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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李良人生了个浑身是毛的妖孽！”
宫中降生妖孽的事，顿时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
素婵从外面一回来，便关上殿门，凑在梦瑶耳边道：“公主，李良人生了个妖孽，大王已经下令把妖孽交给国师处死，李良人也被锁进地牢，用法旨压着呢。”
“李良人怎么可能生下个妖孽？”
“肯定是她平日坏事做多了！”
梦瑶沉默了一会儿，道：“这种事，以后就别再到处乱说，不吉利。帮我备车，长公主让我去她府上听曲。”
“诺。”
素婵去准备了。
梦瑶披了件风衣，信步走出来，抬头望着蓝天白云，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其中一只居然扔下一颗炸弹，正好落在她鼻尖上。
700。第700章 荒冢死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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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屎！鼻尖上哦！
梦瑶快被乌鸦气晕了，这什么节奏嘛，不早不晚，太晦气了！
素婵回来看到梦瑶气鼓鼓的样子，再看那团鸟屎，忍俊不住：“公主，您运气也太好了吧？”
梦瑶掏出手帕，使劲擦了擦，随手扔掉：“真倒霉！走，去公主府！”
*
整整一天，赢元曼叽叽喳喳在梦瑶耳边没完没了地唠叨，自从嫁出王宫，她见了许多以前没见过没经历过的新鲜事物，把她兴奋的，都找不到北了。
好容易天黑，赢元曼又留她用过晚膳，才肯放她回宫。
一路上，梦瑶都在打呵欠。
素婵掀开帘子叮嘱车夫：“慢点赶车，小心颠到公主。咦，这么晚了，还有人出宫？好像是韩夫人身边的姑姑。”
梦瑶一听，也探头去看，果然看见韩嘤咛身边的姑姑提着个食盒往宫外走，神色匆忙。
“别是嘤咛姐姐有什么急事吧？走，我们跟过去瞧瞧。”
梦瑶下车，和素婵一起跟在那个姑姑后面。
转过一个街口，就看前面挺着辆乌篷牛车，牛车上下来一人，姑姑把手中的食盒交给那人，嘱咐了几句，便转身回来。
梦瑶一把拉住想要迎上去的素婵，两个人躲进偏僻小巷，待姑姑过去，梦瑶这才拉着素婵出来：“跟上那辆牛车！”
素婵不解：“公主这是干什么？那牛车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不觉得大晚上的一个宫里的姑姑提着食盒跑出来给一个赶牛车的人，很奇怪吗？”
“不觉的啊，也许那车夫是姑姑的亲戚，她送些吃的给他。”
“宫里宫女见家人都有固定安排，就算送吃的，白天送不行吗？非要半夜？”
“也许白天没时间。”
“反正我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会不会是这姑姑偷了嘤咛姐姐的东西偷偷拿出来卖掉？”
“呀！有可能啊！”
“我们跟着，看他上哪儿，找到他的贼窝，再通知胡将军捉拿！”
两人一路跟着牛车晃悠出城，到了乱坟岗，那车夫跳下来，前后看看无人，便把食盒也拿下来，把什么东西倒了出来，草草掩埋，又撒了泡尿，这才赶着牛车离去。
梦瑶推了推素婵：“走，去看看他买下的是什么东西。”
“不是吧……”素婵后背直冒凉气：“大半夜的，在这乱坟岗刨东西，万一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瞧你这胆儿！”梦瑶找了个树枝，自己走过去，在那人埋物之处刨着。
刨了一会儿，树枝碰到了什么东西，梦瑶扒出来，是个小包裹。
素婵也凑了过来，问：“这是他们偷的赃物吗？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埋在这个地方，太绝了！”
梦瑶把包裹一层层解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当打开最后一层，两个女孩儿全吓呆了，惊叫一声，扭头就跑。
跑了一会儿，梦瑶站住，拽住素婵：“素婵，你看清没有，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像，好像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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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1。第701章 荒冢死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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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男孩儿……”
“他很健康，完整，身上也没有黑毛，是不是？”
“对，很正常的男孩儿。难道宫里有哪个宫女大胆跟侍卫偷情做下了好事？”
梦瑶愣了一会儿：“走，我们回去再看看！”
“啊？还要回去啊……公主，奴婢怕……”
“怕什么，有我呢！”
“公主，您一点都不怕吗？”
“我也怕，可是怕是没用的！”
梦瑶拽着素婵回到乱坟岗，蹲下身，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头试了试：“已经死了。看他浑身发紫，显然是被人捂死的。”
“好可怜，刚生下来就被弄死了，就算不养他，抱出去送人也好啊，干嘛要弄死呢？”
梦瑶却道：“素婵，你说，他会不会是大王的孩子？”
“大王和宫女私通？”
“说什么呢！大王临幸了宫女，那宫女若有孕，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这样就可以有个名分了，更何况生下来的是为公子，怎么可能把公子弄死！”
“是啊，是这个道理。那……”
“我觉得，是李良人的孩子。”
“李良人？这不可能！李良人生了个妖孽怪胎，接生婆亲眼所见！”
“接生婆是谁找的？”
“当然是韩夫人安排的，永巷的杂事，都归韩夫人，李良人是被禁足的，也归韩娘娘管。呀，公主不会是怀疑……呀！公主万万不能这么想，韩夫人和您是姐妹，素日里对咱们最好了！”
梦瑶摇头：“可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那，公主，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大王？”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梦瑶脑子里一团浆糊，如果送死婴出来的是别的宫的女人，随便是谁，哪怕是齐夫人，她都会毫不犹豫把这事儿告诉嬴政，可现在涉及的是梦瑶公主的堂姐韩嘤咛，而且嘤咛跟自己一向关系融洽，还帮过自己不少忙，她怎么忍心？
