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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想了一会儿:“你现在该陪着他,剩下的事,交给警方就好了。”
闻言,薛槐抿了抿嘴。
“你到我们这儿来,楚程程一个人在家?”裴久川突然想到这一茬,“那个人不会。。。。。。”
“我出来之前把门从外面用钥匙锁上了,没事的。”薛槐的肩膀僵硬地绷着,眉目间的郁色没少半分,“这个时候,我肯定。。。。。。”
“你还是多陪陪他。”徐宵和王之衡之前的意见相同,“这几天别乱跑,有什么事,联系王队或者我都行。千万别让楚程程自己一个人出去。”
薛槐点头。
实在没有什么话能说,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僵。
“对了。”看上司不说话,裴久川第一次对薛槐露出了笑脸,“你和楚程程是怎么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他私下琢磨过很久,怎么想,都没想明白这两个人如何搭上的关系。
提到这件事,薛槐放松了很多,绷紧的肩缓缓地塌下来,眼神里多了一抹亮光。
“我们。。。。。。”他有点害羞地摸着头,“那个时候我在街上晃,突然撞到他被小混混堵,然后就认识了。”
薛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像沉浸在最初相遇时,他把少年护在身后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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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今天,老四差不多有一周没见到林吉祥的影子。
今天的温度没有前几日高,云层卷在天空中,看上去随时会落雨。
虽然答应了分局不在外面乱跑,但惦记着林吉祥那边,老四还是瞅了个时候出门。
他对林吉祥的家庭情况知之甚少,只知道那对父母不怎么管自己的孩子。他和林吉祥虽然长期都处于施暴者与受害者的关系里,但从这一点来看,两个人是相通的。
站在防盗门前,老四想了想先前准备好的词,然后叩了叩门。
敲了好几下,他才听到了一点动静。
五分钟后,防盗门上的小窗被打开了。
一双宿醉之后的眼睛冒了出来,滴溜溜地在老四身上打转:“你是谁?”
“叔叔好。”老四冲男人笑笑,“我是吉祥的同学,来给他送作业。”
“扔门口。”听到他后半段的话,男人的兴致全无,撂下三个字,不待老四反应,就合上了小窗。
“。。。。。”老四还举着他空白的暑假作业,不过两句话,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被拒之门外,他并没有感觉太糟糕。想了想,他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掏出手机,在楼下的凉亭里坐下。
手上打着游戏,老四眼角的余光却一点不错地盯着楼道口。
几个小时后,林吉祥的父亲歪歪斜斜地从单元门里出来,瞧他衣冠不整的模样,大概是在家里喝了个烂醉。
他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老张啊!上。。。。。。上老王他们家喝酒去!快!就差你了!”
男人的脚步虚浮,走两步歪一下,显然,酒精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老四屏息静气,等男人走了一会儿之后,钻进了楼道。
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运气好,这一次,小窗又开了。
“不买推销的东西!”眼睛自己往上翻了翻,但声音变成了尖刻的女声。
“阿姨!”这一次,老四赶在小窗关之前出声,“我是前几天打电话那个!”
“麻烦精,是你啊。”半截眉毛挑了挑,“干嘛?林吉祥如果欠了你的钱,你问他去要!别问我!我没钱!”
“。。。。。。”这下,老四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次,明明就在对方楼下,林吉祥宁可往外跑,也不回家了。
“没有没有。”他急忙摆手,“我是想来问吉祥作业题的。”
说完,他又扬了扬空白的暑假作业。
女人冷哼了一声:“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你去问鬼!”
“诶诶诶!”察觉到女人想关门,老四有点急,“阿姨!你儿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你不担心他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女人吃惊地皱眉,“他那么大的人,难不成会死在外面?”
老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对方口中说出的话,他一愣,女人抓住这个时机,唰地关上了小窗。
树上的蝉叫了两声,像是在嘲讽老四的无知。
林吉祥。。。。。。他坐在楼梯上,捋了把自己的头发。
你还活着吗?
他隐隐有些期待,但与期待相伴的,还有更深的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whenloveisinexcess;itbringsamannohonornorworthiness。
☆、朝夕(16)()
“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王之衡扒拉着徐宵的肩膀;看得裴久川直皱眉:“要人命啊!”
蒙萌初步判定;阿刀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下午三点到傍晚六点之间。现场的脚印被人为破坏过;无法从留下的痕迹里找出有效的证据。
同样;凶器并没有遗留在现场;仅从阿刀的衣物上,并没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纹。
一时间;分局只能一边摸排阿刀的人际关系;一边试图从周边的监控里找出点线索。
“下次开会能不能给市政提意见;赶快把这些废弃的建筑物都拆掉;多装几个摄像头!”王之衡仰头猛灌了一大口茶;“光盯着主干道有什么用!不知道这种破巷子才是案件高发区么!”
“。。。。。。你喝多了”徐宵瞥了一眼对方手上的茶;面不改色。
“我倒宁愿是我喝多了。”王之衡不甘心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砸;吓得正在看动画的念念一连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等我醒了就没有这案子,多好!”
