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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几口气,便是城外,城里的快马还没有到,爰慧已经溜过了最后一道哨卡。之所以不想在附近找个地方隐藏一下,则完全是顾及到了小濑龟。这个小家伙算是被吓坏了,兀自哭啼个不休。转过一个山麓,在离城远远的一个小树林里歇下,他还抽泣不止,发了呓怔似的嘴里一个劲儿念叨。
“不是我,我不是成心,不是我,我不是成心……”
这歇足之地,已经离城堡不下二三十里路了,如果没有鸟人的襄助,光靠那些土著兵勇决计追不上了。我的替身放下孩子,兀自喘个不息。常言道,空身一百,重身五十,加上这次速度可谓奔命,也算是发挥到了极限,倒是把我的替身累了一个够呛。绝不象上一次带着全福出行,徐迟快捷,节奏完全可以由自己来掌握。
“……又是我害了他们,又是我害了他们……”
一边喘息连连,我的替身一边也在喃喃念叨,身已在数十里之外,心却依然留在了那个难民营里。
一大一小,都象着了疯魔似的,嘴里各自念念有词,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我本想劝上两句,但又怕惹动了人家的牛脾气。刚才在进退的关键时刻,我和我的替身就差一点接上了火。
这个问题,我倒是十分感激公爵那位血性汉子,若不是人家以死相胁,只怕到现在还不知如何脱身。深入敌后,孤身犯险,需要的就是一种铁石一般的心肠,在这点上,我的替身还是很欠火候。可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半路出家,不加锤炼,好铁不能成钢,不经雕琢,宝石也会埋没。
“您倒是说说,公爵他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这话自然是问我了,懊恼的语调之中,居然还有几分不满,想来还是为我刚才坚持撤退了。说一个大实话,一路上,我早已准备好了说词,我必须把我的替身从狭隘的感情羁绊中拯救出来。
“总结今天的行动,有三个地方不妥。首先我们忽视了你堂姐的能量,这是我的主要责任,当时你急于认亲,我竟然没加阻止,关键是我们疏忽了你在本地亲友中的真正形象,还认为你只是一个疯子,自然不会把正常的判断加诸于你;第二,虽然你堂姐想软禁我们,但也不乏关爱之情,换一句话说,她的动机毋容置疑,只是好心办了坏事,无意之下,助恶为虐。而实际上我们应该将计就计,不能意气用事,扬长而去。说不定在她不知不觉的庇护之下,更能有利于我们在城里的匿隐和行动。最后则是去难民营了,包括喝酒误事。如此累累相加,所以我们才吃了这么个大亏,还赔上了不少热血朋友……”
“您说的,我也想到过了,今后凡事,我一定要多听您的意见。只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公爵他们……”
“这一个问题,你也应该现实一点,公爵他们现时的不幸,虽然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也是势在必然,况且他们早已经沉疴在身,饱受折磨,实际上他们早就抱了必死的信念。这一种结局,抑或不是一种最为理想的解脱,正如他自己所言,只有好好地完成他们的遗志,便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了,其他的,你也不必过分介怀……”
“照您这么一说,什么事都好象是名正言顺的了……”
“不是我冷漠,爰慧,实际上,从我们领命的那一刻起,个人的感情,早已经不属于我们了,使命,责任,就是我们的唯一。你若是想不再看到刚才的血腥场面,所能做的,就是更好地完成我们的任务,不辱使命,其间所有可能发生的牺牲,你我都应该正确对待。要说公爵他们,你我同体,蒙他救助,我岂能冷血白眼,无动于衷?要知道,我们的计划一旦成功,足以消弭一场更大的战火兵灾,要比公爵他们更多十倍,甚至成百上千倍的人,免于非命之厄。换句话说,你现在的作用,甚至不亚于运筹帷幄的冉遗将军,从这个角度考虑,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莽撞呢?”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顺竿而上,再不着颜色来一顶大帽子——在我的眼里,我的替身始终不会跟孩提禀性绝缘。随之而来的那种懊悔,自不待说了。还没有能够完全形成的不满情绪,也渐见消退。
只见他默默地拭去自己的眼泪,也替小濑龟抹干净了脸。这个时候,那小家伙也好象哭累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我的替身,两眼一眨一眨,似乎在强支着不让自己睡着。那神情,愈发惹人怜爱。
“困了吧?”
小濑龟摇了摇头,看着这个不幸的小家伙,我倒是又犯开了愁。如果我们的形迹没有暴露,留在城里,这个小家伙倒是大可利用一下。可现在,他也跟一个幌子一样,决计不能再在城里露面了,如何安置他,倒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且不说别的,待会儿黑夜降临,让他如何睡觉?就是一个难题。我的替身随时随地要露宿,也只是将就,可让一个孩子露宿冬夜,要盖没盖,要铺没铺,就算把爰慧贴身的保暖内衣脱给他,也不能济事,只怕没两夜下来,连这一条小命都会保不住了。而且,我的替身现在只能趁黑行动了,带他在身边,肯定碍手碍脚,可把他一个人抛在荒郊野地里,根本不现实。别说小孩子自己会感到害怕,就连我也替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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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还有一个家吗?反正那房子也是空关着,能不能利用一下?我们趁夜潜进去如何?”
