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澜不愿与她有所机缘,她便不能称他为前辈。
故而斟酌再三,陌浅毕恭毕敬的唤了声,“夜叔。”
第4章 师父是个坑()
“滚你大爷的!”夜澜突然爆了粗口,甚至一撩袍角还想踹她,堪堪忍住,咬牙切齿道:“夜澜就是夜澜,你再敢乱叫一声出来听听?!”
陌浅深深低下头,纠结的撕扯着衣角。
或许是她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会嘴上抹蜜,兴许叫上一声夜大神或者夜大仙,夜澜会开心许多?
“那个……”陌浅怯生生开口,一边打量着夜澜的神色,“您刚才问我,还想不想再拜师?”
夜澜又翻了她一眼,慢条斯理踱了几步,又倚靠回墓碑旁,“我刚才是这么问你,那你到底想是不想?”
一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陌浅又突然忍住了,疑惑道:“我如今连天位都不再庇佑的人,当真有人愿意收我为徒?”
“我说有就有,只要他收你为徒,天帝也不敢把你怎么……”
“想!!”陌浅赶忙大声道。
夜澜狠狠白了她一眼,“没出息。”
陌浅不在乎他怎么评价,急忙表明心意,“我并非想找个师父养我吃喝,是真真想学本事的。你替我转告我未来的师父,我不会学了本事就嫁人,我可以终身不嫁,给他养老送终。”
夜澜的表情变得十足玩味,眼梢染着邪气,嘴角戏谑的弧度,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口将她讥讽得体无完肤。
然而,他却点了点头,“那我自会去安排,在此之前,你需随我找个地方避一避,免得你还未拜师,就已经死透了。”
陌浅森森打了个寒颤,“去哪儿?”
夜澜浅浅弯腰,一张俊脸凑在陌浅面前,与她目光正对,突然笑得很开心。
“地府。”
…………
陌浅以为,她当初在荒野坟山上的祈求,是被过路的阴神听见了。
所以,当她五位仅剩地位庇佑的时候,地府收留了她。
用夜澜的话说,天帝所管辖天上和人间,却极少将爪子伸到地府中。
陌浅不明白夜澜为什么要如此形容天帝,但据说只要入了地府,不受上天庇佑的她,最起码不会无端横死了。
夜澜告诉她,伤病困苦并非是天帝要置她于死地,而仅仅只是折磨她,谁叫她杀了他的九世嫡孙?
直到天帝玩腻了,更恐怖的还在后头。
譬如将她丢进淬仙池,日日忍受皮开肉烂,血肉崩离的痛苦,周而复始,永远也没尽头。
譬如将她投入畜生道下三流,带着记忆轮回成为鼠蚁虫蝶,世世轮回,世世被捕食。
再譬如将她的肉身杀死,却将她的魂魄禁锢在肉身中丢至荒野,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生蛆,被蛇虫鼠蚁啃噬,最终化为一副白骨仍不得解脱。
“我这样算是死了么?”陌浅忍不住打断了夜澜的滔滔不绝,虽然看出他此刻兴致极高,但那些惨烈的下场,还真真是没落在谁头上谁心不慌?
夜澜带着她走在一片天地漆黑中,悠然道:“自然不是,我掩去了你身上的生气,你仍旧是地府中少有的活人。”
“少有的活人?那就是说,这地府中还有其他活着的人?”陌浅诧异问道。
夜澜没理她,陌浅却自行点了点头,想必是什么地府机密,她不该知道。
“那我要多久才能等到愿意收我为徒的人?”她又问。
夜澜利落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一日,地府一年,就看他打算犹豫多久了。”
犹豫?陌浅还是听出了几分嫌弃的意味,又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他在哪里。”
第5章 地府今年旱灾()
“!!”陌浅顿时惊悚,这敢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未来师父还压根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
答不答应收她为徒还两说着,他再稍稍那么一犹豫,她得在地府呆多久?
而夜澜之前还信誓旦旦,现在又说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她突然有种懵懵懂懂被人拐卖进窑子的感觉。
“我在地府……该做些什么?”
“想干什么干什么,如果无聊想去给阎王大人请个安,我也不拦着你。”
陌浅默默低下了头,这种不靠谱的答复她师父也有过,让她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次师父对她说,只要穿着人家给的衣裳,乖乖躺上一夜,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赚得一百两银子。
她照做了,一百两银子师父收着了,事后才知道,她被师父给一亡魂配了冥婚。
虽然他师父说,那人天生痴傻,乃是魂魄残损,就算配了冥婚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可总该提前告诉她知道,而现在夜澜也一样,最紧要的事,他偏偏不说。
“到了。”
夜澜的话刚落,只见漆黑一片之中,阴风四起,天地大开。
待风静,面前一片望不尽的荒野,脚下一条小路蜿蜿蜒蜒通往天边,而头顶的天,只有滚滚乌云,浓得完全不见光。
周遭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阴气浓郁,却连一丝风也没有。
陌浅跟着夜澜顺着小路向前走,东张西望半天也没见什么人影,小路两旁及膝高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手指般粗细,一根根矗立着,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活像刺猬。
“这里是……地府?”
“嗯。”夜澜应了一声,补了句,“黄泉彼岸。”
陌浅纵然心里有准备,仍旧觉得大开眼界。
她也曾听师父说起过地府,但那些都是玄门中的流传,再加上世人的以讹传讹,真实又能有几分?
