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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娘娘,望月的使臣为何来拜访云王府?这件事总透着怪异。而且这几日,这望月使臣时常在王府外徘徊着,像是查探什么事,行迹可疑。”饮玉道。
顾水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王府见客的衣服与便服不同,十分讲究,穿着十分繁琐。
这王府后院,如今是顾水月做主。她做主自当以身作则。
两刻钟后,顾水月方才穿好衣裳。她穿着红色的华丽衣裳,头上戴着白色的步摇,脸上抹着胭脂,嘴唇嫣红,整个人透着一股精致的美感。好在顾水月体质好、力气大,穿着这一身行头依旧步履如风。
顾水月到的时候,厉宁已经在那里了,手中捧着一杯热茶。
见顾水月来,厉宁连忙站起身,朝着顾水月作揖道:“顾小姐。”
前几次见,厉宁都是一身黑衣,再往前推一些,尚且在望月的时候,厉宁也是以黑衣为主,今日竟是换了一身白衣。
人的气质是长久的修养和秉性沉淀的后果,但是与衣服也有一些关系。厉宁穿着黑衣,配上冰冷的脸,整个人气质都冷凝了一些,如索命恶煞一般,与他刑部尚书的官职也十分相符。而他穿白衣的时候,五官都明朗许多,他本就生着一张小白脸,年纪不小了,看着却像年轻的翩翩佳公子。
而且,厉宁这人气势冷沉,这行礼的举动过于殷勤了。而且,她如今已经嫁入王府,除非娘家人可称‘小姐’,其余场合都该称‘夫人’或‘云王妃’才对。
总而言之,今日的厉宁有些不寻常。
顾水月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厉使臣客气了。”
“顾小姐何必客气,唤我‘厉宁’便可,若是顾小姐不嫌弃,也可唤我‘厉兄’。”厉宁道。
顾天澜唤厉宁便是‘厉兄’。
顾水月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道:“那日宴会上的事,还要多谢厉大人出口相帮。”
“若是顾小姐不曾知道那种毒药,即使我提醒了也没用。”厉宁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顾水月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她此时心中产生了一个怪诞的想法,厉宁那一日冒着生命危险说出那样的话,其实不过一场试探。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使臣该做的事。为了试探,将自己的性命乃至于望月的利益都置之度外,这太匪夷所思了,也太大胆了。
厉宁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顾水月,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但是他失败了。他是刑部出生,擅长推理,若她真是她,此时都不该这般冷静。
厉宁的眼神不由得冷了一些。
“顾小姐是不是觉得我的行为有些匪夷所思。我是望月的使臣,代表的便是望月的利益。而我那日所为,却将自己和望月都置于危险的境地。”厉宁问道。
厉宁说的正是顾水月心中疑惑的。
她知道,厉宁是个彻头彻尾的忠臣,忠君爱国。
“因为望月已经不是我之前想要忠于的那个国家了。”厉宁压低了声音。
他的头朝着顾水月这边靠了一些,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进了。顾水月看着厉宁那一张堪称精致的脸,怔楞了一下。
“皇帝偏听,铲除异己,但凡和‘顾天澜’三字有关的人和事全部弃之不用。顾氏为后后,迫害其他妃子,扶持自己人。这两人将望月朝堂与后宫都弄得乌烟瘴气,偏偏还要听那些歌功颂德的话。他们活在佞臣话语中的和平盛景中,着实可笑,偏偏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创造了和平盛景呢。”厉宁嗤笑了一声。
顾水月没想到昔日的望月竟然变成这般景象。
那是她们顾家祖祖辈辈忠于的国家,是她十几年来沙场奋战护着的国家,如今竟沦落到这般境地。
李邺谨这人并不愚蠢,但是有些好大喜功,听不进去劝说。他这样的人为君,取决于身边的人,若是身边的人直言不讳,李邺谨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但若是身边人都只懂得阿谀奉承,那李邺谨就会彻底迷失自我,活在歌功颂德中了。
如今,是朝着后者的方向发展了。
可怜的却是望月的百姓。
“所有人都觉得出使朔云长途跋涉,而且很丢脸,是份苦差事,谁都不愿来。两国交好望月根本没有交好之心,皇帝还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呢,根本不顾及百姓。我来朔云,也不是为了两国交好的,而是为了查清一件事。”
顾水月不由得问道:“什么事?”
厉宁紧紧地盯着顾水月,一字一句道:“一年前,天青镇一战,公孙奕以一万大军破十万顾家军。顾天澜纵然十月怀胎,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输给公孙奕的。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惊天阴谋。”
厉宁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敲在顾水月的心中。
顾水月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的心绪,便那样瞪大眼睛看着厉宁,脑子已经彻底乱了。
第107章 双生女谋()
无数个夜里,顾水月都因此被噩梦惊醒。
除了梦到那场血战外,她还时常梦到以前并肩作战的将士们。他们满脸血污地到她的面前,问的便是一个问题——他们为望月撒尽了最后一滴血,为何还要背负着弱者的名声?
世人只看到顾家十万大军摆在了朔云的一万大军手上,却不知道望月帝是如何断了他们的粮草,抛弃他们,让他们忍受着饥饿与绝望。他们拖着饥饿的身躯与朔云饿狼一般的铁骑战斗着,直到最后一刻,他们都未曾投降。而最终,望月给了他们什么呢?
