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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把文件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收理整齐，小声地跟着羽说，“走吧，路上边走边说。”
李舒瑜走出公安局，打开了一辆汽车的车门坐了上去，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了仪表台上，探出身子朝着羽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进来。
羽也不磨蹭，直接从车顶飘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问道，“这种车你也会开吗？”
“废话，不会开我坐上来干嘛？”李舒瑜找了一会钥匙孔，把钥匙插了进去。
“车里的油够不够的？不要半路又走不了了，”羽担心的说了一句。
“你不会自己看吗？油标满格的看到没？”李舒瑜点了点方向盘旁边的一个刻度表，收回手掌，双手交叉转了转手腕，说道，“坐我的车你就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
咔。。
李舒瑜顺时针转动钥匙，卡着钥匙停了一两秒。
咔。。
又顺时针转了一下钥匙，停了一两秒。
轰。。
又顺时针转了一下钥匙，汽车的发动机发出一阵阵震颤声，李舒瑜放开手中的钥匙，钥匙又自己往逆时针弹回去了一些。
“这有点意思啊，看起来你还挺内行的嘛，”羽看着李舒瑜的动作，夸了一句。
“那还用说，”李舒瑜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按部就班地踩下离合，把变速杆挂入起步档。
放下手刹，缓慢抬起离合，又同时一点点把油门踩了下去。
汽车缓缓启动。
“这么复杂的啊，我还以为钥匙插进去，拧几下油门就好的呢，”羽说道。
“你以为是电动车咩，还拧油门。这个钥匙都不能一下子拧到位，不然发动机很容易坏的，”李舒瑜鄙视地说，语气略有一丝得意。
羽笑了笑，随手从仪表台上的那沓文件中抽了一张，细细看了起来。
“你不是不认字吗？”李舒瑜余光瞥见了羽的动作，转头看了一下，又随即把目光放回前方的道路上。
第72章 复杂的案件（）
“额，认识一点点吧，”羽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指着文件上的头像问道，“这是那个怨男吗？有点像，不过这头像比他尸体的脸清秀很多啊。”
“吴俊，是邓怡的合法丈夫，”前面的路口亮红灯，李舒瑜踩了下刹车，把汽车停了下来，“职业是化妆师来着，总归是要帅一点的。”
“邓怡？”羽插了一句。
“邓怡，也就是吴芯蕊口中的怨女，”李舒瑜一边盯着路口上的红绿灯，一边跟羽解释。
“吴芯蕊？”羽又问。
“吴芯蕊，我猜是那个蒙着脸的女子，抢走小鬼头的那个。当然了，这是我的猜测，不一定真的是她。”李舒瑜又解释。
羽皱着眉想了想，问道，“你又是凭借什么猜测到，蒙脸女子就是吴芯蕊的？”
“我查过这些年关于这些人的卷宗，”李舒瑜空出一只手，指了指仪表台上的那一叠文件，“要将吴倩、邓怡、吴俊联系到一起，结合女子的年龄跟作案手法，吴芯蕊有着重大嫌疑。”
“听起来还挺复杂的，”羽吐槽了句，把仪表台上的那沓文件都拿在手里，细细的翻看着。
羽心想，还是他们阴间的方法更为直接，崔判官拿出生死簿往鬼魂身上一照，‘哦，是自杀的啊，’春秋轮回笔一勾，‘先压去第十层的寒水地狱泡上三百年再说，来世就投生成老鼠吧。’
这多简单。
“这就复杂了？更复杂的我还没说呢，”李舒瑜踩动油门，把汽车缓缓地往前开，后面的汽车响了几声喇叭，不过被李舒瑜无视了，“在这件事情中，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邓怡在跟吴俊结婚之前，有一个叫吴胜鹏的前夫，而这个吴胜鹏，又恰巧是吴俊的发小。确切地说，邓怡、吴俊、吴胜鹏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三个人一起上小学、中学，不过吴胜鹏在高中时便辍学了，另外两个则是考上了大学。出人意料的是，邓怡大学毕业后并没有嫁给外人眼中更为适合的吴俊，而是嫁给了在镇上开卡车讨生活的吴胜鹏。”
说话间，车子渐渐开出市区，路上的车辆稀少了许多。
“看这张，这是跟邓怡有关的案件资料，”李舒瑜将羽手中的文件抽出一张，摆在了仪表台上，“在二十二年前，邓怡到派出所报案说，吴胜鹏把他们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吴芯蕊丢到了垃圾桶，后来派出所的民警到案发地点找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李舒瑜讲到这停顿了下，像是在整理思路。
“之后呢？”羽被故事吸引，连忙催促了一声。
“之后邓怡把吴胜鹏告上法庭，但证据不足也就败诉了，回去后便跟吴胜鹏离了婚，过了一个月，又跟吴俊结了婚，”李舒瑜摆动方向盘，把车开进了一条更为偏僻的道路，路上的车辆就只剩下一辆两辆。
“那这个吴俊跟邓怡明显有故事啊，”羽一脸八卦地看着李舒瑜。
“当然是有故事啊，这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在上个月，邓怡一家三口人，夫妻两人失踪，儿子吴小强被残忍杀害抛尸家中。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失踪的邓怡、吴俊两个人的尸体，被那个蒙脸女子用秘法控制了，”李舒瑜一脸坚定地说，“如果我们现在假设，是假设啊，那个蒙脸女子就是吴芯蕊，也就是说，她就是二十二年前被丢在垃圾桶的孩子。”
