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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本宫没有记错,方才来之前,她就服过一味。”
“这……”流水垂眸。
宫仪推门而入,莲绛看着端进来的药,抢过来一闻,“这是什么药?”
“奴婢想夫人这次风寒如此严重,想及是她连日未曾休息,就加了几味药。”
“药不是她开的,竟要你加?”
流水垂首,似有些为难,“夫人下午归来时,全是湿透,后面时冷时热,十分虚弱。奴婢跟随夫人多年,也略懂些药理,因此,这药是奴婢开的。”
“略懂?”莲绛勃然大怒,“略懂你就敢对你夫人用药,你这是拿你夫人的身体开玩笑。”
流水吓得屈膝跪在地上,“奴婢实在没有想到这么多。奴婢主要是想大冥宫没有太医……”
莲绛面色阴沉,隔着帘子看着那虚弱的女子,缓缓开口,“本宫传艳妃来替你夫人把脉,你觉得是否有不妥之处?”
流水垂首,“但凭陛下吩咐。”
“火舞,去传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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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妃抱着药箱进来时,看到莲绛负手立在纱帘后面,双目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她想及中午莲绛发怒的样子,又见他眼神如此痛苦深处,捧着药箱的手略微发抖。
“陛下。”她走到莲绛身后,对着他盈盈一拜。
头上目光阴寒,她不敢抬头,却已知道莲绛正在审视着自己。
“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若再有什么歹毒之心,别怪本宫不念昔日旧情。”他声音很低,却全是杀气。
艳妃垂眸,眼眸下掠过一丝苦楚,“臣妾明白。只是,臣妾为夫人诊脉施针,陛下需要离开一下。”
莲绛默然,又看了十五许久,这才转身出去,却并没有走远,而是立在了屏风后面。
艳妃起身,掀开纱帘进去,见十五面若死灰的躺在床上,唇已出现干裂,亦不由一怔。
中午才见的女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却也不至于虚弱到如此地步。
伸手扣住十五手腕,竟是出奇的冰凉,更重要的是,她体内还有一股热气在逆行,经脉紊乱。
“夫人……夫人……”艳妃低下头,伏在十五耳边轻声唤道。
床上的女子只是艰难的蹙了蹙眉,却并没有气力睁开眼,再探气息,十分的微弱,好在稳定。
流水站在侧面,神色似乎十分的焦急,“艳妃娘娘,我们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为何风寒如此严重?”她简单询问了一句。
“下午夫人出去了一趟,淋了一身的雪,全身都湿透。”
“难怪。”艳妃默默的念叨,然后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银针。
“艳妃娘娘,可需要我什么帮忙?”
“帮我退一下夫人的衣服。”
流水坐在床边,解开十五的中衣,一条金色的细链滑落,艳妃目光一闪,道,“等等,还烦请姑娘去帮我取点艾草,先熏一番,我再替夫人施针。”
“是。”流水飞快退了下去。
流水回来时,艳妃正低头将所需的银针一根根的取出来,摆放在别处,而床上的十五依然昏睡。
“替你们夫人宽衣吧。”艳妃淡淡的吩咐,流水俯身替十五褪去了中衣和里衣,一枚红色珠子从滑落,凝红如血。
依稀中,流水感到手心被捏了一下。“艳妃娘娘,拜托你了。”流水取下那枚珠子,抱着十五的衣服,对艳妃躬身行礼。
“夫人和我姐妹相称,这是我理应做的。”艳妃也不介意流水在旁边盯着,认真的替十五施起针来。期间休息时,流水才离开,又换了一次艾草。
到日次清晨,十五幽幽转醒,看起来虽然虚弱,但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而莲绛也在外面守了一个通宵。
“夫人醒了?”艳妃看着十五。
看到眼前的女子,十五微微一怔,直到流水扶着她坐起来,似才反应,“艳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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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八章:何以归来 二十三()
“这大冥宫的雪万万淋不得,夫人下次可别去赏雪了。”
艳妃微笑道。
“谢谢娘娘的提醒。咳咳咳……不会有下次了。”十五低喘了一口气,叹道,“我实在不适应这阴寒的大冥宫。”
坐着暗处的莲绛,眼底掠过丝无奈,旋即自嘲的扭开头,看着窗台小几上,摆放着的一个盛曼水的月光杯,神色显得十分没落。
此时,天刚刚亮,窗外小雪如细雨纷飞,窗户紧闭,却因为周围太过安静,他能听到落雪的声音桫。
明知道她抵触他,他还是闻讯赶来,却又怕她醒来见到他会生气,待她病情稳定之后,坐在了临窗的暗处。
“那我就先告辞了吧。”
艳妃抱着盒子站了起来盲。
十五目光扫过她的盒子,对旁边的流水吩咐,“替我更衣,送送娘娘。”
“夫人病情刚稳,再也吹不得风寒了。”
艳妃忙阻止,而流水已经将十五扶着坐了起来。
“啊……我……”床榻上的白发女子,突然惊慌的抓着自己的胸口,“阿水,我的东西呢?”
她全身颤抖,在脖子上摸了一圈,然后掀开被褥,四处寻找,神色看起来相当的慌乱,连声音都在颤抖。
“夫人,怎么了?”
