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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这个疑问就有了答案。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他忽然接到了一封举报信。这封举报信很长,详细说明了谢本宇利用与张建坤、钟荫、常务副县长徐泰来等人的特殊关系,采用利诱、威胁等方式,逼迫另外五家参与竞标的建筑公司跟宇达公司合作,在工程竞标时采用“串标”的方式,确保宇达公司最后中标。为此,宇达公司向每一家参与串标的公司支付了二十万元的“报酬”。
这封举报信不仅列明了宇达公司组织“串标”、“围标”的经过,还提供了一个u盘,里面有两段电话录音,证实谢本宇曾经打电话给某公司董事长,说这次的主干道改造工程,张书记和徐副县长等领导已经内定由宇达公司承建,其他公司即使中标,也会被县委常委会否决,而且这些“不听话”的公司以后再也不能在北山县揽到任何工程。威胁过后,谢本宇又在电话里承诺:只要该公司愿意与宇达公司合作“围标”,不仅可以得到二十万元报酬,而且在一年内还可以得到另外一个城建工程……
于和光接到举报信后,气得浑身发抖,立即召开了县长办公会,当着徐泰来和其他副县长的面,高声宣读了那封举报信,并播放了那一段电话录音,惹得徐泰来恼羞成怒,与他大吵了一场。
随后,于和光又组织召开了大改造工程指挥部会议,与几个副指挥长协商一致,宣布取消宇达公司的中标资格,并重新进行投标。
但是,重新竞标的方案却在县委常委会上遭到了张建坤的否决。在那次会议上,张建坤毫不客气地批评了于和光,说他因为一封莫须有的举报信,就擅自取消宇达公司的竞标资格,是一种滥用职权的行为,也违反了诚信原则,有损政府公信力,并要求于和光立即改变决定,承认宇达公司的中标是合法的、有效的,不能再重新投标!
于和光本来一直对张建坤非常顺从,很少违逆他的“旨意”,但这次谢本宇背着他搞“串标”的行为,却严重挫伤了他的自尊,也严重触犯了他的底线和原则。
因此,在这次常委会上,于和光一反对张建坤逆来顺受的态度,拍着桌子跟他大吵了一通,并当着众常委的面宣布:如果这次宇达公司中标,他立即辞去工程总指挥的职务,并逐级向民安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反映宇达公司和个别领导勾结,搞串标围标的问题……
而此时,张建坤已经从内部渠道得知他就要晋升为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见于和光突然发飙,而且威胁要一级级往上面告,心里也有点发憷了,生怕被这个脾气来了什么都不顾的“二愣子”搅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只好退让了一步,同意再搞一次竞标,但同时要求于和光在第二次竞标时,不能将宇达公司排除在外。
但是,第二次竞标还没开始,张建坤突然获得提拔,叶鸣接任县委书记,此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没想到,姚公子在电话里突然提起了宇达公司和谢本宇,并说谢本宇是洪司令的亲戚,令于和光吃惊之余,马上猜出了他的用意:他是给谢本宇做说客来了!
果然,姚公子紧接着就说:“于县长,前两天谢董事长专程到省城请我和洪司令吃饭,期间洪司令偶然说起于县长,说你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哥们。谢董事长听说后,便跟我们说起了一件事,说他前不久参与你们北山县主干道改造工程投标,本来已经中标了,却不知道是哪个害了红眼病的公司,向于县长举报他们公司在竞标时有违规行为,结果宇达公司的中标结果被取消——于县长,有没有这回事?”
于和光强忍心中的不快,答道:“确实有这回事。不过,宇达公司在竞标时违规操作,这是证据确凿的,这一点谢本宇应该不敢否认吧!”
姚公子又是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于县长,如今的社会,有什么工程项目不是靠关系、靠后台拿到的?虽然现在上面反复强调政府工程项目一定要采取公开招投标的方式,但实际上,所谓的‘公开招投标’也就是一个幌子,或者说是一块遮羞布,是做给上面的领导和下面的群众看的。
“不瞒你说,我跟洪司令也有一家建设公司,也承揽过好几个大的政府建设工程项目。而且,这些项目也都是采用招投标方式。但是,只要我们想要那个工程,就一定能够中标。为什么?因为我们上面有人打招呼,某个工程必须由我们的公司承建,建设单位就会找其他公司打招呼,让这些公司给我们‘陪标’,并要确保我们公司中标。否则的话,其他公司中标了也没用。
“其实,这虽然是所谓的‘黑箱操作’,但实际上是建筑行业一种默认的行规,这个行规叫做‘轮流坐庄’。也就是说,你要从事建筑行业,尤其是要承揽政府工程项目,就必须有后台、有靠山。大家在承揽政府工程项目时,谁的后台硬、靠山大,这个工程就由谁来做,其余公司都自觉地给这个公司‘陪标’。下一次,如果是另一个公司后台硬,内定了某项政府工程,要搞竞标,其他公司又自觉地给这个公司‘陪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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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讹诈()
于和光听到姚公子那种居高临下、命令似的语气,心里越来越愤怒,尤其是听到后面他说谢本宇会给自己“辛苦费”和‘签字费’时,更是怒不可遏,差点在电话里咆哮起来。
但是,考虑到姚公子的特殊身份,自己现在又有求于他,他又把冒到嗓子眼的怒火强行压制了下去,冷冷地问:“姚先生,我如果签字承认宇达公司的中标结果,谢本宇会给我多少提成?是工程造价的几个点?”
