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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他想做什么-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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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没有举办的葬礼,在两个月之后,被补了回来。时间不对,看起来总是不伦不类。

    他其实并不追求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人死了就是死了,他很清楚这一点。

    只有活着的人能从缅怀中得到慰藉,已经死去的人,没有机会,也不会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他想到一半,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沈叔。”王之衡看沈长河在这边发愣了好久,想了想,还是偷偷溜了过来,“您还好?”

    方才,远远地看着,还不觉得什么。走近前来,他才发现,对方老得更厉害了。

    沈然的死好像逐渐带走了老人的精气神,一点一点地抽空。先前还明澈的眼睛,现在看上去有些浑浊,泛着黯淡的光。

    沈长河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我没事。”

    这个年轻人是个好的,他心里有数。

    “谢谢你今天来看然然。”他把烟掐灭,勾了勾嘴角,“这么多人一起来看她,她肯定很幸福。”

    沈长河的目光朝灵堂内飘去,不算大的灵堂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无一例外,都是那天与沈然一起,参加相亲会的成员。

    王之衡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硬挤出了一句:“时间快到了,我陪您过去?”

    老人点点头,没有拒绝他。

    “今天,谢谢、谢谢你们能来,送然然最后一程。”

    站在女儿的照片下,沈长河的嗓音有些发颤,眼里也蓄上了泪水:“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都是好孩子,谢谢大家了。”

    说完,他朝人群深深地鞠了个躬。

    大家几乎都下意识避开了老人的行礼,大郑更是手忙脚乱,眼眶唰地就红了。

    王大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对方这是想起了石琼,但他不好开口安慰,只能选择闭嘴。

    简短的致辞结束,沈长河带头,往灵台前放了一束白色的花。

    剩下的人纷纷效仿,不一会儿,沈然高高悬挂的遗照下,就堆满了各种白色的花卉。

    她还是静静地笑着,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王队长。”

    王之衡刚把花放下,在心里默哀了一会儿,一转身,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霍医生?”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王大胆有点反应不过来,碍于场合,只能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在这?”

    “我是来帮忙的。”霍仲景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大概上一次被童画捅得太狠了,即使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也没怎么缓过来,“我跟沈然生前认识,刚好来送送她。”

    “哦。”太过突然,王之衡还是有点迷糊,只能朝对方点点头,“你的伤还好?”

    “还行。”医生冲他笑了笑,顺手递给他一罐杏仁露,“王队长操心了。”

    接过杏仁露,王之衡才发现,这好像是沈家给客人们准备的。只不过,眼下这种场合,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喝饮料的心思,基本都拿在手上,摆摆样子而已。

    王大胆本来也不太想喝东西,但是刚才和沈长河聊了几句,有些口渴,于是拉开了拉环。

    “别喝!”

    他才把杏仁露举到嘴边,连唇都没沾,突然被拦住。

    “你来这里干吗?”

    王之衡回过头,盯着站在门口的徐宵,一脸懵逼,怎么大家全跑到这里凑热闹?

    然而,对方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把视线一偏,投在了霍仲景的身上。

    “霍医生。”徐宵颔首,冲男人笑笑,“我是不是来的刚刚好?”

    再一次,霍仲景清晰地感受到了被刀锋划开的感觉。

    “徐处长也是来看然然的吗?”他并不惊慌,稍稍往灵堂里走了几步,直到站在沈然的照片下,才扭过头来,“别太吵,她会害怕的。”

    “不要喝这里的任何东西,站到院子里去,别乱动。”徐宵并没接下他的话,而是转过身,对着莫名其妙的人群,冷淡地吩咐,“你看着他们。”

    后半句是对王大胆说的,但王之衡也和其他人一样云山雾罩:“我说这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跑人葬礼上来闹了?”

    平时没觉得对方多拎不清,今天怎么在这种场合捣乱?

    “不是我要闹,是霍医生要闹。”然而,徐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王大胆,“伤都没好全,就急急忙忙跑出来。”

    “这么多人——”他扫了眼人群,转头看向默默伫立在灵台前的男人,“你打算把他们都杀了?”

    这句话一出,大家嗡地骚动起来,就连王大胆,面上也是一惊。

    他看看手里的杏仁露,又看看不说话的霍仲景,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猛地一沉。

    “我哪有这个本事呢。”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霍仲景却不回头,声音淡淡的:“徐处长太客气了。”

    “霍医生不用自谦。”到了这份上,还有心思负隅顽抗,徐宵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心理素质,“你要是没本事,也不会在我们眼皮底下,接连杀掉两个人。”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他们死在童画手上。”霍仲景轻笑了两声,“和我有什么关系?”

