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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伏巴州是天山派百年大计,按说不该呀。
“玉祥,怎么回事?”萧天狼沉声道。
楚玉祥脸上一红,轻声道:
“四长老派我们兄弟出来,没有言其他,只是要我们放个信息出去,我……”
“老大,你说话就不能痛快点。”应真跳了出来,对萧天狼一躬声便道:
“禀掌门,我当时跟大哥说,由镖局放话出去,才显的不露山水;况且,此事定有后着,由镖局放话……”
“等等!你们说的我有些糊涂了?放什么话出去?”萧天狼道。
七子亦是一愣,就听楚玉祥道:
“四长老让我们放话说,我天山派对山岳刀门不满,但因为其太过弱小,又不好欺他。又让我们看着,别让人把他们打死了。”
萧天狼眉毛一抬,他与山岳刀门的事,仅在内部与几个师弟妹说过一回,没想到四师弟阳逍还真听进去了。
阳逍让七子放这话出去,必然有想拍天山派马屁的人去找山岳刀门麻烦,阳逍这是帮他出气来着。
又让七子出来守着,便是为了以防有个别与天山派交好的武林高手,不明个中真象,真把山岳刀门打死了,他萧天狼便出不了恶气了。
萧天狼想明个中原因,不由得苦笑,暗忖:
‘四师弟也真是有心了,只是如此行事……’
咦!有心!
眼珠子一转,萧天狼心生一个想法,便招呼两个媳妇入了内室。
…………
十日后。
山岳刀门驻地。
两个商贾模样的人从山岳刀门被轰了出来。
便听一肥胖商人对着山岳刀门牌匾开口大骂道:
“什么武林正派,欠钱逾期不还,还动手逞强!!”
一个瘦商人连忙将其拉到一边劝道:“慎言呀,这些武林中人不受律法,我们惹不起的。”
肥商人冷哼一声道:
“我听人说,新任武林盟主对山岳刀门不满,如果再不收回账目,那天他们被人灭了,我们找谁要去?”
瘦商人一呆,便道:“原来你拖我来收账便是因为这个?”
肥商人道:“当然啦!我告诉你,便是没有此事,也是要来的,听说他们前段时日失了镖,到现在才赔了事主一半的银子,便赔不出来了……”
两个商人还在那里嘀咕,一个身着锦袄棉袍的高大汉子,正好听到。
便见此汉子微笑了一下,将包袱一拢,手提腰刀就向山岳刀门那十八铜钉大门走去。
…………
“你是谁?来我山岳刀门何事?”一个少年高声向高大汉子吼道。
此时,高大汉子正摸着大门上那十八枚铜钉,好似陷入一种回忆;
闻声,回过头瞧了一眼少年,眉头就是一皱,转即笑道:
“你每日是不是都要靠撞山石练功?”
少年神色顿时一紧,“蹭”的一声拔出背上大刀,喝道:
“你是何人?怎么知我师门练功秘法?”
声音一起,从后面就转出六人,一个老仆模样的人,五个身着山岳刀门服饰的少年;
就见,五个少年也将背上大刀一拔,将高大汉子围在中间。
高大汉子先是看了一眼那老仆,眼中有着一丝波动,再环顾一周少年,却是不以为意,只是轻声道:
“我以前也是每日如此练功的,只是此法对身体伤害极大,还是少练为妙。”
“混蛋!尽敢有辱我师门,布山岳刀阵!”
六个少年一下子散了开来,各自摆出一个起手式!
见此阵法,高大汉子有一些小激动,缓缓拔出腰刀,亦是摆了一下起手势,跟着连打六式山岳刀法,言道:
“你们阵法摆的不对。”
六个少年一齐大惊!领头一少年沉声道:
“你为何会我山岳刀法,还精通此阵!!!?”
不待高大汉子回答,就听少年身后传来一个激动的苍老声音:
“因为他是我山岳刀门真正的大师兄!!此阵便是由他所创!!”
六个少年突闻此言惊的不轻,便听一少年高声向后问道:“许伯!!你说他便是被逐出师门的那位……”
许伯跌撞着从后面跑到门前,双手一扶高大汉子的胳膊,老泪纵横道:
“君命!!是你吗?你可回来了!!救救山岳刀门吧!!”
“许伯,是我,我许君命回来了,一切便都没事了。”许君命轻声安慰道。
…………
萧天狼,或者说是许君命正有些木讷的,坐在山岳刀门正堂里。
便是从跨进十八铜钉大门的那一刻起,萧天狼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又变成了那个,人狠话不多的许君命;
那个十五岁,便为师门护镖,与四十悍匪血战於山林,以命换命的,彪悍刀客。
那个十六岁,便以引气期,暗杀凝气期师门仇家的,智变百出的,冷血杀手。
那个十七岁,只身独闯龙潭虎穴,救回小师妹,重情重义的,少年豪侠。
那个十八岁,为救师父身中一十八刀,尊师重道的,山岳刀门大师兄。
那个……被师门抛弃,远走他乡的,落魄青年。
‘感君恩重许君命’,他许君命做到了;
然则!他却是被无情的背叛了。
现在,他许君命又回来了!
便如他当初离开时,对十八铜钉说的那样,他回来了。
报恩?亦或是血耻?
