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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中年道士破门而入,只听嗖的一声响,手中暗紫色的桃木剑直向他们刺过来!
“别怕。”旬尘话落,挥手间打开鬼门,猛的一把将陌浅和太子魂魄推了进去。
“旬尘!”陌浅顿时大惊,在黑沉的鬼门中回头,只见旬尘还留在鬼门外,硬生生挡了中年道士一剑。
不过,幸好他不必恋战,挡了之后一闪身,踏进了鬼门中。
接引亡魂,不必通过幽冥道,当鬼门刹然关闭,眼前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彼岸花海,虽然已经枯死了。
太子的嘴被旬尘的符封着,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话,圆滚滚的身子不停扭动,可好在旬尘的手法异常好,他逃也逃不掉,只能被陌浅牵着走。
陌浅真的是打心眼里感激旬尘,若不是他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勾到太子的魂魄。
虽然他只是看在夜澜和白黎的面子上……
第121章 邪玄判官()
“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你受伤了?!”陌浅一边抬头惊得喊出声来,只见旬尘的肩头仿佛破了一个洞,一丝丝泛黑的阴气正从伤口处汩汩向外流泻。
他是地府判官,也只是魂魄,中年道士手中暗紫色的桃木剑,还是伤着他了。
“不碍事。”旬尘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用手捂住了肩头的伤口。
可就这一句不碍事,却让陌浅怔住了,一时间,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她突然想起了白黎,当初他受伤,就是这样一句不碍事,哪怕他重伤几乎倒在地上,他还是说……不碍事……
心中一丝丝的泛痛,只因为这一声……不碍事。
“你别哭啊,当真只是小伤,不碍事的。”旬尘有些焦急,微微弯下腰,放下捂着伤口的手,“不信你看,已经好了。”
陌浅这才回神,却愣了一下,只见旬尘的肩头竟然已经完好无损,刚才的伤口这一会儿就不见了。
“可夜澜明明说过,魂魄受损要比身体更难痊愈,怎么会……?”
旬尘温和的笑笑,“我会塑魂术,随便动动手,寻常的伤口片刻就好,就算伤得重了,也就个把时辰的事。”
“塑魂术?”陌浅诧异了一下,这才抹了抹眼泪,牵着太子的魂魄继续向前走,可又忍不住问道:“那你修的是不是玄术?”
旬尘轻轻点头,“当然是玄术,若是修道,如何能在地府任职?”
“但是……”陌浅还是不解的眨了眨眼,“你跟我修的玄术,似乎不大一样?”
旬尘看了看她,仍旧笑得很暖,“白黎仙尊视你若珍宝,必然只让你修习清玄一流,怎可能让你沾染邪玄?”
纵然已经有心理准备,陌浅还是觉得很震惊,她终于见到修邪玄的玄门中人了。
她曾以为,修邪玄的人必然是心怀恶念,凶神恶煞之人,可偏偏……旬尘的脾气,好到快成老好人了。
难道修邪玄的人,不该是一身邪气,狂傲不羁的吗?
“可是……不是说修邪玄,损福泽寿禄,若想修有所成,便不能沾染的么?”
“那要看你去做什么了。”旬尘还是颇有耐心,顺手指了指后面的太子魂魄,“做下伤天害理之事的,永远都是人,而非术。所谓邪玄,只是世人惧怕其诡异,邪在人心,修了清玄一样能害人。就像这太子,你做的是重归天罡正道之举,又何来折损一说?”
陌浅认认真真听着,旬尘和白黎所说的不一样,白黎坚决不让她沾染邪玄半分,可旬尘却说,只要心正,邪玄并不可怕。
“但是我也听说过一些,说邪玄用的东西,本就蹊跷诡异,也是天理不容之物,就像你刚才用的……”
“你说那尸油?”
陌浅不禁一激灵,还是点了点头,“人死如灯灭,尸体本该入土为安,可却被焚烧炼成了尸油,这难免就是有损福泽的事吧?”
“这个怎么说呢,我没心思去炼,从来都是买来用。”旬尘很自然说道,又指了指后面的太子魂魄,“我不知道你能否明白,所谓害人还是救世,天道自有公断。他是太子,日后的皇帝,可他昏庸无道,暴戾荒淫,若让他继续活下去,改朝换代必然徒添阻挠,多少苍生百姓会永不见天日?而他若是死了,旧朝后继无人,新朝更替,对天下苍生而言是福非祸,你说他该不该死?”
第122章 是杀人还是救世()
陌浅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好像还能明白。
就像她曾经跟着师父,见过白家庄的庄主大人,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坏事都做尽了。
冷不丁有一天死了,全白家庄的老百姓还放鞭炮唱大戏呢。
“那就是说……如果能造福大多数人,杀人也是功德?”
“或许是那么个道理。”旬尘缓缓点头,忽然一笑道:“你还是莫去杀人的好,免得双手沾了血,白黎仙尊怪罪下来,说是我教唆的,可担待不起。”
旬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白黎,让陌浅不由得心生诸多愧疚。
她知道,他能这样耐心讲道理给她听,能带着她去完成她做不了的任务,完全是看在白黎的面子上。
他以为……她是白黎的徒弟。
“其实……白黎已经走……”
“放下太子的魂魄,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陌浅赶忙转头,只见庇护太子的中年道士,竟然追到地府来了!
