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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抬头就瞧见姬以羡的那张脸。
广陵王生性骁勇好战,对嫡庶之分没有那么严明的划分,是以才会造成今日的这般局面,不过这般局面对姬以羡来说不怎么好,可与她来说,却是有利的。
姜嬛一边想着,一边埋头用膳。
反正她患有哑疾,也免去了和这一家子打交道繁琐事宜,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心情又开阔了几分。
她平日用膳的速度很慢,就算来了这儿,也一时改不了。
才吃了几口,对面那人,她名义上的夫君,便直接搁了筷,声音冷淡:“还没用完?”
姜嬛抓着筷子的手一僵,心思翻转后,突然就加快了用膳的速度,将面前的小半碗饭全部吃完。
瞧着她将碗的饭全部吃干净之后,姬以羡的脸上才稍微流露出了几分暖意,他本想抽身就走,但一个转念间,便将自己的步子,硬生生的停住,重新坐在了位置上。
“玲珑,去取酒来。”姬以羡用手支着头,歪着身子看她。
不知何原因,姜嬛总觉得姬以羡身上有种阴深深的感觉,就像是杀人杀得太多了,已经造了杀孽,那种戾气,已经如蛆附骨,再也去不掉。
烛花下,那人容颜清隽,明明该是一片澄澈无暇,却不知何时带上了淡漠,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汪死水,无论是是谁都掀不起半分波澜。
可惜这人心性虽是凉薄,却太过无用。
就在姜嬛的肚子的心思转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玲珑这才端着酒上来。
酒是温好的,正热乎。
姬以羡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她的跟前来,自顾自的倒酒,满杯:“你我成亲那日,正处在昏迷之中,这杯合卺酒,你我还未来得及喝,不如今天就此补了。”
酒盏到了她的面前,酒香氤氲而上,缠在心头,还未沾,已有了几分醉意。
姜嬛伸手,慢慢的摸到了酒盏上,酒盏上不知雕的是什么玩意,有些硌手,她拿在手中,却恍若有千斤重。
她不善酒,俗称一杯倒。
在她犹豫的时候,姬以羡已经将酒盏拿在了手中,不等她,便仰头直接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姜嬛慢慢的将酒杯触及唇边上,刚抿了一小口,就感觉身体一晃,手中的酒如数洒出。
辛辣的味道猝不及防的咽进了喉咙,泪水氤染,身后是一双有些炽热的手臂。
“不愿喝?”
“还是觉得和我喝合卺酒,委屈了你?”
姜嬛挣扎的伸手比划,可惜谁也瞧不懂。
就在此时,破窗之声倏然传来。
姜嬛下意识的转脸,就感觉一道凌厉的劲风,直直的对准了她的面部而来。
姬以羡将人推开,眼睁睁的看着那迎面而来的长剑,带着凛冽的剑气,倏然间就划上了姜嬛的脸。
一道新的伤痕顿然出现,血不停地从她的眼前划过。
那刺客只有孤身一人,也是个见好就收的,见着自己刺着了人,便直接转身朝着姬以羡扑去。
姜嬛伸手捂住了脸,那滚热的血在掌心中汩汩流过。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刺客是对准她来的。
血渐渐地模糊了她的视线,充斥着她的整个目光,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姬以羡,也披上了一层血衣,面容慢慢的扭曲。
倒地声,和武器刺穿身体的声音响起,寂静中,她只听见了一人的踱步声,正慢悠悠的从远处的一堆血泊中传来。
接着是一双温热而有力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吧?”明明该是温柔的问候,可他的声音中却带着冷淡漠然,还有掩藏在冷淡之下的不耐。
姜嬛下意识的挥开了他的手,血从她的手心甩过,沾上了他的脸上。
那血的位置,好巧不巧的就在他的眼角之下,像极了朱砂般的泪痣。白玉般的脸颊,因为她从而沾染上了几分妖冶,像极了话本中吸人精气的妖精。
他双眸的颜色很浅,从他的瞳孔中,她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如今的模样。
被血沾了满脸,就像是一个怪物。
和天仙般的世子,就是两个极端。
玲珑用铜盆打了水来,帕子就在里面浸着,姬以羡将帕子从水中捞了出来,拧干,小心翼翼的就往她的脸上擦去。
外人见着这人动作温柔细致,好像会把她给你弄痛一样,可只有姜嬛知道,这人的手劲根本就不轻,甚至她不能叫出来声来,指责他。
只能咬着牙关,默默的承受着。
其实这事姜嬛当真是冤枉世子爷了,从来都没伺候过人的世子爷,哪里会知道小姑娘的脸又嫩又滑,就像娇花一样,稍微用点力便焉了。
当然,如今她的模样,的确是算不上娇花。
把她的脸擦了一遍后,姬以羡刚将手拿开,那血倏然又从伤口中流了出来,夜中瞧着,委实有些怕人。
“玲珑,取药来。”
玲珑折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样东西进来。
姬以羡将药瓶打开,将药倒在了手上后,便朝她的脸上抹去。
刚沾上,姜嬛就觉得自己的脸辣乎乎的痛,痛得她的眼泪水又全都冒出来了,氤氲在眼眶中,犹如远山,白雾朦胧,灵秀逼人。
姬以羡钳住了她的下颚,将她拉进自己,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近,于思绪模糊中,她感受到他咬着自己的耳朵,一派气息全部入了耳:“你这双眼睛生得还不错。”
身后,便是有些硬邦邦的罗汉床。
顷刻间,姜嬛便觉得自己的腰一痛,整个人就倒在了上面,姬以羡伸手拘着她的手,将她压着。
淡淡的酒香从他的身上透出,有些醉人。
当他的身子缓缓压下时,姜嬛的那双眸子也是愈加迷茫无助,还染着水雾。
醉意漫上心头几分,他的声音又再次在耳畔响起:“不过如此。”
003适应()
送走了姬以羡,姜嬛酒意也就散了,无事可做,便也只能趴在罗汉床上揪着纸团玩。
等着玲珑下去没多久,先前的那个侍女又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
茶水冲下,在白瓷杯中显得十分寡淡,茶味淡薄。
姜嬛拉过侍女的手,将她的手心摊开,在上面写道:“你叫什么?”