姚公子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现在正在讨价还价,不由大喜,忙说:“这个你可以找谢董事长商量。不过,按我们的行规,宇达公司揽到的这个项目,他应该拿出工程造价五到八个点的钱出来,用于各方面的打点和开支。像你这种情况,他至少应给你一个点的报酬,也就是一百多万元。你如果想多要点,也可以跟他商量!”
于和光不知可否,又问:“如果你今天说服了我,谢本宇答应给几个点的好处费给你和洪司令?”
姚公子笑了笑说:“于县长,有句俗话叫‘奸不厮欺,俏不厮瞒’,既然我们有共同利益,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如果我和洪司令说服你承认了宇达公司的中标结果,我们每人可得一百万元,这叫做雨露均沾、利益共享。我知道于县长现在缺钱,所以想跟你一起发笔小财,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于和光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忽然瞪圆眼睛怒吼起来:“姓姚的,你把我于和光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天底下的官员都像你结交的那些败类一样,都是可以用钱买通的?你以为你答应帮我老婆办理调动之事,我就会对你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告诉你:我老婆不往省城调了,明天我就要她回德仁市上班去!你也可以告诉谢本宇:只要我还在县长的位置上、在主干道改造工程的指挥长位置上,他就别想揽到一毛钱的工程。我也劝你和洪司令不要再做春秋美梦了:我主持的这个道路改造工程,你们和谢本宇休想从中赚到一毛钱!”
姚公子被他这突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大跳,愣了好一会,突然提高嗓门吼道:“姓于的,你装什么假清高?摆什么臭架子?你一个小小的正处级干部,老子在省城公共厕所撒一次尿,就要淋湿好几个,有什么好牛皮的?你这样高腔大嗓吼谁呢?”
吼完这几句后,他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忽然“咯咯”一笑,用阴冷的语气说:“姓于的,你以为你不给老婆办理调动手续了,就万事大吉了,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告诉你:为了给你老婆说情,我已经给相关领导送出去三十万现金了,吃饭喝茶抽烟的开支还不算在内。你不办调动也可以,但这将近四十万的开支,你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乖乖地给我送到省城来。否则的话,我就会安排人到北山县政府来向你讨债。
“你要是想赖账不还,我在省纪委、市纪委的领导自然会来找你谈话。我还会告诉纪委的领导:你为了老婆调动之事,求我去向省国土资源厅的领导行贿,并亲口答应承担所有找领导打通关节的费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天晚上在省城吃宵夜时,你说的承担所有费用开支的话,我都用录音笔录下来了,这既是我向你讨债的依据,也是你试图行贿领导的证据。为了个人私事行贿领导,这是什么错误,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他的话还没说完,于和光已经气得脸色惨白,嘴巴哆嗦着,刚想痛斥他几句,却听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姚公子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于和光将电话狠狠地往沙发上一摔,一屁股坐到办公椅子上,双眼赤红,嘴里呼呼喘着粗气,仰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愣愣地呆坐了好一阵,想起这几年家庭的烦心事、在张建坤手下低眉顺眼做“小媳妇”的委屈、劳心劳力卖命工作却得不到提拔的惆怅、钟荫刘本田等人对自己的愚弄和背叛、姚公子对自己的蔑视和讹诈,只觉得悲从中来,眼角忽然滚出了屈辱的、心酸的泪水……
在屈辱心酸的同时,回想起姚公子刚刚那番恶狠狠的威胁之语,他心里又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姚公子的父亲原来是常务副省长,现在仍在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位置上,门生故吏遍布天江官场,势力肯定很强大。自己刚刚彻底得罪了他,如果他利用他父亲的影响力,向省纪委、市纪委或者组织部门的领导告自己一状,不但以后升迁无望,只怕现在这个县长的位置都很难保住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感觉到异常绝望、异常悲凉,手指痉挛一般死死地抠住椅子的扶手,身子止不住地抖索着,眼眶里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叶鸣在常委会上成功撤回了对苏劲松的处分决定后,利用两天休息时间,恶补了一下北山县现有的各项规章制度,又吩咐朱桦找来全县正科级以上干部的履历,逐一研究了每个干部的学历、工作经历、获得提拔的时间,并利用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将这些信息全部记到了脑海里——这样的话,下次找干部谈话时,他就可以从记忆里提取出这些信息来,既可以给对方一个受到重视的惊喜,又可以将信息与本人对号入座,给自己留下一个整体的印象……
星期一上午十点,他突然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常颖的电话,说他准备星期二上午到民安市调研,本来是把北山县作为调研第一站的,但徐立忠劝他不要这样做,以免鹿书记知道后心生不快,所以这次他就不来北山了,等以后叶鸣做出了成绩,再来给他加油鼓劲!
叶鸣其实也不想常颖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来北山,以免给人留下一个“扯虎皮做大旗”的印象,所以便向常颖表示感谢,并说回到省城后再请他吃饭。
跟常颖通完电话后,他立即就按照计划,去了两个偏远贫穷的乡镇考察,主要是了解当地的贫困人口数量以及扶贫措施落实情况。
但是,他刚刚走完一个乡,突然接到了许继荣的电话,说于和光在办公室被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县长谢本吾用一只茶杯打伤了额头,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