流水忙连声询问。
“珠子,珠子……”
女子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顾不得晨露夜寒,就着单衣赤足翻滚下床。
闻珠子二字,艳妃先是一怔,发现十五原本脖子上那颗凝红色的珠子不在了,她上前拉住十五,低声道,“方才更衣的时候,我瞧见你侍女将珠子取走了啊。”
“阿水,你拿走了珠子?”十五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拉着流水。
流水大惊,“夫人,阿水作何要拿走珠子?那是老妇人给您的遗物,这么多年您一直佩戴在身,我哪里敢拿走!”说完,她也四处替十五找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珠子的影子,连衣服都翻了个遍。
艳妃神色也跟着慌张起来。
“唔……”旁边的十五一下倒在地上,红色的繁花西域地摊上,一片暗红色。
“夫人!”
流水跪在地上,将十五扶住,抄起袖子慌忙擦去她嘴角的血痕,大哭起来,“夫人,你不要这样。”
她的哭喊声,终于惊动了外面的莲绛,他闻声进来,却被眼前的一幕全然惊呆。
流水跪在地上,十五仅着白色的单衣靠在她怀里,而衣襟上全是鲜血,她双手抓着流水,眼带乞求,“快去找……”
莲绛过来,将十五抱起,放在床榻上,一摁十五的脉搏,经脉全部逆行,回头看着盯着流水,“到底发生来了什么事?”
流水哽咽出声,“夫人醒来时还好好的,可方才发现老妇人留下的遗物不在,怕是急火攻心。”
“遗物?”
“是一颗红色的珠子。”流水哭道,“那是东海所产,据说的炽火龙丹,能祛除体寒,是老妇人留给夫人以祛除她体内寒气。那珠子,据说能解百毒,多年来从未曾离身……”
“你胡说!”
旁边的艳妃厉声打断流水,那明明是北冥国的圣物,怎么成了这个女人家母的遗物。
可一开口,她突然就后悔,甚至意识到了危险的逼急,和某种阴谋的味道。
可事发突然,她无法理清其中缘由。
莲绛和流水目光同时射向艳妃。
“你所谓胡说是什么?”
莲绛沉声,盯着神色亦慌乱的艳妃。
“臣妾……臣妾方才看着这婢女将夫人的珠子拿走了。”
“艳妃娘娘为何诬陷我!”流水毫不示弱的盯着艳妃,“我跟随夫人二十多年,真有心要拿那珠子,何必等到今日!”说着,她突然一顿,惊讶的盯着艳妃,“是艳妃娘娘你?今晚只有你和夫人独处过?昨天夫人邀请你过来用膳时,你还突然问道夫人的珠子,甚至还提出要夫人取下来让你看看。当时夫人为难的拒绝了你!”
“你……你不要诬赖我!”
艳妃如五雷轰顶,对上流水雪亮的双眼,她瞬间明白了!
今晚的一切,都是针对她!
“阿水……”
床榻上的十五,睁开眼,捂住胸口,着急开口,“好闷,怎么有蛇炼齑粉,开窗……快……”
听到蛇炼齑粉四个字,艳妃浑身都抖了起来。
要知道,这是世间罕见的一种慢性毒,气味极其的淡,只有达到一定量时,才能让人鼻息敏锐的人察觉。
中毒之人,才开始是昏迷,随后是经脉紊乱,最后出现吐血症状。
流水似意识道什么,大声的对宫仪喊,“快开窗,开窗。”一边替十五擦去嘴里溢出的血沫,一边忍不住抱住十五大哭起来。
十五,你怎么…对自己也这般狠心。
“阿水,母亲的珠子呢?”床上女子苍白的手抓着。
“冷!”莲绛厉声,“将整个南苑宫封起来,谁也不许出去。”
“陛下。”流水回头看着莲绛,“我家夫人自进入大冥宫,才短短四日,但是这四日中却无数次受人暗算,连我家小公子都没有幸免,险些落水而死。难道这就是陛下的待客之道?”
“我夫人,不过是淋了雪,即便是风寒也不至于昏迷吐血。我们千防暗防,夫人还是躲不过……”
十五靠在流水身上,虚弱摇头,“不要追究其他了……找回珠子,我们就回家……”
莲绛负手而立,将外面全部封锁了的冷和火舞走了进来,恭谨的跪在莲绛身后,“陛下。”
“将此苑所有人全都搜身,将任何可疑之物都找出来。”
艳妃微微颤颤的立在原地,屋子里静得唯有流砂的声音。
一个时辰之后,负责搜身的火舞走了进来,“陛下,南苑宫侍卫宫仪,宫三十人全部搜完,并没有找到霜发夫人的珠子。”
“全部搜完了?”
火舞顿了一下,“还有艳妃,霜发夫人及她婢女没有搜。”
莲绛目光阴森的扫过流水和艳妃,“今晚你们两个都是最后一个看到珠子的,搜给本宫搜。”说完,转身看向窗外。
“艳妃娘娘,得罪了。”火舞上前,将艳妃和流水的衣服一一褪下,连十五身上都搜过,却一无所获。
艳妃穿上衣服,咬着牙盯着流水,“既然没有,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火舞注意到了地上的药箱,“娘娘,为了证明你清白,这箱子,容许火舞也查看一下。”
“你……住手。”火舞刚拿起那个药箱,艳妃就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将她拉开。”莲绛回身,呵斥道。
外面的侍卫上前,拉住了艳妃,火舞神色微微一怔,那一刻,有些不敢打开那盒子。
莲绛见她的迟疑,上前一步,抱起那盒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砰!”
盒子被砸开,药瓶,银针,短刀,撒布全落在地上,其中一个裹着撒布似药丸的东西也从里面滚落出来。
旁边的流水眼疾手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