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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世子,不要这般看,当心雪盲。”光听字面是好心提醒,而那语气却是欠扁之极。
陈钰未回头,表情依旧,似笑非笑。淡淡的语气,满是危险。“黄大人,好生兴致,不在赤化坐镇,不怕我陈家举兵压境吗?”
自百年前黄奉曾祖父黄恒领兵镇守藏地开始,黄家一直据在藏地。这百年下来,藏地像成了一个诸侯国,不过那时候,周氏皇朝根基稳,尚能控制黄家。只不过近三十年来,随着朝廷腐败,各地战乱四起,黄家虽未公然叫嚣,但不臣之心却也越发强盛起来,大有从大周独立出来,自立为王的趋向。
黄奉斜眼看了陈钰,毫不掩饰的轻蔑笑了两声,拢了拢身上的裘衣,漫不经心的道:“哦,黄某本来是怕的,不过如今不是有你吗。”他又抬眼望向前方,灼热的目光尽是贪婪:“还有你的好弟弟,我都会抓过来。”
陈钰冷笑一声,连眼神都不屑给他一个,依旧望着前方,希望能够看到她安然无恙的身影。
黄奉晃到他面前,强势的挡住他的视线,翘起两撇胡子,笑眯眯问道:“你们兄弟为何追着那个面具脸?”
陈钰冷冷的看了眼黄奉,淡淡道:“与你何干。”
黄奉又阴沉沉的笑了两声,狂风呼过,稀释了笑声,叫人听着越发的毛骨悚然。
“早就听闻你们兄弟的癖好,既然你们喜欢,那我一并拿下,让你们三好好乐乐。”
陈钰神色微动,随即轻视他,冷笑道:“那就看你本事了。”
黄奉笑了笑,转过身。
“看来你很喜欢他。那我就放过他,我喜欢别人求而不得。”遂又同手下安排事宜。
陈钰唇角微勾,既然是敌人,怎会不了解他的脾性呢!抬眼,看向远处渺小的身影。他直直的定定的看着,清俊的眼底有跳到的影子。他像是在辨别到底哪个影子是她。
日头闪着七彩的光晕照射着苍茫无边的雪域,只是这里并未因为阳光而有丝毫的暖和起来。反而,因为暖洋洋的太阳,无边无际的雪变得更加的冷寒,入目的雪白,也竟变得刺目。
陈钰终于因为双目刺痛,下意识的合了合眼。可是,他还没有看到她,于是,他再次凝神凝视,直到视线模糊,他才收回视线。
剑眉微皱,他意识到问题了,他患了雪盲症,可是还没看到她的身影呢?
黄奉安排完事宜,转过身看到陈钰红肿的双眸,虚伪的叹息:“都提醒世子莫要这般看了,瞧瞧,眼睛疼了吧,看不到了吧。哎,算了。我已派人追去了,这种地方冷死人,我们先回赤化,就如你说的,我要回去坐镇的。”
于是,瞎子陈钰同木偶一般被两人驾着往回走。他从不担忧自己的安慰,他只担心那方的她。
月华揽着陈晴一刻不停的飞在最前方。身后是三百多号护卫们抵抗着近两千多回纥人的追击。
寡不敌众,形式万分危机。
冷箭直直射向月华。
月华金耳微动,揽着陈晴转身,避开飞箭。
方才那一箭好像走火射出,此时是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射来的箭雨。
回纥搞什么!难道想直接杀了他!难道他们以为杀死他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鲜卑这块沃土!!
不,一定有猫腻!
陈晴拔出腰中软剑,挥洒间,剑光四射!
谁都不能伤害她的人!
月华眸色冷沉,替陈晴挡去暗箭连连。
两人边挡边退,只是那传说中的昆仑还在五十里之外。
然而屋漏日日雨,打的正酣畅的月华突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他朝陈晴喊道:“一直向前,就可看到昆仑派,入阵时,默念曾经我教你的咒语就可进去。”
徒然的黯哑声音,让陈晴心中一惊。她回首,白玉冠面的人此刻脸红如烙铁。二话不说,她冲向他,抓住他手臂,异常坚定道:“要走一起走。”
隔着厚厚的衣料,只那一触碰,她便感受到他的炙热。这是火毒发作了。不是还有两个月时间吗?为何这么快就来呢?
想起他曾说过,若是再次发作的话,来势汹汹,性命堪忧。可照目前情况来看,这简直是要人命!
月华用最后一丝清明,用最后的力量替陈晴挡去箭羽,艰难道:“好好活下去,生下我们的孩子,鲜卑给阿元还是给虹儿随你。”
他俩的停顿,护卫们立马就围了过来,将他们护在身后。
陈晴喉咙酸涩,眼眶湿润,怀着他支撑着他。
“阿宭,你坚持住,我们到冰原洞就好了,来人,将王上背走。”此刻的她没有细细思考月华的生下我们的孩子。
护卫立马背起月华与陈晴一起飞奔。
“我活,你也活。这辈子才四年,我们还有很多个四年。我们来这里是求天长地久的,我向来运道好,求什么,得什么。”
月华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飞奔在身侧的映入骨髓的人。
他含着笑,扯动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会等你。”
他的笑意浅浅,如同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陈晴的心好像随着那涟漪千斤万斤的沉重起来。
这里的路,只能由你自己走。无论你想怎么走,只要你坚持走下去,最后,你都能见到我,我会在路的尽头等你。
她抓过他的手,眸子水润,目光恳切:“我要你陪我一起走今生的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等我。”
月华还是淡淡的笑着。他已无力开口,意识也已消散。他只觉得眼前如阳光般灿烂的人儿很熟悉。
合眼的那一刹那,他记住了那双明亮似星子的桃花眼含着晶莹的泪珠。
她落泪了吗?
