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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合眼。
陈晴凝视眼前人,紧了紧手。
陈辰拒绝挺尸,破天荒第一次抬手握住搭在胸口没有温度有些扎手的手。
陈晴合眼。
管它闲言碎语,管它絮絮叨叨,管它狂风骤雨般席卷大周的丑闻,她只要此刻的安宁与满足,无需言语,一夜好梦,一觉天明。
风软天如镜,今儿好天气。
锦都三十里外猎场。
林中树木葱茏,暖风无力,只吹起几片叶子摇晃。阳光寻着叶间缝隙直射下来,如繁星闪烁夜幕,却刺眼非常。斑驳日影落了一地,仿似为了陪伴一地透着菁华的小花小草。
鸦雀无声,太过静逸。
“嗖。”一支利箭射向灌木丛中隐约露出的两个土黄色动物耳朵。
“呜。”一声呜咽,倒地砰响。
远处传来清爽的声音:“苏小公子,可输的心服口服,赶紧叫。”
略带童音的男腔响起:“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如此文弱的人居然箭无虚发,我苏润愿赌服输,叫便是,晴哥哥。”
一阵哄笑传遍树林,栖息在林中的鸟雀响应着飞上蓝天。
陈晴骑在马背上微微含笑打量着身侧少颗门牙说话漏风的霸王美男的十二岁唯一同母弟苏润。
大抵苏泽因担起长兄为父的重责,生怕因亏待了弟弟而遭受世人的唾骂,于是拼命的给他吃。天长日久,几年下来,苏润小公子就营养过甚了。
陈晴有些怜悯被他骑在身下的高大骏马。
苏润一行迎亲队伍于三日前四月初二带着一车车令人眼花缭乱的聘礼招摇过市。
时人叹为观止,江东果然富庶,聘礼规格直逼皇帝娶妃。
为沾沾喜气,民众跟着队伍一路到了丞相府门口。
哇哦!
大伙惊呆了,屏住了呼吸。
立在门口迎接的陈晴深吸了一口气,尾随兄长们上前迎接。
马车帘子拉起,一大团湖蓝缓缓移动到了地上,抬头。
眼睛被挤成了一条逢,鼻子没脸上的肉高,白肤红唇,可惜红唇被四周的肉胀的合不拢了。
如此扎眼的人,不像样的优雅上前抬手作揖:“江浙郡苏润替长兄苏泽送聘礼迎亲。”
陈钰放慢脚步引着略矮陈晴的蓝球及随行的两位精壮大将进府。
小厮们开始川流不息的将一车车高逼格的聘礼抬进府。
陈晴立在原地仰头望天,一脸深沉。
本该消失了的人又出现在大门内,发出清冷的声音:“怎么,失望了。”
陈晴转身,咧嘴一笑,跑进门内,心有余悸道:“我日后不穿湖蓝了。”
陈辰低眸,宠溺一脸,打趣道:“你要多吃,路上你们若是矛盾打起来,你没力气跑,被他抓住了,他压都能压贬你。”
陈晴嗤之以鼻:“危言耸听,走都困难,如何能跑。”
陈辰转身道:“走吧。”
第37章 进山打猎()
众人看着远去的两个并排而行的蓝白背影交换着精彩的眼神。
这两位公子无视夫人教训,日日眉目传情,夜夜同床共枕,莫非兄弟情真的转化为现今流行的断袖情?为何丞相又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自问小人物的众人们饱饱耳福眼福足矣,管他们什么情呢。
陈辰没有食言,果然说服了丞相让从未出过锦都独自远行的陈晴送嫁江东。
陈晴满心欢喜,却又忧心如焚。
她南行,一路繁花似锦,他往北,一路血染冰川。
多年的习惯,岂能说改就改。虽说他对她已似亲非亲,似疏非疏,但总归是亲人,曾经给过她美好的至亲。
白衣飘飘仿似与血腥无关的陈辰三月里只要空了便来军营拉走陈晴进山打猎,只为日后她能够独立面对血腥。
是以,陈晴几乎日日都要手起刀落斩杀白毛黑毛黄毛条纹的斑点的大的小的甚至光溜溜无脚的各式生灵。
看着手上的血,自己蓝衣上的血,身旁白衣上的血,陈晴苦脸。何时是个尽头?