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人见过地府之后,还能回到人间去诉说?
就比如她师父曾说,黄泉彼岸接天血色,接引亡魂,有去无回。
可她现在越走越觉得,这里和她乡下刚刚收割完的麦田没什么两样。
而且越走下去,越觉得像麦田。
“黄泉彼岸真的有彼岸花么?”陌浅忍不住问道。
“旁边这些就是。”夜澜淡淡道。
“花呢?”
“枯死了。”
“……”陌浅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难道说,就连地府也一样花无百日红?
地府主宰人间生死,还主宰不了自己家的花?
而直到途径奈何桥,陌浅向下望了一眼,才有所了然。
相传,奈何桥下,乃是忘川,滔滔河水血色浊黄,跨过忘川,才算是真正进了地府。
可此时此刻,奈何桥下只有一道深深的沟,一眼望去,乌黑一片,依稀能见得板结开裂的缝隙。
这地府……今年是旱灾了吧?
奈何桥上很热闹,在此之前,大家各走各的黄泉路,但奈何桥是每个亡魂的必经之地。
男女老少皆有,哭的多笑的少,还有甚者极力挣扎,连阴差也制不住,翻身一跃跳下了奈何桥。
只听噗通一声,不是落水的声音,而是结结实实砸在了干涸的河床上。
陌浅踮着脚伸头向下看,隐约见得黑漆漆的河床上,有个四仰八叉的影子。
民间确有传闻,不乏有眷恋尘世的亡魂,若能在奈何桥上,找机会跳下去,兴许还有重回阳间的可能,最不济转世投胎,还能保有前世的记忆。
可是……忘川河水已经干了啊。
第6章 治安太差()
陌浅只是开了个小差,待再转过头来,突然发现,夜澜不见了。
身边都是亡魂与阴差,夜澜一身墨色的衣袍本该极其显眼,可是……他人呢?
“夜澜!”陌浅出声喊道,心中不禁阵阵惊慌。
一边喊着,一边奔至桥头,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夜澜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劳驾,请问……你看见夜澜了么?就刚才我身边那个黑衣……”陌浅抓住一个过路的阴差问道。
“没看见。”阴差摇了摇头。
陌浅心里更慌,赶忙又道:“那你知道他在哪儿么?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阴差一脸茫然,“夜澜是谁?”
“!!!”陌浅顿时一愣,怔在了原地。
夜澜是谁?她也不知道,她只当是地府打算庇佑她,来接她的阴神。
可就连地府的阴差都不知道,那夜澜到底是谁?
如果她来到这里,并非是地府的庇护,那夜澜把她骗到这里,又凭空消失,到底想干什么?
陌浅仍旧不死心,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一张桌案前,问道:“婆婆,你知道夜澜是谁吗?”
忘川河的水已经干了,孟婆汤变成了孟婆丸。
孟婆搓着丸子的手掌一停,皱巴巴的脸几乎未动,“不知道。”
陌浅一颗心掉进了谷底,茫然望着地府黑沉沉的天,再看看身边木然无神的亡魂,全然不知所措。
身在人间遭遇无端横死,还是留在地府不死不活,究竟哪个更好?
…………
奈何桥头出现了一块纸糊的大牌子,上书五个大字,“下面没有水”。
牌子是陌浅立的,接连几天,她几乎天天都能看见哭闹的亡魂一跃跳下奈何桥,摔得缺胳膊断腿,五官移位,再被阴差带走。
可没想,牌子刚立不久,仍旧噗通一声,又有亡魂跳下了奈何桥。
陌浅满心费解,转了个弯跑下河床,用力把那个亡魂从河泥缝隙中拔出来,困惑道:“我不是在那立了牌子了么?河里没有水,怎么还往下跳呢?”
亡魂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听了话,用力白了她一眼,喊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又玩的什么鬼花招,想阻止我还阳?没门!不管,我可不能死!”
说完,用力扣下一块河泥,咔嚓咬了一口,似乎以为忘川河泥和河水有一样的功效?
“那泥不能吃。”陌浅赶忙劝道。
中年男子又白了她一眼,再啃两口,用力的嚼,“我可不能死,我才买的黄花大闺女,还没来及入洞房呢……”
“跟他废什么话?!”一个阴差从上面下来,手执锁魂链,三下两下捆结实了,牵起就走,“命里福薄,还敢学人买黄花大闺女糟蹋,你不死谁死?”
“等等……”陌浅几步追上去,抱着一线希望问道:“请问,你认识夜澜么?”
“没听过。”
陌浅失望的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奈何桥边坐下。
她接连几天,天天蹲在这,过往的阴差被她问了个遍,谁也不知道夜澜是谁。
但怎么可能会没人知道呢?
他分明法力强大,可以在地府来去自如,总会有人认识的吧?
难道堂堂地府的治安如此之差,但凡稍有能耐的人,都能在地府随意进出?
“你迷路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投胎?”
陌浅:“……”
这样的询问,也只有在地府才能听到。
第7章 三生石真相()
“不必了,我……在这里等人。”陌浅说完抬头,见是个清秀的小哥,腰间挂着锁魂链,赶忙又问道:“你知道夜澜么?”
阴差小哥一脸抱歉摇摇头,“我刚做阴差不长时日,不曾知道。”
陌浅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这些日子下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失望。
“不过……”阴差小哥又道:“你若要找寻故人,不妨前往三生石看一看,但凡生平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