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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到阎王面前,陌浅突然发现,她不害怕了,她区区一个凡女,可以坦然与阎王对话。
“你们要杀的,不过是我这样一个普通凡女,现在就在你们面前,想杀就来吧。不必连累他,他是上仙,与我这样的凡女毫无瓜葛。”
“不连累他?”阎王黝黑的脸上划过一抹老奸巨猾的笑,“小丫头,你确实懂得太少。他沐玄宸在我地府虽被囚禁,却仍旧耀武扬威,画地自居,震慑我阴差判官不敢踏足。你可知,等这一个可以诛杀他的机会,我等了多久?”
第17章 阎王被……()
陌浅一听来了气,双目一瞪道:“你这叫栽赃!他没有在你地府兴风作浪,你该杀的人也杀了,天眼昭昭,天帝要是知道你借机杀了他,一定也不会放过你!!”
“天眼昭昭?”阎王听了哈哈一笑,“在这地府,就是我的地盘,他天眼凭什么昭昭?他与你一样,也是得罪了天帝罪无可恕,如果不是你随便乱跑,兴许……也不会死得那么容易。当然……”
阎王说着,伸手一指沐玄宸,“你帮我找到机会除去了他,我倒可以给你个人情,稍后留你一线残魂,再入轮回道,兴许还能做一世痴儿。”
“你……”陌浅气得火冒三丈,哪怕已经死到临头,她也不允许阎王说这样的话。
什么叫帮他找到机会除去沐玄宸?!
她不是帮凶!她也不想要阎王的人情!她只希望……希望沐玄宸能借机逃离这里!
心念一起,陌浅突然动了,猛的向前一扑,双手掐着阎王的脖子,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她只希望,沐玄宸能看到,她不是胆小鬼,她心意已决,无需他一命换一命!
她只希望,沐玄宸能趁着乱,能逃多远逃多远,逃离地府,兴许就能见到那个传说中连天帝都不怕的人。
她未来的师父一定也是个好人,纵然等不到她,庇护沐玄宸也一定是举手之劳。
可是,周围根本就没乱。
判官们都惊呆了,目瞪口呆看着陌浅,都忘了阻止,更忘了还有要保护阎王这么回事。
古往今来千万年,只听说过有敢打判官的,还没听过敢咬阎王脖子的,还是个凡人!
就连阎王自己都惊呆了,身为阎王,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袭击了,还是被咬……
而沐玄宸也没有逃,只怔怔的望着她,那双盛满震惊的眸子中,仍旧涌动着疑惑。
“住手!!”一声冲天的高喊,夜澜在地府竟然违规使用了法术,一路疾飞而来,翻身落地。
一把拎起陌浅的后衣领,将她从阎王身上扒下来,呵斥道:“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连阎王都敢咬?!!不怕下辈子投胎变条狗?!”
说完,丢开陌浅,又忙不迭转身拱手,弓腰问道:“阎王大人,您……没事吧?”
阎王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黝黑的脸上溢满了尴尬,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夜澜赶忙上前,覆在阎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你说谁??!!!”阎王突然惊得大吼一声,声若洪钟,连地府的地面都颤了颤。
陌浅被震得脑袋嗡嗡作响,一口血闷在心里,险些喷出来。
周围的判官们被震得直捂额头,距离阎王最近的夜澜,也被震得一个踉跄。
“阎王大人,您没听错。”夜澜恭敬说着,表情有些艰难,似乎有被震伤的嫌疑。
阎王瞥眼瞧了瞧陌浅,似有几分了然,略微点头道:“原来是他的徒弟,难怪如此乖张,连阎王都敢咬。不过……此前怎么没听天帝说起?”
夜澜又道:“天帝小题大做要诛杀一凡女,此事本就有蹊跷。阎王大人,想必您也知晓,天帝与那位之间……”
“不必说了,险些被那天帝当了刀使。”阎王黑着脸一抬手,“那位现在是什么意思?”
“正满人间的找徒弟呢。”
第18章 吃里爬外()
阎王微微点头,再看向陌浅的眼神,如同看着烫手山芋一般,“那此事地府不便再插手,你送她回人间去吧,至于该怎么向那位解释,你自行定夺。”
“是。”夜澜说完,本转头看向陌浅,却眼角一瞟,看见了不远处的沐玄宸,惊了一下,眼眸中忽的划过一丝冷寒,“他怎么在这?”
“别问了。”阎王本就黝黑的脸都黑透了,一指沐玄宸,“你把他带回塔中继续锁起来,此事就当从未发生。”
说完,带着那些判官匆匆离去,仿佛无意间招惹了陌浅,是件着实晦气的事,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直到都走光了,夜澜才忽然冷了脸,瞪着陌浅几乎咆哮,“我让你在地府老实呆着,你倒好,当真闲的无聊给阎王大人请安去了?!”
陌浅还有点儿懵,猛的回过神来,起身就往回跑,站定在沐玄宸面前,忽然一笑,又抹了把眼泪,“太好了是不是?阎王走了,他不杀我了,也不会为难你了,就当……”
“是不是她?”沐玄宸突然问道,脸上透着浓重的死气,目光却久久落在夜澜身上,那语气中的急切,是陌浅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夜澜迈步走过来,双臂抱在身前,那目光似乎不很友好,“沐玄宸,连我的人都敢碰,我是该谢你还是骂你?”
“你们在说什么?”陌浅一头雾水,只觉得两人谈论的话似乎与她有关,但她又完全听不懂。
“我在问你,到底是不是她?!”沐玄宸猛的吼道,一低头,一股乌黑的血淌出了嘴角。
陌浅又急又怕,伸手扶着沐玄宸,转头也吼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他受伤了!是为了救我受伤的!如果没有他,我早就被阴差就地正法了!”
