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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发冲冠的走到杜明兖身边,把他拉起来,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一直慌乱的躲避。果然是他干的,看他怎么这么慌,难道不是不小心撞的而是真的揍了我一顿?
杜明兖握住我拉着他胳膊的手说:“还疼吗?我给你吹吹。”说完他要凑近我的额头,我立刻后撤一步,又来这招。每次他惹我生气或者做错事就撩我以蒙混过关,我上一次两次当,绝不会上三次四次。我抬手弹了他的脑门一下,这下我可没有手下留情,顿时他光洁的额头红了一块,看大小跟我额头上的差不多。
“啊!”杜明兖捂着额头,疼得泪眼汪汪,“你干嘛打我,我也是正当防卫,谁叫你酒后乱性的!”
“放屁,我酒后乱性?你很搞笑,我酒品很好的好吗!我喝多了顶多就是睡成死猪,哪里会酒后乱性?而且对老邪我还没那么重口味,对你”我特地不屑的打量了他一下说,“就您那一身皮包骨,我还真下不去手。”
杜明兖凹了个健美造型,不服的说:“你再说一次?”我看他虽然瘦,但是八块腹肌和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都很明显。他憋得脸颊通红,我好笑的说:“你怎么今儿这么闲,不用去练舞吗?”他泄了气,继续蹲下整理书本说:“嗯,一会儿去。”
我简单弄了点早餐,放在整理好的茶几上,顺手开始整理皱皱巴巴的沙发,心里埋怨杜明兖,明明沙发可以拉出来变成床,怎么我喝多了给我扔客厅也不说把床弄出来,真是不拿老娘当女人。
叫杜明兖过来吃饭时他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你擦干了出来,别弄湿我的地板。”我不耐烦地把他赶回卫生间,他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又走出来,拿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坐在我身边。
“喂,你最近怎么老喜欢裸着啊?不怕感冒啊?”他一坐下身上的香味扑面而来,明明他的沐浴液和洗发露都很香,还嫌我的味道重会娘炮。
杜明兖耸耸肩打开电视说:“最近家里暖气很足,很热。对了,我定了个加湿器,你看我嘴唇都干了。”他说完噘着嘴指给我看,确实起皮了,“我是明星,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你注意点好吧。”
我压着想把他轰出去的火,一把推开他凑近的脸说:“是是是,我注意。我要不要再定个空气净化器啊,别伤了您娇贵的肺。”他换着台还不让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
“真是个祖宗,是不是清明节还得给您烧点纸?”
“嘿,怎么还给我说死了?”杜明兖似乎心情不错,还贫起来,“那你给我烧纸,我可只收人民币。”
“行,人民币,都是一亿一张的,要多少有多少,老娘亲自给你烧过去。”我恶狠狠地说,他却低头笑起来:“再烧两张你自己的照片,我怕我忘了你,到时候还能回来看看你。”
我听得后脊梁发冷,瞥了他一眼,真是令人无语。我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再出来他已经很自觉地在厨房收拾碗筷。
“今天是周末,你要出门?去哪?”杜明兖追问。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问他:“你是我的尾巴吗,我去哪你就去哪啊。”其实今天早上收到常乐一个微信,要我上午到一个咖啡厅,还不许我多问。我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所以并不想告诉杜明兖太多事情。
我匆匆出门,开车来到一个写字楼下的咖啡厅。有一个穿一身职业套装,远看很像酒店大堂经理的妹妹站在门口,对每一个进入咖啡厅的人问好,并细心的引导大家签到。
我走过去询问这里是什么活动,她惊喜的拍了拍手,像是见到明星一样:“你是高兴吧。”我被陌生人叫出名字,觉得有些惊悚,尤其她谄媚的态度和油腻的笑容,一口一个“亲亲”的拉着我去里面坐下,让我有点怀疑自己被骗到什么非法组织。
由于昨夜宿醉,我现在头脑依然发蒙,还没办法正常运转,我就稀里糊涂被她拉进去,转眼间已经坐在一个长桌的一角,眼前摆了一杯热咖啡。
这时还有人陆陆续续到达,套装妹妹又跑去门口接待。我一个人左看看右看看,周围有男有女,女孩统一坐在长桌和我相同一侧,男孩都坐在对面。有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有的人在咖啡厅里来回走动,打量着每一个人。
我给常乐打电话,她不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活动,但是看每个人都是30往上的样子,我隐隐觉得这场面、这氛围、这架势,有种集体相亲的感觉。
这时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发髻线已经退潮到头顶,长的贼眉鼠眼,带着金丝边眼镜,颇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他皮肤不白,却油光满面,一看就是早上用心涂过护肤品出门的。他走近我,先是扶了扶眼镜,起了范儿才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问道:“小姐你好。”
他一张嘴我就猜准了这就常乐给我安排的局,这就是个大龄青年相亲菜市场。我顿时心里升起一股火,不客气的打断:“我不是小姐。”
“冒昧了,唐突了。”西装男耐着性子说,“您贵姓。”
“高。”我处于礼貌准备他结束这段尴尬的寒暄之后在离开。
“高女士你好,免贵姓王。”
“你好,隔壁老王。有什么事吗?”我没好气的问。
西装男一愣,又赔笑道:“高女士真幽默。大家既然都坐在这里,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请问高女士什么行业?”
