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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林吉祥藏哪儿去了!”老四咬牙切齿,“把他交出来!”
“不然。。。。。。”他仰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客厅,“我就告诉楚程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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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王之衡跳上警车,“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知道啊!”小方快哭出来,“我们的人在他家守着,没见人回来过!”
“他找林吉祥干嘛?”王大胆暴躁地敲了一下方向盘。
老四又是从哪儿知道的薛槐?按少年的供述,他联系老四时一点也没透露自己的身份,对方到底怎么查到的?
来不及想这些,他踩下油门:“赶快叫人过去!”
徐宵本来早就想走,但那句话问出口后,楚程程就彻底崩溃了。
少年捂住耳朵,大声地尖叫着。也不管地下的碎瓷片,直接踩上去,洁白的棉袜瞬间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没想到反应这么大,徐宵后悔也来不及。他只能用力制住乱跑的楚程程,不让对方再受伤。
但他管不了楚程程发出声音,尽管被牢牢压在沙发上,尖叫声一点也没弱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像是青鸟的哀鸣,一声高过一声。
“你不能再这样了!”眼看对方快把嗓子喊坏,徐宵伸手捂住了楚程程的嘴,“够了!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被捂着嘴,楚程程发出闷闷的呜咽声,挣扎了几下,然后蓦地瘫软下来。
“没事了。”徐宵松开手,尽量动作温柔地拍着楚程程瘦弱的背,“没事了,别怕。”
少年依旧瑟缩着,拼命地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雏鸟。
眼前的场景看得徐宵心里怎么都不舒服,他摸了摸楚程程的头,对方只是个孩子而已。
“叮咚——”
大概是裴久川回来了。薛槐被揍晕过去后,徐宵吩咐下属去医院简单给对方包扎一下,然后直接送去分局。
他又拍拍楚程程,然后站起身去开门。
然而,门外是他不认识的一个少年。
“。。。。。。”
老四没想到,开门的既不是薛槐,也不是楚程程。
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的地步,还会有比东窗事发更糟糕的结局吗?
不管怎样!他都要赌一把!
无论如何,在警方没有发现他之前,他必须要给自己挣得一线生机。
薛槐不要想来威胁他!
“你找谁?”见少年不说话,徐宵挑眉。
“。。。。。。”
老四眨了眨眼,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好像走错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嗯,不是这栋楼。”
少年奇怪的反应被徐宵尽数看在眼里,现在深夜十二点多,什么人才会半夜跑到别人家?
“哦。”他平淡地应了一声,伸出手,准备把门关上。
见没有暴露,老四松了口气,衣兜里攥紧刀的手也稍稍松了松。他赶紧转身,朝楼下走去。
走了几级台阶后,老四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他没有听见关门声!
不待他完全转过身,头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下。
“嘶。。。。。。”
徐宵揉了揉腰,伤本来就没好全,今天晚上一连做了这么多费力气的动作,明天大概要在床上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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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腰还好?”
再一次,王之衡殷勤地捧着那桶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满脸笑容地坐在床边。
“。。。。。。挺好。”徐宵瞅了一眼,在心里点评到,比上次煮得更像煤块了。
“都说了,王队你别天天带这些乱七八糟的来行不行?”见上司脸色不好,裴久川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们徐处好着呢!不需要你给他补!”
“那你倒是别给他揉腰啊。。。。。。”王之衡小声嘀咕。
“啊,对了。”但他心里一向存事不超过五秒,下一瞬,王大胆马上春光灿烂起来,“这次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冯谨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天,等他和小方要死要活地赶到楚程程家里时,老四已经被捆成了粽子,昏迷不醒地在玄关处挺尸。
“不客气。”徐宵笑不出来,那天晚上折腾得太厉害,直到现在,他都没完全缓过来。一翻身,就觉得有一百个王之衡在踩他的腰。
“结案了?”他往裴久川那边靠了靠,示意对方继续,“就是那个小孩?”
“嗯。”王之衡点头,“两个案子都和他有关,承认得倒是爽快,凶器也找到了。”
徐宵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好奇心,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是怎么把阿刀骗到废楼里去的?”
“不是我找的他。”
冯谨行很平静:“是他主动找的我。”
王之衡有一点猜错了,那就是,一开始,老四并没有想杀阿刀的心。
“不过我的确。。。。。。”少年低头,“挺讨厌他的。”
“他和那个人一样。。。。。。总是瞧不起我。。。。。。”老四的声音很轻,“嘲笑我。。。。。。不把我当自己人。”
即使是在施暴者的小团体内部,也存在着新的施暴者和受害者。
显然,人前威风的老四,在小团体里,属于后者。
“那晚我打了他,他大概很生气,就让我到废楼去。”
老四对这种套路很熟悉,以前他也吃过这种苦头,刚进去的时候,不是被老大绑在铁架子上打,就是被剩下的人踢皮球似的踹来踹去。
虽然后来,慢慢的,他们不再作弄他,但老四对每一次的欺凌都记得很清楚。他不提,不代表他忘了。
所以,他长了个心眼,提前了很久,早早埋伏在废楼里。
果然,阿刀比约定的时间要早到一会儿。进来后,就开始骂骂咧咧地嚷着一些话,大致都是在贬低老四。
“我不是没用的废物,也不是孬种。”一缕头发掉到额前,老四甩了甩,“他才是。”
阿刀越骂越露骨,到了最后,见老四迟迟不来,索性问候起他的家人。
老四不出声,只默默地听着,藏在铁架的背后,慢慢地抽出那把一直揣在兜里的刀。
“后来。。。。。。他就转到铁架这边了。”
老四笑了笑:“阿刀大概很意外。。。。。。被我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废物捅死。”
于是,两刀毙命后,他毫不犹豫地划了对方的脸。
你才不要脸。
“既然你是临时起意,那之前为什么要借薛槐的名义联系阿刀?”王之衡并不买账,“难道你没有别的心思?”
