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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乔父有些痴呆呆的。
那中年男子一听乔父这般应话,便知自己是找到人了。
紧着上前两步。拉住乔父的手激动道:“大少爷,我是伺墨啊!从小在您身边伺候的伺墨啊!少爷您还记不记得小的了?小时候少爷要读书磨墨,都是小的在书房伺候的啊少爷,小的是伺墨啊”
那叫伺墨的中年男人拉着乔父的手扑通就脆了下来,眼泪鼻涕横流。
旁边的青年男子见状也错了两步跪了下来。
中年男子拉着乔父的手不放。
少爷的手满是茧子。手背上粗糙得很
身上穿的也只是一般的料子,还不如他身上的料子好
少年全身上下一件配饰都没有,连一个香包都没有
他的少爷,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啊。
叫伺墨的中年男子俯在乔父的面前,呜呜咽咽哭得极为伤心。
都怪他不好,当年睡得太沉了,少爷跟着夫人走了他都不知道,直睡到次日中天才发现少爷不见了
蓝氏被乔明瑾等人扶着走出院门,看见俯在乔父脚边哭得身子打颤的中年男子,心头也是万般滋味横陈。
“是伺墨啊。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叫伺墨的中年男子直起身子,泪眼模糊往蓝氏那边看去。
待看清了人,“嗷”得大声哭了出声。急忙膝行两步脆倒在蓝氏身前,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ps:
一刻钏之后会进来修改。第二章太晚了,会放在明天早上八点。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分说()
一行人搀的搀,扶的扶,相携进了院子。
那叫伺墨的中年男子和那年青小厮,见了眼前低矮的房舍,两边的篱笆墙及脚下的泥地,心里更是止不住泛酸。
他们府中不说那锦衣玉食的主子,就是底下的管事,哪怕家下的奴仆,哪一个住这样的院子?
就是分给下仆和粗使婆子住的院子,也是青石板铺路,黛瓦高墙。
二人忍着心中酸涩扶着蓝氏和乔父进了堂屋。
待得众人在堂屋坐定,那伺墨又跪倒在蓝氏和乔父面前,呜呜咽咽哭开了。
嘴里直嚷着少爷和夫人吃了大苦头了。
蓝氏并没有劝阻他,由得他哭了一通。
待他在椅子上坐定,蓝氏这才让明琦给他上了茶。
“这,如何能让小姐给奴才奉茶!折煞奴才了。”
边说着边手忙脚乱跪着身子把茶水接了过去。起身打量了明琦一番,道:“这是少爷最小的女儿吧?”
乔父朝他点了点头。又指了乔明瑾和明瑜给他见了。
伺墨和那小厮忙上前见礼,起身时还朝乔明瑾笑了笑。
又见过琬儿。还给琬儿和云峦各送了两对银裸子。
那两小的朝他道过谢,便把银裸子摊在手里头凑着头摊在手里细细翻看。
乔父在伺墨身上打量了一番,见他穿戴齐整,便道:“伺墨如今是府中管事了?”
中年男子脸上有些微窘。
他当年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少爷离开的时候,他没有随伺在侧,让少爷在外头吃尽了苦头。而他倒好,竟安安稳稳在府中升任管事了。
“大少爷,您打奴才一顿吧。都怪奴才不好,若不是奴才贪睡。当初也不会让少爷这么走了。”
乔父摇了摇头,道:“当初是我在你的茶水里加了东西。本就不欲带着你的。”
伺墨眼底有一丝了然。
当年他就睡在少爷房里的脚榻上,少爷夜里起身都是他服侍的。不可能那天少爷离开,又是更衣。又是收拾东西,又要开门的,他竟无知无觉。
即便动静再少,他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少爷”
乔父冲他摆了摆手。
“你如今在何处当差?此番前来,是何人让你来的?又是如何寻到此处的?”
伺墨忙起身回道:“回夫人少爷,小的自夫人和少爷走后,就被打发到庄子上去了。夫人院里伺候的姑姑和姐姐也都卖的卖撵的撵。有一些府里有家人的,倒是都没卖,只不过也都被送去了各处庄里奴才在邻县的庄里呆了好几年,后来跟夫人院里的香秀成了亲。生了一儿一女”
蓝氏和乔父听了一阵唏嘘。
他们当年那样离家,就知道府中必有人拿他二人院里的人作伐。
那伺墨说着便拉过一直默不作声站他身后的年轻男子,道:“这是小儿。叫有福。”
那叫有福的年青小厮忙上前一步,跪在乔父和蓝氏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有福见过夫人、少爷。三位小小姐。”
“起来吧。这乡下不兴这么多礼。跟你爹走了这一路辛苦你了。”
“夫人折煞小子了。自夫人和少爷离家后,父亲日日夜夜自责内疚,寝食难安。也私下找了夫人和少爷好些年,一直都杳无音信。父亲说若这辈子寻不到少爷和夫人,只怕死都不能瞑目。”
那伺墨听了忙侧了侧身。拉了袖子在眼角上拭了又拭。
蓝氏往伺墨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有福一眼,笑道:“你倒是口齿伶俐的,比你父亲强。”
对还在抹眼泪的伺墨道:“府中都是如何叫你的?这伺墨虽是好听,如今叫起来却不合适了。”
乔明瑾听了也抿着嘴笑了笑。
这年轻时叫伺墨没什么不妥当,但如今都这般年纪了,又升任了管事,再叫伺墨就有些怪异了。
那伺墨听了便说道:“伺墨永远是夫人和少爷的伺墨。少爷买下小的时候,就取了这个名字,小的一辈子都叫伺墨。”
那叫有福的看了他爹一眼,又见蓝氏正朝他笑眯眯地望来。便说道:“父亲在临来前被提为外府的二管事,他们都称爹为丁二管事。”
蓝氏便笑道:“那便叫丁管事吧。”
那丁二管事忙道:“不敢不敢,我就只是少爷的小厮而已。小的在家也是排行为二,夫人和少爷要是不嫌弃,便叫小的丁二吧。”
蓝氏点头。又道:“你把方才的话说完吧。你说你娶了香秀?”