旬尘脚步一停,转过身去挡在了陌浅身后,道:“你先去交差吧,我来向他解释。之后你在奈何桥等我,我带你去做其他的。”
陌浅顾不得向他道谢,反而有点儿担忧,“他道行不浅的,身上兴许还有什么厉害的法宝,要不要我叫人来?或者……我们干脆逃到奈何桥那边,那边人多。”
旬尘忍不住一笑,转头看着陌浅,那笑意暖暖的,“放心吧,能在地府打判官的,唯有阎王大人,当然,以前还有玄宸上仙。我不会与他动手,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与他说说便是了。”
陌浅只能点点头,牵着太子的魂魄慢慢走,听到身后旬尘对那中年道士说:“这位道长,混迹于世俗,求得功名利禄无可厚非,但是,修道之人秉承天意,若助纣为虐,损了福泽,逆了天道,那罪孽可是不管多少功名利禄,也无从弥补的……”
听着听着,陌浅倒真的放心了,旬尘……真的很会讲道理。
他跟白黎讲的道理不一样,白黎天不怕地不怕,凡事只要他点头便是对的,无需缘由,不容分辨。
可旬尘却说,善恶自在人心,凡事皆无定论,邪的永远是人心,而非世间事。
他说,杀人究竟是害人还是救世,只要自己行的正,天道自有公断。
或许……她该多听听旬尘的道理。
毕竟能像白黎那样唯我独尊的,上天入地,也只有白黎一人。
陌浅将太子魂魄送进了不归城,由守城的阴神登记过,她便算完成了这个任务。
所谓不归城,乃是亡魂暂时聚集等待审问的地方,顾名思义,不归城,有来无归。
而等她再回到奈何桥的时候,旬尘竟然已经在桥边等她了。
其实他与她素未平生,就算是给夜澜和白黎的面子,帮她处理了太子魂魄一事,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其实……”陌浅犹豫了半天,还是打算说实话,“其实白黎已经走了,我趁他重伤之际抢了他的法宝,他勃然大怒,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我听夜澜提起过。”旬尘的声音很柔和,“当时于你而言,玄宸上仙的性命和一件法宝相比,固然不能等同而语。白黎仙尊只是气不过,但你问心无愧,也不必太过介怀。”
第123章 古老的纠葛()
话是这么说,当日她也觉得,法宝无论如何是件死物,远不比一条性命珍贵,可若说她问心无愧……
“不说这个了,我……可能还要麻烦你……”陌浅有点儿不好意思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白黎走了,又何必说给他的面子呢,我……”
“不必如此客气,就算白黎仙尊已经离开,哪怕你与夜澜素不相识。只要我遇见了你,这个忙,我一样也帮得。”
…………
“这里就是黄泉路?”
“嗯。”
“黄泉真的有彼岸花么?”
“旁边这些就是。”
“花呢?”
“枯死了。”
陌浅一遍一遍回答着这样的问题,几乎每一个亡魂,在路过彼岸花海的时候,都会这么问。
就像她当初问夜澜一样,周而复始,所有人都在困惑,传说中接天血红的彼岸花海,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片枯杆。
所谓这地府的玄秘,必然不能说给那些亡魂听,可旬尘却告诉了她。
据说,能拥有多少有修为的人驻守,决定着一地的气数,而驻守的人法力越高强,决定着那一地是否昌荣。
就像人间有许多修仙的大门派,门中有成之人越多,其山峰就更加灵秀,门中的人法力越高强,整个门派也随之兴兴向荣。
这个道理,连天庭地府也不例外。
曾几何时,天庭与地府平分秋色,那些有成之人飞升之后,要么在天上为仙,要么在地府为阴神,共掌人间福报轮回,也很少互相干涉。
而直到上一轮的天道清算过后,新的天帝执掌天庭,这样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修仙界乃至人间,就有了这样的说法。
说天为清,地为秽,正者飞升成仙,邪者入地成恶,众修士应皆以上天为荣,以入地为耻。
再加上寻常凡人死了便要入地府,哪怕走上修仙一道也没有不怕死的,久而久之,所有人包括修士都对地府谈之变色。
直至后来,众修士皆以飞升成仙为毕生心愿,各大门派尊师传承,谆谆教诲皆是要成仙以光耀门楣,还没听说过哪个门派修炼,是为了要日后做阴神的。
曾经古老的纠葛,陌浅必定是无法想象的,毕竟到了她长大的这个时候,天下遍传但凡修炼就是修仙,修仙修仙早已成了俗规,没听说过修阴神的。
然而,正因为如此,天地的失衡已经许久了。
修炼有成之人挤破头也要飞升成仙,尚在修炼之中的修士也以飞升为平生夙愿,甚至见了阴差,都将其与冤魂厉鬼划为同类,横眉立目的不待见,甚至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早就忘了阴差本是地府阴神。
也正是这样,天庭的仙家众多,各各法力高强,而地府阴神凋零,勉强凑齐了一百零八个判官,阴差人手不足,就让暂不投胎的亡魂做了临时工。
陌浅有点儿困惑问道:“不是说……想来地府做阴差的修士众多,梦寐以求毕生也难寻得一职?”
“如今世道已然如此,地府总不能大开门户,公然的招揽修士来地府做阴差。”旬尘笑意中带着些许尴尬,“更何况,那些修士图的只是在地府中修行,毕生夙愿还是飞升成仙。阎王大人有令,对待这等人,如果死了下至地府便即刻投入轮回,如若不死……地府也坚决不用。”
第124章 嫌她活着碍眼?()
这明显就是较劲么,不过也无可厚非,世道已然成了这样,阎王也不愿再给他人做了嫁衣。
而就是这样的差距,天帝与阎王本地位同等,却在实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