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垂眸,放下手。
陆言薇踉跄着爬起来往浴室里冲,啪得关紧门。
她慌乱得打开花洒,看着镜子里尚未褪去嫣红的脸颊,羞耻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重播。
“小白。”梁司藤隔着门叫她。
她咬住唇,蜷缩到浴室角落,任由水花打湿全身。他曾经告诉她,要把最珍贵的留给心爱的人,要保护好自己。
可最后伤害她的人,也是他。
“对不起”
她怒喊:“你走!”
玻璃外的影子还在,他立在门口很久很久,直到敏锐得听到一声声抽泣,才慢慢得转身离开。陆言薇在浴室呆了很久,哭到哭不出声了才草草得洗完澡走出浴室。
梁司藤已经不在公寓。
陆言薇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发了会儿呆,然后在座机上寻找一串号码,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已经半夜12点,她并不奢望对方会收到短信后马上回复。
但安捷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白小姐吗?”
“是我。”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是感冒了吗?”
陆言薇不敢让他深究是否感冒这个话题,转道:“很抱歉这么晚给你发消息,但想来想去或许只有你能帮到我。”
“我正在复习,一点不晚,想让我帮什么忙?”
“今天吃饭的时候你说有几个留学生朋友在伦敦,能否请他们帮忙查一查皇家音乐学院,大提琴系华裔面孔的女留学生有哪些?这些人里有没有最近无故失踪的。”
话说到这,安捷大致明白了,“你在找自己?”
“嗯。”
“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你哥。”挂电话前,陆言薇再三叮咛。
安捷虽然疑惑但尊重她的选择。
之后的几天公寓里很平静,每天来的除了钟点工阿姨之外,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得守着偌大的空间。
梁司藤许久没回来。
这让陆言薇心中也好受些,否则见面必定歇斯底里,对他的恐惧更会加深。一周之后,安捷来了消息。
他发来一封电邮,内容是不同年级不同得大提琴系亚洲面孔,逐一介绍,甚至还有大合照。唯独一个只有名字没有照片的女孩,至始至终都没出现。
‘陆言薇’。
很熟悉的名字,让她头轻微一痛。
她立刻给安捷回电:“这些人里有个叫陆言薇的女学生,怎么没有她的照片呢?”
“抱歉,我暂时只能拿到这些信息,这位女学生来历非凡,我的同学也不敢轻易去翻找关于她的资料。”
“她是否失踪?”
安捷回答:“据我同学说,一直在上课没有失踪。”
难道是她多虑了?
可没看到这位女学生的长相,她总是不肯放弃。自己也没任何门路,梁司藤更不会帮她调查,想到最后,她想起傅玫。
傅玫接到她的来电,非常高兴:“白小姐,很高兴你愿意联系我。”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说来听听。”
她把关于自己的猜测,以及“陆言薇”的事告诉她。傅玫承诺她,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傅玫办事效率很高。
三天之后,传来消息:“稍后会有把她的信息及照片传真给你。”
她看着传真机运行,看着滴声之后慢慢吞吐出来的纸页,心如擂鼓,紧张得手心都被汗水渗透滑腻腻得。
看到关于“陆言薇”的家世资料,她终于明白安捷口中的来历非凡是什么意思。紧接着是照片传真,她屏息等待,却在看清照片上明媚灿烂得女孩时,眸中流露失望。
那是一张跟她完全不像的脸。
不是她。
她跌坐在椅子里,满心失望,自己到底是谁?
她还能找到家人吗?
钟点工阿姨下班前给陆言薇做了晚餐,她本来吃得就少,现在心事重重更是吃不下东西。夹了三筷米饭到嘴巴,就再没动筷子。
她抬眸望着空荡荡的对桌,眼眶突然一酸,水汽弥漫。
梁司藤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竟然会想他回来,又很怕他回来。这种矛盾的情绪在电子锁解锁声响起的一瞬间让她浑身一怔。
她当即丢下碗筷,逃似得往楼上奔,关住门。
她听到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踩在过道铺就的软毯上,最终停在她的房门口。
她甚至不敢呼吸。
咚咚。
两下很轻得敲门声,以及呼唤:“小白,我回来了。”
她不出声。
“对不起,我为上次的鲁莽向你道歉。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反抗,或者直接报警送我去监狱。”
梁司藤的声音意外得很沙哑、疲倦。
她依然不作声,或者说不知道这么久以后该用什么话来骂他,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梁司藤说:“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我做了些调查,文件就放在门口。”
说完,果真脚步声离开,接着传来主卧门的关合声。
陆言薇不确定是否是他的诡计,半信半疑得开了条门缝往外张望。门外没有梁司藤的身影,地上却是有份牛皮纸袋。
陆言薇捡起来抽开棉绳,把里面的几页资料纸拿出来阅读。
资料里显示女学生叫简洁,原先是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大提琴专业。但一年前家庭发生变故,父母过世,她主动放弃求学从学院退学。
文件末尾夹了张简洁的照片,以及一家三口曾经美好的合照。
上面的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简洁!