唉，要是有个人能商量一下就好了。素婵没心没肺的，胡亥又大大咧咧太张扬，姬峻要是在就好了，可惜不知道被嬴政指派到哪里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权衡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把它埋了吧，不要告诉任何人。还有，我眼睛复明的事，不许告诉旁人！包括嘤咛姐姐、元曼公主和将闾公子。”
素婵机械地点头，忙着赶紧把那坑挖得更深一些。
梦瑶把死婴包好，临放进坑前，又眉头一皱，把染血的包裹撕下一角，揣起来。
*
回到王宫，已经是后半夜。嬴政等得不耐烦，先在鸣玉殿睡了。
梦瑶怕惊醒他，去冲了澡，换了衣服，蹑手蹑脚走过去，在他身边轻轻躺下，看着他的侧脸。
他睡得这么熟，大概还不知道他的一个孩子正孤零零躺在乱坟岗，满腹冤屈。
自己帮韩嘤咛隐藏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睁开眼，侧过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不高兴。
“元曼最调皮，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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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第702章 荒冢死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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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一个人在公主府闷的慌，好容易逮住我，还不说个够？”
“以后不许这么晚回宫！不合宫里的规矩！”
“我又不是你后宫的女人。”
“你敢说不是寡人的女人？”
“我是你的女人，但不是后宫的女人。”她强调。
他叹息：“阿房，为什么你总是不肯要那个名分？”
“那只是个名分而已，那么多女人争得热火朝天，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真的不想做寡人的王后？”
“除非你只娶我一人，只跟我一人结婚生子。”
嬴政不再说话，这个问题，两个人纠结到现在，都没个结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结论了。
*
韩嘤咛高高兴兴看着准备好的几套孩子穿得衣裳，想象着第一眼看到自己孩子是景象。
“夫人，梦瑶公主求见。”
“公主来了，快请！”
韩嘤咛快步走下台阶，扶住梦瑶：“阿房妹妹，都说了好多次了，你眼睛不方便，有事儿叫我去就行了。”
梦瑶微笑：“我就是出来走走，也算是散散心。”
韩嘤咛拿起一件孩子的衣服比划着：“你看，这衣服好看吗？”
“姐姐，你忘了，我看不到。”
“啊呀，我又忘了，总觉得妹妹还向往常一样。”
“听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放心了，生怕眼瞎了以后，变得难看，会招大王厌恶。”
“妹妹国色天香，怎么会招大王厌倦呢？这次妹妹回来后，大王就再没临幸过其她女人，不知让后宫多少人嫉妒呢。”
梦瑶伸手摸着那几套孩子的衣服，道：“这些好像都是小孩子的衣服吧？”
“没错，这是我为我的儿子做的。从他生下来，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人抱走了，五年了，整整五年，我都没见过他的模样，没听他喊过一声娘。”
“是啊，姐姐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是啊，想儿的时候，心如针扎！好在，都过去了，以后，我就能天天看到他了！”
“姐姐还有福气看到自己的孩子，可有的人，孩子生下来，连一眼都没看到，就被人害死，一辈子就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多可怜。”
韩嘤咛脸色稍变：“妹妹……还在想自己的孩子？你还年轻，可以跟大王再生……”
“不是说我，我的孩子还没成型，算不上是个小人。我说的可是活生生，足月生下来的孩子。”
“妹妹……到底在说什么？”韩嘤咛的眼神满是戒备。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太没人性，姐姐以后还是少做。”梦瑶取出那一块沾血的碎锦缎：“这是只有王宫才有的上好蜀锦，它曾经裹在一个死婴身上，那婴儿刚刚出生，就被人狠心捂死了。他还是个男婴，看得出，非常健康。这次我回宫，有个问题一直没想通，为什么大王正值壮年，这五年来却再无一男半女出生？嘤咛姐姐，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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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3。第703章 荒冢死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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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说完，转身离去。
韩嘤咛腿一软，瘫倒在地。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她刚才在威胁自己，虽然眼下不会说出去，但早晚她都会说出去的！如果让大王知道，自己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全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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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在六合殿闲坐，嬴政还未散朝。
一个五岁左右的孩童在门口探头探脑。她看到孩子正眼巴巴看着桌上的点心，眼珠一转，故意把一卷书掉在地上，然后摸了半天，没摸到，便自语：“谁要是能帮我把书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