李舒瑜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那她现在明显就是回来报仇的，在这群她想杀掉的人中，谁还活着？”
“吴胜鹏？”羽试探性地说。
“对，吴胜鹏才是把她丢进垃圾桶的主犯，那吴胜鹏为什么还没死？吴芯蕊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抓走吴倩的魂魄，还顺带着取走了吴倩右臂上的一片血肉？”李舒瑜眯了眯眼睛问道。
“吴胜鹏没死，是因为吴芯蕊不知道他在哪里吧？”羽猜测说。
“嗯，”李舒瑜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
“诶，也不对啊，按理说，这吴芯蕊不是吴胜鹏跟邓怡生的吗？她跟吴胜鹏是血亲，只要拿自己身上的一滴精血，不就可以用追血秘术直接感知到吴胜鹏在哪里了？”羽疑惑不解。
要说这吴芯蕊不会追血秘术，羽可不信，这女子连控魂之法都运用地炉火纯青，怎么可能不会简单的追血秘术。
“所以说，这吴芯蕊根本不是吴胜鹏的孩子，不然吴胜鹏也不会狠心地把她丢进垃圾桶，”李舒瑜说道，“而且她可能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吴倩是吴胜鹏的女儿，而不是吴俊的。”
“哇，真复杂，想得我头疼，”羽把文件放回仪表台，伸手揉了揉脑袋，往后一靠，把头枕在了座椅上。
“简单点说，”李舒瑜偏头看了看羽，说道，“邓怡在跟吴胜鹏是夫妻时，出轨了吴俊，怀了吴俊的孩子，孩子生下来不久就被吴胜鹏丢了，这个孩子也就是吴芯蕊；而邓怡在跟吴俊结婚之前，已经怀了吴胜鹏的孩子，这个孩子也就是吴倩。”
“那小鬼头呢？”羽突然问道。
“小鬼头，也就是吴小强，确切的说并不是邓怡跟吴俊的孩子，而是养子，”李舒瑜尽力把控着方向盘，车子已经开进了一条凹凸不平的小路，一上一下剧烈的摇晃着。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羽惊奇地看了李舒瑜一眼。
“看这张啊，”李舒瑜放缓车速，在文件中翻了翻，找出了两张报告，指着上面的几个大字说道，“收养申请书，看到没？算了，指给你看你也不识字。邓怡夫妻收养的不仅仅只有吴小强一个，在此之前，他们还收养了一个叫吴静慧的女孩，这女孩在被收养的三个月后就意外死亡了。”
“所以当我把目光再次聚焦到邓怡身上时，我才发现，这个邓怡生前有一间私家诊所，诊所的主营业务……是堕胎。”
李舒瑜语气冷冽。
“堕胎。。”
羽重复地说了一句，连李舒瑜说他不识字他都没有去反驳。
汽车内突然沉寂下来，空气变得有些冰冷。
车子颠簸的走在小路上，偶尔发出一两声嘎叽嘎叽的响声，像是深夜里的蝉鸣。
第73章 这也太能聊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的？”羽回过神，夸赞了李舒瑜一句。
“废话，我出任务之前可是做足功课的，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吗？”李舒瑜白了羽一眼，眼神中略有得意。
““我还以为你性格这么粗暴，做事也很粗心呢，没想到你是胆大心细，”羽笑了笑说道。
李舒瑜戏谑地看了羽一眼，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也不全是我查出来的。”
“看到没，邓怡的魂魄，大部分都是她直接告诉我的，”李舒瑜取出了伏魂瓶，在羽面前晃了晃，“二十多年的事诶，一件件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哇，你这人，枉我还被你唬的一愣一愣的，你居然是骗我的。”羽大声叫唤着。
嗤、、
“我现在不是跟你解释了吗？”李舒瑜一踩刹车，把车停在了一间木构架庭院式房屋前，“到了，下车吧。”
“你开车安全倒是安全，就是有点慢，”羽从车顶飘了出来，眼神扫视着四周。
咚、、咚、、咚、、
屋子的主人似乎是听到了汽车的声响，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羽却没有在门外枯等着，提起鬼力，一个跨步便跃到了外大门前，双手合十，朝着门神的神位处恭敬的弯腰一拜。
大门贴着的画像上，关云长张开的眼睛似乎微微眯上。
羽见状，笑了笑，又弯腰一拜，随即便从大门旁边的墙壁处走了进去。
李舒瑜有些惊奇地看着羽，没想到他有这种面子。
要知道，像这种常年供奉的门神，不管是一般的鬼魂，还是怨鬼、厉鬼，想进门都要挨得住关云长的青龙刀才行。
而寻常的鬼差想进门，也得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譬如是家中有人去世，不然就算是鬼差也没得商量。
李舒瑜走到了大门前，手掌按压在门神画像上，闭上了眼睛，用心神去感应了下。
恍惚间看到，一位手执大刀的古代大将站在浑浊的天地之间，气血澎湃，给人莫大的压力，左手挽着胡须，眼睛注视脚前一米的地方，既不昏睡，也不过于清明。
没错啊，这门神常年供奉，确实有关云长的一束英灵护佑，怎么羽只是弯腰拜了两下就能进去了。李舒瑜不解，但是羽已经进去了，不然还真要问一下。
要是李舒瑜知道，羽曾经在跟吴芯蕊战斗的时候，只是在关云长的画像前低声呼唤了几句，就将画像上的英灵请来助阵，可能就不只是惊讶这么简单了。
不过这一招在白天就不怎么灵了，白天时英灵都被召回阴间，等到傍晚时分再重新回到阳间，所以想请都没人可请。
但是羽也不操心这个，白天的时候他也不常出来行走。
咚咚、、
李舒瑜拿起大门上的铜环，轻轻敲了两下。
“你还是自己推门进来吧，”羽在屋子里巡视了几圈，又飘回大门处，从大门旁边探出头，跟李舒瑜说道，“这里面就一个老奶奶，还拄着拐杖，我看她走得这么慢，走到这里要走上一阵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