丁二点头道:“回夫人,是的。小的当年自夫人和少爷离府后,就被打发到邻县的庄子上去了,后来香秀也被打发到那个庄子。过了几年,小的就娶了她一起过日子。我一家四口前些年一直住在庄子里。直到府里要招小厮,小的这个儿子被管事的挑中了,招回了府里。后来老爷去后,族里的几位叔老爷一致决定要寻回夫人和少爷,便通过小儿找到了小的。今年刚过了年,府里就打发我二人出发来寻少爷和夫人了。”
“你说府里的老爷去了?”乔父面上复杂交错,倾身过去问道。
丁二看了蓝氏一眼,便回道:“去年夏天老爷便走了。”
见蓝氏面上复杂难辩,少爷脸上也是一脸的哀色,便又说道:“老爷在夫人和少爷走后,一直有派人去寻你们,寻了好些年老爷去世的时候,还交待几位少爷一定要把大少爷和夫人寻回来后来老爷去后,府里闹哄哄的不成个样子,族里几位族老商议了一番,便找来当年服伺过少爷和夫人的人,让分几路去寻。小的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从年后一直寻到现在,大半年都过去了,还一点信索没有。这还是在青川城里见着两位小少爷。才跟着寻到夫人和少爷的。”
蓝氏和乔父相视了一眼,不想二人窝在这乡间不出门,倒也能让人寻到。
蓝氏便问道:“你见着明珏和明珩了?是通过他们找到我们的?”
丁二便点头回道:“正是呢。半月前我父子二人正在青川城的一处茶肆歇脚。隔壁就坐了一桌客人,听他们自称姓乔。我二人便留意了一番。又见着两位小少爷的脸,这才使心打听。明珏少爷长得跟老爷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倒是明珩少爷长得有几分像少爷。我二人尾随两位小少爷打听到他们就读的书院,又打听到他们住在松山集下的云家村,后来我二人又去衙门查看了户籍,这才找到少爷和夫人。”
乔父听完,长叹了一声。
这丁二从小就是个伶俐的。他又深知自己的习惯,逮着一些蛛丝马迹,便寻到这青川城来了。
蓝氏也在心里长长叹息。
过了这二十几年的清静日子,窝在这小小的山村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能让府里的人寻到自个母子。
自半月前认出明珩明珏,到现在,想必信已传回府里了,自家的平静日子是再不能过了。
蓝氏往坐在她一侧的乔明瑾那里看去。
乔明瑾听了这丁二父子一番交待。虽然还不知自家祖母父亲的本家是哪里,又是什么身份,但想来,这云家村是再呆不下的了。
若不是忌惮着那府里,祖母和父亲也不会连青川城都不愿去。想必那府里也是有一定身份的。祖母和父亲只怕反抗不了。
乔明瑾接到蓝氏的目光。朝蓝氏笑了笑。
蓝氏见孙女笑容里带着安慰,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这都大半辈子过去了,那人也去了,而她也不再年轻了,许是也没几年好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乔父也看了蓝氏一眼,想了想便问丁二道:“那府里,如今怎样了?”
那丁二听了面上不愉,道:“府里若是太平祥和,族长和几个族老也不会让我来找夫人和大少爷了。那个家本就是大少爷的,他们倒闹得欢。”
蓝氏便问道:“可是闹分家了?”
丁二便朝蓝氏拱手道:“还是夫人知事。自老爷去后,府里那位平妻和后妻,带着各自的子女闹得不可开交,族长和几位族老是一日来三趟。一年前,自老爷病体沉疴后,就辞了官回了本家。老爷在本家去后,两房都携子带孙回了老宅。府里那两房,本就水火不容,老爷去后,没人压制,更是闹得不行。如今为了哪房掌中馈闹得不可开交。钱夫人和孙夫人拒不承认对方的身份。如今两房人都恨不得在院中砌一道墙,好隔了双方的视线。”
丁二顿了顿又道:“本来老爷临去前,就把家产分了。分了两大份,一份留给大少爷,另一份任那两房平分。大少爷的那份由族里暂管着,什么时候寻回什么时候交付。另一份因着那两房如今子孙也多,又见大少爷得了这么大一份,又生不见人死不见的,天天闹到族里。族长和几位族老都被闹得头疼,这才起意叫人分几路寻回夫人和大少爷,让夫人和大少爷回去主持。只说老爷去了,为人子女的,应回本家为父守孝。”
蓝氏听完哼了一声:“他自己招的债,怎的让我儿子回去帮他料理!”
丁二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摸了摸鼻子,思虑良久方道:“夫人,即便老爷有错,老爷这也不在了。老爷临到死都还记着夫人和少爷,留了大半的家业给大少爷。老爷身前常常拿着夫人和少爷用过的物事发呆。大少爷才是老爷元配嫡妻嫡长子,自应回族里主持的。”
又道:“老爷的几位姨娘,如今更是被那两房压得连一日三餐都不能按时领了。几位小姐的婚事,也不知要被那两房送去给谁。少爷的几位庶弟都盼着少爷回去呢。再说少爷蹉跎了这些年,如今难得两位小少爷书读得好,正是求取功名需要本家相助的时候,哪怕为着两位小少爷着想,夫人和少爷也应回归本家啊。”
乔父听了丁二的这番苦口婆心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