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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舞毕，韩美人上前献酒，嬴政道：“《君子偕老》，是说卫宣公的夫人宣姜，鬓发如云，白衣如玉，明艳动人，倾国倾城。她原本要嫁给卫宣公的儿子太子伋，卫宣公贪恋宣姜美色，将儿媳霸为己有，生下公子寿和公子朔。但宣姜厌恶卫宣公，喜爱太子伋，欲与太子伋重拾旧缘，被太子伋拒绝，因爱生恨，便派人谋害太子伋，公子寿善良，为了救哥哥，在自己船头插上太子的白旄，结果刺客把公子寿，当成太子杀死。太子伋醒来，大哭弟弟，也被刺客所杀。卫宣公死后，卫国大乱，公子朔继位，为了安抚卫国国人和平衡各大公子的势力，宣姜的哥哥齐襄公又把她嫁给了太子伋的弟弟公子顽。可谓红颜乱国。美人今天唱这么一曲，不知有何暗喻？”
韩美人一笑：“贱妾愚钝，哪儿想得了这么多？只是觉得曲子好，歌词美，便随口唱来罢了。若大王不喜欢，贱妾再换一首。”
嬴政意味深长地一笑：“不必，红颜是不是祸水，要看她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国君，若是纣王、幽王、卫宣公之辈，那必然成为妲己、褒姒、宣姜一样的祸水。倘若遇上的是明君圣主，那就会成为一代贤后。”
“大王英明！”
“寡人今天是来感谢美人的。自从依美人之计，对阿房诸多宠爱，日日相伴，对争宠的妃嫔严加惩处后，阿房对寡人的态度果然顺从多了，想必寡人的诚意多少还是感动了她。”
韩美人笑得非常甜美：“大王以一国之尊，那样礼下于她，百般宠爱，什么样的女子不被感动？就算她是块石头也要被熔化了。”
嬴政却叹息一声：“只是……”
“大王还有什么忧虑？”韩美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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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第465章 被暴君孤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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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总觉得，阿房的心并不在寡人这里。”
“难道大王认为妹妹心里有别的男人？”
“也不是，寡人总觉得她的心像是飘在半空中。”
“飘在半空中？”
“只能看得到，却摸不到，更不要说捧在手心，揣在怀里了。”
“大王且放宽心，日久天长，她的心早晚是大王的。”
*
子衿殿莺歌燕舞之时，梦瑶正在冶铁工地。
秋意已浓，夜风阵阵侵衣寒。
梦瑶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被迎面袭来的秋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赶紧裹紧披风。
工地上堆满了铁锭，还有新的铁锭源源不断从熔炉中倒出。熔炉里火花飞溅，工匠们挥汗如雨。
而铸剑炉区却冷冷清清，秋风扫着落叶在炉膛间打旋，所有的铁匠都默默立在自己的铸剑炉旁，无一开工。
一半火热，一半清冷的场面，把工地分成两半，形成鲜明的对比。
烛庸子坐在一张烂草席上，一口接一口喝着酒，已是七分醉意。
梦瑶走过去，站在烛庸子对面，没吭声，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喝，直到他抬头注意到自己。
“公主来了……”烛庸子似乎想站起来行礼，试了几试，没成功，便放弃，嘻嘻一笑：“草民醉了，恕不能接驾。”
素婵放下一个蒲团，梦瑶在烛庸子对面坐下，挥手令人撤下烛庸子的酒具，重新换上一壶好酒，和几碟下酒菜。
烛庸子抽动鼻子：“嗯，好酒！好酒啊！这是宫中的御酿吧？”他抓起酒杯，先往肚子里灌了满满一大杯，摸了一把嘴，这才道：“公主，这酒，不会是断头酒吧？”
“先生怎知是断头酒？”
“呵呵，草民屡屡冒犯大王，数次顶撞违抗大王铸剑的旨意，若是常人，再好的耐性也磨光了。”
梦瑶又替烛庸子斟满一杯：“烛庸先生放心，这宫廷御酿，您一定还能再喝个七八年。”
烛庸子眼光一闪：“公主这话的意思是……大王他不杀我？”
“烛庸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吗，常人的耐性早就磨光了。可他是大王，不是常人，所以，烛庸先生不必担心脑袋。”
“大王他真的不杀我？”
梦瑶淡淡道：“大王想知道先生为何停工？”
烛庸子把杯中酒喝光，这才道：“铸剑，是件非常复杂的事，不是光有了绝世好铁就能铸成好剑。一把好剑铸成，还要经过反复淬炼，所谓淬炼，就是将铁器加热升温烧至通红，随即立刻放入水中，使其迅速降温，通过淬火和不同温度的回火配合，大大提高铁器的硬度、韧性和耐磨性。这淬火的工序中最重要的是冷却水，只有纯净无杂质且温度适宜的水，才能炼出绝世好剑。”
烛庸子让人拿来一杯热水一杯凉水，兑出一杯水，递给梦瑶：“要这个温度的水，刚刚好。”
梦瑶试了一下，比舌头的温度略低，比手指的温度略高。
烛庸子指了指工厂取水的河道：“如今已是深秋，
466。第466章 被暴君孤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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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逐日降低，已不利于淬炼，等到冬天大地冰封，那寒凉的水更是不能用来铸剑，那会伤了宝剑的经脉，就向一个人，有了内伤，一旦上了沙场，重兵对阵，必然一败涂地。我烛庸一生铸剑，就算抗旨被砍头，也绝不铸造那样的宝剑。”
