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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晴爽朗一笑,道:“你睡醒了,我见你睡着了,就没再讲了,闲来无事,就数了数你的羽毛。你知道你有多少羽毛吗,我数了容易认出的六个颜色,赤红色碧色有”
凤凰迟迟不开眼,就是不想看到她在其身上动手动脚,可谁曾料到,她居然在数它的毛。
当她说出六个准确数字的时候,它有种很异样的感觉。
它感觉被她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六遍,而且是那种被拔光了羽毛赤裸裸的看。它感到不是个滋味,顿时,胸口有火集聚。
但看着她一脸纯真无害喜滋滋的表情时,它想着:算了,不纠结这个了,摸啊看啊数的,那都是她的事情,于我而言,我没看到,也没感觉到,我不知道!
四个字……………我不知道!凤凰胸口的火就散了!
陈晴坐回到凤凰对面,拔出匕首在它眼前晃了晃,道:“这个是素书,削铁如泥,我出发江东前一晚,二哥送我的,他让我时刻带在身上。很漂亮吧,他知晓我喜欢好看的,特意配的刀鞘呢。”
陈晴低头插回匕首,突然静默,神色有些惊恐,像是在痛苦的回忆着什么,片刻,抬首道:“多亏了它,那时我们的船被炸,我们几人抱着浮木逃到了澄河,在出长沙进闽南弯道的时候,浪高水急,我被大浪打进了河里,我的浮板也不见了,我不会游泳,就把它插进岸壁才一点点的爬出水面。曾经我在水里已经昏迷,昏迷中想到了”
第72章 子钰的梦()
陈晴顿了顿,换话题道:“我三哥陈章,今年十八,已是个大将军了,他很厉害。”
凤凰一边看着陈晴的粉唇开开合合,一边想着她方才话。
若一个人在水里昏迷,毋庸置疑,此人必死无疑。她到底想到了什么,才能苏醒过来,这个十四岁少女到底有何种际遇,才能让她在梦中来到这里。
这时,陈晴讲到陈辰,芙蓉一般的俏脸尽现甜蜜,“我四哥陈辰,大我两岁,是大周的大才子。他个性冷淡,自小喜欢与我斗嘴,除了我,没人能够接近他,包括母亲。
还记得那晚,我两走在柳径中,四哥一如既往平静的对我说: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陈辰今生都是你陈晴的四哥,不论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此生永相伴。
那时,我害怕他哄我,就拉着他去我书房,立契画押。
呵,其实是我自己多疑,不信任他罢了。
当我将写了:陈辰今生不娶不纳不乱搞女人,永远陪伴陈晴,生是陈晴的人,死是陈晴的鬼的契约给他的时候,你猜他怎么样?”
陈晴停顿,目光炯炯的盯着凤凰碧绿色的眼睛,大有等它回答的意味。
凤凰想着他无非就画押了呗。她说世间只有她的爹娘知晓她的女儿身,它怀疑她的二哥和四哥也是知晓的。否则一个哥哥何以会为弟弟特意配了这般花俏适合女子用的刀鞘。而另一个更是好的离奇,为弟弟终身不娶,若非他骗她,便是他对她有另外一种意思。
它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只慢慢被围猎而不知死活依旧蹦蹦跳跳的小白兔一般。
在人间然而,它还没来得及想完,就看到陈晴娇嫩欲滴的粉唇轻缓的开合,仿佛能发出如玉石敲击般的清脆声音:他在契约上加了一句………………天地为证,如若违约,今生不得好死,来生必为牛马。
凤凰怔住了。
它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嘴唇一开一合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成长,有趣的事,以及第一次出锦都碰到的追捕,躲进死亡林,掉进地窟,化掉招魂树林,进了太阴甬道的事。
眼前的人巧笑嫣然,乐观风趣,虽因目前所处的境况而恐惧的嚎啕大哭,但哭过之后,依然能够坦然面对,能够自娱自乐。
凤凰想着,若是它也不在此的话,她会如何,她会对着树讲话吗?但从她的话中可知,她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于是,它便打消了刚刚冒出的念头。
招魂树,魔族的东西。五万年前,魔尊及残留魔族已被父王封在了混沌,那么她口中的招魂树从何而来。
镇心草,混沌外倒是长了许多。
雷劈山谷,这个要到长生老头那查看。
天地玄黄四门,天梁,武曲,七杀,太阴,居然懂得引用星辰之力!莫非,未来人的法术堪比神仙,能够引星辰设阵?
最后的记忆是进了太阴。太阴静水,媒介千古,甬道深长,引人入梦,而她便恰好梦到了此处。
原来如此!!
入梦,水媒。
凤凰相信,甬道璧上还有画符,只不过当时她已昏头昏脑的没有看清而已。
既已知晓她如何而来,便也知晓她如何能回。
凤凰同情的转了转头,下了个结论:想要回去,难!
红日已落,陈晴来到树荫边,平视着天边升起的明月。晚风拂过,吹的她破衣飘飘,几束散落的青丝也随着漫天的花瓣飞舞。
凤凰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脑中涌现一个词,形单影只。随即又被它否认,她既无形也无影。它站起身子,向她挪近了几步。
她静静的看月,它默默的看她。时间随明月爬上了中天而流逝。
她转过身,发现凤凰好像看着她,于是抿唇一笑,疑问道:“你为何一直待在此处,你不回家吗?”