爰慧的意思,在行动之前还是把孩子安顿到他自己的家里。
“且不说你带着他攀城越墙行不行,白天怎么办?既然兵勇们把他当成了一个线索,他也不能上街了。再说他刚才也提到过了,说不定那些不怀好意的邻居早已先下手为强,鹊巢鸠占了。我们总不见得为了一点房子,先跟他们大闹一场吧?”
“那交给贵老汉行不行?咱们再多给他几枚金币……”
“试试吧,但愿他不会连累人家。那老头胆小怕事,是一个本分的小生意人,只是别忘了,他们是旧人,带着一个新人孩子,会不会愈发惹人注意?”
“也许那些兵勇们,并不会太注意一个孩子了……”
“可人家的街邻街坊,会起疑心,本来生意人与生意人之间,就根本不存在什么顾念相恤之情……
“哪……总得把他安置了呀……”
“算了吧,还是送到贵老汉那儿去吧,威逼利诱,想来他也不敢轻易拒绝我们,老实人固有老实人的缺点,生意人却也不乏生意人的好处。另外关照孩子,只能待在人家屋里,千万不能再抛头露面……”
我之所以这么决断,就怕这孩子不仅今天,以后也肯定会成为我替身的一个累赘,让他孑然一身呆在家里,只怕我的替身断断不会放心,三天两头去探望,那就麻烦大了。容易暴露且不说,明摆着耽误事儿。
于是就这样决定,稍事休息了一会儿,爰慧返到掩埋装备的那个山洼里,取了一些必要的装备,主要是那把组合手枪和几枚金币,重新朝城堡的方向来。估计不紧不慢,到得城外该是天色大黑的光景了。安置了小濑龟,便径去探路。
“我要跟着你,我要跟着你,我可不要跟旧人在一起,我可不要跟旧人在一起,又脏又臭,要在从前,哼!他们只配给我们新人当佣人,当奴仆……”
没想到爰慧一说,小濑龟可不愿意了,又哭又闹,拽着我的替身就是不肯松手。好说歹说,才算松了手。爰慧告诉他,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办一件要紧事,等到办完了,一准回来接他。
“那你一定要回来哦……”
那一种委屈的程度,听着就让人觉得勉强极了。
摸到城外集市,倒也不费多大的劲。虽说哨卡不少,可也就象当初全福带我们去的小镇子一样,到处扎着篝火堆,而哨兵们只是围着篝火转悠。
入夜,店肆早就关了。爰慧也不敢大大咧咧走前门,瞅准了具体的方位,便从后墙翻了进去。自然还不敢直接登堂入室,先贴着墙根谛听了一阵。
“……你真的看清了?就是他?”
“咱们开粥肆,吃的是四面八方饭,这点眼神我总还有吧?虽说是小时候的像片,可那眉眼几乎没变……”
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就着窗缝一看,男的赫然正是贵老汉,另外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胖女人,大概就是他的老婆了。早晨叹苦经的时候,说他老婆又给他怀了一个,看来果真不假。
“我说这天底下哪会有人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一枚金币,啥排场?八成是想堵咱们的嘴了,那咱们岂不是知情不报了?做了连档麻子了?”
“管他呢,这钱又不会自己开口招供,再说有谁看见他从咱们家出去了?就是找上门来,每天喝粥的顾客这么多,谁能一个个都记得上来?”
“话是这么说,可小七小八不是跟人照了面了吗?小孩子的嘴巴,你可也得好好留心着哪……”
“他们敢吗?”
接着声音都低了,想必是夫妻俩商量这如何封堵自家的小孩了,而孩子就在附近,所以添了几分小心。
“看来真是纸包不住火,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正好利用他的这种心理,吃不了他就只能兜着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用力一揭窗户,爰慧挺身而起,那夫妇俩当即吓瘫在地,没等他们惊叫出声,我的替身已经纵身进去了,一手捂住一张嘴巴。
“不怕事,你们尽管喊。今天满城的兵勇都在疯天疯地追我,抓我,你们大概也都知道了吧?”
“大爷……不,大叔……不,大哥……您可吓死我们了……”
还是贵老汉有点胆气,哆嗦了一会儿,终于磨搓着牙关,发出了声音。
“您半夜登门,不辞辛劳,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了……”
“没什么,今儿白天多次叨扰,又最后借了你一袋米面,心里总觉得有点亏欠,怎么也睡不着,就想过来拜访你们……”
“一袋米面,何足挂齿,不用言借,您那么大的施舍,就算我们孝敬您老人家,说着也寒碜哪……”
“哎!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既然说定是借,岂能赖帐?诺!这里一共是四枚金币,你收好了……”
“四……四枚?!”
那贵老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怔怔地望着那一堆亮光闪闪的阿堵物,不知如何是好。我的替身却不由分说,一把抓过人家的手,翻掌一拍,几声轻脆的响声,全拍到人家的手心里。
“大……大哥,你弄错了没有,光这一枚金币就可以卖几十袋米面了,您……您……您这是?“
但听噗通一声,贵老汉突然跪倒在地。爰慧去拉,怎么也不肯起来。
“贵是贵了一点,可我情愿。如果你嫌这实在太多,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还得帮我再办一件事……”
“大哥,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只要不伤着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老汉我一定……一定尽力给您去办……”
“好吧,那你先起来,你老是跪着,倒象是你求我办事了。要不,我这里先给你跪下了?”
“不不……”
贵老汉这才攥着金币,赶紧站了起来。
“我有一个伙伴,出来逃难,跟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