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从后头的担子里拿了一个长竹筒,递给岳仲尧,又跟老岳头打了招呼,便带了自个的两个孩子找娃他娘去了。
岳大雷和秀姐家里不到十亩地,秀姐也不让岳大雷帮衬她。说是娘家兄弟做完地里的活,会过来帮她的,只让岳大雷在工坊赶工。
岳大雷便趁着午和晚上下工这段时间,来地里帮衬一时半会,秀姐的两个孩子偶尔也在地里帮忙。
两个孩子的午饭也是在工坊吃的。吃完又会和岳大雷拿着秀姐的饭再送到田间地头来玩一会。
今天琬儿便缠着一道来了。
岳仲尧拨出竹筒的塞子,把绿豆汤往嘴里灌了一口,顿时觉得四肢百骸每个毛孔无一不舒泰。
解渴又解暑。暑气顿时消了个干净。
岳老二和岳老四看着吞了吞口水。
岳老四又瞪了于氏一眼,死婆娘,窝在家里任事不干,连绿豆汤都不懂煮一壶来。绿豆能值什么铜子?
岳仲尧把竹筒递给老岳头,老岳头犹豫了一下,方接了过来,喝了两口,又拉过琬儿夸赞了几句。
“琬儿给你爹带什么好吃的来啦?”于氏看着琬儿怀里一路捧过来的包裹问道。
哼,装什么清高?还不是看三伯子又提了捕头。又粘上来了?
琬儿听了,这才想起,便朝岳仲尧笑得一脸得意,道:“琬儿让娘做的滑饭!”
说着一层一层掀开了包袱皮。
岳仲尧也帮女儿打开。
里头只有一个木头挖成的大碗,盖着木头盖子。
捧起来,也不见什么重量,倒比粗瓷碗轻多了。想来是怕琬儿这一路捧着辛苦吧。
打开木头盖子,一阵肉香菜香便扑鼻而来。
琬儿说的滑饭,其实是母女俩的叫法。
有时候乔明瑾没空炒菜的时候。就用一个大大的砂锅煨饭,再在砂锅顶上隔水蒸着肉米菜肉等,待水快熬干的时候,便把蒸得七八成熟的素菜、肉米等荤菜倒在饭上。
吃的时候,或就着小砂锅吃或起出到碗里,那菜肉的汗水已渗到饭里。吃时搅拌匀便可。
有点像煲仔饭,也有些像拌饭。乔明瑾母女俩的滑饭,不过是懒人的做法罢了。这种做法,琬儿自己也会煮。
今天来时,琬儿又在工坊拿了些夏氏做的别的一些吃食,一股脑地倒在木碗里。自己已是在工坊搅拌过,才端了来。
岳仲尧吃过一两回。倒是很怀念。
此时又见到木碗里,肉多菜多,饭粒却少见,也不知是肉拌饭还是饭拌肉了。
岳仲尧心里胀得满满的,拉过女儿一阵亲。
给老岳头和两个兄弟也舀了几大勺,便抱着女儿在一旁享用去了
琬儿一直等到岳仲尧吃完,又和岳仲尧在树荫下玩闹了一会待到下午上工时分。岳大雷过来,岳仲尧才让琬儿和岳大雷一起回村子去
当天日落。把农具箩筐都往牛车上放妥当,又扶着老岳头在牛车上坐好,岳仲尧也没跟着回岳家。而是径直在田间和老岳头等人分开,往村子外围乔家走去。
回到乔家,岳仲尧很是殷勤,什么活都抢着干。
虽然劳累了一天,已是很疲乏了,岳仲尧还是在乔家里外一通忙碌。柴禾都劈了几大摞。
又给琬儿洗了澡,也把自己在井边冲洗干净,才带着女儿一同坐到饭桌前。
乔明瑾没特意做什么他爱吃的吃食,也没特意减少些什么。
饭桌上的饭食都是母女俩平时惯常喜欢吃的。而岳仲尧白水就饭都能吃,更何况这有汤有肉有菜。
他也不客气,给女儿和乔明瑾各夹了两筷子菜,就捧着碗吃了起来。
在乔明瑾这里,初初时,他是有些畏手畏脚的,可来的次数多了,又在岳家越来越感觉不到温暖后,妻女这里,早已是他日思夜想的归处。
每回从城里回来,最先想回的地方也是这里。而不是那生养他的地方。
不知是饭菜太过好吃,还是白日里在地里消耗太过,岳仲尧捧着碗连吃了三大碗,才停了下来。
乔明瑾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连着给他打饭又盛汤。好在煮的饭也多。
“爹爹,娘煮的饭好吃吗?”
