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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驾到!”
一队府丁匆忙行至,帅椅、桌具、仪仗倾时便起。
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无难敌之威风的中年男人缓缓而出。
就见,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扣带,带上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带有此许灰丝的黑发束起以镶碧流金冠固定着。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西平州武侯府的侯爷了,也是西平州最有话语权的男人。
大麾一展,身形一动,虎步一跨,行霸道之势端坐于中。
其后,两侧鱼贯而出十二名老者,每人着装均是不同,然!行走之间,不带丝毫风起,站立之时,不动片衣摇摆。
以萧天狼的眼力立即明白,这是一十二位大成高手,只有一点让萧天狼有些奇怪。
这十二位高手出场后,分列两边,一边四人,另一边却有八人。
四人坐在了武侯右手下端,前排空出两个坐席。
八人坐在了武侯左手下端,刚好是在红脸老叟之后,而红脸老叟的上首,坐着的自然是武侯大公子——任志强。
武侯府的如此排场,萧天狼身后,清音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脚,萧天狼将手往后握了握她的玉手以示安慰。
此时,任晓晓也回到自己位置上,右手端第二席,同时,又一声呼号响起:
“西平郡主娘娘驾到。”
只见,从右侧回廊,行来一队宫裙女子,当先一位正是御赐的郡主任莹莹。
要说这郡主的封号一般是封给王爵之女,还不一定能封下,一位侯爵之女能得此封号,可见皇室宠爱。
今天的任莹莹打扮的不是特别漂亮,甚至给人一种匆匆忙忙的感觉,只是她自身流露出的华贵气质,仍旧让人心生赞叹。
萧天狼自然也不例外,只闻身旁一声女子发出轻微的冷哼,不用说也知道是谁,萧天狼立即扭头,目不斜视,不敢再看。
任莹莹一到,除了武侯与天山派诸人外,就连任志强、任晓晓都是起身。
与旁人不同,任家兄弟俩人虽身无功名,但毕竟是兄长,起身表是尊敬皇室封号也就是了,却是不用行礼;
其余人等,除了那老叟以外,都是半跪之礼,十二名大成高手无一例外。
如此一来,到把天山派显得很突突!
礼毕后!大公子那边一名配剑大成老者出列,指着天山派诸人道:“郡主驾到,尔等如此无礼!”
萧天狼瞥了其人一眼,扭头看向任莹莹,见佳人也是瞟了那人一眼,就向武侯行了一礼,径直坐到右首第一席的位置上,在她身后有一灰发女子,却是坐了她的上首,只是位置向后移了一个身位。
“此女又是何人,竟然能坐莹莹之前?咦!这女人竟然有熟悉之感?!”萧天狼有此许诧异。
配剑老者见萧天狼竟然没有理会他,“蹭”的一声长剑出鞘,指着萧天狼大吼道:
“姓萧的小子,你敢目中无人!!”
萧天狼这才回过头来,仍旧没有看他,却是对前武侯方向,以江湖平礼拱手道:
“大武朝之初,‘武林律令’有写,江湖武人除了皇帝陛下,可遇官不礼,逢爵不拜!”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上方帅位上传来:
“那也没说你可以强闯侯府,杀戮我侯府兵丁。”
武侯话音一落,就听大公子任志强立即起身,大喝道:“来人!拿下!”
霎时之间,涌出上千府兵,将天山派团团围住,长枪放平,口中暴出一声震天架响:
“杀!”
“慢!”在杀字过后,一道清冷的女声突出,语中含有仿于武侯一般的威严。
就见,任莹莹起身,对着武侯一福,清声言道:
“这人毕竟是父亲请来的,且听他如何解释。”
武侯看了一眼自家女儿,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挥了挥手,一众府兵散开,立于演武场之下。
萧天狼低着头轻笑了一声,再次上前几步,就有护卫持刀半出,阻他上前。
完全无视护卫,萧天狼再次抱拳,朗声道:
“西平州武林分盟首席执掌,天山派萧天狼见过侯爷!”
所谓分盟首席执掌,是正统的称呼,就是盟主的意思。
“哼!萧天狼,我请你来,你却杀我府兵,真当我不敢杀你一个分盟盟主吗?”说到后面,侯爷已然用上了内劲。
一阵狂风扑面而来,萧天狼双目精光一闪,周身空气有微微晃动,立时就将狂风消于无形。
“侯爷,萧某可是携礼而来,对武侯府、对侯爷也是充满敬意的,只是在山下时,有人要解我等兵刃,这才发生了误会。”萧天狼口中在说敬意,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我只看见我的府兵血流成河,却是没看见你萧盟主的礼在何处!”武侯言辞稍有丁点缓和。
这时,红儿带着一众府丁排开挡路的府兵卫士,出现在演武场上,先是拜见了武侯,这就让人挑着礼物站到了右边。
萧天狼指了指右边,笑道:“这礼物来了。”
台上武侯顿时一怔,在场众人多有一愣。
众人均知,此礼非彼礼,萧天狼这是在混淆视听,但却是说不出个什么责怪来。
“嘻嘻!”两声女子轻笑,很是突突的打破了场上的气氛。
是与任莹莹一道前来的灰发女子发出的轻笑。
她这一笑,按正常来说,算是相当无礼的,但武侯却仿佛装着没有听见一般,在场中人也无人胆敢指责,却是让场面气氛有所缓和。
萧天狼好奇的又向女子看去,正好此女也看向萧天狼。
萧天狼心想:‘这女人到是驻颜有术,若不是头发,很难看出她的年纪,却不知是何种身份!娘的,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而灰发女子,眼波流转之间也看着萧天狼,心想:
‘莹莹相中的这人,到是一个妙人儿。’
“萧天狼,你当本侯跟你玩笑不成?!”武侯的气语有些不爽、还带着几分怒气。
轮到萧天狼答话,却见他宽大的道袍长袍一甩、一背,郑重其事的开口道:
“非是萧某与侯爷玩笑,而是侯爷与萧某玩笑,我江湖中人刀剑不离身,除了面圣以外,若是要解刀剑,非是武林泰斗不可,这还要看个人意愿,若是强要解除,那就是以武相试耳,不知侯爷是相试萧某?还是有意为之?”
