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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我原来也是大秦人()
姬以羡离府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两日后。
至于是两日后的多久,姬以羡并未说,反正是那日天才灰蒙蒙亮,她醒来后,枕边只留下一抹余温。
不过除了他不在之外,府中一切如常照旧。
如今替他掌管王府的人便是姬行,而姬聂则被广陵王留在了云州镇守。
虽说如今掌管王府的人是姬行,是林氏的亲子,但由于姬行打小就被广陵王抱去抚养,是以同林氏的感情倒是不深。不但不深,甚至隐隐还有些隔阂,这是沈梨极其愿意瞧见的。
府中,别说林氏,就连姬宝儿也不敢作妖,每日安安静静的呆在修闺房之中,随着教养婆子学着女红,准备等开年开春及笄,就凤冠霞帔嫁入别人家去。
她同姬宝儿之间倒是没多大的仇怨,还有林氏,虽说她现在想要借她的手杀了姬以羡,可若非自己愿意,又怎么会如此,这一点倒是怪不到她头上去。甚至她应该是感谢她的,不管林氏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将她救下,给她找大夫治病,这些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沈梨瞧着手中的玩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后,慢慢的放下,姬以羡一走,想必大秦的人便快到了。
这里的事,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总归也快要结束了。
半月后,大秦使者如约而至。
大秦使者来的时候,沈梨正在同陶嘉月在院子中品茶。
如今已经要临近冬日,院子中风起从四面八方刮过来的时候,冷得人直打哆嗦,一转眼她竟然来大燕已经一年有余。
陶嘉月将刚煮好茶倒在了沈梨面前的茶盏中:“姜姐姐,你今儿好像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是何缘故?”
沈梨隐约能听见高墙外的马蹄声,还有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鲜活的宛若就在她的耳旁一般。她垂下眼睑,摇头:“没,就是有些担心世子爷,宜州可是个虎豹豺狼之地,他此次前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听她这么一说,陶嘉月平静无波的心,瞬间也起了波澜,虽然不曾七上八下的,可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她将眸子垂下,安慰道:“临渊哥哥不会出什么事的,姜姐姐莫要担忧才是。”
“怎么可能不担心?”沈梨摇头,目光却在说话的一霎,陡然越过了院子中的高墙,看向了高墙之上蔚蓝的天幕。
有雄鹰展翅翱翔,似跃过了四海八荒。
那是卫砚养的。
原本尚存几分期翼的心在瞬间从八万里高空跌下,摔得粉碎。
也就是今日,一向事务繁忙的陌锁离抽空在百忙之中登了门,指名道姓想要见沈梨一面。她虽然觉得意外,可还是将陶嘉月送走之后,便去赴了约。
陌锁离定的地方,是在长安最热闹的一处长街上的茶楼。
她去的时候茶楼中已经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说书先生正在大堂中搭建的一处戏台子上声音激昂的挥斥方遒。
许是这玩意在肃州听得多了,倒是没了第一次听得新鲜感,粗略的听了几句后,便在小二的接引下,上了二楼。
陌锁离正在屋中等她。
她推门而进,陌锁离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低头喝着茶,茶烟从茶水中缭绕而上,白气覆上他的眉眼,一时看去竟恍惚觉得陌锁离是个清秀的皎皎少年郎。
并且,很是熟悉。
她将这怪异的感觉从心头挥去,转身叮嘱了涟漪一句后,自个绕过屏风走到了陌锁离所落座的一处矮桌旁。
脚步声虽然说不上悄无声息,可到底也是沈梨特意放轻了所致,直到临近,陌锁离才有所感应的抬头看去。
“来了。”清清淡淡的一句话。
沈梨悠然的在他面前落座:“今儿到底是个什么日子,竟然能让你主动从你的府邸中出来。”
“你别管是什么日子,就是想来提点提点你。”陌锁离这人一旦正经起来,还是能给人一种可靠感,他只道,“如今王爷受伤昏迷,临渊世子又因故离开长安,只剩下一个姬行处理王府里外事务,有些东西他想的不会太过周全。”
沈梨诧异的挑眉:“比如?”
“比如”陌锁离冷笑着抬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比如你啊。”
“我?”沈梨噗嗤一笑,反手又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哪需要注意?”
“这次从大秦来的不是大秦那个太子,而是同太子关系极好的南王,卫砚。”陌锁离是认定了沈梨不知道这些,十分上心的同她说道,“这位王爷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他母妃可是沈家的姑娘,同如今的景阳候那是嫡亲的兄妹,而王爷又同沈家水火不容,你觉得你应该往哪注意?”
陌锁离见着沈梨不上心,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道:“我知你武功高强,心机又多,一般人奈何不了你,可现在并非是你任性的时候,今儿南王进长安,从今儿开始,不但广陵王府就连你所居的院子,都必须加强人手保护,免得给了他们钻了空子。”
沈梨听着,心中颇不是滋味,可如今身份所碍,又不能辩解,只能如此道:“如今大秦已经压了大燕一头,这般下作的手段,想必大秦不屑为之。”
对此,陌锁离只是冷冷一笑:“你若是这般说,那就是太不了解卫家这群人冷血的程度了,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绑架你一个内宅妇人又算什么事?”
