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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怪不了霍仲景,白天被那么一闹,再碰上尾随他的何大米,慌不择路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说他实在太不幸运。
“伤不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徐宵倒是没怎么把霍仲景放在心上,他更关心那个捅了对方的人,“也不知道王之衡他们要多久才能抓到那个嫌疑人。”
听孔福的转述,这是一起典型的无差别犯罪案件。
谁知道凶手会什么时候再次冲无辜的人下手,就像这次捅霍仲景一样,再在别人身上来那么几刀。
这种在随机时间段,随机挑选受害者,见谁杀谁的行凶模式,几乎不可能在下一次凶案发生前做出准确预判,除非警方在此之前先抓住凶手。
但这件事并没有困扰徐宵多久,因为很快,下一个受害者就出现了。
☆、浮沉(08)()
没有监控;地处偏僻;也没有其他的目击者。王之衡手里唯一攥着的;就是那张在霍仲景描述下;完成的犯罪画像。
警方的动作十分迅速;很快把画像铺到了各路媒体上。
得益于社交网络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媒体一转载;分局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好家伙!你是没见到当时那场面!”
王之衡坐在徐宵面前;狼吞虎咽;干掉了一大碗面之后;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搞得我还以为当天就能破案呢!”
结果;主动来递线索的群众的确不少;就是没有一个靠谱的。
最可笑的是一位大姐;坚称自己老公捅了霍仲景。然而把照片调出来一看;对方斯斯文文的长相简直和犯罪画像上的男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大姐并不理会王之衡他们的劝阻,哭着闹着要把老公扭送到分局。无奈;王大胆只能偷偷派小楚去社区居委会走一趟。
等到老公拿着鲜花和巧克力过来哄大姐开心时;她再也不提捅霍医生的事儿了。
“不就吵个架吗。。。。。。至于把自己男人往警局里送。”王之衡扒拉起第二碗面,速度倒是一点也没变;“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徐宵本来打算下班之后直接回去接念念;还没出办公室,就接到了王大胆的电话;说话间态度十分严肃,想要和他讨论下这个无差别犯罪的案子。
谁知道,等到坐上了饭桌;对方没一句话和正事沾边。倒是这种鲜花巧克力的闹剧,已经从嘴里冒出来了好几出。
所幸,他事先已经料到王之衡没那么容易几分钟就结束,一早打了电话回去,让念念不要着急。
对面,王大胆吃得一脸满足,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徐宵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他把筷子并起来放好,有点纠结地看向对方:“这就是你想给我说的‘重要案情’?”
躺在床上的霍医生要是知道奇葩夫妻也算自己这个案子里的一环,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在病房里背过气去。
“你别急嘛。”王之衡并不在乎徐宵的反应,把最后一点汤底扫干净,抚着凸出来的小肚子,“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想让我从家庭八卦和小孩恶作剧里找出什么重要的事?徐宵默默地低头。
见他不说话,王大胆叹了口气:“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案子,到目前一点实质性的线索都没有。”
案情说起来倒是简单,无非是一个漫无目的寻找目标的人,突然看上倒霉的霍仲景,接着就把他给捅了。
但正是这样简单的犯罪事实,反而让人无从下手。在对象、时间和场合均为随机挑选的情况下,警方很难从结果一路倒推回去,因为犯罪的过程本身并不具有逻辑性,只是毫不上心,如同孩童玩耍一般的举动。
目前的调查过程也印证了这一点,犯罪画像寻人一时没有进展,而在凶器上,经过多次检验,并未发现其他的指纹。
“是个谨慎的人。”灌了满满一杯茶后,王之衡接着说,“那把水果刀已经用了一段时间,上面除了何大米的几枚指纹外,什么都没有。”
对方很聪明,虽说水果刀不是什么罕见的玩意儿,但只要愿意耗费人力去查,缩小范围总不是难事。
然而,警方可以查最近售卖水果刀的记录,对于已经购买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刀具,却只能束手无策。
不知道凶手事先是考虑过这一点,还是无意为之。总之,这把水果刀,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有效的线索。
“希望明天画像能有点突破。”既然在凶器上做不出什么文章,徐宵就跳过了这一段,他看向王大胆,“霍仲景那里你后来问过了吗?他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在把消息透给媒体时,警方并没有透露详细的案情,只说这是捅了霍仲景的嫌犯。
毕竟,关于无差别犯罪的推定只是一种可能,还没有得到明确的证实。
而调查中,王之衡也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按着无差别犯罪走,另一边则考虑对方和霍仲景结仇的可能。
尽管他内心不太相信这种推测,除非那个有着死人眼睛的男人能未卜先知,否则,怎么也不可能事先预料到霍医生会抄小路。
果然,霍仲景和孔福一起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有这么个男人。
“要是见过他。。。。。。就凭那双眼睛,也不会不记得。”最后,霍仲景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至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况且。。。。。。这句话霍医生没说,但王大胆从对方苦涩的表情里看出来几分,我天天认认真真工作,招谁惹谁了?至于一个两个都专门想要我的命吗?