侍女羞赧的摇头:“奴婢只是个粗人,并不识字。”
姜嬛笑了笑,没有在做什么。
没一会儿,就听见侍女说道:“世子妃,奴婢名唤琴儿。”
姜嬛依旧在笑,琴儿摸不透她的意思,又只能继续道:“世子妃,按照咱们大燕的风俗,这过门三日之后,是要回门的,不过因为世子妃您与世子成亲那日,您和世子都在昏迷,所以也没有人提出这事,可到底世子妃您该回家去瞧瞧的。”
昏迷?
她和姬以羡吗?
姜嬛笑着应承了琴儿的好意,心中却升起了另一番念头。
她并非姜家女,想必那姜家也不见得有多希望她回去,不过没准儿,她回去一趟,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了。
听着琴儿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姜嬛也顺势将府内的情况摸清几分。
直到夜深,琴儿打来热水。
洗完之后,姜嬛换上了寝衣。
在屏风之后,幔帐层层,掩住了楠木垂花的拔步床。
她站在脚踏那,怎么也鼓不起勇气,伸手将那面前的幔帐给撩开。
她本出身清贵,幼承庭训,规行矩步,诗礼传家,如何做得出这等与男子同床而眠,没有脸皮的事情来。
如今初春,夜里寒气也比白日要更冷些。
她赤脚在脚踏上站了许久,冷气一点一点的从脚心聚拢,游走而上。
见她迟迟不肯上床就寝,原本应该出去的琴儿不得不从外间绕了进来:“世子妃,你为何还不就寝?”
姜嬛没有转身,她知道若是现在自己转身,估计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她心下一横,最终还是掀开幔帐,滚入了床中。
见着人终于准备安睡了,琴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重新退出了屋子。
屋子便在刹那安静下来,一点响动都没有。
姜嬛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直接趴在了枕头上,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幔帐透光的缝隙。
屋内悄然无声,就连走廊上,也没有任何的响动。
姜嬛掰着手指,自打吃完饭后,姬以羡便没有在屋子中,也不知是去哪里了?
晚上都不休息了吗?
盯了好一阵儿,直到姜嬛觉得身子有些受不住了,这才重新转身,平躺着闭了眼。
她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可直到第二日醒来,姜嬛身边都没人。
伺候她的是那个名唤琴儿的姑娘,先前那个叫玲珑的,据说是先王妃给姬以羡留的大丫鬟,当然也有可能是通房之类的。
姜嬛睁着眼瞪着床顶,没一会儿便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肿胀。
“世子妃。”琴儿将她扶了起来,“侧妃唤您过去。”
姜嬛指了指自己,想说话,可想着这人是个小哑巴,便又悻悻的住了嘴,任由着琴儿折腾。
琴儿年纪不大,可衣裳却偏爱素色一类的衣裳,刚好这也正合了她的意。
毕竟就她现在顶着的这张脸,就算是穿上什么凤袍,也还是不伦不类,如此一来,还是简单些好。
004林氏为难()
因先王妃离世多年,这府中的中馈也一直由侧妃林氏掌管。
林氏所居之处,是整个王府中,离王爷的清平院最近的一处,也是整个府邸最富丽堂皇的一处。
进了她的院子,姜嬛觉得她如今所住的那一处,其实是下人所住的地方。
不过她此时不敢多想,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林氏身边的侍女,垂着头,低眉顺眼的跟着她穿过了垂花的拱门,然后进了一处温暖如春的屋子。
“回夫人,世子妃已经到了。”领着她的侍女,在她的面前停下来,随即跪拜。
姜嬛低着头,眼睛微微眯着,也跟着侍女跪下。
林氏没有阻拦,等着她跪拜完之后,这才笑眯眯的拍了拍手笑:“我们可是一家人,嬛嬛不必这般多礼的。”
“宝儿,还不快将你的嫂子给扶起来。”
姬宝儿应了声,随意支使了一个侍女也就去了。
姜嬛也毫不在意,就着侍女的手便站了起来,也不敢乱动,就这般规矩的站在一边。
林氏似乎很满意她这个样子,当即眼中的笑有浓烈了三分。
这时,她才稍稍抬眼,用余光去打量林氏。
她之前虽未见过林氏,但到底以前也有她的画像从大燕传到金陵的,她知林氏貌美,可将这整个大燕的女子都比下去,可却不知道,真当她站在她的面前,正正当当的见了之后,反而没了最初的那种惊艳感。
或许是美人迟暮。
又或许只是一副皮囊罢了。
“嬛嬛,到我跟前来。”林氏招招手,还特地让姬宝儿将位置给她挪开,留了一处。
顿时,姜嬛心中便敲起了锣鼓,可面上却依旧欢欢喜喜的过去了。
林氏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突然间就愣了愣神:“嬛嬛的手养的可真好,一点也不像做过活的姑娘。”
姜嬛装作害羞的低头。
林氏依旧拉着她的手,细细的在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