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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巴掌响起时，陆辰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自己连累了方师兄！
若非自己，方师兄还在药田老实种植，等候进入内门，若非自己，方师兄又怎会被人打，而且这一巴掌，方师兄定不好受，肯定恍若刀子在心中割过。
当第二巴掌声响起，陆辰脑中一片空白，就恍若那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脑中升起一个记忆。
那一年，李爷爷死了，一个同为乞丐的老头。
“打，小兔崽子，既敢偷老子东西！”
洛阳街大道上，陆辰趴在地上，小手死死握着一个馒头，在他身上，一名衣衫破烂的老者死死护住，整条街道围满了人，一个个衣衫华丽，脸上布满幸灾乐祸与戏谑。
雨水般的拳头落在老者身上，陆辰清晰的感觉到，李爷爷全身在颤抖，他耳边听到老迈的声音。
“他还是个孩子。。。高抬贵手。。。”
然而这声音被嘲笑淹没了，陆辰抬起小脸，将那些丑恶嘴脸，牢牢记住心里，他骨瘦如柴的右手，死死握住那肮脏的馒头。
等到恶霸离去后，李爷爷没有气息了，就这样重重压在他身上。
很沉重！
陆辰心里恍若玻璃般碎了，他从未感觉，天是如此黯淡，耳边的风，是如此的刺耳。
没有他们，就没有陆辰我！
他们是我的恩人，他们从未看不起我，他们一直在帮我，李爷爷。。。。
陆辰目光通红，心中只有一股不甘在呐喊，他懊悔，他不服，他暗暗发誓，终于一天，要用拳头守护这些人，谁敢欺负，揍谁！
那一年，他四岁！
广场上依旧静寂无声，一场闹剧结束，最终当主角还是唐振与周柔。
“呵呵，还有你，多事的家伙，躲起来不说话，以为我不知道吗？”
周柔目光一转，落在那名看起来被吓傻的少年身上，她莲步轻移走去，而随着她的走动，一道道目光紧紧跟随，众子弟瞳孔凝聚，莫名心思占据心田。
“贱民，先前不是鱼死网破吗？现在怎么不敢说话了？”周柔朱唇微动，目光阴寒，她就恍若高高在上公主。
片刻，白皙小手伸出，周柔不屑一笑，一巴掌横扫而去。
穷人始终是穷人，无论如何反抗，始终是场闹剧！
她的动作刚起，边上众弟子心里一紧，有人想制止，但还是压不下心悸。
啪！
声音并非清脆，反倒沉闷无比，在众人眼里，想象中的一巴掌并未扇中，那白皙小手反而被牢牢握住。
而握住那手的人，正是陆辰！
此时他脸色冷漠，双瞳失去色彩，恍若入魔。
周柔俏容现出失神之色，她没想到这少年还敢反抗：”你。。。。好大胆子！”
啪！
然而她话声刚落，广场传来清脆掌声，顿时间，广场上死一般静寂，针落可闻！
随即，一道道倒吸冷气声音，此起彼伏。
众弟子皆是不可置信看着前方，脑中有着瞬间的空白，在他们眼帘里，那巴掌并非落在师弟脸上，而是落在周柔脸上。
至于出手者，正是这名入门不过半年的师弟。
周柔脸上火辣辣的痛，五指掌印清晰可见，她心里完全被震呆了。
“你敢打我，自小到大，连父皇也未打过我。。。。。”
自从师兄唐振出现后，事情已变成一面倒，强如方御也是忍声吞气，硬挨两巴掌不敢还口，然而这个乡下贱民不但反抗，还敢还以一巴掌。
这种反常，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完全是她此生第一次见。
方御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出现了短暂的扭曲，满是惊讶，他知道这师弟魄力极大，但眼下这胆子超乎他的意料。
“想打你就打！”
陆辰嘴唇微动，五个字轻吐了出来，这股下意识神色，与先前那唐振如出一辙，就恍若高高在上的帝皇般。
他不是鲁莽的人，但他还是打了，更没去细想后果，只有一个念头，方师兄为了帮自己，从而受辱，自己无动于衷？
陆辰想起了帮助自己的李爷爷，想起了清水镇的亲人。。。。
周柔脸色青白相接，先前被打，她恍若梦境，眼下这少年一句，更让她心里疯狂起来，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就恍若无尽的嘲笑，直插心扉。
“我要杀了你”周柔状若疯癫，右手一伸，一把青绿色剑扬起。
嚓！
剑若长虹，划破长空！
正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懒洋洋声音响起。
“还没玩够吗？”
这声音平缓，但若铜钟般响彻众人心间，周柔手中绿剑恍若被定格般，动也不能动。
广场前方，一名魁梧中年懒洋洋而来，这人青色布衫，不修边幅，步伐不缓不急，手中酒壶不时灌入口中。
“掌门！”
第十二章 掌门司马空（）
司马空神色慵懒，片刻来的众人之间，他扫了眼周柔，又扫了眼唐振，最终冷冷看向陆辰。
”掌门！”
唐振恭敬行礼，随即他抬起头，刚想解释，但司马空挥了挥手，他懒懒的喝着酒：“你们很闲吗？”
“老子大概清楚了，你们穷人泥腿子与贵族公子哥不对路。那从今往后，英武殿以南归泥腿子地盘，以北归你们公子哥，两边阵营各归各，井水不犯河水。”
“想要打架，英武殿前给你地方，记住，别违规了！”
“至于你唐振，以后外门弟子的事，你少给老子插一腿，明曰你去五派交流。”
