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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道遇与众臣闻声都一奇。
“宣罢。”
陶后进殿,行了礼,禀道,“启禀吾皇,中宫琴师三千桐击鼓欲求见圣上!”
“嗯?他击御鼓,是要做甚?”郗道遇满腹疑窦,一摆手道,“宣他进殿。”
三千桐进殿。
郗道遇道,“三千桐,你可知御鼓不是等闲之物。”
三千桐道,“罪臣知道。”
此言一出,玉龙殿哗然。
柳籍更是浑身一震,踏出班列喝道,“三千桐,你胡言乱语作甚!”
郗道遇不知三千桐出言头尾,示意柳籍退回班列,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三千桐道,“罪臣于某月某日入风烟阁,与风烟阁阁子鸟风阕一见钟情,却遇王三百岁对阁子无礼,佛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罪臣一念之差,暗起杀意,犯下杀人死罪,而蒙蔽至今,辜负圣恩,罪该万死。”
柳籍闻言怒火一腾,即又踏出班列单膝跪道,“吾皇,三千桐不知犯了什么癔症,在此胡言,臣恳请吾皇将他斥退龙殿。”郗道遇当即领会柳籍深意,正欲配合,却见王文君踏出班列又道,“圣上,三千桐在睽睽众目下自承有罪,兹事体大,是否发于癔症,微臣以为须当场验明。”
郗道遇见王文君出列,猛地一愁,他怎不知百岁案与王文君本人牵扯甚深,再闻王文君秉正之请,一时为难。
柳籍不知百岁案为何,只认三千桐绝非凶手,此时自承罪责必有苦衷,暗示之下,以为郗道遇领会得,王文君自也领会得,却见王文君出言阻止,脱口道,“文君,你退下!”
王文君闻言浑身一震,竟撇开头去,“大将军,恕下官不能从命!”柳籍苦心竟被自家二弟辜负,甚为恼火,“二弟,你”李孤冰却是知道百岁案的,此时见柳籍与王文君针锋相对,连忙凑到柳籍耳边低语几句,柳籍“啊”地一声,眼神含愧,看着王文君。王文君却是眼眶湿润,似有无限悲苦。
三千桐趁此机会又道,“圣上,罪臣所言句句属实。”
孙来此时也暗中叫人急去中宫报信。
中宫卧房里,孟嘉鱼才听得贴身宫娥报说三千桐入宫了,喜上眉梢,即命人更衣梳洗,不到半会,却忽的又有人急急来报出了大事,孟嘉鱼闻报大惊,丢下宫娥彩虹跑出卧房,忽又停步道,“彩虹,教人仔细打听。”
再表郗道遇被三千桐和王文君交互相逼,甚是不悦,烦闷之余,便依了王文君所奏三司会审。
柳籍闻言心中大苦,连连恳求。
郗道遇金口已开,断无收回之礼,“孤家已说了,无须再言!”
当此情形,柳籍不知该如何叫郗道遇收回成命,竟扭头负气道,“臣未听到!”
“啊!”
此是众臣惊讶之声。
柳籍爱重三千桐,深知三千桐秉性仁厚,断不可能因一己之私爱而害人性命,如若三司会审,即便审得个无杀人罪,却也犯下欺君之罪,如何收拾?是以情急之下,出言忤逆。
三千桐原料不到会有此变,也惊得目瞪口呆,“大将军!”
郗道遇更是气得发抖,指着柳籍良久,才喊出一句,“你,你放肆!”
柳籍自知忤逆圣意,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道,“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郗道遇脸色铁青,拂袖道,“依三司会审,来人,将三千桐压下去,不许大将军接近!退朝!”又道,“王文君,你留下!”
