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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烟口中说着没事,但茶水烫的她皮肤火辣刺痛,只好褪掉外衫就冲到浴室。
苏洱听见浴室传来水声,这才迅速从外衫里翻找出那张纸片,上面的字迹被水晕得有些模糊,依稀一行字。
红港夜总会,pm9:00
水声歇止,苏洱立刻把纸条塞回外衫,作势甩甩衣服晾在椅子上,说:“这里对着太阳会干得快点。”
“谢谢。”
“烫到了吗?”
聂烟抿唇笑笑:“没有,只是有点红,你坐会我再去冲杯茶。”
苏洱现在全是回家思考计策的想法,于是拒绝了聂烟的好意,拎着包离开医院。回去的一路,苏洱始终沉默着,好几次都忽略了聪子的话,聪子也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也是这段沉默,让她滋生出计划。
陈纪深给的时间,是今晚。
她想在这个时间到红港夜总会,必须确保陆衍之不发现,但他太谨慎很难避过。于是回到家后,苏洱特地花了一下午时间在厨房。
“夫人,今天怎地想起做甜点了?”许嫂帮衬好几次,见她终于在失败好多次后做出像样的甜汤不禁问道。
她抿抿唇,品味舌尖甘美:“看他最近很辛苦。”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许嫂眼见着自从小少爷过世,他们两夫妻生疏心里很不是滋味,唯恐被沈嫣占到便宜,现在苏洱主动说煮糖水给陆衍之喝,她很高兴。
晚餐过后,陆衍之照常在书房忙碌。
她端了碗甜汤敲响书房门。
“进来。”沉如低瓮得声音,让她指尖略略发僵。
能骗过他吗?
苏洱拧转门把,脸色不敢堆笑依旧疏冷,生怕太反常被瞧出破绽。她将瓷碗放在书桌上,话不说一句就走。
“等等。”
她呼吸一顿,调整好脸部表情,转过身反问:“有事?”
“我还以为你不会端上来。”陆衍之放下手中文件,去拿桌上的瓷碗,盛了一勺在里头搅拌,眼尾上扬笑眯眯地:“许嫂说你忙了一下午,才煮出这么小半锅成品。”
“厨艺不精。”她昂头。
他送了一勺到嘴里,唇畔的笑更浓了,“为什么突然下厨想煮甜汤?”
苏洱本来心惊,难道被发现意图?
但抬眸看到他蕴满期待得模样,松了口气,凉凉地回道:“呵,许嫂竟然告诉你我下午都在煮甜汤,那肯定也告诉你原因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想亲口听你说。”
陆衍之眼中炙热,烫得苏洱心脏乱跳,撇开头不情愿得说:“看你最近很辛苦,犒劳你的。”
“谢谢。”
不过寻常的妻子煮东西给丈夫吃,陆衍之竟然还红了眼眶。苏洱背在身后的手握拳,好话唬着他:“好吃的话你多吃点,不许剩。”
他跟受到嘉奖的小孩子般,想要获得更多得赞扬,一碗甜汤喝得丁点不剩,就算他不爱吃甜食。
苏洱想看着药效发作,故意说:“明天就要去陆氏上班了,我想看看资料,多了解公司一点免得第一天上班手忙脚乱丢你的脸。”
他笑着将左手边的文件拿给她。
苏洱坐在沙发里翻阅文件书页,余光里始终盯着他看,陆衍之浑身像长满眼睛似的,笑着问:“你总有意无意瞄我呢?”
“自作多情。”
她嗔他一句,垂下眼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过了会,陆衍之开始犯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困倦驱赶出头脑。苏洱明知故问得走过去,“怎么了?”
“有点困。”
他揉了揉鼻梁,轻哼了声。
苏洱说:“累了先睡会吧,这样也做不好事。”
她边说边把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手腕被他蓦地抓住,他的头凑上来埋在她颈窝里,声音喃喃地:“陪着我。”
“睡吧。”
她轻轻拍他肩膀,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试探地叫了他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后苏洱才松口气。
只是就算睡着,他握着她手腕的力度还是很重。她费了很大劲才把手抽出来,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红一道印子。
苏洱会卧室换了条连衣裙下楼,避开家里佣人,眼看就要成功走出大门,聪子从花园深处跑出来,叫住她:“夫人?”
“夫人,这么晚你要上哪去?”
苏洱强装镇定得说:“去看个朋友。”
“陆少去吗?”
“他有公事要忙,我一个人去。”
聪子是陆衍之的手下,心思缜密,看着苏洱一身略性感的衣裙肯定不相信,脸上堆着嬉笑:“最近晚上不太平,我还是先去问过陆少再开车送你去。”
苏洱正焦虑怎么搪塞,手机在包里响铃。
来电的事谭熠。
她心中一喜,赶紧接听:“喂,谭医生是不是聂母有新情况?”