说他们是懦夫,说他们战斗力不堪一击,说他们是望月的耻辱。
英雄得不到正名,反而被侮为弱者。
这是顾水月此生听到最可笑的笑话。
然而,却没有人质疑。
而今,终于有人告诉她,他怀疑这是一场阴谋,他要查出真相。
顾水月垂下眸子,手掩着脸,一滴泪悄悄从眼角滴落,很快被擦去,一丝泪痕都没有留下。
顾天澜赏识厉宁的才华,所以重用他。但是面对厉宁三番两次的找茬与挑刺,顾天澜脾性再好,也不能毫无芥蒂,何况,顾天澜的脾性算不得好。所以,顾天澜对厉宁的感情,从最初的赏识与喜欢转化为最终单纯的赏识。
正是这个百般挑她刺,与她争锋相对的人,想要为她和她的十万大军讨个公道。
有些时候,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人心是藏得最深的东西。
顾水月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正常。她的身份牵扯了太多的事,她想要对抗李邺谨,首先便要有足够的力量做后盾。她选择了公孙奕,选择公孙奕的同时便也选择了朔云。若是朔云知道她是望月的人,那便不会信任她
总而言之,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厉宁的话完美地诠释了他来朔云后的许多怪异的行为。
他带着顾氏双生姐妹来,便是利用了顾氏姐妹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故意来挑起争端的。
他已经开始怀疑公孙奕和朔云帝了,所以这二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也对顾水月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所以说出了刚刚的那一番话。顾水月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没有露出马脚,但是这戏还是得演下去。
“那你查到什么了呢?”顾水月问道。
“我在望月查到了一些,有些事需要到朔云确认一下,所以我便来了。”厉宁道。
“你查出来了又待如何?”顾水月继续问道,“纵然你查出真相,但是你面对的是两国最有权势的人,你根本无从对抗。”
厉宁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顾小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顾水月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但是乌云难遮太阳光辉,即使遮住了,也是暂时了。”
“顾小姐看起来对我的话丝毫不奇怪。”厉宁突然问道。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片刻,探究、撞击、博弈,最后烟消云散。
“我向来是个合格的听客,只是你要从我这里查出什么东西,抑或要从云王府查出什么东西,我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顾水月道。
“我今日来也是要说给顾小姐听听便罢了。说完了,我便告辞了。”厉宁说完,朝着顾水月作了一个揖,便离去了。
“饮玉,送客。”顾水月叫了一声,站在门外候着的饮玉,便连忙跟了上去。
顾水月看着厉宁离去的背影,眼睛微微地眯起来,掩住了神色莫测。
厉兄,你明哲保身便足矣,十万顾家军的仇,我会报的。
你今日之言,我替十万顾家军感谢你。
顾天姝这次可谓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
那些蜜蜂并非毒蜂,咬一口尚且不致命,但是无数只在她身上咬了无数道口子,这些便可能致命了。
皇帝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替她医治,她方才保住了性命。
但是,她浑身都肿了,像个球一样,顾天姝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大声惊叫,叫得昏厥过去。
到后面,她房间里的镜子全部撤了出去,顾天姝才能安心养病。
每个女子都是爱美的,尤其是顾天姝这样娇生惯养的,更想要凭着美貌嫁个好夫婿,便更加看重样貌了。
“顾水月,都是她害的,她将本姑娘害成这样,本姑娘一定要叫她生不如死!”顾天姝恶狠狠道,恨不得顾水月便是自己手中的破布,被自己绞成一团。
她却从未想过,若是顾水月愚蠢一些,没有察觉到她的阴谋,今日跟她一般模样的该是顾水月了。若非她生恶心在前,又岂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不过因果循环,报应罢了。
顾天姝的脸没有消肿,一片红红紫紫的模样,丑陋极了。顾天莹坐在她的床边,少女明眸善睐的模样,旁人完全看不出她和丑陋的顾天姝是一对双生姐妹。
顾天姝看到双生妹妹的脸,又想到自己镜子里的脸,更加不爽了:“那日你让我去跳那个劳什子舞,还说不会出什么事,最终却变成这样了,顾天莹,你和那个顾水月不会是一起害我吧?”
顾天莹看着她的脸恶心,如今又要被她冤枉,早就十分不爽了。但是她比顾天姝有心机一些,耐着性子道:“姐姐,是顾水月太狡猾了,这是她设下的圈套啊,我也被她骗了。顾水月才是我们的仇人,我们不能窝里横啊!”
顾天姝想着,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们得想个办法去对付顾水月。本来我只想整一下她,但是她这样对我,这一次,我非要要了她的命不可!”
“要是大姐在就好了,大姐一定会帮我们报仇的。”顾天莹道。
“大姐在望月,我们在朔云,十万八千里的,我们只能依靠厉宁了。对了,厉宁在做什么?本小姐受了这么重要的伤,他便没有去为本小姐去讨回公道吗?”顾天姝问道。
顾天莹嗤笑一声:“我听说啊,那日顾水月本来要死的,整个云王府都得完蛋,但是我们的使臣大人居然帮顾水月说话了。而且,今日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云王府去拜访了,看来是要贴上云王府呢!整个望月都知道云王是我们的仇人,厉宁此举,是想叛国啊!”
顾天姝的脸色不由得难看,配上她丑陋的脸,看起来十分狰狞。
“厉宁好大的胆子,妹妹,看来只得靠我们自己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