“虽说,大燕不如大秦那般重视名分和清誉,但也不容人挑衅,你若是被卫家的那家伙抓了去,你觉得你日后会如何?就算姬临渊不在意,你觉得王爷太子他们也会不在意吗?你如今的身份本就登不上大雅之堂,若是在出这等子事,你就等着退位让贤吧。”陌锁离这话说得委实不算多客气,可却也字字属实。
若她是姜嬛,上面的这件事,与她而言真得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可她偏偏不是。
沈梨有些走神,陌锁离眉头一皱,顿时就将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往桌面上捶去,他低着嗓子,故作凶狠的问道:“你在想什么?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沈梨点头,可在他瞧来多多少少都有几分敷衍的成分在。
一时之间,陌锁离觉得心头多少都有些无力感,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归于平和,又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同太子商议过,在卫砚他们离开之前,宫中所有的宴会你都不要参加了,对外我们会推托你病了,直到等着他们离开长安为止。”
“为何要如此?”沈梨道。
“这还不是为了你好。”陌锁离说道,“卫砚可是沈家女所出,沈家同你那病弱的夫君可是死对头,若是让卫砚逮着机会,必定会好生生的报复回去。”
“而你,便是卫砚他最好的目标。”
对此,沈梨并未辩驳,只是平平静静的一笑:“原来如此。”
“你明白就好。”陌锁离挥挥手,“卫家的这几位小子,可是阴险的很,什么损招都能想出来,比起沈家的风光霁月,可是差远了。”
“真不知沈家是不是眼瞎了,非要扶持这么一个气性小,容不得人的君主。”
沈梨耐着性子听着他的抱怨,等着陌锁离说完之后,这才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陌锁离不太明白沈梨这话中的意思,他坐在那沉思了半刻之后才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原先也不过是个在肃州占山为王的草寇罢了,大秦的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就凭你在广陵王身边呆了这么些时日吗?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口说无凭。”沈梨一字一字的开始诱导,可面色依旧平静无波,就像是在说一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
如今天色已经渐渐地沉没。
天边的光晕已然开始变得昏黄,街上的行人渐少,落下的看官也已散去,刚才还在戏台子上说的唾沫横飞的先生,也已经换上了一件破旧的青衫,满心欢喜的从掌柜的手中领过今儿的银钱,脚步轻快的离去。
大堂空空荡荡,是繁华喧闹过后余下的亘古清寂。
就像一个人,不管白日历经了多少的喧嚣热闹,可在深夜能陪伴他的,也只有那庭院外那一抹透过云翳而来,亘古清净的月华。
亦如同,他们此刻。
陌锁离慢慢的将头垂下,搁在桌面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青筋从他的手背透了出来,一根根狰狞的刺眼。
沈梨也不逼他回答,一个人拿着茶盏,看着窗扇外人来人往的长街。
日落西沉,昏黄的光晕从天边打下来。
将他们两人连同着面前的矮桌都一同笼罩进了黄昏中。
良久之后,陌锁离这才极慢的抬头:“我我原先是大秦人。”
“大秦人氏?你?”沈梨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龟裂。
陌锁离迎着她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地点头:“是,我原先是大秦人,而且我以前也不叫陌锁离,我原姓莫,叫莫许初。”
“莫许初?”沈梨低声呢喃着,神色也是越发的凝重。
015卫砚()
大秦莫家也算是个享有百年清誉的世族,若是再往源头上追溯一二,莫家先辈也算是个开国功臣,可随着朝代变迁,莫家不论是声望还是实力都大不如从前,这也就直接导致了许多人暗中盯着莫家,只等莫家稍稍露出一些马脚来,便一扑而上,将他们啃噬的半分不剩。
而莫家最大的一次洗牌,便是在三五年前。
莫家虽说是一代不如一代,可族中也是一直有人在朝为官的,其中官职最高的莫过于当时莫家的长房,那时候他已经是户部右侍郎,正三品官职,加之户部尚书也到了一定的年纪,他可以说是前程锦绣。
就在户部尚书打算告老还乡,将右侍郎推上去的时候,却不经意的被人发现了这位右侍郎暗中竟然同一桩贪渎案牵扯到了一起。
于是他被革职查办,就连整个莫家也是岌岌可危。
最后由大理寺查出来的结果,同在市井中的流言并无二致,这位有着大好前程的莫家长子,的的确确参与其中。
这让当时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的嘉宁帝震怒万分,他削去了这位莫家长子的官职,将其一家流放,但也顾念起莫家原先功绩,并未牵连满府,独独只流放了莫家长房。
在莫家即将发配岭南之际,莫家长房的嫡子与其妻和离,当时在金陵城处处都有人称赞这位莫家公子可真是重情重义。
但据她所知,这和离并非是莫许初提出来的,而是他那位妻子。至于为何最后流传出来的,是莫许初主动提得,她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知道些,就是莫许初那位原配,在同莫许初和离之后,不过半月有余便成了东宫中的一名侍妾。
她早些年的时候,倒是见过一二。
颜色可人不必说,只是做出的事,未免听着叫人寒心。
不过当初除了那位奔着荣华富贵去了的姑娘,如今也不该是他孤身一人才对。
莫家两位夫妇,都还在壮年,就算路途艰辛,也不该就这么没了,还有陌锁离的亲妹,那也是同她一般大小,娇气是娇气了些,可也应该陪在他这位兄长的身边才对。
纵然心头有万千的疑惑,可沈梨紧缩的眉头在陌锁离的注视下,慢慢地抚平,轻声道:“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