女儿软糯的声音传到耳际。
岳仲尧对着女儿笑着点头:“好吃。你娘做的饭食是爹吃过最好吃的。”
乔明瑾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恰巧岳仲尧也正扭头看向她。
乔明瑾在岳仲尧乌黑的眼睛里清淅得看得见自己的倒影
“还有一些汤,琬儿还要不要?”
乔明瑾拿着碗起身。
小东西看了自个的爹一眼,又看向自个的娘,心里只觉得欢喜无比。
“要!琬儿还要喝汤。爹爹也要的吧?娘煮的汤也是最好喝的。”
岳仲尧笑着点头。
他娘子煮的汤是最好喝的!
乔明瑾背着他从灶上的砂锅里舀汤,一举手一抬足,都直直地落到岳仲尧的眼里,心里。
厨房不大,他只觉得心却胀得满满(。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八章 梦魇()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乔明瑾走在这一片迷雾里,分不清来路,也看不到去路。
她只看得见自己着着一身白色宽松的细布睡衣,赤着脚一步一步往前挪着。
团雾般的轻云从她身边掠过,轻飘飘地笼在她的周围。掩住了来路,辩不清前路。
她困兽一般茫茫然往前走着。
忽见一片亮光,晕晕黄黄的一片,让人温暖得不由朝它走近。
光晕里,一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男子,捧着一个相框用软布极其细心地擦拭。那样的细心,像护着最珍爱的宝贝。
除了手中的相框,桌上还放有同样大小的一个相框,里头有年轻女子扬着嘴角甜甜地微笑。相框前摆了四色果子,两只香烛,几支檀香。
“红霞,你还生着我的气吗?怎么都不来看我?”
“你定是不肯原谅我的,我都知道”
“我没想过求你原谅我也想随你去了。可逢年逢节谁又给你和茹茹烧纸添衣呢?想必你也是不愿见我的”
把手中的相框擦拭完,又捧着痴痴地看了一会,才小心地再放到原位上去,又捧起另一张相框擦拭。
“茹茹,爸爸没骗你,你是爸爸最疼的宝贝在那边你要好好帮爸爸照顾你妈妈爸爸没用,连死都不敢死”
中年男人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黑白相框上,那里面的年轻女子仍旧笑得灿烂
乔明瑾往前伸了伸手,暖暖的晕黄的光忽得又不见了。转眼变成刺目的白
青山县的公墓里,一年轻男子正跪在那里烧纸,一张一张地烧得极为仔细,生恐有一角没烧完成了残缺。
一阵轻风吹来,燃尽的灰纸四处飞散,男子愣愣地看着,目不转睛
“不知你能不能收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百合给你烧了童子童女让他们伴着你吧。你最怕孤单了夜里黑,你不敢睡就点着灯,别怕浪费钱我四时八节都给你把钱送去”
“她嫁人了,我没娶她。我知道你不喜欢”
男人脸上落了泪。
小声地呜咽了起来。
“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混蛋,我不是人”
男人几乎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肩膀跟着抖动了起来。
眼前不复清晰,白雾再次笼罩。
白茫茫的不见来路,也不见归处。
乔明瑾脸上冰冰凉一片,往上抹了一把,满手满脸的泪
岳仲尧已是在妻子的房门前徘徊了几柱香的时间了。
他早想着要跟妻子好生谈一谈。