梦瑶微微点头：“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如果有合适的水，就可以继续开工铸剑，否则，先生宁死不屈。”
烛庸子点头称是。
“那……温泉水如何？可请大王令人从骊山温泉运水来铸剑。”
烛庸子摇头：“温泉水中含有过多的硫磺，会腐蚀宝剑。”
梦瑶皱眉：“那要从何处才能得到先生所说的纯净无杂质，温度又适宜的水？”
烛庸子哈哈笑了起来：“公主，不想杀烛庸的是公主，不是大王吧？”
梦瑶道：“若大王真欲杀先生，就不会让阿房来了。他毕竟是大王，有人屡屡抗旨，总要有个台阶下。”不知从何时起，梦瑶越来越多的自称是“阿房”了，她似乎正在习惯和适应嬴政强加给她的这个名字。
烛庸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公主所言极是。好吧，看在大王和公主如此礼遇烛庸上，烛庸就告诉公主。公主可还记得奇巧刀？”
梦瑶点头。
“淬炼奇巧刀的水，是我从天门山背回来的涌泉水。”
“涌泉水？”
“对，涌泉水。那涌泉水是数十年前降于地表的无根之水渗入地下，又经过漫长的时间，层层过滤，涌出地面，形成涌泉，此水纯净物杂质，水温常年如一，正适合淬炼。若大王不想停工，那就让人取涌泉水来，烛庸即刻开工。”
梦瑶终于松了口气，既保住了烛庸子的性命，又让嬴政统一六国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两全其美。不过，感觉好累。
来大秦不过半年，容颜未老，心智却感觉至少老了十岁。难怪古时候宫里的人都不长命，天天这么累，不早死才怪。
*
梦瑶在冶铁工地又站了一会儿，准备上车回宫，却听一人唤她：“公主！”
她回头，愣了一下，眼前这英姿勃发威武雄壮的汉子，是胡亥吗？去了那络腮胡子，去了那一身匪气，到像个将军。
“胡大哥，真的是你吗？”
“公主把胡亥都忘了吧？”
“怎么会呢。我听说你到蒙恬将军的营中服役，怎么到了也不来见我？”
“公主是贵人，我只是个服役的囚徒，还要接受新兵训练，哪有资格见公主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将军分到这里看守冶铁工地，知道公主常来，就伸长了脖子等着，终于被我跟等到了！”
“是吗？我看看胡大哥的脖子长长了没有。”
两个人说说笑笑，梦瑶觉得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胡亥又告诉梦瑶：“孟求盗也来咸阳了。”
“真的？”
“这家伙对我逃脱死刑耿耿于怀，又怕判了我充军后，我会半路逃掉，便亲自押解我进京。
467。第467章 背着大王偷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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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隔三岔四就跑来看看我还在不在。前几日，不知怎的，他被廷尉大人看中，做了廷尉的下属。”
“孟求盗现在是李斯的手下？哈，很好啊，专司刑狱，这倒是人尽其才。”
“好什么好，这下他把我盯得更紧了……”
梦瑶笑：“怕什么？只要你安分守己，不逃跑，不犯法，他不能把你怎么样。就算你有什么小过错，你现在是军人，受蒙恬将军节制，也要先军法处置，他奈何不了你。”
胡亥点头：“是啊是啊，穿上这身军衣，还真的听管用，孟求盗每次只能远远瞪着我看，却半点脾气都没有。”胡亥瞅瞅梦瑶的尖下巴，问：“公主，大王待你可好？没有因为我那句话为难你吧？”
“哈，你还记得那事儿啊，我早就忘了，大王日理万机，就更记不得了。”
“可是我看你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不少。”
“是吗？在家的时候，我想减肥都减不下来呢！真的瘦了吗？还是天冷了我穿的厚了显得人瘦了？”
“我听旁人说，大王非常宠爱公主，只要公主过得开心就好。”
梦瑶一笑：“放心吧，我当然过得很好，宫里没一个人敢欺负我呢。”
“那就好，那就好。”
*
【背着大王偷汉】
转眼到了中秋，梦瑶原以为中秋节宫里宫外一定会很热闹。等到了那天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在战国时期，中秋节还不是老百姓的节日，仅仅是帝王祭月的节气。春天祭日，秋天祭月。
到了那日，秦王带着文武百官离开咸阳宫，赴蕲年宫祭月。
梦瑶又能轻松几日了。
反正诺大的后宫她也没什么朋友，为了避开这个是非之地，秦王不在的这几日，梦瑶每天一大早就出宫直奔铸剑的工地，天黑才回来。这样总可以避开那些嫔妃了吧？她们应该找不到自己的麻烦了吧？没有嬴政“罩着”的日子，能小心就尽量小心吧。
铸剑工地上的烛庸子虽然乏味枯燥，可是还有胡亥呢。
交往久了，发现其实胡亥还是挺风趣的一个好人呢。偶尔，也会撞见孟求盗，他还是念念不忘胡亥，把胡亥盯得死死的，幸好是在古代，要是换了现代，梦瑶真怀疑孟求盗最胡亥有基情。
呃，不对，古代的男人之间貌似也是基情满满的。咳咳，而且很有名，千古留名的哦，什么龙阳，什么断袖的。
胡亥现在也习惯了孟求盗的盯梢，有时也会上前搭几句话，后来索性孟求盗一来，就被胡亥拽进来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