“她醒了。”
“太好了,我马上去医院。”
挂了电话,苏洱这下有了理由:“送我去医院吧。”
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正有医生在给聂母治疗和检查,聂母带着氧气罩始终气虚得叫着聂烟的名字。看到她进来,张着嘴巴似要说些什么,向着她伸出颤巍巍的手。
“聂阿姨。”
苏洱走上去握住她的手,“有话您慢慢说,我听着。”
“小,小烟她”
聂母缓了很久才勉强把一整句话说明白,原来她在昏迷中能听到聂烟跟她讲话的声音,并且得知她为了筹钱准备走歪路。
聂母哀求道:“不要不要让她误入歧途她,她是警察。”
力气终究不够,说不出下面的话,眼泪只能焦急滚落。
苏洱安抚她,“放心阿姨,我知道她在哪里会阻止她。”
苏洱特地支走聪子去楼下买东西,然后从消防通道下楼避开他,拦车离开医院去往红港夜总会。
出租车平缓行驶在公路,望着窗外斑驳掠过的街灯幻影,苏俄的心里竟有赴死得决绝感。
她想,自己没亲人,儿子死了、丈夫爱着别的女人,这世上她再没有牵挂,不如接替聂烟的工作,找机会接近陈纪深,伺机杀了他。
起码,她还有母亲,还有亲情需要维护。
第一百九十六章项链是我的()
“小姐,到了。”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夜总会对街,说这句话时眼光色庸不明得打量着苏洱,好像那句“小姐”也别具深意。
苏洱掏钱付完车资,不要找零,迅速推门下车。
这个时间正是夜场活跃点,红港夜总会灯光璀璨,霓虹照耀堪比天幕星光。停车坪上豪车普桑一字排开,姑娘穿着露脐装,踩着高跟鞋,浓妆艳抹站在门口揽客呼朋。
花臂黄毛武壮士,一手搂一个姑娘,跑到门口和同款品位的兄弟闲话唠嗑,一口一个大鹰哥,间歇说起谁家童军造反,打砸商贩就为收点保护费。
嗬!
简直身临港片现场,置身铜锣湾黑夜。
苏洱强装镇定向前走,今夜有活动,进场时一人发一副面具。
场内歌声欢笑不绝于耳,声色场所谁不为花天酒地而来,她在潮汐人群中举步向前,在忽明忽暗灯光里搜索目标,终于见到端着酒瓶乔装服务生的聂烟。
“你怎么在这?”
聂烟前进受阻,回头看向阻碍者,当即惊悚。
苏洱规劝:“不要做傻事。”
她反而要苏洱远离:“你快走,这里有危险,我自有打算。”
三两句话没起效果,妈妈桑领着一班姑娘走过来,咿咿呀呀喝斥聂烟别杵着赶紧去送酒,聂烟回了声哎,作势推向外推苏洱,后者跌绊一步融入姑娘团队,推推嚷嚷被挤入包房。
“总算来了!”客人等得不耐烦,一人搂两个坐在沙发里猜拳喝酒玩亲亲。
苏洱拘谨躲在一边,正要走,腰里被手一拽拉回沙发。回头撞见一张眼熟的黑脸,想了想身上汗毛跟着立起来,这位是长久跟在陈纪深屁股后的尾巴。首尾不离,她往包间里巡视,果真见到一人隐没在黑暗角落,只余长腿交叠摆在桌沿。
“上哪去,陪哥哥喝酒。”
黑皮倒了满盏,塞给她。
聂烟手心出汗,担忧又不敢插手,弯下腰侧坐在地毯,把酒瓶摆在桌再一一启盖。
幸好苏洱酒量不浅,接连灌肚四五杯,还能保持清醒。
“把东西给她。”黑暗里的人挥挥手。
黑皮松开苏洱,从桌底捞出一袋东西丢给聂烟,“事成之后,你七我们三。”
“好。”
聂烟拎走黑布袋,往包厢外走,苏洱赶紧用去洗手间当借口,跑出去拖拽着聂烟到卫生间:“别傻了,走了这一步你就回不了头。”
“我需要这个机会。”
苏洱去抢黑布袋:“缺钱我能帮你,犯不着做这些坏事。”
聂烟不想破坏计划,只道:“我知道职责,不会轻易犯罪,你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出大事。”
一句话坦言忠诚国家,正义不灭。
苏洱凝思苦想终于得出结论,惊诧非常得看着她,随后说:“我替你。”
“什么?”
苏洱指她项中链,“陆衍之故意送给你,引你入局,这条项链是我的。”
“别开玩笑。”她不惊讶,模样很淡定显然早知道了。
苏洱无计可施,只好祭出杀手锏:“来的时候去过医院,你妈醒了。昏迷期间你自言自语那些话她全部听见,哭着喊着要找你,让你不要误入歧途。你青春大好,家中有牵挂,不像我活着疲累没有盼头。”
苏洱深知她准备舍小家成大义。
但比起这些潜在危险,苏洱更适合,起码项链的真正的主人是她。眼见聂烟在动摇,苏洱夺走黑布袋,开解:“回去吧,不要上陈纪深的当,今夜肯定不会太平你啊!”
话没说完,后腰被一股重力踹飞出去,面具摔飞。
她趴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勉强回头便见陈纪深恶鬼临门一般,来得悄无声息,“鬼鬼祟祟,猜到是你。”
聂烟想去搀苏洱,反被他拽到身边。
“堂堂陆家夫人,缺钱缺到要来夜场陪酒?”
他的那群尾巴们便嗤嗤发笑。
“放她走。”苏洱半坐起来,话说三个字,胸口又遭一脚重新摔地。黑布袋破开洒了一地,包包规整分量得粉末触目惊心。
陈纪深啧啧嘴,“哎呀呀,买卖被发现了。”
尾巴们好像他肚里蛔虫,撸起袖子上去踢踹nue揍地上无力女人。苏洱抱头忍痛,听见聂烟哭喊不要打,快住手。小弟正在兴头,酒过三巡热头更足,有人抽出小刀,往下一扎。
苏洱闷哼,肚子上蔓延开沉绵剧痛。
“陈纪深,不要滥杀无辜,住手!”聂烟看着湿漉瓷砖地缝有鲜红流淌,恐声大叫。
他望见血,呼吸有片刻停滞,继而撇开眼拽走聂烟。
洗手间门一关,苏洱迸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他牙关发紧,拽她的手更痛。
聂烟无法见死不救,暴露身份,尖锐厉喝:“救她!她才是这条项链的主人,我是假的!”
“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但我根本没救过你,小时候我一直住在关沙没去过赫兰道!中学上的关沙二中,高中念得济川一北!你调查难道疏漏了这一点吗!”
他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