此话一出,气氛又是紧张起来,一众武侯兵丁护卫又有兵刃出鞘,长枪平下的动作。
要说萧天狼这话到是把武侯府的人难住了;
若说是相试,萧天狼带人闯山,那是按江湖规矩来办,杀了你的人,那只怪你家的人学艺不精。
若说是有意为之,萧天狼现为分盟执掌,武侯府有意相试,这就是要挑事了;
而且,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事,一但传了出去,可大可小!
大则会被认为是朝廷有意挑衅武林盟;
小则就是一场误会;
至于是大是小就凭他萧天狼一张嘴说了,他是当事人,若是他死了,武侯府在自家地盘杀了分盟执掌人,若是没有什么非常充分的理由,怕是搪塞不过去的。
这与萧天狼杀天地双鹤不同,那是在江湖大会,群雄面前,堂堂正正的挑战。
武府侯这下坐蜡了。
此事,一但事态升级,天下大乱之期不远矣。
再看武侯,只是垂目不语,好似在权衡此事轻重,左右之人却是各有了心思。
任莹莹手中罗帕轻绞,心中埋怨:“冤家!你是来做什么的,自己不知道吗?怎可如此。”
任晓晓一身肥肉轻颤:“我的三哥,你咋就这么硬气。”
任志强手握扶手,只把扶手捏的变了形状,心中暗恨:
“只知这萧天狼武功不凡,不想思虑如此敏捷,绝不可让其与莹莹相好,否则让那废物凭得一助力。”
任志强能作为武侯大公子,多年来一直被视为西平州武侯府接班人,不论沉府、武功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只是江湖传闻,天山派与任晓晓过从甚密,且天山派不断派出弟子帮助任晓晓行事,这又是帮忙、又是送礼的,自然让身为大公子的任志强心生隙怨。
原本,任志强只是心有怨怼,但是一场江湖大会,天山派摇身一变成为了西平州分盟盟主,这对任志强的危胁就太大了。
武林盟与武侯府的作用就是相互的,双方都在‘武林律令’之内,互相监督。
武林盟利用‘武林律令’的有利条件发展自身;
武侯府则是利用‘武林律令’与半官家的身份,对江湖门派进行节制。
若是天山派这个盟主支持任晓晓,别说他任志强还只是公子,就是继承了侯爵,行事之间也是多方掣肘。
所以,任志强有着相当强烈之心,俗制萧天狼或是天山派于死地。
“萧天狼,休得逞口舌之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杀我侯府兵丁,就是没把朝廷看在眼里,今天你休想生出此地。”
闻得此言,萧天狼脑子里飞快的转动,匆匆瞥了一眼武侯爷,见其眼眉低垂似开似合,开合之间,眼中神光暴射。
萧天狼在心中一笑,立即摆出一付拼命的架势,二十只金环嗖嗖飞出,‘砰砰砰’的全部半插入演武场地砖之中;
在他身后,天山派门人纷纷拉开架势,就听萧天狼叫道:“此战无论生死,自有师门为我等报仇,我天山门下无有胆小怕死之人。”
众弟子齐声回应:“天山神功盖无双!”
其声甚大,其志甚明,一时之间侯府府兵又是长枪平举,弓弩上弦。
只见,武侯左手隔空一挥,就听“啪”的一声,任志强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被扇飞出去,直接就将桌椅压的四分五裂。
“放肆!武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作主了!”武侯厉声吼道。
场面又是急剧转换,侯府中人均是在想: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一会儿喊杀!一会儿又不杀了?’
‘你们主人家到是给个准信呀,这弓一会紧一会松的,也是累人呀。’
就听武侯缓缓开口,以一种相当平淡的语气道:
“萧掌门,此事纯属误会。”
萧天狼手摸着下巴笑了,果然不出他所料,武侯也有草鸡的时候。
这天下之人,无有真正不怕死者,只看值不值当,当不当死。
凡当权掌事之人,无一不权衡利弊得失,以侯府的力量要杀他萧天狼容易;
然而,杀了萧天狼除了武林盟的关系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他萧天狼不到三十岁,他天山派传承一十八代!
换句话说,他萧天狼非是无根之人,他的身后有门派,虽说他天山派来历突突,但处处透着神秘;
若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门派掌门,那他身后门派中有没有师父?有没有同门长辈,徒弟都宗师,师父又该是什么修为?
门派传承,必是师传徒,徒再传弟子,以此延续,无有其例外。
当然!什么跳崖奇遇什么的,你说有没有,也有!太少太少,多是话本传说。
可以说,丹辰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