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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出一口气,慢慢挪回座位坐下,看着章锦婳:“请问,饭食还要等多久?我们今天冒昧的提早过来,打扰了。”
章锦婳顺势给各人行礼退下:“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她已经想好了,先上她临时想出来的菜,成败在此一举。
很快,章锦婳就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托盘上放了几个碗,装了她调制的酱料。
竹青端着大汤锅跟在后面进来,架在炭炉上,汤锅里白白的浓汤很快就开始翻滚,不知名的香料在汤里起起落落。
竹芯端着一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只冻羊腿。
放下托盘,竹芯一手拿起羊腿,一手拿着小刀,手起刀落,只见薄薄的羊肉片,像雪花一样落进了汤锅。
两个小姑娘立即就惊呼起来。
章锦婳将烫成八分熟的羊肉捞出来,调了有辣酱和没有辣酱的各两大盘,端到桌上。
这种现烫现吃的做法,周正义在军队的时候吃过无数次,但是将士们吃得都不讲究,切成片还是切成块,有没有调料,都顾不上,只要熟了就行,只要有得吃就行。
羊肉片得很薄,调料是特制的,吃到嘴里,一点膻味儿也没有。
周夫人她们几个来过,对锦儿端上来的食物是绝对相信,不管是什么都必定是天下美味,也不客气,各自大啖。
马郎中对牛羊肉的膻味最是反感,可是看到周正义吃得欢,就连夫人小姐们也不说话闷头吃,也忍不住伸筷子夹了一口尝了尝。
这,这,这嘴里,除了香味,还是香味。
马郎中十分感兴趣,站起来,走到竹芯身边,伸出手:“刀给我,我来试试。”
第二十八章 初试()
竹芯收到章锦婳的暗示,将羊腿和小刀递给了马郎中。
羊腿是存放在院子里的,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小刀是竹风他们特制的,刀身薄,刀刃磨得极其锋利,削铁如泥。
竹芯的臂力和刀功,又是几位师兄弟之间最好的,他削羊肉片,就像削面一样轻快。
马郎中只是看着竹芯轻巧的动作,产生了错觉,把这当作了十分简单的活。
冰凉的羊腿抓在手里,马郎中的手很快就冻得失去了灵敏劲,他拿着刀子模仿竹芯的动作,只在硬梆梆的羊腿上划出了几道白色的浅痕。
马郎中有点燥,高高举起刀子,使劲一片。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啊呀”一声大叫,马郎中把羊腿往地上一扔,捂着手蹲到了地上。
章锦婳立即上前,抓起马郎中的胳膊,在夫人小姐们的惊叫声中,掏出帕子将马郎中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按住。
“竹青,药粉,”章锦婳从竹青手里接过瓷瓶,快速地朝马郎中的伤口处倒上去。
药粉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润湿,章锦婳又倒一层药粉上去,一边用手指在把伤口处外翻的皮肉按回去。一直倒了四五回,不再有血珠渗出,才拿了干净的布条给伤口做包扎。
章锦婳的动作干脆利落,旁边的诸人,一开始都胆颤心惊,章锦婳每倒一层药粉,每按一下伤口,他们的心就往回落一分。
马郎中晕血,刀尖碰到手指的那一刹那,就瘫软在地上,面如纸色。
竹青和竹芯一个搂头一个抱脚,把马郎中抬到了雅间的矮榻上。
章锦婳擦干净手上的血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黄豆大的药丸,让竹青用勺子撬开马郎中的嘴,将药丸放在舌下。
章锦婳俯身看看马郎中的神色,站起来转向一脸苍白的马夫人,轻声说:“马夫人,马大人没事了,再躺三十下就能起来。”
马夫人愣住:“躺三十下?什么三十下?”
周正义数着:“。。。。。。,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就见马郎中慢慢睁开眼睛:“唉,我怎么了?”
几位夫人和小姐,不约而同的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原来,躺三十下,是这么回事。
这也太快了!
陈博士也不淡定了:“啊呀,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啊!”
杏林馆果然非同凡响。
马郎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倒了个个,头重脚轻,根本都没力气坐起来,看着自己包裹得像个火把头的手,声音虚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的手,是不是削断了?”
章锦婳的声音很镇定:“马大人,您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上了药,明天就可以愈合了。”
马庆丰举起手凑到鼻子前,左嗅右嗅,狐疑的问:“这是什么药?我的手真的没事?”
章锦婳:“这是我们杏林馆特制的伤药。刚受伤的时候用,可以止血生肌。等伤口愈合之后,再用药酒调制敷上去,可以祛瘀祛疤。”
马郎中脸上现出一丝红晕,声音也清亮了:“这么快?不耽误我过年?”
章锦婳:“马大人只要不饮酒即可。”
马夫人拍拍心口,双手合十,一个劲地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夫人也从惊愣中缓过劲来,她做东呢,马大人伤了手,她好生过意不去。
章锦婳向周正义和陈博士行了个礼,道:“请周大人、陈博士回座,请周夫人陈夫人回座,请周小姐陈小姐回座。”
又向马郎中道:“马大人,您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给您端热汤过来。”
章锦婳镇定而又云淡风轻,给人一种安定感。
众人纷纷落座。
刚经历了流血事件,几位娇生惯养的女眷,看着桌上的羊肉,全都没了胃口。
竹青竹芯手脚麻利的把饭桌上的碗盘菜碟和汤锅羊腿撤了下去,把地板收拾干净,点了几支小蜡烛放在雅间的几个角落。
蜡烛是章锦婳自己烧制的,加了松树精油,比熏香味道要淡得多,既可以驱散室内的异味,又可以提神醒脑。
马庆丰只觉得一股清新之气沁入心脾,整个人回魂了。他伸出胳膊,让马夫人扶自己起来,不顾劝阻,执意坐到了桌边。
马庆丰的手指,仍在痛的麻木中,感觉就像断了一样。他最想做的就是拆开布条确认一下手指头没断。
手疼,他还能挺住。手指断了,麻烦就大了,官运就没了。
他的大好前程刚刚开始,怎么能就断送在吃饭不下心切断手指这个可笑的理由上呢!