她是谁?
为何她的周身弥漫着忧伤,可浓到化不开的忧伤里是如蒲苇一般的愣性,及磐石一样的坚定。
她到底是谁?
为何会如此的熟悉?
她的忧伤为谁?
为我吗?
而我又是谁?
月华彻底昏迷,深度昏迷中的她依旧想着合眼时望见的她。
陈晴眨了下眼,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
她昂首,生生压回将要涌出的泪珠,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你们护送王上去冰原洞。”
“王后娘娘您不走?”当中一护卫看到陈晴异常平静的脸,问道。
她回头望着后方密密麻麻的人,花眸微眯。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两个儿子走失,夫君毒发,命在旦夕,她要保护月华,还要找回两个儿子。
她指了两个护卫道:“你背起他跟我来。”再指了一个道:“你也跟我走。”
随即她领着三人赶往相反方向,
另外背着月华的这四人望了眼陈晴离去的背影,心中很沉重。
王后此去必死无疑。天下人尽皆知,鲜卑的王与后鹣鲽情深,何况在这等凶险时刻,有她的地方必定会有鲜卑王。而且此行中就她一个女子,她这一走,势必会引走所有回纥的追兵。
这几人被王后为王上而自我牺牲的爱深深的折服了。他们奋力飞奔向前,王上不能有事!王后,虽然理性分析她必死无疑,但从感性上,他们希望她吉人有天相,会绝处逢生。否则,日后,叫他们痴情的王上如何活下去哦!
苏泽赶过来时,场面悲壮。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鲜红的血缀满整片雪山。只剩五十来个月华护卫生生纠缠着五百多人的回纥人,当真以一挡十,威猛雄壮的叫人佩服。
见怪杀戮的他莫名心慌,她在哪里?血泊中那些白裘里会不会有一个是她?他一挥手,三百来号江东勇士立马加入战局。他也打了进去,揪出一个护卫问道:“你们王后呢?”
那护卫虽不知他是谁,但是好歹他是打回纥的,再看他与王后相似的容貌,又是寻王后而来,想必不是敌人,是王后失散多年的兄长吧。于是长话短说:“快去救王后,他们追去前方了。”
苏泽舒了口气,还好她没事。一声令下,带着人朝山巅追去。
月华的护卫们被回纥人拖着,无法抽身,只能与他们边打边前进。
登上山巅,视线开阔。苏泽望见二十里外有黑溜溜的人群追着三抹白色身影。
是她!
俊逸明媚的脸立马沉下,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他的人居然被上千人追杀!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冲向黑压压的回纥人。
山巅另外一侧的另外一个山峰之外。
陈辰的两百来号人正与藏地的一千多人血战。
阳光下,雪山上,陈辰被血染红的白衣翻飞,身姿矫健翩若惊鸿。银色剑光在人群中不断穿梭,随着银光闪过,是鲜血喷射出的优美弧度。
不断的有人倒下,有陈辰的人,更多的是藏地的人。但数量上有强大优势的藏地依然胜券在握。
杀戮不曾停下。
藏地负责人明将军看着杀红眼的陈辰,叫道:“四公子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刀剑无眼,免得同世子一样,瞎了眼睛。”
陈辰剑眉微拧,手中长剑挑起朵朵剑花。
明将军继续扰乱人心:“四公子该不会为了那面具脸,而舍弃同床共枕的兄弟吧!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将我绝不伤你分毫。怎么说,你健健康康的,也可以照顾你那瞎了眼的好哥哥啊。”
陈辰飞身一跃来到明将军面前,手上长剑送出,直刺他的门面。
不过明将军好歹也是武将,身手反应不容小觑。两人过招,噼里啪啦。
剑光闪耀中,传来陈晨冰冷的话语:“世子在哪?”
“当然是在回赤化的途中了!”
一番打斗,纵使明将军是藏地一等一的高手,可依旧是陈辰的手下败将。
两个时辰后,两队一千五百多好号人,只剩下二十来个人。
果然是凤凰的投生,他做到了。
当真血洗雪山,触目惊心。
陈辰安排两人回去送信,他知道黄奉是拿陈钰当人质,他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而陈晴却是被另外两拨人追赶,她的处境堪忧。
翻过两座山巅,便见堆积如山的尸体,当初遗留下来的五十来个月华护卫已全部阵亡。
日中的太阳高挂,默默的闪着光晕,照着死寂的雪域。
陈辰立于山巅,遥望不见边际的雪域,神色凝重,你到底在哪里?
循着乱七八糟的脚印,终于确定了一个方向,于是,陈辰毫不迟疑的追上。
雪山,坏境恶劣,又无掩藏,想要躲开千人追捕,实在天方夜谭。
陈晴当机立断,在成功将追兵引过来后,便下令护卫往最近的雪域外跑。
这三个护卫对雪域地势十分熟悉,当下便找出一条出雪域的路。而且,出去之后,便是森林,十分适宜隐藏。
傍晚,日落时分。经过大半日的毫不停歇的半飞半奔,陈晴诸人终于道了森林边缘。
陈晴四人立于雪域边上最后一个山峰,回望。
不知为何,追踪他们的人似乎小了一半。但就算一半,粗略估算,也有五六百人,绝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陈晴朝昆仑派方向望了眼之后,便转身下山进林,开始一轮新的斗智斗勇,斗体力。
只是,她真的又饿又累。肚子还很不争气的咕咕咕直叫,叫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