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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战场向来都是血腥的。是以,战场这种地方,无论多少年过后,无论白昼或是黑夜,无论阴云密布或是烈阳暴晒,无论暖风熏人或是寒风刺骨,只要身处当中,就能感受到来自地底的冥冥之风环绕周身。它们仿若要幻化成象告知当时的厮杀一片,当时的猩红一片,当时的成王败寇叙述史书上寥寥几笔记载的历史。
丞相府前院大厅,夫人邵苗诸多小妾及子女个个都穿上最精致华丽的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大厅及院内翘首以盼。
陈雍诸人姗姗来迟,进府时已夜幕降临。
府内灯火通明。
陈雍远远的就看到院内诸多幼子女戏耍厅内人头攒动。乱世枭雄难掩喜悦之情,加快步伐恨不得飞奔过去。
子女们看到陈雍无不手舞足蹈的囔囔着:“爹爹来了,爹爹回来了。”
几个活泼的扑到陈雍跟前,陈雍很是和蔼耐心的屈身抱了几个子女。
大人物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也在于他能清楚记住四十多个子女的排行名字出自哪个女人及二十多个女人的来历。
陈晴兄弟四人很自觉的等在陈雍身后。
面对诸多小弟小妹,除了陈晴笑眯眯的和诸位弟弟妹妹打打招呼,另三位均漠视眼前所见。望天的望天,摸佩刀的摸佩刀,及似笑非笑的环视四周。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杀气冲天,一个妖艳逼人。面对这三位风尘仆仆气质非凡的嫡亲哥哥,小弟小妹们自然是敬而远之,不敢靠近。
陈雍抱遍了稚子稚女领着四长子跨进厅内。
一厅柔情似水的目光直溜溜的聚焦在陈雍身上。
离他最近的陈晴仿似被走火的目光灼烧到了,惊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的扫视厅内,发现诸位当然也包括夫人的眼神赤裸,脸颊绯红,表情夸张渴望。
此时的夫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陈雍,忽视了尾随他的十个月未见的三个亲生儿子及担心生气了一个白日的假儿子,眼里满满的只装了个陈雍。
陈雍忽略诸人灼热目光径直走向夫人,厚重的披风随着他急切且稳重的脚步发出猎猎声响。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柔情道:“让夫人久等了。”
夫人两眼闪出泪花:“夫君回来了就好。”
陈雍用布满厚茧的手轻柔的为夫人抹掉眼泪,心疼道:“夫人瘦了。”
夫人似被瘦字惊醒了,朦胧的泪眼霎时精光逼人的扫向人群中的陈晴,叱道:“你就是这么不让我省心,昨晚还答应今日留府里的,今日一早便不见人影,你非得气死我才甘心。”
完了,夫人不顾陈雍不顾形象的立马眼泪与鼻涕齐飚,哽咽共哭声协奏。
陈晴料到夫人对她出城会有所训斥,却没料到夫人会放飞自我在诸人面前如斯哭泣。她想着夫人到底是有多担心她啊,才让端庄典雅的她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她感到罪孽深重,于是乖乖跪到夫人跟前诚恳认错。
可是,她很不争气的被忘情的夫人渲染的眼里含了一泡泪。她自觉此物绝非男子所有,于是挺直腰板,昂首睁大眼睛硬生生逼回这泡只属于女人的泪。
陈雍揽着夫人安慰着她,间隙中问何故。众人七嘴八舌绘声绘色的诉说着这一个月生死鬼门关的大事,听得归来的男人们寒心酸鼻。
看着瘦骨伶仃的陈晴昂首挺胸竖腰的跪着,一双强忍泪水的大眼分外水灵清澈,男人们既感动又心疼。
急性子陈章看不下去了,两手握住陈晴竹竿似的臂膀一把将她提起来疼惜道:“知错了就好,娘知道了,先起来。”
