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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梨生得最好的,便是那一双灵秀的眉眼,如远山薄雾,也似春水涟漪。
沈梨往前走了几步,与傅燕然并肩而站:“此处寒凉,也无甚什么人,不知傅三公子不在前堂凑热闹,来这儿做什么?”
傅燕然眼中似蕴含了水波,听见她这话竟然荡漾开,他低笑着:“自然是为了让郡主找我,毕竟前面人多,不太方便说话,郡主以为了?”
“其实我是不大愿意同你说话的。”沈梨道。
傅燕然毫不在意的一笑:“不知可是傅三做错了什么,惹了郡主不开心?”
“你我之间何必在此装傻充愣的。”沈梨偏头看他,“或许是傅三公子贵人多忘事,忘了沂州发生的事,可需要我提点几句,看看傅三公子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来?”
傅燕然听见这话,不由得又笑了:“郡主还真是好记性,不过此事都过了这般久,郡主竟然还念念不忘的,着实是让傅三感到几分惭愧。”
“傅三公子想要我的命,我自然得好好地惦记着,免得哪一日,一时疏忽大意,就又遭到傅三公子的手中了。”沈梨瞧着他,“傅三公子如今脚下站着的地儿,可是我沈家的地盘,您就不怕吗?”
傅燕然道:“自然是怕的,不过在怕,也得瞧瞧郡主选夫,免得日后傅三回了长安,不太好给王爷交差。”
“王爷?”沈梨愣怔,半响之后,才低头苦笑,“以前就是听你们世子世子的唤他,都忘了他如今已经承袭了他父亲的爵位,是大燕的广陵王了。”
“如今郡主不是知道了吗?”
沈梨点点头:“是呀,知道了,那我这事他知道吗?”
傅燕然一听,顿时就警惕起来,他心下七拐八拐的,然后在沈梨冷冷淡淡的目光中,才温煦一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王爷不会将我给派过来了。”
“王爷还说,等着郡主觅得如意郎君,你们大婚当日,他必定备一份大礼,好好答谢郡主,恭贺你和你的如意郎君白头偕老。”
沈梨极冷淡的点头,面上未露出半分情绪来:“那他是不是要和陶姑娘成亲了?”
“是呀,他们成婚的日子已经择定了,便是过年那几日,有个黄道吉日,最适合婚嫁了,王爷还让傅某带句话,不知郡主可有闲心过去观礼?”傅燕然继续道,“毕竟你们也曾是夫妻,所谓千年修得共枕眠,王爷还是希望他再娶之日,郡主能在场恭贺他和陶姑娘琴瑟和鸣的。”
挟着寒气的北风簌簌而过,沈梨只觉得她四肢僵硬的半分不能动弹。
就连嘴角的笑也带上了几分勉强:“傅三,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几分?”
“郡主信也好,不信也罢,那都是你的事,傅三也只是负责将王爷的意思带到。”傅燕然又道,“还忘了说,王爷还让傅某转告你一声,你派过去的人,实在是太大意了。”
沈梨豁然抬头,眸子冰凌凌的。
傅燕然依旧是一脸温煦的笑容,半分不曾改过:“时日不早了,我大哥还在前院等着傅某了,就先告辞了。”
语毕,傅燕然转头欲走,还未走上两步,就听见女声再次传来:“他还好吗?”
傅燕然眯着眼笑:“挺好的,加官进爵,娇妻在怀的,能有什么不好?”
“毕竟世人常言,人生四喜,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如今王爷占了前头两样,正是春风得意之际,怎么会不好了。”
沈梨颔首:“那就好。”
“告辞。”傅燕然拱拱手,笑容温存的扬长而去。
池塘边,沈梨捂着自己的嘴,一股温热的倏然从嘴中喷涌而出,她极缓极慢的将手放下摊开,只见白嫩的掌心中,血正往四处蔓延开,还有些从指缝中流下,滴在了池塘边上。
“姑娘。”沽酒不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无事。”沈梨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去,“只是觉得这儿有些冷罢了。”
她蹲下身用池塘中的水将手洗了洗后,这便带去转身带着阑珊去了前院。
各家的适龄的公子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还有不少的世家贵女,也混迹其中,与相熟的友人说笑。
沈梨进去的时候,院中交谈的声音倒是停了几处,还不等他们上前问安,云衡便招手将人唤了过去。
他们所处的地儿是一处攒尖的亭子,四周为了遮风已经挂上了幔帐,将他们的身影倒也遮掩了七八分,沈梨的目光在亭子中几人身上转悠了一圈后,便明白了。
除了南家,其余几家竟然都聚齐了。
沈然起身让了一个位置给她:“怎么现在才来?”
“外面凉,走到一半便回去加了件衣裳。”沈梨笑了笑,顺从的在沈然身边落座,“温少主,傅公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傅燕亭拱手一笑:“承蒙郡主挂念,傅某身子还算康健。”
温寄离的说辞也与他无二,后又道:“倒是第一次听闻郡主竟然身患宿疾,不知郡主身子可曾好些?”
“还就是老样子,说不上好与不好的。如今也不过是混日子罢了。”沈梨展颜一笑。
温寄离颔首:“我有一表弟,颇有些天分,如今正是济世堂的少堂主,不若我代为引荐引荐?”
