份文件递传给她,江世岚握着薄纸的手发颤。到死,他算准了,到死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她终于明白,陆继升临死前那句:“我原本要给你的,你太心急。”是什么意思。
江世岚顷刻力气被剥离,膝盖疲软的险些跌跪在地。
苏洱搀住她,听陆衍之决绝得下逐客令:“现在你已经不是陆太太,请无关人士离开陆宅,此后生死祸福和陆家没半点关系。”
“衍之”
苏洱伸手试图拉他衣角,被猛地挥开,她手里黑伞挥落在地。
他一副绝情:“滚。”
她垂眸,冒着雨慢慢蹲下去捡地上东西。陆家的人依次跟随陆衍之进入大门,之后呯然关上铁艺大门,将她和江世岚丢弃在大雨中自生自灭。两个人带不了多少东西,苏洱只带走一小部分行李。
雨夜寒冷,苏洱带着江世岚去酒店先暂居几日,她刚说:“麻烦你,一个标准间。”
酒店前台回答:“不好意思小姐,今日客满。”
“单人间也没有吗?”
“不好意思。”
江世岚冲上来说:“套房呢,总统套房!”
苏洱连忙拉住她,抱歉得对服务生笑了笑,拽着她往外走:”我们哪来那么多钱,还住套房。“
“你刚在陆宅外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你哪怕求求他,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妈,你搞清楚状况好吗,他已经恨死我们了。”
江世岚不满得深吸气:“那现在怎么办。”
苏洱看了眼时间,“也不是只有一家酒店,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但结果全一样,一整晚去了五六家酒店回答很统一,客满,统一的像是提前串通好的一样。江世岚不悦得骂骂咧咧抱怨,刚走不久,又有客人来住房,要的是标准间,但服务员这次却办理入住。
江世岚火气一下冒上头,冲上去呵斥:“你不是说没房间了吗!现在怎么又有了!把你们经理叫出来!”
等了很久经理才姗姗来迟,态度也不温不热。
“这算什么,不给我们住吗?”
经理冷笑:“抱歉,我们的确客满,尤其对二位。”
“为什么!”
江世岚还要叫嚣,苏洱拉住她,问经理:“请问,潼市多少酒店是陆氏名下的?”
“一半,剩下另一半都和陆氏有密切的合作关系。”
苏洱这下全明白了,陆衍之有过招呼,恐怕今夜没有哪个酒店愿意给她们入住。
“妈,我们走吧。”
江世岚挥掉她手:“凭什么!我今天非要住这!”
苏洱拖拽不行,只好说:“你再大吵大闹恐怕明天就要见报,前陆夫人衣衫不整狼狈流落街头,在酒店大堂耍起无赖不肯离开诸如此类报导,你现在还走不走?”
这是死穴,江世岚吃瘪,瞪着她拎着手提袋和行李箱转身往外走。
酒店没法住,最后苏洱终于找到一家破旧的私人旅馆,交了前登记身份证后上楼入住。楼梯木质走路吱嗝声不断,墙体年久失修墙皮掉落整片斑驳,门开的瞬间居然还有漆黑老鼠飞窜出来。
江世岚吓得尖叫,一把拽住她:“老鼠、还有蟑螂!我不要住这里,这什么鬼地方!”
“如果不住,你就露宿街头吧。”苏洱不理睬她的小性子,把行李搬进屋子,鉴于江世岚对蟑螂出没吓得鬼吼鬼叫,隔壁传来疯骂还有人来拍门。男人打着赤膊,凶神恶煞得,苏洱一个劲道歉。
然后抓着鞋子去打蟑螂,不止江世岚怕,她也怕这东西,只能硬着头皮去打。
这一夜,总算在江世岚抱怨没独立浴室下消停、入睡。
她累极了,即便耳朵里全是妈妈的喋喋不休,一沾枕头立刻睡着。可真安静下来了,她又睁眼,望着玻璃窗上频繁滴落的雨点发呆。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陆衍之决绝厌恶的表情,单一个滚字就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她清楚,今夜不过是个开始,往后才是最艰难的。
第五十九章她彻底绝望()
第二天一早,苏洱下楼给江世岚买完早餐后匆匆去学校。
陆家的事经过媒体一宣扬,人尽皆知。
苏洱本来就挺招流言蜚语的,这会学校里同学各个拿歧视眼神看她,没了陆家这座大靠山大家也不用在背后嚼舌根,当着她的面也能说得绘声绘色。
她习惯这些冷箭,身上早垒起厚厚的盔甲。
大约见她没什么影响,等苏洱课间去洗手间,三两个同学密谋锁住隔间门,一桶水哗啦浇下去淋得苏洱像只落汤鸡。
“混蛋!”
她终于爆发,抡起拖把顾不得浑身湿漉,追着几个行凶者打。最后受害者反被逮到教导处,辅导员语言批评外加记处分,理由是公然使用暴力侵害同校学生友谊。加上她最近声誉不好,给学校造成恶劣的影响。
“这帮人太过分了,摆明落井下石。”
邱圆圆拿来运动服给苏洱换,听说整件事情经过,非常气愤。
她换完衣服出来,叹气:“我现在只希望能平安毕业,尽早有能力养活我和我妈。”
“给。”
苏洱接过她递来的信封,打开发现是叠钞票,惊讶道:“给我?”