“所以我才问,究竟是该谢他还是骂他。”夜澜淡漠的目光飘着寒凉,忽而对上沐玄宸急切的目光,戏谑一笑,倒也答了他的问题,“不是。”
“不可能。”沐玄宸径自否定,又看了看陌浅,质疑道:“你百年来从未对任何人上心过。”
“荒唐!百年过去了,我夜澜还不能再对旁的人用点儿心么?!”夜澜愤然咆哮。
沐玄宸仍旧不信,继续追问道:“你可敢告诉我她的生辰八字?”
“随便索要女子的生辰八字,沐玄宸,你是打定主意要娶她了不成?!”
“你们别吵了!”陌浅也吼了一声,扶着几乎摇摇欲坠的沐玄宸,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向夜澜哀求道:“无非是我的生辰八字,说出来又能怎样?”
“哼!原来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夜澜冷哼一声,借着气头,连带陌浅也一并骂了,“腊月十三,午时二刻。”
沐玄宸转头看向陌浅,似乎在等她证实。
陌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的,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了一点,道:“我娘好像说过,我命苦。她说,我属鼠,腊月里的老鼠该窝在洞里吃东西,夜里出生才是有福,大中午的跑出来会被打的。”
沐玄宸突然静了下来,方才的急切与愤怒一扫而空,但整个人也仿佛被掏空了灵气,宛如枯槁一般。
慢慢推开陌浅的手,身体晃了一下,靠在了桥柱上。
发髻散了,白袍染血,就算他没再倒下,也仍旧一身萧索得吓人。
第19章 机缘托付()
他似乎一直在期待着什么,一直在坚信着什么,而这一刻,全都落空了。
陌浅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沐玄宸,她不希望看到他落寞,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甚至不希望看到他受那么重的伤,可此时此刻,她除了难过,无能为力。
她只想,如果尽她所能,可以让沐玄宸好过一点。
“夜澜……”陌浅轻轻唤了一声,小心商量道:“能不能带他一起离开地府?”
“离开?”夜澜一挑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得罪的是天帝,就算有能力挣脱锁仙链,也只能乖乖呆在地府,等待地府死气将他身上仙气耗尽,化作凡魂。”
仙气耗尽,化作凡魂?
陌浅早就想过,沐玄宸被囚禁地府,或许不仅仅是失去自由那么简单,原来……还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赶忙又道:“不是说我那师父,连天帝都不怕,如果有他庇佑……”
“陌浅,人要知足。”夜澜忽然冷了脸,认真道:“你如今有人愿意庇佑,已然是你超出命理之外的福泽,莫再强求其他。”
陌浅深深垂下了头,她不得不承认,夜澜的话是对的。
她虽年纪尚小,也知道了些人情世故,承人之恩,总不该再得寸进尺。
但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总是那么不甘心,尤其是事关沐玄宸。
夜澜瞥了沐玄宸一眼,微微冷笑一声,又道:“也好,借此机会,我是要警告于你,脱离你师父的庇佑,将会有何等下场。他,当年的玄宸上仙,百年前……”
“住口。”沐玄宸突然开口阻止了夜澜的话,静立着没动,淡淡说了句,“你们走吧。”
夜澜轻飘飘瞥了沐玄宸一眼,冷哼道:“原来你也觉得当年的丑事说不得。”
转头对陌浅道:“那就走吧,再晚了,你那师父又不知去哪儿找你了。”
突然,陌浅猛的转身,面对夜澜,扑通一声跪倒,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快得猝不及防,夜澜没等动作,就生生受了她一个大礼。
陌浅抬起头,面色庄重,认真道:“受我三拜,你我自此便有了机缘。我不求别的,只求他日后有难之时,你能尽力维护。所施之恩,我陌浅此生粉身碎骨,也必定报答。”
“好啊,你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夜澜咬牙切齿,几乎气得发抖,“这是他教你的?”
陌浅没有说话,这确实是她从沐玄宸的书上学来的。
只不过那是上仙的书,仙家一拜重若山河,三拜如同付诸己身,只求托付一事。
她知道自己在夜澜眼中没什么价值可言,毕竟她的命还是夜澜给的,但她如今,也只有这副身家性命了。
夜澜周身四溢着寒凉,一度杀气奔涌,又渐渐消散无踪。
看向沐玄宸,忽然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咬牙道:“沐玄宸,我确是小瞧了你,想不到百年过去,你仍旧能迷惑女人为你粉身碎骨!”
说完,猛的一转身,拂袖而去。
“等等,他受了重伤,你把他留在这……”
夜澜半步未停,话语中怒气冲天,“无非损耗些仙气,于他而言,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他无处可去,待到能动了,自然会滚回塔里去。”
陌浅起身,看着沐玄宸,动了动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仍旧失着神,仿佛看不见她的存在,也不会听得见她说话。
“还不快走?奈何桥外千途万径,你不怕迷路?”
陌浅赶忙追上夜澜的脚步,仍旧不住的回头望。
第20章 坟地惊魂()
沐玄宸还是静静站着,长发如瀑,衬着一身血衣长袍,宛如一尊雕塑。
他就这样站在奈何桥畔,仿佛殷殷的守望,不知在等谁。
她一再一再的回头,可沐玄宸也没回过头看她一眼,一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
地府的路,依旧那么漫长无边,周遭还是那些干枯的彼岸花,一眼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