就是断了,他也要找人给粘上去!
脑子一清醒,担心就来了,此刻的马庆丰需要更强大的安慰,更稳妥的保证。
“周大人,刚才我好像听说我的手没啥事了?”
陈博士伸出手去连抓了几下,都没碰到马郎中连连躲闪的手,啧啧不已:“马大人,你的手这么灵活,怎么可能有事!我刚才还以为你以后都捧不了笏板了。”
马郎中急得差点结巴:“怎怎么捧不了?我连你的一块儿捧了!”
陈博士大笑:“马大人,我的笏板给你,你可捧稳了。”
马郎中这才反应过来:“陈大人,我还晕着呢,没听见你说什么。哎呀,疼,真疼,疼得我都耳鸣了。”
周正义打量着呼吸逐渐平稳,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的马庆丰,连连点头:“马大人身体不错,这么快就能如常了。”
有道是十指连心,本就痛彻心扉。尤其是伤了大拇指,整只手就失去了用力的平衡点,做什么事都极不方便。
周正义最了解这种状况,军营里很多杀人如麻的将士,砍掉一只手也不见得会怎样。在没有战事的时候,看到银针会晕,甚至有人看到别人流血也会晕。
他明白,人只有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才会放掉对疼痛的注。
眼前,马庆丰居然转瞬就能坐起来,还强打精神跟陈博士相互调侃。
这种复原能力太强大了。
周正义更加确信,师父孙圣手必定在这杏林馆的某处。
无论如何,今天定要拜见师父!
第二十九章 信服()
张婶正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忙碌,见到章锦婳进来,有心想打趣她两句,问问周将军的父母怎样?见章锦婳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改口问道:“锦儿,什么事?”
章锦婳微蹙眉头:“张婶,马大人切了手,流了很多血,这些大菜,恐怕要等一等。我把炖汤先端上去。”
炖汤的材料,用了一只野山鸡配的一条梅肉,章锦婳又从紫冠灵芝上切下来手指宽一条。
炖汤用的水,是瑞雪水。
瑞雪水,本是天河水,能洗净一切疾病,带来一切吉祥。
天河水化作瑞雪降到人间,即是天官赐福,带来一年的风调雨顺,大地丰收。
半夜里,大雪一停,章锦婳就亲自登上屋顶去采雪。就是从屋顶上的积雪中,刮去面上一层,弃了最底一层,只取了中间的部分,化成水,用细布过滤之后待用。
用瑞雪水炖灵芝,是绝配。
章锦婳在准备这道汤的时候,应该说从她接到周夫人派人冒着大雪在天色擦黑的时候送来的名单起,就开始凝神运气,在心中勾画自己成功地使用了伤药的画面。
周夫人的名单送来得太晚,章锦婳没看清使用伤药的人的面孔,只看到自己往伤口上倒药粉。
凌晨雪停时分,章锦婳就去采了瑞雪,着手准备。灵芝汤一大早就炖好了,一直放在炭炉上用小火温着。
当周正义走进雅间的时候,章锦婳以为自己的机会是给周大人医治,她甚至已经在回想当初是如何在师祖的指导下给那个猎人续骨的了,只等着找机会开口。
竹芯的刀功,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意外的吸引了马郎中的好胜心,想当场一试身手,却给自己带来了一试身手的机会。
章锦婳开始重新处理炖汤。
撇去汤面上的油渍,用蒸锅里的细纱布将汤渣过滤掉,只留下淡褐色如茶水一般清亮的汤水。
倒了一部分在大炖盅里,重新加了几朵松茸进去,掩盖住灵芝的味道,隔水再蒸一遍。
其余的倒在另一个炖盅里,加了八粒鸡心小枣,几片参片,同样隔水再蒸一遍。
在这里,章锦婳存了个小心思,既然周大人说曾经拜师祖为师,那么,紫冠王灵芝的性味,就看周大人能不能品出来了。
杏林馆平素来的客人,大多是达官贵人,吃惯了山珍海味,见多了珍馐美馔,对于菜式,既要求色香味,又讲究猎奇。
章锦婳便在菜肴里,用香辛料来掩盖药草的味道,清淡的菜肴,则点缀几片灵芝或是鲜参片。
客人们吃过,皆以为是宫里出来的御厨,能买到的灵芝鲜参都是别处寻不到的千年宝贝。
还有那开酒楼的同行有心想来砸场子的,也吃不出菜肴里的奇异之处在哪儿,一致认为杏林馆的菜肴在端上来之前,定是将里面的神奇配料给挑了出去,防止被模仿。
其他客人都要用灵芝或者参片来满足猎奇之心,周大人这里,她偏要用松茸来遮掩。
瑜兄那么优秀,瑜兄的父亲,应该也是与众不同的。
章锦婳脚步轻盈的将托盘端了出去。
雅间里的诸位客人,都已经安安稳稳的在喝茶,轻声的聊天,仿佛刚刚的那点惊慌,只是蝴蝶轻轻扇了一下翅膀,没有半点波澜。
竹青上前接过托盘,章锦婳依次先端给周正义和陈博士,然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