瑾娘说的那一年之期时刻在他心里炸响,震得他肝胆俱裂。
妻子房里静悄悄的。哄着女儿睡着后,他就来了。
这会瑾娘睡得更熟了吧。
晚饭后他也想找瑾娘说说话的。只是似乎瑾娘一直没给他机会。
而他也不敢。
“瑾娘。我们好好过日子吧。我从没想过要娶别人。我只想着先应了她。拖一段时间再给她找个更好的,或是养着她们娘仨,等她弟弟有了功名,也许她自己就看不上我了”
“我什么都不会,只有一身蛮力,只有瑾娘你不嫌弃我”
“我大字也认不了几个,不像别人一样会看一本一本的书,也不会念好听的诗”
“瑾娘,你是喜欢那样的吧就像周家六爷那样的,翩翩世家公子。识文断字,仪表堂堂”
“可是我不舍得呢瑾娘。这心里像刀割一般的”
岳仲尧小声地念叨,明知道瑾娘听不见,可还是忍不住念念叨叨。
这一番话老是滚在他的喉咙处,只是见了瑾娘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黑暗里,岳仲尧说一番停顿一番,似乎在跟妻子交谈,等着听妻子的反应。
暗夜里。他自嘲了一番,对自己笑了笑。
“瑾娘,你定是听不到的吧。”
岳仲尧高大的身躯倚在墙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呜咽?
为什么会听到呜咽声?
岳仲尧偏了偏头。又细听了听,呜咽声又没了。
他暗自笑了笑。
为什么会觉得是瑾娘在哭呢。他这是傻了不成?
“瑾娘,不怕不怕,我在这里,为夫守着你。”
岳仲尧看着房门,许是战场上历练出来了,黑夜里,他一双眼也能视物。
呜咽声再次传来。这回他听得真切了。
真是妻子房里传出来的。
这回声音越发大了。
岳仲尧打了一个激灵。
“瑾娘,瑾娘?”岳仲尧焦急地想推开门,手刚碰到门板却又缩了回来。
瑾娘不喜的吧?
耳边乔明瑾细碎的哭声一声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也砸在他的心头。
闷闷地钝钝地疼。
“瑾娘,瑾娘,你怎么了?”
岳仲尧在门口轻轻地唤着妻子。
里头呜咽仍不止。
再不是细碎的哭声,仿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暗夜里哭得岳仲尧心神俱碎。
再管不得了!
岳仲尧狠了狠心,把门推开,急走到床头。
两手急急拨开帐幔,整个人探身入内。
“瑾娘,瑾娘!你醒醒!”
乔明瑾似笼在一片轻烟中,进不去也出不来。
岳仲尧急得额上冒汗,坐在床沿把乔明瑾扶起搂抱在怀里。
妻子哭得满脸是泪,岳仲尧拭了又拭,那泪还是潺潺而下。湿了他的双手。也溅疼了他的心。
岳仲尧心焦如焚,轻轻地拍着乔明瑾的脸颊:“瑾娘,瑾娘,你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岳仲尧虎目含泪,紧紧地抱着妻子的娇躯,疼得他不能自己。
不知是不是每一夜妻子都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哭。
都是他不好。他混蛋,让瑾娘伤心难过。
岳仲尧贴着乔明瑾的脸。轻柔地蹭着:“瑾娘,我在这,为夫在这里”
乔明瑾悠悠地醒来。
发现自己被紧紧地箍在岳仲尧的怀里。
想拿手去推他,只是岳仲尧箍得死紧,自己也是全身乏力得很,两只手似乎使不上一丝力气来。
乔明瑾偏着身子往外挣了挣。
“瑾娘?瑾娘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