    裹挟着雨水的风吹进灵堂里,把几朵花吹落在脚下。他蹲下身,小心地把花捡起,重新放在花簇之中。

    他的动作温柔,并没有因为徐宵的话而受到丝毫影响。

    “如果童画不出现,石琼和陈文博,大概会死在你的手里。”

    徐宵并不介意霍仲景是否理会自己,他稍稍抬高声音,让对方听得更清楚:“毕竟,你一开始,不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与人合谋,假装自己被捅伤,把警方的视线引导到其他地方。”徐宵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沈长河惨白的脸色,“这样一来,等你伤好之后,就可以对石琼或者陈文博下手,再把责任推到医闹身上。”

    霍仲景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抬头看着沈然。

    “但是这么做有缺点,只要他们两个连着死,我们肯定会怀疑到沈然身上。”对方不说话,徐宵就自己往下说,“不过你运气好,碰上了同样心思不纯的童画。”

    霍仲景伸手,拢了拢花簇,把花朵堆在一起。

    “我挺好奇,”徐宵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他问你具体细节的时候,难道先告诉了你他想杀的是石琼吗?”

    怎么可能,霍仲景面无表情地想。

    他不是个傻子,童画打听消息的意图太明显,他一听,就隐隐感觉不对劲。

    可那又怎样?

    只要童画能把水搅浑,他根本不在意对方想要冲谁下手。

    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好。

    他这一辈子几乎从没被上天眷顾过,除了这一次。

    既然连老天爷都帮着他,他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把?

    “陈文博来沈家的事,也是你和童画说的。”霍仲景依然不作声,徐宵挑了挑眉,“我猜,你是不是还告诉他,只要杀了陈文博,就能洗清他身上的嫌疑?”

    霍仲景稍稍偏头。

    余光里看不见正在说话的警察,他尝试几次,也就放弃了。

    童画那张惊慌失措的娃娃脸浮现在眼前,被他一字一句揭穿时,对方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既气急败坏,又因害怕被告发,只能强行忍下。霍仲景喜欢这种神色,这代表着童画是个非常容易被/操控的人。

    果不其然,只是三言两语,对方就已经对杀陈文博这个计划动了心。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自己躺在病床上,不出一分力,就能解决掉想解决的人。最后,只要把童画抹去就好。

    “他以为这是个好算计,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你的手里。”见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徐宵笑了笑,“要我说,霍医生为了把自己摘出来,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毕竟,谁知道你们俩谁能搞死谁呢?”

    他这话说得有些刻薄,不太像他往日的风格,惹的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裴久川看了他一眼。

    “赌呗。”

    这一次,霍仲景开口了。

    “他要是杀了我,就当我运气不好。”男人的语气随意,仿佛并不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我要是杀了他,就算我赚了。”

    “况且。”他回过头来,从这个角度,徐宵能看见他脸上的笑,“最后活下来的,是我不是他。”

    只有这样,他才能站在这里,继续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可惜。。。。。。霍仲景扫了一眼徐宵,从被对方讯问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温和,内里却藏着利刃,稍不注意,就被划得鲜血直流。

    “徐处长的耐心比我要好,也比我能沉得住气。”他真心实意地称赞对方,“过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再也不会掉头来查我了。”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处理掉最想解决的两个人之后,他才会选了这一天,把剩下的人聚集在一起。

    他其实并不确定最后能搞死几个,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喝下饮料。

    但那又如何呢?

    哪怕只多一个人陪然然,他都会觉得很高兴。

    “既然这样。”徐宵并不打算和霍仲景多啰嗦,他上前两步,把对方铐住,“那今天就到此为止。”

    男人并没有反抗,任由徐宵给他戴上手铐,一点挣扎的意思也无。

    他的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人群,似乎有些遗憾。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一直没在人前露面的沈母,大约此刻才听到前面的动静,趿着鞋从房子里走出来,一看这个阵势,直接愣住了。呆了好几秒,才快步走到徐宵身侧:“这是怎么回事?”

    “了解点情况。”对上她,徐宵十分客气,转头却吩咐王大胆,“把沈长河也带走。”

    后者点点头,也打开了手铐。

    这个时候,徐宵突然听见,霍仲景轻轻地笑了一声。

☆、浮沉(26)() 
程序上;没有走完公检法流程;在法院判决前;亲属朋友不得探望暂时羁押在看守所的嫌疑人。能够进行会面的;只有嫌疑人的律师。

    但凡事无绝对;在这个世界上,能撼动规则的东西太多了。

    孔福沉默着;跟在民警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垚江的这个夏天;暴雨似乎格外的多。

    狂风拍打着带有围栏的窗户;雨点死命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响动。雷声由远及近;沉沉地响在耳边;一个接一个;没有停歇的趋势。

    一道闪电劈下来,分开厚重的云层;把民警的脸也映得半明半暗。

    “时间别太长;待会儿我叫你。”

    孔福点点头,闪身进了会见室。

    老师还没来;他只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但那把椅子似乎长了刺;无论他怎么变换姿势,都坐得一点也不舒服。孔院长一会儿抖抖腿;一会儿动动手,感觉全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

    这让他想起二十几年前,刚进大学的时候。

    那时;他也是这么不安分地坐在教室里,然后被老师毫不留情地拍了后脑勺。

    这么多年过去,在对方面前,已经是一院之长的孔福,依旧是个稚嫩的孩子。

    正胡思乱想之际,透明玻璃的另一侧,门开了。

    孔福站起身。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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