她清楚记得第一次打猎时的情形。
那日风和日丽。
晌午过后,她俩来到猎场。
清雅温润的陈辰潇洒俊逸策马奔腾,拉弓把箭,冷眼瞄准,放弦,利箭飞出,猎物呜声倒地。
他俩骑马过去。
这是一只花豹,被利箭刺穿它的后腿。
他下马靠近,拔出配剑,剑光一闪,猎豹余下三腿已被挑断脚筋。鲜血染了身下的翠绿,蜿蜒到了他的脚边。
他收回剑,转身走近拉她下马。
她犹在震惊他的眼明手快出手狠绝。
他却已拔出她别在腰上装饰用的配剑,放在她手里,冷冷道:“你的剑,该见血了,杀了它”。
她双手握着剑,有些颤抖,沉重的双腿迈不开步子。她明了锦袍里的双腿也是颤抖的。
她侧脸望他,眼里满是恐惧和祈求。
他也望着她,眼里却是坚定和鼓励。
他给猎豹挑断四肢只因担心它的突然袭击会伤害了她。
他逼她手染鲜血只为日后她能镇定的面对血腥。他们是特殊的一家,此生必定浴血。
他承诺助她去江东,让她独自一人面对乱世。乱世中的稳定,无人可确保。
为了她的理想,为了她的安全,他要在这个月内教会她如何染血。
良久,她依然双手持剑,僵立原地。
花豹无力的趴伏在地上,晶莹闪亮的黑瞳惊恐的盯着她。想必它也在感叹,要死不死的恐惧最难将息。
她再次侧脸望他,肩膀有些下垂,背不再笔挺,满眼祈求,清爽的声音颤动着:“四哥,它流泪了,我不想杀它。”
他不语,只是静静望着她,眸光三分担忧,三分鼓励,还有四分心疼。
“四哥。”她有些焦虑的呼唤,想要得到他同意的答复。
他走向她身后,微屈身,双手握住她发抖冒着冷汗的手,胸部贴着她瘦小的背,一股冷意刺进心头。
阳春三月的天,春光灿烂的日子,怀里的人因恐惧而冷似冰,他的心有些痛。
他虽想此生陪她,但未来的路,风风雨雨,他不知道他的此生何时终止,她迟早要独自面对,就如她要独自去往江东。
他吸了口气,引着她缓慢走近花豹,开口道:“不管人还是动物,一剑刺心,当场毙命。人的心脏在左胸第三根和第五根肋骨之间,记住位置,一击致命,免除后患。”
第38章 敞开怀抱()
语调低沉,气息绵长,一下一下扑到她的耳朵,有些痒,她倾了倾头,已到了花豹跟前。
手中的剑被他牵引着指向花豹的胸腔,他冷淡开口:“在此刺入,它会走的痛快。”
痒由耳朵蔓延到了心底,奈何紧张恐惧掩饰了心底的痒。
她盯着花豹绝望又解脱的眼神,她知晓,到了此刻,他不会允许她退缩。
她双腿打颤,双手一个劲的渗汗。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背部有暖意袭来。
突然,双手被轻轻一提,再迅猛下拉,连带着身体也被下压了一个幅度。
她瞪大了眼。
剑,已没入花豹背部直抵大地。
它没有呜咽,没有挣扎,没有合眼,乌黑水灵的眸中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玉冠高束的儒雅公子。
剑出,带出一泓鲜红溅了一地,也溅了蓝衣和雪衣。
她犹在颤抖。
他放开她的手,从背后紧紧环住她,这是他第一次敞开怀抱,敞开怀抱拥住她。
半响,怀里的人停止了颤抖。
低沉的话语再次响起:“人心险恶,保护好自己,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任何一个。”
她注视眼下,眸光深邃,若有所思。全然不顾撩人的气息吹拂着耳畔,勾起心底莫名的痒。
