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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白天是一个好日子,夜空也很晴朗。星光虽然不算很亮,可街里的篝火把那房舍的轮廓勾画得非常清晰,而且从外往里均是逆光,非常便于观察。
翻进院墙,倒是暗黑了许多。爰慧定了定神,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下。看得清门窗位置了,便慢慢踅了过去。
两扇后门,四个窗户,爰慧不知道该从那个地方进好,第一二个窗户里,都能听到一点鼾声。想必是卧室。摸到最后一扇窗户,却发现它并没有关严实。凝神谛听一阵,窗户里面好象也没有什么声音。提着劲,轻轻拉开来一看,原来这里是一间灶房。对着窗户,正是两个大锅的灶台。
近窗处,还有依稀星光能够辨个大概,再往里则是黑咕隆咚的一片,好在灶台上有一把薄刀,一伸手,正好够着。轻抹几下,居然能够反光。就借着这种若有若无的光亮,总算把灶房的情况看清了个大致。
灶房的一半,让烟墙给挡住了,按照常理推测,那该是堆放柴禾的地方。老道也在偏殿后间砌了一个这样的灶台,只怕都是共通的理儿。灶台的这边,自然就是碗橱砧板一类的家什,还有两个带盖的大水缸。在水缸和碗橱之间,便是通向外屋的门了。
我的替身把刀揣在了腰里,轻轻爬进了灶间。先看了一下烟墙后面,果然除了柴禾还是柴禾,便去开门。
那门也不过是虚掩着,倒是拉的时候,那门臼里面发出了一声吱呀声,倒是把我的替身吓出一身汗来。赶紧停手,又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方才攒着劲,干脆把门给卸了。这是我的主意,在陪老道喝茶耗时间的当儿,我就留心到了那种门。既然准备去当贼,我就得比我的替身多留一个心眼。那时候全福在收拾碗筷递茶水,时常进出,每次开门关门,都会带出很烦人的声音。也就是这个缘故,我发现卸门比开门还利索。若不是刚才一声,我倒是一时也给忘了。
甫一卸下,爰慧又是吃了一惊。原来外面就是店堂了,街上的篝火,透过窗户,直射进来。爰慧的眼睛一下子没适应,本能地往后一躲。定了定神,方才明白了原委。这倒是帮了一个大忙,铺面上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
通铺,四个开间。一边是一张案桌,几把椅子,想来是给坐堂大夫预备。尽西头则是一排高柜子,无数个小抽屉。每个抽屉上,均注着药名。爰慧临来的时候,特地叫老开了张药单子。老道说原来的疗伤之方还少些药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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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和我的替身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这么多的药味,居然忘了带一个大口袋。好在我的反应比较快,很快注意到了那把太师椅上的靠垫。毛皮的面子,只怕拆掉芯子,便是一个现成的容器。唯一的遗憾,只一个口袋,那么多药味无法分开了,只要跟单子上符合的就往口袋里灌,想着老道精通,只好回去再麻烦了。
到最后,唯独找不到人参,柜子中间却有两个抽屉上了锁,想着是人家放要紧东西的地方。倘若能找到一些钱,倒可以拿回去帮老道一把,省得全福整天嚷嚷蘸盐喝稀饭了。可别开锁一看,却都是一些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躺着的尽是一些药材,其中还有一个个小人模样的树根。
“这该是人参了吧?”
我想当然地轻呼了一句,只缘在我们的星球上也没有人参一说。
“反正这里面都是贵重的东西,不然不会加锁,反正带回去,统统交给老道得了……”
可惜那口袋已经盛满了,却见对面案桌上有一个小枕头,于是又拿过来,也撕成了一个口袋。
可临到准备溜之大吉时,麻烦来了。原来里面的人早醒了,已经操了家伙摸了进来。若不是正巧回头,我的替身早就该让一闷棍给报销了。
一抬头,一阵风,只见爰慧顺手一挥,当即把那个兜头而来的粗扁担给抓住了。尽管吃惊不小,可总算心里还有准备。稍一愣神,我的替身就出声了,真所谓艺高壮人胆,我的替身现在差不多可以胆包身了。
“嘿!我是拘魂的无常,我不招惹你,就是你的福分。谁要乱来,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谁的忌日……”
这是我们早就准备好的遁词,没想到还是派上了用场。想着旧人们都比较迷信,正好充分利用一下我替身眼下的形象。说时,爰慧已经单手把一根扁担给捏断了。
“只怕你们的脖子,都不会有这根扁担结实吧?识相一点,都给我退开。我自有使命在身,天亮之前还要到地府去交差呢……”
只是我们也太低估了这些人的智商,终究还是有人大声嚷嚷起来。
“抓贼啊,有人偷药了……”
“抓贼啊!快来人哪……”
不容迟疑,爰慧一把抓起两个药包,一脚便把正面的大门给踹开了。这是我的决定,现在绝对不能往后面走,全福在那儿,我们这一逃,不仅带不走人家,还不啻是把他直接交了出去。
一到街上,果然不少火把迎了上来,两面都有兵勇,一时之间还无法放箭。
“武罗在此,假如你们不想身首异处的话,请乖乖让开……”
这是我给我的替身出的新主意,他们不是把前番的惨象都归结到武罗身上,正好利用他们的心理,吓阻一下。果不其然,那些兵勇犹豫了,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前。
“对面,那条夹弄……”
刚才我的替身已经在那有了一个往返,比较熟悉了。临起身,爰慧先作势扑了一下,吓得那些人纷纷怪叫着往后逃窜。然后顺腿一拐弯,便蹿进了那条夹弄。穿过夹弄,便是野地了。一阵风似的,一蹿就是好几里。
“幸好没有在这里遇见那些鸟人,否则的话……”
现在想来,刚才往街上冲,未免也太莽撞了一点,假如真有形天的鸟人在,只怕爰慧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逃脱。虽然眼下救武罗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可如果把我和我的替身跟武罗,哪怕是后羿本人一起放到天平上,孰轻孰重,就不能这么草率了。
要不是挂念着全福,爰慧真能一口气就蹿回庙里。关键是那小子不能落在人家手里,否则的话,小庙再也不会安全了。
找了一个灌木密集的沟坎,爰慧把两个药包藏好。然后顺着他和全福刚才绕行的那一条路,迅速找了过去。绕到快与镇子街口平齐的地方,终于看到了一条跌跌冲冲的影子。
“全福吗?”