“。。。。。。”裴久川决定装死。
“楚程程那边呢?”徐宵早就习惯王之衡的脾气;眉毛都不带动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孩子快被吓傻了,能问出来啥?”王大胆郁闷地又灌了一口茶;“再说了。。。。。。”
老四提供的也只是一种可能;警方不可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种可能上。
当然,王之衡也让人去调查了楚程程的人际关系;然后两手空空地回来,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楚程程的生活和所有的好学生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每天规律地上下学;认真地学习。
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薛槐。
“不会?”听了王之衡的话,徐宵有些诧异,“什么不对劲都没有?”
“真的,我骗你干嘛。”王大胆苦着脸,“那孩子太乖了,想找点不对头的都找不到。”
徐宵顿了顿:“我可是听薛槐说,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是他刚好遇上楚程程被欺负。”
这样算下来,少说楚程程也被欺负过至少三次。正常人遇上一次就得好好想想得罪了谁,断断续续三次下来,楚程程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开窍?
“。。。。。。”王之衡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挠了挠头,“要不我再问问他?”
“算了。”徐宵打量了下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你接着查你的,这边我帮你问。”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王之衡一拍桌子,“哎我上次跟你说的搭伙过日子。。。。。”
“王队!”裴久川把他手里的茶一把抢走,“你喝醉了!”
“。。。。。。什么人啊。”被搡出门外,晕晕乎乎的王大胆摸了摸鼻子,“哎不对!裴久川!凭什么你就能待在他家!给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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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裴久川把车速放慢了一点,“你真觉得是那个。。。。。。变态做的?”
虽然这不是说不通,但小少爷还是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特别是加上,还有一个被钢筋穿成烛台的老大在前面。
“谁知道呢。”徐宵耸耸肩。
他走这一趟,只是担心薛槐而已。
那天无意想到楚程程的不对劲之后,越琢磨他越觉得奇怪。
如果说之前,楚程程单纯出于惧怕,而选择沉默。那么,在有可能牵扯到一条人命之后,他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即使面对警察,还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我只是觉得。。。。。。”沉默了一会儿,徐宵补充了一句,“王之衡他们查的面有点窄。”
“呃?”裴久川本来还继续等着上司说楚程程的事,没想到最后等来了这么一句。
“阿刀死的地方还是那栋废楼。”徐宵轻轻敲了敲车窗,“没听王之衡说有尸体搬运的痕迹,也就是说。。。。。。”
男人敲车窗的动作让小少爷有些误解,以为他觉得热:“开冷气了。”
“我就。。。。。。敲一下。”徐宵无语地瞥了下属一眼,“听我把话说完。”
裴久川老老实实地点头。
“废楼太奇怪了。”他继续道,“无论如何,都不该在那栋楼里。”
“为什么?”小少爷不明白,“选择废楼,要么是两个案子都是一个凶手做的,要么就是第二个凶手想让警察以为两个案子是一个人的手笔,不难理解?”
“你说的有道理。”大概王之衡也这么想,所以才没有完全按着老四的路子来,而是两边都在查。
“但你明明知道一个地方才死过人不久,还会冒冒失失的去吗?”徐宵转头看裴久川,“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老大死在废楼里,只要阿刀稍微有那么点脑子,都不该轻易地踏进那儿。
“也是。。。。。。”裴久川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想到阿刀怎么会主动跑去废楼。
想不通,小少爷索性不想了:“到了。”
徐宵早给薛槐的爷爷奶奶打过电话,要他们寻个借口把孙子叫回家一趟。
毕竟,如果薛槐在场,要是楚程程真的有什么瞒着所有人的事,肯定也不会开口。
“徐叔叔。”
一连敲了好久,楚程程才开门。
他有些不安地给两人倒好茶,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好像这不是他的家,他才是那个被强行邀请来做客的客人一般。
“别害怕。”徐宵冲他笑笑,“坐。”
显然,男人的话一点也没安慰到楚程程。他战战兢兢地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屏声静息地坐直了身子。
察觉到少年隐隐的抗拒,徐宵直接去看对方的眼睛:“这两天还好吗?”
“还。。。。。。还行。”不明白为什么徐宵突然找上门来,楚程程磕磕绊绊,说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全,像只备受惊吓的小鹿。
“我听薛槐说。”徐宵温言,“经常有人欺负你,是吗?”
“没、没有!”闻言,楚程程猛地一颤,惶然地睁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泛着莹莹的光,”没有经常!”
“程程。”见他这幅被吓坏的样子,徐宵把语气又放缓了些,“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薛槐可以保护你,我们也可以。”
“真的没有!”听到恋人的名字,楚程程又是一抖,眼睫上下翕动着,“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上次已经说过了!我没有骗人!”
少年的眼角染上明显可见的绯色,隐约有水光漫上来,看起来分外委屈。
“程程啊。”裴久川怕自家上司最后真的把人给说哭,连忙赶在徐宵再次开口前截过话,“你是不是。。。。。。”
“被威胁了?”想了想,小少爷觉得自己这话也轻不到哪里去。
果然,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