他很懊悔,明明白白一副病容居然没有看出来。大病初愈天寒地冻的骑行四十里相迎,居然还要取笑她窝兄长怀里。她事事替他考虑,他却只会给她找些玩意,他很无措。
夫人的哭泣渐止,厅内众人描述也已完毕。众人目光都聚集在陈晴夫人及陈雍身上。
陈钰上前一步请求道:“还请娘保重身体,晴儿年少率性而为,如今也已知错,请娘莫要再责怪他。”
陈辰恳求道:“请娘原谅五弟此次鲁莽。”
夫人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四子,边擦眼泪边语重心长道:“为娘的只希望你们兄弟四人康健平安,不管你们在天南还是在地北,是否高官厚禄,你们都是我的儿,我心里惦念着你们,只望你们无病无痛的平安一辈子。”
陈雍看着性格迥异才华横溢的四个儿子能同心协力相互关心扶持,想着有他们在,陈家将来必定风雨无阻登上顶峰。
他心满意足的安慰着夫人教育着众多子女问候着诸位妾室。
偌大的厅散发着浓浓的喜乐团圆吉祥如意,暖到了院里的银杏吐露嫩绿,引来喜鹊几声叽喳恭贺欢聚,唤来璀璨繁星点缀漆黑夜幕。
如此美好的夜。
第11章 三人同睡()
欢欢喜喜的欢迎宴结束,夫人嘱咐完陈晴回去务必泡澡喝姜茶就跟着心心念念的陈雍出去了。
另外,诸位妾室也自觉的领着各自子女回房。
空旷的大厅现只剩下四兄弟及邵苗付珍六人。
陈章喝高了,满脸通红。
同席的陈晴极度嫌弃的推开朝向她恣意打着隔胡吹乱嗙的陈章俊脸,道:“自觉点,什么味自己不清楚吗,想要把我熏吐吗。”
陈章伸手搭上陈晴的肩膀,头凑的更近,心情极度愉悦:“羡慕吧,男人味啊。”再凑近,暧昧的贴着她耳朵嗅了嗅,啧啧道:“瞧你,非要将自个弄的香喷喷的,像个娘们。”
陈晴最忌讳别人说她像个娘们或者娘娘腔,于是立刻怒目而视。
陈章是醉了不知道天雷将至,邵苗付珍虽从未见过陈晴此般眼神,但自觉危险深吸了一气。
陈辰冷眼看着口无遮拦的三哥不知大难将至,还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陈钰感叹着本就是女子,还不允许别人说她娘们,真是当男子当的走火入魔了。
陈晴一把用力的打掉搭在她肩上的手,暴跳而起气势汹汹:“我香喷喷那是因为我是有品味的温文儒雅翩翩佳公子!你不知道吧,现在锦都的公子们都流行涂脂抹粉了。像我这般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最受男子羡慕女子倾慕,而你这种五大三粗一身酒气的彪形大汉早已无人问津!还男人味,告诉你,现在的男人味就是有品味,没有品味的男人味就是粗俗。”
陈晴居高临下俯视着醉的迷迷糊糊,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话被惊的恍恍惚惚的陈章不忘总结一句:“我,有的是有品味的男人味,而你,只是粗俗的男人味。哼。”
陈章倒在了案几上,不知是醉倒的还是雷倒的,总归是倒了。
陈晴石破天惊的男人味论点深深震撼了在场除了陈章外的四人。
邵苗与她相处两年知晓她的聪明才智,未大病前的模样可算天人之姿,但对于有品味的男人味,她不苟同,但也不敢反驳,遂低头。
付珍认为她的观点滑天下之大稽,但看到她气焰熏天的模样自觉低头。
陈辰深知娘们娘娘腔是她的逆鳞,同时也认为自己传统意义上的男人味不足,但也绝不认同她所谓的男人味。
陈钰抓狂,内心呐喊着强词夺理一派胡言,但仍旧努力的挤出一丝温和的微笑,道:“夜深了,我们也散了,早些回去休息。”便安排小斯抬陈章回去。
陈辰起身与陈钰打了招呼,拉着气势夺人的陈晴一起走了。
出院时,陈晴还不忘往厅内瞟了一眼。她希望今晚陈钰能够留宿邵苗处。
陈辰不屑道:“他们三人关你甚事,出来了还看。”
“我觉的嫂嫂人挺好的,全心全意毫无怨言的对二哥,希望二哥也对嫂嫂好点。”
“你以前可只管女人多少,现在怎么还管她们好不好。”
“哎,你不会明白啦,我也是这段时间才明白啦。”
陈晴驻足,陈辰也驻足。