……
许正,山岳刀门的创立者,还是坐在他那软厚锦垫的太师椅上;
他正在打量着坐在下首的年青人;
十年没见了,这个曾经让许正最放心的、也是门下最能打的弟子,他曾经的大徒弟,许君命。
只是,许正现在有些看不穿这个曾经的弟子,这让许正心里有一些打鼓。
许正,大成高手,不过也就仅仅是大成而已,连势都未能领悟的他,实力连一流都算不上。
面前的许君命给许正一种完全不会武功的感觉。
但以许正对许君命的了解,若是许君命失了武功,便绝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许君命的修为很高,至少比许正自己要高。
有了这个认知,许正又犯难了,这个人狠话不多的许君命,是回来报仇,还是……
许正不知道,他还需要观察。
与许正同样想法的,还有坐在许君命对面的唐罗。
唐门完了,他唐罗就更不行了,便是想冒充一下都没有了,加之上回失了镖,唐罗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唐罗在怕,他怕许君命找他报仇。
翁婿俩都有着害怕的情绪,而堂中唯一没有这情绪的便是唯一的女性,许正的女儿、唐罗的妻子;
许君命曾经用命来守护的小师妹——许冬儿。
此时的许冬儿,心里很复杂,欢喜、羞涩、难过、愧疚、伤心等等,不一而终。
三人的情绪,许君命不用看,便能知道,他之所以回来,不论报仇、还是报恩,对他来说都是选择;
心境的选择!
对许君命或是萧天狼,又或是萧煜,都是一个人,但却有三种心境,有一处未了,便始终不能圆满。
了结了,便是圆满了,没有对错,没有平衡,仅仅只是一种了结。
兴许是沉默的太久了,许冬儿先打破了僵局。
“大师兄,你终是回来了。”
许冬儿也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仅仅是将心中最持久的期盼讲出来。
“我已经不是妳的大师兄了。”许君命道。
许君命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脸上少了疤,眼眸中多了看不清的东西。
唐罗立即接口道:“大师兄说那里话,当年是师弟我耍了心眼,以诈取胜,后来师父也很是严厉的训责过我。”
许正也是忙着配合,对唐罗严声道:“你还有脸提。”
转而,温言和语的对许君命言:
“君命呀,师父老了,难免有眼目昏花的时候。”语气之中带着一份英雄迟暮的凄凉感。
许君命还是木讷的坐着,眼睛瞧着鞋尖,当年他便是这个样子。
也许正因为如此,许正才会不喜欢他吧。
“大师兄,山岳刀门的大师兄一直都是你,从未变过。冬儿你说是不是?”唐罗转向许冬儿,直打眼色。
“对对对!我山岳刀门只能有一个大师兄,我许正从来也只有你一个大徒弟,便是冬儿这几年里,也是常常念道你。”许正也向许冬儿打眼色。
对于唐罗,许冬儿早就死了心,只是到了今天,她连自己的父亲都有一些瞧不起。
人不能这么无耻!
没有理会父亲与丈夫的眼神,许冬儿只按自己的心意,幽幽言道:
“大师兄,你还怪我们吗?是的,你该怪我们的,毕竟……”
“瞧你这孩子,君命一向有豪侠之风,怎么会为点误会往心里去。”许正连忙打断女儿的话。
“对对对!大师兄英雄了得,绝不会在意这些。”唐罗连声附合。
许君命还是沉默,气氛一下又尴尬起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许伯进来了,显得很激动,看了一眼许君命,便对主位上许正一施礼,说道:
“门主,晚膳好了。”
“啊!那就先吃饭吧。”
许君命看着许伯,却是皱了一下眉头。
先前进门时,许伯身上还有一件棉衣的,便在却是没了,这天可是入冬了。
碗筷、菜、饭是由先前在门口的六个少年端进来的,每个人都盯着桌上的饭菜猛咽口水。
许伯到门口将六个少年招呼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筐,从筐里拿出六个杂粮面饼,分给六个少年,一人一个;
而他自己只拿了半个。
“别在这里蹲着,跟我到厨房去。”许伯招呼道。
“许伯!叫大家一起进来吃吧。”许君命叫道,随后又在补了一句:
“我们以前都是一起吃饭的。”
唐罗一怔,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红烧狮子头、鸡蛋汤、三样素菜;
唐罗心里有点不爽,咽了一下口水道:
“大师兄,这桌子也小,菜也不够这么多人吃的。”
许君命好似当唐罗完全不存在,将那一碗狮子头一端,便起身离桌,走到外面;
将一个狮子夹成两半,每个少年碗里放上半个,最后一个完整的放到了许伯碗里。
“君命,这是你最爱吃的,许伯专门为你做的。”许伯忙声道。
许君命还是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棉袍给许伯撘上,又拿出一个大锭的金子,塞在他怀里,如此后才开了腔:
“许伯,以前我们吃饭的那张大长桌子呢?”
许伯早已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就听一个少年道:“大师兄,上次失了镖,债主追的紧,外院的东西都卖了,便是兵器架也都当了。”
闻言,许君命脸色一青,外院除了正堂外,其余便是弟子、仆役所居,内院是许正一家的居所;
许君命当年便是住在外院。
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许君命拉着几个少年,一齐坐在房檐下面,拍了拍他们略嫌单薄的衣裳,轻声道:
“吃吧!大师兄回来了,便不用吃苦了。”
转头,许君命又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