“啊!他们没有抓到您?”
“哪能呢,你没事吧?”
“吓死我了,我以为您落在他们的手里了,想赶回去给师父报一个讯……”
碰到一起,全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大口地喘气。连奔带吓,确实是让人够呛。
这时候,我的替身也感到燥热异常。之可惜他的帽子不敢摘,只是用手扇着往脖子里面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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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扔在小亓村的软管还有没有了?我该多做一顶帽子,老是不换,只怕这汗味都会把我憋死……”
这话自然不会说出口,我的替身只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向我抱怨着。
“只怕你有一百顶帽子也不敢换,关键是你这帽子片刻也摘不得,还是忍着吧,毕竟我们的使命最为重要,而你的生命则是唯一的保证。今后有机会回去,再找祝融做一顶通风与屏蔽都能兼顾的吧……”
只能这么说了,我确实也感觉到了他的难受程度,提着心的时候还好,最想放松自己的时候,最为难过。
歇了一会儿,两人重新上路。找到了那两袋药,便直接朝庙的方向走了。
一路上,不仅爰慧的心情好极了,我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武罗有救,我们的使命也就不会泡汤了。
不料转上一个高坡,我们就惊呆了。只见庙的方向,正燃着熊熊大火,定睛细看,正是那所破庙。
059
“师父!”
那火好象烧了不止一会,依稀可见高大的屋架在崩塌,每一个大东西掉下,都会腾起一股烟尘,然后爆炸似的火星四溅,最后无数燎天的火舌,仿佛一群全身红到透明的巨人,霍然而起。全福吓得一下子瘫在地上,当即就嘶声哭了。
“只怕是鸟人,注意隐蔽……”
刚才的那份侥幸,立刻转换为一种撕心裂肺的惊悸。我最担心那顶帽子不管用,清除我们所有可能的落脚之点,消灭我们所有可能的联络之人,这似乎应该是形天眼下对付我们的主要做法,还是一个目的,逼我们走,撵回他们希望我们呆的地方。
我的替身慌忙过去,一把捂住了全福的嘴,一拖,两个人都趴到了高坡的另一面。这里的平原,鲜见人工平整,田畦零乱,沟渠参差,坡坡坎坎,更是不少。入冬已深,植被更是凋零,不见高大的树木,却到处有自生自长的灌木丛。这种去处,总算还能当一个差强人意的藏身之所。
这场大火要真是鸟人所为,则危险很可能来自天上。鸟人,惯常高来高去。爰慧只能侧身匍匐,不时搜索云高星稀的夜空,再望望火场。
烧了一阵,那火已见颓势。火苗再也不那么高了,相反浓烟越来越多,滚滚扬扬,仿佛想把那火彻底罩灭似的。
“我是不是该过去看看了?”
除了火与浓烟,这里再也看不到什么异常了。爰慧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心里早就有点跃跃欲试了。
“好吧!小心!”
“你留在这儿别动……”
这话完全是冲着那一个吓愣了的人,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爰慧不说动弹,那全福自然也不敢过去。如此变故,对此等人来说,可能除了恐惧,就是迷糊了。悲愤抑或有点,只怕还是让疑惧占了上风。
猫着腰,寻找着一切可能的隐蔽物,我的替身慢慢逼近了火场。转了半圈,忽然发现后院的火势较小。原来那地方都是碎砖瓦砾,早已没有多少可燃之物,而不象大殿和偏殿,无一处不是梁柱斗拱,全数木料。只是火势还很逼人,一时之间还靠不上去。
再看那个藏经洞口,早已被倒塌的碎砖烂瓦给压住了,不等火灭,看来也无法靠近。只不知藏身其中的武罗是不是被人掳走了,只怕不被人发现,也该活活烤死了。几丈之外都能感到那种咄咄逼人的热度,在闷罐一般的地窖里,定准凶多吉少。光是浓烟倒灌,就笃定把一切活物熏死。
踅摸了一会儿,爰慧只能绕着火场继续转圈。正殿对着正门,正门对着大道,转到正门与大道之际,爰慧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低头一看,好象地上有一道湿渍。抹了一把,凑近鼻子一闻,有些腥味,再凑近火光一看,果然是血迹。
一路寻去,却在不到大道的地方就不见了。也许是天色还黑,也许是血迹渐稀,反正再也找不到了。
“有人死里逃生?”
“只怕不象,逃生之人,应该是一路血迹前行,不会突然消失。除非血竭气尽,那我们应该见到一具尸体。只怕是纵火之人把他们的俘虏带走了,倒象是人家在正式上路之前把受伤之人在地上拖行了一段,然后改变了掳人的方式……”
“该不会是武罗吧?也许正好另外有人路过,无意之中,救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