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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本来想,如果对方否定了这个答案,那么,动手的便是严采无疑。
没想到,听了他的话,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意外吗?”周宏笑眯眯地看向他,语调里带着压不住的欢愉,“把董大桓五官割下来的,也是他们两个哟。”
男人的神情隐隐有些兴奋,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鬣狗。
裴久川很不舒服。
吕骄阳已经提出过这种假设,因此,小少爷倒不觉得太惊讶。
但周宏的表现很怪异。
他就像个等待着表扬和掌声的孩子一样,期盼地看着裴久川。
“挺意外的。”对上男人这样急切的目光,小少爷只能点头。
周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还没等这个笑容展到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隙。
三个人的视线全转了过去。
先进门的是一把被血染透的刀,接着,仿佛从水里爬出来的严采面若金纸,踉踉跄跄地栽了进来。
“小采!”穆珍宝和周宏同时出声。
“你还好吗?”周宏上前,握住严采的手,同时不动声色地卸了他手里那把刀,远远地扔到一边,“怎么搞成这样了?”
即使穆珍宝的突然出现一时扰了他的心神,但吴永是他的仇人,严采绝不会对吴永心软,以至于下不了手,还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周宏抬手,想摸摸严采的头,却被躲开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落空的手,“到底怎么了?”
一阵无名火从心里窜上来,他忍了忍,才没朝严采发火。
“你。。。。。。”严采想把手抽出来,但对方的力气格外的大,根本容不得他挣扎,“你杀了小四?”
他定定地看着周宏,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男人会做出这种事。
小四?裴久川纳闷,这又是谁?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了,小九提过一个给盼儿告密的“四哥”。
是这个小四吗?
“你就因为这个和我生气?”听了严采的话,周宏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他当年不去告密,你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严采的表情一僵。
似是被戳到了痛处,周宏根本没在意对方脸色的变化,反而一下甩开了严采的手:“他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我杀他怎么了?我不杀他,能逼着董聪他们去剥掉董大桓的脸?能帮你报仇?”
董大桓?小少爷心下想,他们说的小四,是院子里那具无名尸体?
男人显然很激动,整张脸都涨红了,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愤怒的神色:“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就不能替我想一想,反而要倒过来质问我!”
严采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对方一阵抢白,当下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盯着周宏看。
见他这个样子,周宏的神情又缓和了几分,刚想安抚两句,就听到裴久川在一边凉凉地说:
“我说周警官,你这话就不太靠谱了。怎么跟我说的是你俩各取所需,到了严采那儿,就成了你为他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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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这种话?”
徐宵刚和吕骄阳大致推测了一下周宏以前的经历,就接到了蒋诚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问第二句,男人已经噼里啪啦地把剩下的话全说完了。
“。。。。。。用了点特殊手段。”蒋诚轻描淡写到,“地址我拿到了,这个杀人犯就交由你们警方处理。”
“等等!”听他有挂电话的苗头,徐宵赶忙喝止了他,“你不能轻举妄动!”
“那怎么办!”心里烦躁,蒋诚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都知道少爷在哪儿了!我还不能去救他吗?”
徐宵平静到:“不能。”
“。。。。。。”蒋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只知道小裴他们在哪儿,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贸然冲进去,会有什么后果?”不待对方说话,徐宵先开口,“如果周宏有武器怎么办?你能确保在你突破之前,他不会动手吗?”
“我。。。。。。”蒋诚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宵又道,“那个小五估计也和他们待在一起,万一你在对付周宏的时候,他朝人质下手呢?断个手折个腿也就算了,出了人命,谁来负责?”
什么叫断个手折个腿“也就算了”,男人瞪大了眼睛,少爷蹭破点皮,他就让那个畜生不得好死!
当然,被徐宵这么泼了两盆凉水,蒋诚慢慢冷静下来。
“那怎么办?”他不甘心地问,明明知道少爷人在哪儿,却不能去救,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让我们处理。”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先谈判,谈判不成功,我们再强行突破。”
沈老板昨天的运气很不错。
这家独院他经营了也有几年,生意一直不咸不淡,境况不好时,还时常入不敷出。他本来想转手卖出去,又舍不得一下放手,就一直磨磨蹭蹭开到现在。
果然,坚持就是胜利。在昨天,一个冤大头高价包下了他的院子,并且吩咐沈老板,不用他做任何事,连一个侍应生都不要,把钥匙给他就好。
这笔钱几乎就是躺着赚的,沈老板简直要乐翻了。兴奋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大约太激动,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群人凶神恶煞地闯进了他的家,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出了什么事,大脑出于保护意识,乖乖地执行了对方的命令。
沈老板翻箱倒柜,把独院的规划图交给了男人,东西一拿到手,那群人又轰轰烈烈地走掉了。
他卷着半拉被子,眼神迷蒙地坐在床上,搞不清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事。
“三间屋子。”王之衡拿着蒋诚从沈老板家里抢过来的规划图,在上面拿红笔标注,“正屋最大,左屋次之,右屋最小。”
“旁边的院子应该也是相同的设计。”他长吁一口气,“地形受限,没办法安排狙击手,想要进去,要么从正门强攻,要么搭梯子从墙头跳进去。”
无论哪种方法,只要周宏和裴久川他们待在一起,就有可能在警方动手之前,先对人质下手。
“你们准备好人。”徐宵盯着规划图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我和骄阳先和他谈判。”
“不是我说。”王大胆脸色有些古怪,“你们这么快就搞清楚这个案子了?”