“所以,我还是倾向于无差别犯罪。”王之衡总结,感觉肩膀沉沉的,“想想垚江有个见人就捅的疯子,我睡觉都不踏实。”
你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眼前,然后冲着你就来上几刀。
霍仲景的运气好,捡回来一条命,但下一个受害者,会有这么幸运吗?
徐宵没说话,在这一点上,他认同王大胆的观点。
两个人继续对坐了一会儿,直到实在没什么话可说,才起身付账,打算各回各家。
“你电话响了。”买单时,王之衡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但他似乎并没有要接的意思,也不按静音键,任凭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
“不接不接。”王大胆冲徐宵摆手,做了个鬼脸,“接了就要和我提相亲会的事,还是饶过我。”
说起来,王之衡还真搞不明白这个大郑是怎么想的。小沈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前几天看着对方的样子也算上心。怎么几天后,就开始一门心思想要再办了?
大郑的理由倒是很充分,前一次的活动举行了一半就结束,刚好在气氛正酣的好时候被打断。算起来,离小沈走掉也有二十几天,他想要再组织一次,也不算太说不过去。
“你说他是不是犯病?”想不通的王大胆只能冲徐宵咬牙切齿,“看对眼的早就私下联系了,还需要他再来办一次?”
“别问我,我一向不掺和这种事。”徐宵耸肩,十次相亲八次都是王之衡替他去,剩下两次早早就找了理由推掉,他哪里懂相亲有什么规矩。
“算了算了。”见对方接不上他的话,王之衡也没心思再说,“赶快回家,明天还得接着查。”
说话间,手机的振动停了一会儿,没过几秒,又响了起来。
“有病!”工作缠身,王大胆憋着一肚子火,准备接下这个电话,劈头盖脸训大郑一顿,一看屏幕,却发现不是对方的号码。
“你又干啥?”对待自家下属,王之衡更是不会客气,“告诉我你找到那个捅别人刀子的人了,不然我就捅你!”
“头儿!”都什么时候了,王队还有心情说这种话!小楚捏紧手机,“捅人的我没找到!被捅的倒是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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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急火燎赶到现场,除了下属,王之衡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看看脸色苍白的大郑,又看看小楚,“这怎么回事儿?”
比起已经说不出话的大郑,小楚显然底气要足得多:“这是报警人。”
“你认识?”
徐宵皱眉,这个案子里怎么这么多人都和王大胆有关系?
要不是霍仲景亲口否定了何大米的嫌疑,加上他又认识王之衡这么多年,不然,他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对方在背后捣的鬼。
“这就是我刚给你说的那个。。。。。。大郑。。。。。。”说到最后,王大胆自己都有点虚,他剜了还鼻青脸肿的大郑一眼,急到,“你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不问还好,一问,大郑嘴一扁,接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王之衡、徐宵:。。。。。。
小楚:卧槽王队已经这么可怕了吗?!
“你你你你你哭啥!”王之衡目瞪口呆,“有话好好说!哭个什么劲儿!”
他越劝,大郑哭得越厉害,到最后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一阵嚎啕。完全不管旁边还有一堆警察。
“。。。。。。这怎么了?”束手无策的王大胆只能把视线转向小楚。
“他应该认识受害人。”小楚低头,往旁边撤了一步,给两位领导留出了空间。
和霍仲景被捅的地方有些相似,这里也是一到晚上就伸手不见五指,路灯十个里面坏九个的小巷。
徐宵一边跟着王之衡后面走,心里一边嘀咕,看来凶手是打定主意,选择好了作案场所。一到夜晚就出来捕获猎物。谁进入了这个被他选中的狩猎圈,谁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这样说来,对方的行为也并非全然随机,至少有一定的偏好。
没等他接着往下想,王之衡停住了。
为了方便勘察现场,周围已经亮起了好几只手电筒。
借着手电筒的光,徐宵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下的女人。
对方显然没有霍仲景那么幸运,三块血迹洇在上半身,在胸口那一块的血迹中央,隐隐可以看见尚未完全没入的刀柄。
一模一样的犯罪手法,相似的犯罪现场。
凶手再一次作案了。
“天呐。。。。。。”王之衡死死地盯住已经不会再动弹的女人,感觉脖颈后被轻轻吹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徐宵还是感觉到了王大胆的僵硬,“你也认识她?”
女人的头微微侧向他们的方向,光柱下,可以看清那张素白的脸。
“认识。。。。。。”王之衡咯咯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这是我们相亲会里的。。。。。。”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女人的资料当时经由他的手录入。
王之衡看得很清楚,职业那一栏里,对方的笔迹清隽,一笔一划都透着温柔的味道。
他敲打键盘,朝电脑里录入两个字:
☆、浮沉(09)()
死者二十九岁;垚江户籍;生前在垚江医科大附属医院工作;算是院里年轻的骨干医生。
三处伤口中;胸部的贯通伤是导致她死亡的主要原因。同上一起案子一样;凶手再次使用了水果刀。
不同的是,霍仲景侥幸逃脱;捡了条命回来。而女医生的运气则远远不如对方。
审讯室里;大郑还在哭。
“头儿。。。。。。劝了;劝不住。。。。。。”小方守在门口;见徐宵他们来了;绷紧脸色;“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