还问?我都这个态度了还乐此不疲的刨根问底,是有多看重我。我继续敷衍:“公关。”俩字一出口,西装男往后撤了撤身子,又扶着眼镜上下打量我。我没打扮,妆都没化,穿了一条牛仔裤,套了一件肥大的毛衣就跑出来了。跟周围精心打扮过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
西装男猛地起身,指着我高声说:“真没看出来啊,高女士穿得挺像个学生,原来是干这个行业。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干什么不好,非要干公关。”
“你有病吧,吃错药了吧你。”我被他莫名其妙一顿羞辱,火冒三丈,“公关怎么了,公关跟你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我干公关怎么了,多的是人干这行。都是靠自己的劳动挣钱,你穿个西服道貌岸然的就能这么评论别人吗?!”我们俩的争吵引得很多人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目光,我用自己的素质将脏话压下去,转身要走。
套装妹妹忙过来打圆场:“哎呦,这是怎么了呀?”
西装男还感觉自己在理,指着我的鼻子对套装妹妹说:“我注册的可是金卡会员,你们承诺会推荐高学历、高素质的单身女性给我的。你看看你们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叫来,你们是不是骗钱啊。”我一把抓住西装男的领子说:“你有种再说一遍!”
套装妹妹连忙卡位在我们中间:“王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高小姐正经美国硕士毕业回国的高材生,工作好几年也进入管理层,外形也不错,哪一点不符合我们的承诺了。”其他几个男的拉住西装男,劝道有话好好说,而他不依不饶:“他们那个职业还有管理层?社会真是进步了啊。”
“我们哪个职业啊!公关,是公共关系,负责企业宣传、营销的。你那一脑子肮脏的思维,还往别人身上泼屎。”我暴跳如雷,没想到这个年代了还有人会这么曲解这个行业。
套装妹妹也说:“是啊王先生,是你误会了。公关行业跟广告行业算是一个圈子,不是您想的那种工作。”
我越想越生气,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我撸起袖子指着他说:“我还真是纳了个闷儿了,你们今天到场的应该都是所谓高学历、高素质的人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倒是要怀疑你,文凭买的吧,工作走后门了吧。哪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装的人摸狗样的骗小姑娘啊。”
套装妹妹看场面控制不住了,忙把我拉出咖啡厅,不停的给我鞠躬道歉:“对不起,高女士,弄得这么不开心。您看今天的活动”她吞吞吐吐的是想劝我离开,看来常乐没有那个西装男给的钱多,我们争执之后无论是不是我占理,都要把我赶走。只是一个简单的相亲活动,就足够看出来这里面一群人的势力。
“正好,我一刻都不想呆。我警告你,无论是哪个手机号报的名,如果日后再有这种男盗女娼的活动,不要联系我们。如果你敢骚扰我们,你就报警。”说完我踩着高跟鞋上了车,一脚油门轰起来,徜徉而去。
第61章 所有的离别都是猝不及防的(四)()
我刚到家,车还没停好就接到了常乐的电话。我回到家跟她狠狠吐槽了一下她的不靠谱行为,她却当成段子听,一直在电话那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越是生气她笑得越厉害,我生气道:“你这个月份,悠着点笑,别一激动把孩子生出来。”
“噗,哈哈哈哈”我耳边也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怎么还回音呢。我凶神恶煞的瞪着忍不住笑出来的杜明兖,气不打一处来。他余光发现我的目光,立刻闭上嘴假装看书。“杜明兖,你怎么最近这么闲啊,不用赶通告吗?”我挂断电话问他,“怎么最近一回家你就在家啊。”
“我在家不好吗?”他很少会这么开怀的笑,笑完心情大好,“一回家看到我,没有感到幸福吗。”我对他做了个鬼脸,他又笑,好像被点了笑穴一样,一笑起来没完没了。“有什么好笑的。”我嘟囔一句,回屋去了。
不一会儿,我收到一条信息,忍不住哀嚎:“又来?”
杜明兖也是不考试就不忙了,听到我的惨叫,忙不迭的跑过来问怎么了。我说没事,然后撅着嘴趴在床上。他开玩笑道:“不会又让你相亲去吧?”我闷声“嗯”。他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我的卧室,我气急败坏的抓起枕头砸了过去,他连忙关上门。门外他依然在笑,毫不留情面的嘲笑我的悲惨遭遇。
这次是老爸同事的孩子,是爸爸亲自下达的命令。看来高盛这个人就是嘴大,这才刚从我家走,就跑去爸妈面前告状。我给高盛打电话,他不接,可能猜到我会破口大骂。
郁闷归郁闷,无论我怎么反抗,爸妈下了死命令要我一定要去。爸爸甚至搬出来一套理论,就是出于礼貌我也应该出席,不然他在同事圈子里的脸面都丢了。说的好像他花了一辈子梳理的高大形象,就因为我一次没有出席的相亲而晚节不保。
相亲当天,我下班的时候,一帆给我打电话说我弟弟找我。我看了看时间高盛应该就是这两天回美国,难道他是来押送我去相亲的?
果不其然,高盛凭借那天的一面之缘,很顺利的混进办公室,坐在原来苏沐言的地方,催促我下班。“你不是该回美国了吗?”我没好气。高盛看了看表说:“恩,一会儿把你送到地方,我就算完成任务了。明天我就飞回去。”
“你不会是为了我才拖到明天回去吧?”我难以置信的问道。高盛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咱爸妈也算是为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啊。”“你少说风凉话,还不是你告的状。”他凑到我耳边挑衅:“那你倒是找个男朋友堵上我的嘴啊。”“你!”我气得咬牙切齿,碍于张闷儿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没有发怒,迅速收拾东西,拉着他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