他俩每日血迹斑驳的回府,惊悚了府内众多小人物。
陈章哈哈一笑表示赞成。
陈钰笑意盈盈不置可否。
陈雍捏须眸光莫测。
夫人埋怨陈辰,可他充耳不闻。
是以,经过一个月的非人训练,今日陪苏润打猎,她能够沉心静气心不慌手不抖百发百中,赢了胖少年的一声晴哥哥,听得众人仰天长笑。
苏润表情有些微妙,过于厚重的皮肉传递不出神情,同时也遮挡了心灵的窗户。
陈晴有些猜不透,淡淡的笑了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前方随侍骑马拖着只一箭自眼贯穿头颅的麋鹿回来。
陈晴冷眸一瞥,回首看着苏润,笑道:“苏小公子,今晚加菜,这头幼鹿肉嫩多汁,配以丞相府特制调料,美味佳肴定让你没齿难忘。”
苏润表情还是有些微妙,看得已作陪三日的陈晴一筹莫展。
忽来的一阵风,吹的她脊背发凉。
她就这么侧脸淡淡的笑看着苏润,众人包括江东来的已经听了一些关于陈晴特殊癖好的几位将军有些不可思议,五公子口味独到,没想到如此独到。
苏润拉了拉马缰,两颊的肉抖了抖,两片红唇开开合合着,冒出漏了气的话:“丞相府的饮食丰盛鲜美,我很满意。”无再多表情。
陈晴微微一笑,回想三日接触,她此刻算是明白了,他是笑不出声,两颊肉抖表明他在笑,钟意美食,谈到美食,必定肉抖。
陈晴抬首想看日头估计时辰,奈何枝繁叶茂,不见碧空。
但今日她突然有些体谅他,认为他这般庞大即便骑在马上也是累人的,于是下令回府。
她也想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启程江东的事。
陈晴与四哥好甜蜜,日后会一直甜蜜吗?
第39章 仿若回忆()
碍于苏润的庞大身形,陈家特备了张与陈钰日常用膳一样的三人席。
由于陈晴送嫁,为促进感情,为万里迢迢的路上能够和乐融融。是以,陈晴除了陪玩,还要陪吃。
因此,这几次宴席,小叔子小舅子两位少年同席。苏润占去大半张席,陈晴可怜的蹲在角落。
众人看着这张特制长席后的两位少年,一个胖的出奇,一个瘦的离奇,各自举杯笑笑。
苏润席上本色发挥,嘴巴不停,满脸油腻。
一旁陈晴目瞪口呆,夹起一块鹿肉放进嘴里以掩饰惊讶神情,可惜味同嚼蜡!
为何这几日都食之无味?聪敏的她认为是被吓到了。向来爱美的人陪着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不出丁点美感的人,还要看着他狼吞虎咽。
她认为,她还能面色淡定的吃下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停的喝酒。
这几日外厅设宴,夫人不在,没人管着她,她得以开怀畅饮,举杯众人,来着不拒。
陈章早倒了。
苏润也倒了。
他的大将也醉醺醺了。
她只觉得肚子撑,尽管中途已经出去放了几次水。
她苦闷,为何喝不醉呢?
她皱眉瞟了眼趴在席上的一堆肉,企盼着醉了能吃出美味的鹿肉。
散席后,陈晴去给夫人定省。
夫人遣退众人关好门。
陈晴心下了然,满脸堆笑应和着,越恭顺结束的越快。
刚开始不久,夫人摸着陈晴的脸,满脸关心道:“我的儿啊,日后一个人在千里之外,定要照顾好自己。”
陈晴拿下夫人的手握在手心里,别有用意的笑道:“娘莫要担心我,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