“。。。。。。”被戳中心事,老四一怔,然后不在乎地勾了勾嘴角,“也许,谁没有点自己的想法呢。”
他盯着自己被铐紧的手,这双指节分明的手,也曾经挥舞过匕首,把老大吓得惊慌逃窜,慌不择路地逃上了平台。
“那老大呢?”王之衡接着问。
“我没有杀他。”老四抬眼,“他自己掉了下去,关我什么事?”
他只是。。。。。。在少年掉下去之后,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出门买药。
这也是老大的吩咐,他仅仅是按照对方的话去做而已。
至于那些争执,鄙夷的眼神,嘲讽的语气,在钢筋贯穿身体的一瞬,都不重要了。
但他有些遗憾,当初没发现林吉祥究竟躲在哪里,目睹了一切,这才被捉住了把柄。
“林吉祥去哪儿了?”他盯着王之衡,“薛槐没杀他?”
“薛槐杀他干嘛?”王大胆莫名其妙,“对了,你之前找林吉祥做什么?”
事已至此,老四没有瞒着的必要,他大大方方地回答:“他看到我没有叫救护车,以此来威胁我,顺便还告诉了我,薛槐的事情。”
“所以。。。。。。”他眨眨眼,“你们没抓薛槐?”
王之衡没回答他。
听了老四的话,分局重新调查了薛槐。但除了那一次的相遇外,两个人并无交集,薛槐自己也不知道,对方究竟从哪里看出了破绽。
而林吉祥还是杳无音讯,一点影子也没有。
“他大概离开了垚江。”王之衡耸肩,分局在长途客运站的监控里发现了疑似林吉祥的身影,但继续查下去的时候,线索又断了。
总归,两起命案已经找到了凶手,老四也承认的很爽快。至于和林吉祥有关的细节,并不是百分百的重要。警方也查过对方的家庭状况,判断这个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性离家出走。
“行了,你假期没几天,别想这么多。”王之衡把保温桶放下,“记得吃啊!我煮了好久!”
“怎么了?”
把王之衡送走后,裴久川回来,发现徐宵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
“林吉祥。。。。。。”徐宵皱眉,“那孩子。。。。。。”
“遇到的事太多,可能他一时受不了。”方才,王之衡也提到过林吉祥的父母,听得裴久川一愣一愣,“既然去了客运站,应该没事的。”
徐宵默默点头。
林吉祥倔强的背影浮现在眼前,少年赤脚走在马路上,一摇一晃,像只找不到家的小鸭子。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案子要开始了,撒花
☆、死生(1)()
等到徐宵的假期结束时;念念也该上小学了。
然而;徐宵和裴久川都没有想到;在一众公立私立贵族小学里挑来挑去后;最后帮他们拍板的人;既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帮忙的林湖,也不是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问的穆珍宝。
“你来垚江干吗?”
裴久川毫不客气地;咣当一声把杯子磕在茶几上;然后狠狠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吕骄阳推了推平光镜:“我辞职了。”
出了周宏的事情;即使他老爹压了下去;没人敢在吕骄阳跟前议论;但吕处长心里总是拧着疙瘩;怎么想都不舒服。
勉强上了两个月的班;他把辞职报告一交;手机一关,直接跑到尼泊尔去散心。
“你爸没揍你?”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徐宵插话;“他就这么让你辞职?”
“我都三十多了,他总不能一直管着我。”吕骄阳笑笑;“休息休息也好;出来走走,心情好一点。”
说完;他捧起茶杯,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气鼓鼓的裴久川。
这个小子。。。。。。他回忆着上次见到对方的场景,怎么在徐宵家里?
“你就想想。”徐宵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吕骄阳的档案肯定还在淼岭市局那儿,什么时候他在外面浪够了,随时都能回去。
这就是有个重权在握老爹的好处,但徐宵一介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上班赚钱养孩子比较好。
“爸爸!”正这么想着,门响了几下。
念念小鸟一样地扑进来:“你看!”
徐宵往后退了一步。
“看!”念念对他的反应浑然不觉,还一个劲地把手里的东西往爸爸脸上举,“可不可爱!”
念念的手上,一只小奶狗瞪着溜圆的眼睛,正傻傻地看着徐宵,然后伸出小舌头,软软地朝他嗷了一声。
太可怕了!
徐宵一把拽过裴久川:“你陪他玩!”
“爸爸?”一旁,吕骄阳差点被茶呛死。
“叔叔好。”发觉客厅里还有一个人,念念转过头,甜甜地一笑。
“。。。。。。”吕骄阳看看徐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