这原来是她吗?这就是她千方百计要找的家,一个父母早已不在的家。而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父母的脸都没印象。
“为什么”抚摸着照片上笑容慈爱的双亲,陆言薇无力得跌坐在地,想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的家,原来早就没人等她回家。
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光,她捂着照片,嚎啕大哭。
今夜,她失眠了。
翻来复起想到这件事,想到父母,想要努力回忆起曾经的点滴,越想越没有睡意。本市最近雨水丰沛,半夜时,天空电闪雷鸣。
一道响雷,把好不容易阖眼睡着的陆言薇惊醒。
她最怕这种响雷,吓得瑟缩在被子里,蒙住头。
第二百三十七章藤上花(十二)()
窗外的轰隆声,震得耳朵嗡嗡,脑子里零星片段一闪而过。似乎是个孩子被锁在漆黑的屋子里,外面电闪雷鸣,小女孩奔溃大哭再细想便什么都没了。
这些片段搅得陆言薇头疼欲裂,心中压抑、呼吸不顺畅。
再一个响雷炸开。
陆言薇闷叫了声,终于鼓起勇气,逃离房间去敲主卧的门。
“梁司藤!”
她瑟缩着脖子,边拍门边喊。
屋里的人几秒之后给出反应,门一开,立定在原地低头看着陆言薇,好像再等她先行开口。她迟疑了一会儿,左手摩挲着右臂,小声道:“外面在打雷,你睡得着吗?”
梁司藤顺着她的话回答:“睡不着,有点怕。”
“我猜到你会怕,所以过来看看你。”
她小结巴的样子,让梁司藤露出笑意:“要么一起住?有人在我就不会怕了。”
“好吧。”
她详装勉为其难得样子,点点头。
梁司藤开了台灯,屋子里灯光朦胧,他去拿了床被子出来,铺在地上然后躺上去。陆言薇看着他,问:“你睡地上?”
她原本想自己睡在地上的。
“嗯。”
“半夜里会冷的。”
梁司藤嗓音里带着缕笑:“没关系,我不会感冒。”
轰隆!
又是一记鸣雷,陆言薇吓得蜷缩在床沿,探着脑袋央求:“不如你上来睡,你肯定会感冒的。”
“我不想让你害怕。”
想到之前自己犯的糊涂以及她战兢看着自己的样子,他就懊悔不已。
“梁司藤,我怕打雷,你上来”她吞吞吐吐告之真相,邀他上去护驾。梁司藤静了会儿,站起来爬上床,但他挨着床沿尽量离她很远。
雷声是催化剂。
催得陆言薇连连往他身边挪,最后缩在他的怀里略略颤抖。他感觉到她的战栗,迟疑一下,伸手搂住她,“别怕,我在。”
这句话是针强心剂,她觉得很温暖安全,暂时把傅玫的警告抛诸九霄云外。
她用脑袋往他怀中蹭了蹭,“我看到你放在门口的资料,梁司藤你是不是早就查到我的身份了?”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在黑暗中叹声气,“不想让你受伤,与其让你知道你父母不在人世,不如抱着一丝希望,但我错了,这样隐瞒反而让你更受伤。小白,我之前的行为”
他突然坐起来,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前捶,“你打我吧。”
他拉着她的手,一下重过一下,陆言薇忙往后缩,故意说:“不打了,你身上硬,我的手反而疼!”
“哦,那我去找棍子。”
“梁司藤。”
她拖住他的腰,枕在宽阔平坦的背脊上,喃喃:“我不打你,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想去看看爸妈。”
尽管她什么都没想起来,还是想亲自去给二老扫扫墓。梁司藤答应得很干脆:“好,我安排。”
梁司藤的办事效率很高,两天后把手上的事务处理完,带着陆言薇飞往临市。
下飞机后有司机来接,直接前往枫林墓园。
两位慈祥脸孔的中年夫妇墓碑合立,碑上还刻着一行爱女简洁立碑的字体。
“爸、妈,我回来了。”陆言薇蹲下身把鲜花放置在墓碑前,抬手抚摸着碑上二老的照片,眼眶湿润。
她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久到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险些往后栽倒。幸亏梁司藤在旁边扶住她,她站稳了道了声谢谢,正欲往旁离开,手被梁司藤拉住。
他的表情认真,认真到有点严肃:“小白,我想对你说件事。”
她眨眼,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梁司藤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原型丝绒小盒,打开后,是枚璀璨漂亮的钻石戒指。
她呼吸一窒。
“我想在你父母面前,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眼中是无尽得企盼。
陆言薇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如果你是为了之前伤到我的事”
“不是,因为我爱你。”
爱?
这个词让陆言薇略有惊讶,她不禁想起傅玫得警示,稍后退半步问:“我关于傅玫,我希望你能和我说真话。”
“好。”
她捏紧拳头,直言:“我不知道你们曾经有多相爱,分手后又有多少仇怨。不过傅玫身上有很多手术缝合的痕迹,这些是你做的吗?”
他脸上露出惊愕得表情,旋即垂下眼皮点点头:“是我。”
她惊惧得连退几步,声音都是抖得:“你你到底有多恨,竟然这么nue待她?不惜把她”
梁司藤更觉得疑惑:“我虐待她?她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陆言薇把他恶劣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他从起先的震惊到最后的疑惑,直至无奈。
最后,他笑出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