凤凰完美诠释瞎子与聋子的角色,自顾看她。
陈晴虽开口问它,但压根没打算它回答。她边走近边道:“你待在此处也是好的,若要回家,等我睡着了再回去吧。恩,希望下次我醒来不要再在这里了。”
她躺到睡了两千三百年的地方,头枕着双臂,交叠着双腿,看着满树的红梅,自言自语道:“这树好像长大了许多,之前一觉睡了一千五百年,不知方才那一觉又睡了多少年。虽说毫无睡意,但我想要睡觉,想要梦醒。”
她转头望向来回踱步的凤凰,侧过身,支起一手肘,撑着下巴,慎重询问道:“这是我的梦,我梦到了此处。若我再梦,能否梦到他处?梦中的梦中会是如何?若我在某个梦中死掉了,之前梦中的我及现实中的我是否也会死掉?若我梦回了现实,是否就能回到现实?”
她半撑着身子,静默的盯着凤凰,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等它的回答。
凤凰止住了脚步,疑惑人间十四岁的少女何以会想出这般问题,心道:若这颗你寄生的树死掉了,你也就死掉了。
良久,陈晴似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缓缓道:“或许,这不是我的梦,而是我到了别人的梦中。是谁将我引到了他的梦中?”
陈晴微昂着头,看向满树红梅,剪水双眸盈满疑问。
片刻之后,她分析道:“我一直处在这个山巅,先是看到青松,再看到你飞来留了树种,我种下种子后,就睡了一千五百年,醒来便见青松成了子钰,再不久你来了,之后我又睡了一觉,醒来只剩下你和红梅树。”
她顿了片刻,再道:“不可能是红梅,种子怎么有梦。也不会是子钰,那会他还是棵树,树应该也不会有梦。”
她回转头,注视着凤凰,清澈的目光异常坚定。
“那么只能是你。对!就是你!没有人做梦自己不在场的!若不是你的梦境,何以每次你都在场!”
陈晴似找到了罪魁祸首一般大快人心的跳起来,窜到凤凰面前,目光狠厉的盯着凤凰碧油油的眼珠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啊,将自己变作凤凰,还模仿我四哥的声音,总之,结束这个乱七八糟的梦。我已奉陪够了!”
凤凰无视她的自以为是,自顾沉思,何以她恰好来到此处山巅?何以子钰能在红梅种子发芽前看到她?
原来如此!
原来子钰见到的只是他的梦!
而他的梦却将她引到了此处!
每个凤凰自蛋时期,便有一个梦。
子钰虽是棵树,但有的却是凤凰元灵。虽凤凰时期的记忆已经消失,但他的凤凰梦依旧存在。
他不知自己是凤凰,因此,将梦当作了现实。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陈晴刚好进了太阴入了虚空,子钰又恰巧在梦她,于是,陈晴便被引到了此处……………子钰的身边。
子钰的梦真是长!
凤凰一动不动的看着气势汹汹的陈晴,想着她若不是误到了这里,那会去哪里?
太阴一瞬,梦中千年,能否梦醒,只能看天意。
陈晴奈何不了它,只能趴回去睡觉,求人无用,只能靠自己做梦回去。
后来的三千年里,她醒过六次,每次凤凰都在,其中两次子钰也在。
她醒来后的第一个件事便是拳打凤凰,哪怕它正与子钰谈话,她也一样伺候上去。
看架势,那拳头挥的可是拳拳生风,奈何她本就是风,凤凰悉数笑纳。
然而,每次打着打着,她都会大哭一场。而且,每次都会哭很久。第四次醒时哭的最久,居然哭了三个月,看得凤凰璀璨的碧眼黯然失色,也看得它的凤凰心不是个滋味。
不过每次哭完之后,陈晴又会同凤凰聊聊她的事,聊聊兄长的事,聊聊丞相府后院的事,聊聊锦都,大周的事。
由于她此刻不是人,不知口渴疲倦,话匣子开启,就滔滔不绝。
她没日没夜的讲,有次整整讲了十天十夜。毕竟满打满算她也就十三年的经历,待这些讲完的时候,她又开始讲她所看的书。
由于讲了太多,有时候她会忘了某事到底讲过了没有,因此,某些事,她反反复复了不下十遍。
而每次当她口若悬河的时候,凤凰就盯着她娇嫩的粉唇开开合合,眼都不眨一下。
这三千多年来,它一直待在这里,好像就为了守着她,等她醒来,笑纳她的拳风,欣赏她的哭相,再看她不知疲惫的张合着的嘴。
陈晴讲得绘声绘色,凤凰看得不厌其烦。哪怕她重复了十次的事,凤目依旧不舍得眨一下。
若子钰在的话,陈晴就会靠近子钰。毕竟他与陈钰一般无二嘛,她思念兄长,难免对他抱有别样的情愫。
因此,当子钰和凤凰谈着天地之事时,她就围着子钰转,时不时的摸摸他衣裳,时不时的摸摸他的俊脸,时不时的冒出一句:“为何你穿蓝衣,我二哥一身紫衣,富贵大气,紫衣好。”
“不过蓝衣也马马虎虎了,玉树临风仙风道骨的,挺称你的。你这般俊美出尘,有没迷倒大片仙女啊?”
“虽是梦中,好歹让我也换身衣裳了,你们一个华丽凤羽,一个蓝衣飘飘,而我一个女子却衣衫褴褛,真没天理!”
“哇,你这么厉害,收妖呐!世间真有山精妖怪啊!哎,看我,怎么糊涂了捏!这里是梦,有神仙嘛,那肯定就有妖怪了。”
“什么!三千年,你成仙已经三千年!这么说,这几觉我睡了三千年了,我在此已经五千五百年!凤凰”
当然,时不时的又会窜过去捶打凤凰一番。
还有时不时的斗子钰一番。
陈晴知晓他能感受到她的吹气,于是他若站着,她便会跳起来朝他的脸吹口气,他若盘坐着,她就俯身朝他的眼吹口气。
刚开始的一次,子钰仅是愣了愣,以为是重来故地,思她所至。
第二次的时候,他看向凤凰,疑云顿生。
为何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