“惜卿,是你太放肆了,莫怪孤家。”看着文武百官退去,郗道遇心生苍凉,不觉闭上眼睛。
中宫之内,孟嘉鱼得报,焦急不已。
玉龙殿下,只剩王文君一人。
王文君见郗道遇闭眼含悲,中心愈加不甘,却还是冷静,跪拜道,“微臣愚鲁,冲撞了圣上,还望圣上降罪。”
郗道遇闻言睁开眼睛,看着殿下的王文君,叹了一声,“不关你的事,起来吧。”
王文君却道,“臣有罪。”
第199章 四十四:计决绝()
郗道遇又一叹,“惜卿之意,是相信三千桐不会杀人,所以暗示孤家搁置,三司会审,三千桐无论如何也逃不脱一罪。”
王文君惭道,“微臣愧对圣意,竟不能及时领会。”
郗道遇摆手道,“你是当局者迷,孤家不怪你。孤家生气,是因为惜卿。在众人面前,他居然说‘臣未听到’,这是什么话?”
王文君惭道,“此是因微臣愚鲁,不知大将军之意,惹急了大将军。”
郗道遇登时气道,“惹急了他便什么事都敢做吗!”
王文君慌道,“陛下息怒,微臣惶恐!微臣绝不敢有此意。”
郗道遇懊恼不已,“倾城的风度翩翩他不学,却学倾城的任性。你说,都已入京,为何只是去公子世家看了一眼?”
“这”王文君犹犹豫豫,毕竟道,“圣上,据微臣属下禀告,并未看见佐帅去过公子世家。”
“什么?”郗道遇吃惊不已。
王文君伏地道,“微臣据实而言,万望圣上恕罪。”
郗道遇愣了呆了,感觉像是被一根大木头撞了一下脑袋,只听得“嗡嗡嗡”之声,其他一概模糊。待回过神来,气血直冲脑门,发颤道,“庭上顶撞孤家,庭下欺瞒孤家,他真的那么不把孤家放在眼里吗?啊!”
王文君伏地颤颤,犹能一字一顿道,“圣上息怒,请听微臣一言。”
郗道遇不耐烦道,“说!”
王文君道,“大将军文武冠冕,弃优渥于不顾,心爱国而驰骋,久经沙场,战功赫赫,不屑繁文缛节,诚非蓄意冒犯圣颜。至于欺瞒,大将军或也是出于无奈。”
郗道遇却是越听越来气,连连摇头,“你不必为他说情。无论如何,他必须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文君,为孤家拟旨,剥夺大将军柳籍军权,即令卸甲归田,反思己过,争取他日再获启用之资。”
王文君闻言惊骇,旋即面露为难之色。
郗道遇见了便勃然又怒,“速速拟旨,若不然孤家也削了你的宰相之职!”
王文君只得依了。
王文君拟好圣旨,郗道遇拿过来细看,看罢扑的一下合上,踱了两步,皱了皱眉,即又打开细细观看,如此反复,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忽又生气,将圣旨递给孙来道,“你去!快去!快去!”
孙来不敢违逆,领旨出了玉龙殿。
郗道遇但见孙来徐步离去,忽地后悔起来,伸手出去,忽见殿下王文君还在看着,忙又收回手来,惘然问道,“惜卿呢?”
王文君闻言大奇,明显一愕。
郗道遇话一出口,即又回神,看了看王文君。
王文君领会圣意,却道,“圣上若无其他要事,微臣先行告退。”
郗道遇闻言眉头一皱,暗道,“哎,这迂腐之人!孤家是要你出言请孤家收回成命,你怎出言告退?当真愚不可及!”
王文君躬身候命。
郗道遇无奈,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王文君即退出玉龙殿。
郗道遇既悔又恨,无处发泄,兀自徘徊,毕竟骂出一句,“真是!真是!一个个的都是榆木脑袋!”忽来一个小公公报说皇后求见,郗道遇一个激灵,苦道,“麻烦来了!”即又整饬整饬,道一个“宣”字。
郗道遇回龙椅坐好,闭目假寐,听到脚步声近了,缓缓睁开眼睛,一脸困意,见孟嘉鱼托盘端立,强笑道,“啊,什么风把你吹到孤家身边了?”