司马空姓格直爽，不问事情始末，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定下。
唐振目光隐晦闪烁怨毒，但转眼即逝，他看眼周柔，只见其满脸不甘，硬生生被打了一巴掌，难道就此算了？
“师傅。。。。”
他再度开口，但司马空依旧打断了他。
“唐振，你憋屈，老子知道，不过公子哥也太不争气了，以前小打小闹新人规矩，老子睁眼闭眼不理会了，眼下既然给人打上门，好意思吗？”司马空眼帘微眯，他就像一个土匪般。
“待遇，你们最好，人，你们也多，还输？老子都替你脸红。”
“这事就这样定了，你几个带头弄事的，一年不许离宗，一年不许换贡献点，他娘的，都闲的蛋筒起来。”司马空狠狠道，他扫了眼边上，当看到十几个鼻青脸肿的富家公子，他就气不打一处。
青云门规矩很简单，强者吃肉，弱者喝汤，以前富家公子哥强，泥腿子弟子被欺负，他不理会，谁叫你泥腿子是废物啊，活该被勒索，而眼下，富家公子哥被打成猪头，司马空照样不理会。
他只有两个字：活该！
青云门有史以来最大弟子冲突，在掌门三言两语下，最终安抚下来，剩余的弟子陆陆续续离开，但心里对掌门那安排，还是有些不理解。
而被责罚的只有几人，方御，陆辰，张大根，朱干，以及富家子弟的周柔，贺武一干人。
周柔俏脸铁青，她看着陆辰，心中杀意滔天。
“柔儿，等五派交流回来，我帮你杀了那泥腿子！”唐振看着司马空的背影，那丝怨毒越发凌厉。
“不用，等我成为内门弟子，我要亲手杀了他，到时我看谁敢阻拦。”周柔目光阴寒道，自小到大从未被打过，眼下既然出自一乡下贱民之手。
“行，至于方御就交给我吧！”唐振看着前方道。
这事结束后，不知不觉中，方御的名字开始崛起，渐渐如曰中天，而陆辰这一新来弟子，也被落入不少青云门弟子耳里。
当然并非其修为，而是其胆魄。
只可惜，方御师兄有着潜力，然而陆辰师弟却资质平庸，眼下看似安然无恙，但周柔姓子高傲，又怎会善罢甘休？
若等她入的内门，这陆辰师弟也下场可不好了。
有胆魄，但无相应实力，一次可逃脱危机，但两次，三次能行吗？
。。。。。
傍晚时分，药田中聚集了一干人，这些正是代表穷人阵营的弟子。
”师兄，连累你了！你受的两巴掌，到时我找他女人要。”陆辰看向方御道。
方御还在埋怨人太多，踩坏了他药田灵草，此时闻言后，他笑了笑：“没事，不就两巴掌而已，哥皮厚！”
陆辰点了点头，并未再说感激的话。
“师弟，你往后要小心，虽然唐振不屑刁难你，但周柔已经盯死你了，我猜这一年内，他们不敢找你，但一年后就难说了，特别是内门弟子考核，周柔希望很大，至于我们外门弟子，在那时其实帮不了什么。”
外门与内门，天地之差，若非这次掌门突然出现，单凭唐振，即便杀死陆辰也无人敢不满。
方御神色凝重，广场一事，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将穷人子弟凝聚一起，但是坏处也明显，自己与陆辰将落入对方眼里。
自己倒还好，只要步入达到凝神期，进入内门，那唐振手脚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但小师弟不行，他才练气一层，而且修炼慢若乌龟。
陆辰目光闪烁，但笑道：“到时再说吧！”
方御轻叹一声，他知道怎么说也无用，或许只有自己努力，进的内门帮助陆辰。
接下来，两人商讨穷人子弟问题。
毫无疑问，往后再也没什么新人规矩，而眼下英武殿以南全归他们，其中一些轻松职守，能换取不错的贡献点，这代表穷人弟子实力提升。
“只要拧成一股劲，他们富家弟子也不敢轻易找上门。”方御笑道。
陆辰沉思一下，狠狠道：“职守贡献点，大家平分，但还是少了点，方师兄，你找些个子大，修为高的兄弟，在一些必经之途，收过路费，不给就打，管他！”
“只要不打死，只是皮肉伤的话，我琢磨门里不会理会！还有，一定要在我们地盘，这样好占理！”
这主意一出，边上一干弟子眼角一抽，看向陆辰目光更加忌惮了，这小师弟看似人畜无害，真他娘的凶。
不过对这主意，众人举双手赞成。
“闲的蛋筒的兄弟，那就去英武殿，那里可以光明正大出手，你们弄个切磋比试，赢的拿贡献点，记住，一定要找弱的来，太强了就吃亏，咱们不干！”陆辰又提一主意。
“总之，只要不违规，啥抢都行！他们不服，我们就聚集一道揍他，反正我们人多！”陆辰三言两语，再度将零散的弟子团结起来，交代完后，他缓缓离开。
众弟子面面相觑，方御眼角狂抽，他看着那瘦弱背影，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大，陆师弟真他娘牛！”张大根弱弱道，先前那些主意，他从未想过，毕竟以前都被欺负惯了，哪敢反抢回去？
方御没有说话，但脸上却露出笑容。
他肯帮陆辰，有大半原因出自交情，但其中也有看好的意图，他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这小师弟因为不满门里待遇，既敢想找掌门论理。
这种魄力，方御从未见过。
那一事后，他经常留意这小师弟，他发觉这人极为神奇，看似大胆，但又心思慎密，就像广场一幕般，将零散的外门弟子聚集，这其中肯定要详细计划。
特别是这厮不按常理出牌，任何人猜想不到其想法。
就像敢打周柔那样，这点，谁又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