陈晴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辰,一本正经道:“我以为自己长高了很多,没想到,你高的比我还要多啊。”
陈辰对她的跑题习以为常,一笑了之。
陈晴走近一步,伸手到陈辰头颈往下按。
陈辰配合的低头。
陈晴昂首凑近小声道:“我觉得爹很不地道,二哥也不地道。”
陈辰平静的洗耳恭听。
“娘这么好的女人,爹还找了二十多个女人回来。嫂嫂年轻漂亮温柔体贴,二哥居然还找了个比他都要大五岁还生过两孩子的女人。他们随心所欲想与谁好就与谁好,但娘和嫂嫂却一心一意的对他们好,这不公平啊,对所有女人都不公平。”
陈辰继续平静的洗耳恭听。
陈晴撇撇嘴摇摇头,桃花眼一眨,眸光一闪,继续道:“有时我觉得上苍也不公平。女人为何一定要依附男人,女人为何不能建功立业,若女人与男人一起平分天下,男人还凭什么三妻四妾。
有时我觉得古人定是知道女人的厉害,因此从思想上开始荼毒民众,什么男尊女卑,分明就是为了控制女人,经年累月的,思想就根深蒂固了。没有嫘祖,我们现在还挂树叶呢,没有孟母三迁,哪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没有仲尼娘,哪来他孔子。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难道他不是女人生不是由小人长大的,分明就是数典忘祖之徒的一派胡言。
可世人愿意听啊!为什么愿意?因为这符合他们统治的需要啊,符合男人控制女人的需要啊。
所以啊,有时我就觉得古时候的男人都是胆小鬼,他们怕女人,只会阴险的散布于女人不利的言论思想,妄图造福后世男人。确实,他们成功了。当然,也赢得了英明神武的丞相五公子陈晴我的鄙视。”
陈辰只觉的脑门里有无数星星划过,带出的条条银白色尾巴闪了眼。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竭力平静的道:“那你会如何。”心道:此人弯理一向多,今日弯理尤其多。
陈晴愣了一下,似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遂庄重的一字一字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么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如四月和熙暖风拂过平静湖面漾起的阵阵涟漪荡进了陈辰难得波澜的心湖激起了心潮澎湃。
他向来凡事冷淡,从未想过女人。他自觉不会如父亲一般有如此多的女人,女人无非传宗接代,甚至没有女人亦可。
但一生一世刺激到他了,活到此刻,他早就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同于任何人,与他人接触像是完成一种任务。
他想着要是能与她一般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定是美好的。于是,他绽放了一个暖阳般的笑容,颔首道:“很好。”
后来出来的陈钰三人远远的看到长廊里两兄弟交头接耳。同时,陈晴的声音也飘呀飘呀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虽缥缥缈缈断断续续听不完整,但大体意思还是明了的。
然,此三人都是人物,虽心潮是起伏的,热血是沸腾的,但面色始终是平静的。
陈钰看着陈辰耐人寻味的笑,上前笑道:“不知四弟何事笑的此般舒心。”
陈辰回首:“享齐人之福的二哥可不懂五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身旁的陈晴笑眯眯道:“这不怪二哥不懂,天下本就没几人能懂,有些人懂了也装不懂,不懂更不会装懂,这只是个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