徐宵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到:“我们就非得按着他的意思走?”
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王之衡一缩,不打算在这时候招惹他。
“你能确定他身上没有武器吗?”徐宵没再理王之衡,转过来问吕骄阳。
“我们这次出来,谁都没配枪。”吕骄阳肯定到,“除非他偷一把,否则绝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也就是说,周宏手里拥有的,最多也就是管制刀具一类的东西。
徐宵稍稍放了点心。
镇定,他提醒自己,现在一定不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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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在正屋里翻了翻,翻出来一盒茶。
他不喜欢喝茶,茶太苦,苦得让人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但他还是给自己泡了一杯。
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使不喜欢,也会努力学着不动声色去适应。
甚至,会像此刻一样,尽管喝不惯,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品茗时的惬意神色,仿佛他真的很喜欢喝茶。
一杯茶很快就空了。
周宏回味着那种苦涩的感觉,然后漠然地把茶叶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当他有能力反抗的时候,他为什么还要适应呢?
“周宏。”院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放下空了的茶杯。
“吕处长!”他扬高声音,“你们来得比我想象得要早啊。”
对面没出声。
“都查清楚了?这么快?”周宏不以为意,吕骄阳不开口,他就先说,“你查到了什么?还是之前的老一套吗?”
他的话里一点恭敬也无,显然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院门外,分局市局的警察都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落了面子,吕骄阳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仿佛周宏嘲讽的不是自己一样。
“那就从最初开始说。”他很平静,言语间一点波澜也无。
“这个案子的起因,最早要追溯到郭骏在淼岭聚众吸毒,也就是在去年的十一月。”吕骄阳沉声,“当时,你在某会所发现了他们聚众吸毒的线索,当即汇报给你当时的上级陆锡州。”
“然而,陆锡州带人来之后,并未第一时间将郭骏带回,而是一直在某会所逗留。”
这个消息依旧来源于吕骄阳的父亲,坐到了一定的高度,不说手眼通天,但想探听点消息,确实比其他人要容易不少。
“最后,被带回缉毒队处理的,没有郭骏,也没有其他人。”周宏不作声,吕骄阳就继续往下说,“根据记录,只有一个人,严采。”
院子里还是一片沉默。
“由于当场发现的毒品数额过大,尽管嫌疑人的血液样本显示正常,缉毒队仍怀疑此人有贩毒嫌疑,对他进行了暂时拘留。”
当然,这个“暂时”拘留的时间,比起普通的拘留,好像要长了那么一点。
一直到今年年初,实在找不到任何贩毒的证据,严采才被放了出来。
徐宵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可以想象。
当时在场的绝对不止郭骏一个二代,那里面,应该有实际上向他们提供毒品的人。
严采被推出来,大约是几家合计之后,共同商议的结果。
无权无势,没有家人,甚至连比较正当的身份也没有,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背黑锅的人了。
“严采被释放后两周,董大桓院子里的死者死亡。”吕骄阳接着说,“又过了一个月,董大桓被董聪董敏抛尸在淼岭,而后,董聪董敏自杀。。。。。。”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王之衡下意识就想往里冲,被徐宵一把拦住。
院内再无动静,良久,传来了周宏的声音:“继续。”
“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推测,这起案件,是你联合严采,对lotus相关人员进行的复仇。”吕骄阳避开了受害者这个词,“一个小时前,我们逮捕了刘聚财,他供认在你的教唆下杀害了郭骏。此外,吴盼也向我们提供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周宏冷笑了一声。
“我的大处长。”对方的声音懒懒的,极其漫不经心,“如果我是你,在查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后,我就会先去把那些卖孩子的、吸毒贩毒的抓起来,而不是跑到这么个小院子,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就为了抓我一个。”
“——哦,不对。”周宏做恍然大悟状,“你们不是为了抓我,而是来救两位少爷的。”
他冷笑到:“要是现在在院子里的,是从lotus里出来的两个小孩,你们还会来这里吗?你们会救他们吗?”
吕骄阳没吱声。
“还是说——”周宏拖长了音调,“为了结案率,还有职称奖金什么的,你们会直接忽略掉这个案子?”
“你就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