沈梨还未答话,就瞧见傅燕然眉宇间浮出了几分看戏的意思来,她收回目光,答道:“心脉衰竭,纵然是华佗在世恐怕对我这病也是束手无策,又何必劳烦温少主的表弟了。”
“况且金陵与长安相距甚远,还算了吧。”
“郡主不瞧瞧,怎么知道治不好?”温寄离又继续规劝。
温家与傅家不同,他们虽都是依附大燕,可温家大多出的都是医者,极少有人走仕途,而傅家就恰恰相反,几乎傅家各个子弟,不是从文就是从武,为大燕效力。
是以沈家与温家的关系尚可。
027最后一次()
至于和傅家的关系,稍微懂些眼色都知道。
几人纷纷落座之后,傅家的两人也知主人家是不大待见他们的,傅燕亭问候了一声,倒是没在作妖,至于傅燕然嘛听着几人说笑时,倒是会插上几句嘴,不过他姿态翩翩,言语温煦,倒是也没了先前与沈梨说话时的咄咄逼人。
话到一半,傅燕然诧异的侧眸在院子中寻觅了一圈,尔后才温煦的同沈梨笑道:“这次宴会怎么不见南家少主来此?”
“沈家与南家向来交好,这次倒是南家为何还不曾到?”
其实南家与沈家的关系并未有传言中的那般好,毕竟南家倚仗的是大楚,而沈家倚仗的是大秦,两国之间相交,唯利益至上,若待一日,两国交战,那沈家与南家也会如同今日的沈家与傅家一般。
况且整个南家如今之所以与沈家为善,也不过是因为如今南家的掌权人是南宵引罢了,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又岂会如此。
这事不单傅燕然觉得奇怪,就连沈梨自己也有些摸不准南宵引的心思了。
按理来说,南宵引应该跑得比其他人更勤快才对,怎会事到如今还不见踪影?沈梨心下倒是多了几分紧张,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南宵引那只狐狸,旁人怎么有这个手段将心思打在他的头上了,指不定是因为大楚有什么事或者在路上遇见什么美人,所以给耽搁了。
沈梨的指腹按在茶盏上,微微一笑:“这话傅三公子倒是问得有些奇怪了,南少主来与不来,与我有何关系?”
“就像傅三公子,你来又或是不来,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这话若是换一个面皮子薄些的,大概都会觉得尴尬了,可傅燕然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听着沈梨的这些话,也只是好脾气的一笑:“原是如此,傅三受教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倒是将沈梨的话头给堵住了,若是再说,那便是她沈梨度量小,容不得人了。
“吃茶吧。”沈梨笑着让一旁的阑珊将茶给倒上,“这是前些日子才进贡的茶,味道香着了。”
“有好茶,怎么也不知道等等我?”就在茶香四溢之际,一道妖冶入骨的声音极缓的从他们身后响起,沈梨背对着,虽说没有瞧见来人的面貌,但那声音好歹也听了数十年,早就融入骨子里了。
沈梨起身:“南少主。”
“宜姜郡主。”南宵引笑眯眯的拱手,眉眼精致风流。
见着南宵引到了,沈然也跟着起了身:“南少主。”
南宵引虽算是沈安的弟子,但与沈家本家的几位却不熟,他们也仅限于见过几面罢了。不过该有礼数他却不是落下半分来,他拱手笑道:“沈公子。”
与沈家的两位见了礼,南宵引这才将目光放在亭中的众人身上,他笑吟吟的转悠了一圈回来,最后落在了傅燕然的身上,眉眼间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这不是傅家的三公子和大公子吗?”
“南少主。”
“你们傅家可真是有雅兴了,竟然敢跑到沈家的地盘上,也不怕有去无回吗?”南宵引同另外几位颔首示意后,这才悠然在沈梨身旁落了坐。
阑珊急忙捧了一盏刚沏好的新茶上来,摆在南宵引的手边。
南宵引没注意,手刚一搁上去就捧着瓷盏,挨着的皮肉立马就被烫出了一道红印子来。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指捏住,用衣袖掩着,放在了膝上。
傅燕亭可没傅燕然这般好的心态,一听见南宵引的话,便有了几分恼怒,傅燕然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同南宵引笑道:“傅三也明白,傅家同沈家一直以来可能有什么误解,这不,我这次呀,是同大哥一道,专门来给侯爷赔礼道歉的。”
“毕竟傅家与沈家同为七族,若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伤了和气,可不太好。”
南宵引笑容不改:“若是让大燕太子听见鸡毛蒜皮这四个字,恐怕就要被傅三公子给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南少主实在是严重了,我们殿下大气的很。”
坐在边上的几人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损着对方,只觉得牙酸。最后还是穆家少主出面,制止了这场闹剧。
他们心中也都门儿清,虽说这场宴会是长公主为沈梨专门准备的相亲宴,但正主不说话,他们便也只能装傻充愣,纷纷说起了这两年发生了的一些大事,将今儿来此的目的全都抛诸脑后。
直到昏黄临了,怀揣这几分隐蔽心思过来的几人对望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
沈梨这丫头还真不是他们能降得住的主儿,既如此又何必为了一些不可能的小事,从而影响了几家的和气。
于是晚上开宴的时候,几人前去给长公主见礼时,便纷纷隐晦的提了提,长公主笑呵呵的应承着,等着晚上将他们送走后,卫卿这才怒不可遏的提着鞭子去找了她的麻烦。
结果她刚到那,就被阑珊几人拦在屋外告知沈梨已经睡下。
卫卿虽是明白这不过是沈梨的缓兵之计,但到底还是没有舍得直接破门而入,只能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折身回去。
瞧着卫卿离开的身影,阑珊顿然就松了一口气:“还好长公主不想同郡主计较。”
庭凛身子倚在一旁的白墙上:“主子她不会看上这几位的,就算是他们今儿不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