孟嘉鱼嘴角微抿,回道,“臣妾听说陛下遇到些不快之事,特端来一碗清燥去火的木末芙花汤请陛下饮用,以解烦闷。”
郗道遇接过芙花汤只啜了一口,即交口称赞,罢了又道,“孤家好得很,你应该担心你的琴师。”
孟嘉鱼即道,“若是真有其事,圣上如何发落?”
郗道遇道,“你倒是直接。”
孟嘉鱼笑道,“横竖也瞒不过陛下。”
“这话孤家爱听。”郗道遇闻言发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问道,“如果没有这事,孤家又该如何?”
孟嘉鱼道,“圣上想如何?”
“还没想好。”郗道遇嘴上这般回答,心里却道,“三千桐啊三千桐,你这是演哪一出?你又叫孤家如何是好?”见孟嘉鱼眉头微蹙,反问道,“皇后想让孤家如何发落?”
孟嘉鱼忙道,“臣妾不敢妄言。”
郗道遇宽容道,“但说无妨,孤家恕你无罪。”
孟嘉鱼便道,“虽然臣妾千万个不信,但若是真,臣妾希望陛下出面,保他一命。”
郗道遇道,“若是假呢?”
孟嘉鱼闻言跪道,“三千桐无端妄言,欺戏陛下,该当死罪。”
郗道遇见状连忙扶道,“皇后,他该当死罪是他的事,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孟嘉鱼跪地不起,“他是臣妾的琴师,臣妾由着他任性胡来,亦当同罪。”
郗道遇叹苦,又叫孟嘉鱼起来,“快起来,孤家没说要治他死罪。”
孟嘉鱼谢恩。
郗道遇微微一叹,又道,“等三司会审结案出来,再说这事。”
孟嘉鱼试探道,“既如此,陛下还因何事忧愁?”
郗道遇看了孟嘉鱼一眼,颇见纠结,“就在方才,孤家下旨削了惜卿的军职,命他卸甲归田。皇后,孤家做错了吗?”
孟嘉鱼在中宫只听说柳籍当庭忤逆圣意,龙颜大怒,并不知继下之事,大惊道,“陛下为何突然下如此旨意?”
郗道遇愁道,“哎呀,这不是怒火攻心吗?”
孟嘉鱼即安慰道,“事已至此,便当警示。”
郗道遇听出弦外之音,叹道,“果然皇后也觉得孤家做得过火了。”
孟嘉鱼忙道,“臣妾不敢。”
郗道遇却摆摆手,道,“说说你对惜卿的看法。”
孟嘉鱼闻言,恭谨一拜,“大将军赤胆忠心,臣妾以为,大将军绝非故意要冒犯陛下,还望陛下不要太放心里去。”
郗道遇道,“哎,能不放心里去吗?换作是他人,连孤家的心里都进不去,孤家又岂会为他们烦恼?”
孟嘉鱼笑道,“陛下,大将军是文武冠冕,而非一介武夫,必然深知陛下爱重之意,也必然能领会陛下下旨革职之心意。陛下思念大将军,日后找个机会召他回来便是。”
郗道遇稍除烦闷,拉起孟嘉鱼道,“果然啊,谁都不如皇后理解孤家。来,到中宫去,烦请皇后为孤家焚香抚琴一曲。”
孟嘉鱼焚香抚琴,曲律之中颇有郁结。郗道遇直到听完才起身道,“皇后莫忧,孤家会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老师。”
孟嘉鱼闻言拜谢,“多谢陛下,臣妾练了一首新曲,这便弹给陛下听。”郗道遇大喜,在孟嘉鱼的琴音中闭目神游,按下不谈。
第200章 四十五:龙卸甲()
风烟阁。
洛出水早早起了床,洗漱过后,跑出牡丹亭,在阁中寻不到三千桐踪影,奇道,“嗯?妙音呢?”毕竟不知,回来询问鸟风阕。鸟风阕知道三千桐已去代罪,被洛出水问起,只说不知。
洛出水见鸟风阕脸上有郁结之色,暗暗思道,“风阕姐姐自昨晚就忧思如斯,难道是被烂木桐拒绝情意啦?”想到三千桐对鸟风阕并无复杂感情,洛出水禁不住欢喜,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