“嗯!你现在离开陆家了又带着江姨,各方面肯定都需要钱,而且你又帮我很多忙,还给了进星韵唱片的机会。”
“圆圆,你是我朋友帮你是应该的,不是为了以后让你回报我什么。况且你家里情况我也清楚,这个钱你拿回去吧,我有手有脚的,赚钱打个工还不容易呀。”
邱圆圆也固执:“我最近跟着导师挣了不少钱,家里补贴够用。况且我清楚江姨脾气,她当过陆太太现在一夜什么都没有,肯定很受刺激各方面要回归以前生活条件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就拿着吧,不然我可当成你看不起我这点小钱!”
“谢谢圆圆。”
连日来受到的冷漠和自身的疲倦似乎在这一刻被温暖包裹,下午放学回到旅馆,却发现行李箱全被丢在门口。
江世岚正怒气冲冲在跟老板理论。
苏洱上去问情况,原来是江世岚关在房间抽烟,烟头掉在地毯上烧坏一大片。
老板生气得说:“再晚点发现,恐怕要报119。”
“对不起对不起。”
苏洱连连道歉,老板手一挥:“赔完钱你们也走吧,庙小容不起大佛!”
邱圆圆给的钱,正好赔掉一半。
好在离夜深还早,苏洱拖着行李到处找落脚地方,最后为了长远考虑舍弃旅馆直接租了间小平房。房子在破陋小巷子里,到处长杆短棒挂着老人孩子的湿衣服。
墙壁上是斑驳红砖,燃气也没有全靠烧煤。
“这是人住的地方呀?”江世岚不情愿得踏入屋子,发现四周糊着旧报纸,只有一张四方桌和板床。墙上的灯摇摇欲坠,发着微弱橘光,把人身影投射在墙上像个奇形怪兽。
苏洱麻利得去收拾东西:“挺好的,五百块房租,收拾收拾可以住。”
“你今天没去找陆衍之?”
“没有。”
江世岚轻啧了声,拽住她擦桌子的手,质问:“为什么不去?现在的情况就是被人拿扫帚赶出来也忍着,你只要撒个娇求个饶,他肯定会心软的。”
“心软?人家父亲意外过世,你的嫌疑还没洗清,他不把我们剥皮拆骨已经很客气了,你还想回去?妈,你难道不觉得丢脸不觉得对陆叔愧疚吗!”
“你敢指责我!”
苏洱气得心里发堵,也不再与她争辩,只说:“最后的钱拿来租房子了,如果不想流落街头就忍着吧。反正,我不会去找陆衍之,就住在这里,希望挨到毕业工作。”
江世岚也没办法,又托着希望在女儿身上,只好闭嘴坐在长凳上怨念瞪她。
未免缴不起水电费及挨饿,苏洱放学后去找兼职。
最近兼职并不好找,加上她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稍微有点意识的人不敢得罪陆家,发传单都不请她。
苏洱吃尽闭门羹,不屈不挠得继续去找活,终于得到一份小饭店洗碗的小时工作。正是餐点饭店里忙的不可开交,餐盘多得不像话,她一个人蹲在饭店后脏巷里,清洗一大盆碗筷。
老板还嫌她磨蹭,说:“这么墨迹,明天不要来了!”
“我马上洗碗,会加快速度的!”
她赶紧加快手里速度,顾不得两只手又红又疼,咬唇坚持。等她洗碗站起身,久蹲的缘故眼前一黑、膝盖酸麻得直接往前摔倒。顾不得疼,苏洱立刻回头看地上一叠碗,见没碰碎才松了口气。
视线顺着方向看到巷尾停着一辆车,大约是发现她看过来,车子启动直接开离。
第二天,洗碗的工作也没了。
老板无故辞退她。
苏洱简直绝望,干什么活不消两天必会被老板以各种理由劝退。
连跟通下水道的活也是。
江世岚轻呵:“也好,每天回家臭烘烘又挣不到几个钱。”
再好脾气也有爆发的时候,苏洱嘭地往桌上拍筷子,站起身往外走,江世岚叫住她:“上哪去!”
“擦皮鞋!”
“大半夜你擦什么皮鞋!”
苏洱还真是去擦皮鞋,搬了小凳子依样画葫芦去步行街摆小摊。霓虹夜灯下的商业街热闹且美好,来往结伴谁都不曾留意她。苏洱耷拉着眼皮,清楚今夜能赚十元已算大款。
呵,人被逼到这种程度,十元都不敢松手。
正乱想间,一道黑影挡去眼前光景,男人往椅子里坐下,身边站着一个穿裸粉高跟鞋的女性。
苏洱在看清男人的鞋子时,挤鞋油的手僵住。
“先生,你的鞋太贵真要我擦?”
“嗯。”
简短一字发音,令苏洱头皮发麻。她咬紧唇,去按照网上学来的步骤去擦鞋打光,卑躬屈膝卖力的样子还真像回事。一旁的沈景致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小洱,我们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弯腰去搀苏洱。
“我没开玩笑。”
他嗓音凉入骨髓,叫苏洱起冷,埋头忽略掉心里的酸涩继续去干手里的差事。
陆衍之看着她发白的小脸,倔强得不肯抬头看他一眼,不禁发笑:“你那天要是不磨蹭早点上飞机,我兴许还抓不到你。”
“老板,十块,现金还是转账?”
苏洱故意忽略他的话,昂着脑袋问收费。
陆衍之嗤笑:“现金。”
他直接拿了张一百整钞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