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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联系了他的同学,董大桓的事暂时先不用管了,等那边回话就好。”徐宵深吸了一口气,“你让你的人盯着lotus,别只盯着吴永。”
王大胆惊奇:“为什么啊?”
吴永和董大桓之间有猫腻,这是肯定的。依着王之衡的想法,查一下吴永的账面和流水,也就差不多了。
徐宵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他一时间无法理解。
“他那里水深。”见王之衡一个劲盯着自己,徐处长言简意赅地总结。
王之衡一愣:“不会?”
但他转念一想,作为一家普通的酒,即使生意再好,酒水费一翻再翻,吴永给董大桓打的钱,也还是太多了。
远远超过了一家酒正常的营业额。
“这怎么盯?”王大胆会错意,以为徐宵要他的人去查lotus的某种特殊服务,据他所知,他的队里,好像都是和他一样一掰就断的直男。
要他们去盯这个,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不止这个。”徐宵瞥了王之衡一眼,“我听说他们那里。。。。。。”
他压低了声音:“可能在交易人。”
王大胆有些懵,一下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是说提供色/情服务吗?”一时转不过弯,王之衡脑海里还是先前的推论。
“不是。”他这话一出口,就看到徐宵的脸色又严肃了几分,语气更加郑重,“是交易人。”
王之衡在脑海里把这三个字来回念叨了好几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用进去。”见对方神色有异,徐宵拍拍他,“看看进出的人就行,注意有没有突然不见的。”
王大胆感觉自己的背上凉飕飕的。
lotus这边,盼儿他们浑然不觉,警方已经注意到了酒的异常。
“小九!”他朝少年挥挥手,“过来!”
被他一叫,小九噔噔噔地从楼梯上跑下来:“怎么了?”
“老板心情怎么样?”盼儿摸摸小九的脑袋,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少年蹿得飞快,怕是再过一段时间,他就没办法摸小九的头了。
听到盼儿的话,小九瑟缩了一下。
“老板对你动手了?”一见他这个样子,盼儿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看来,男人的心情很不好。
“给我看看。”盼儿伸手,想撩小九的衣服,却被对方避开了。
“没事儿。”少年低着头,隐隐带着哭腔,不肯让盼儿看他的伤。
真是。。。。。。盼儿有些焦虑,自从昨天警察来了之后,老板就失去了先前的淡定。
他不知道那几个警察和老板说了什么,虽然老板提到了那件事,还让他去找小五,但盼儿并不觉得,这会和老板暴躁的情绪有关。
毕竟,那件事和董叔一点关系也沾不上。
老板大概是想小五了,盼儿心情复杂地想。
“你别上去了。”他又摸了摸小九的头,“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前面点下单。”
小九乖乖地点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盼哥,你去哪儿啊?”
老板不允许他们出去,只有盼儿,能在lotus里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小九有点羡慕,但他又隐隐觉得,这好像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有的时候,他很害怕盼哥。
“我去找小五。”盼儿温声到,“你想小五吗?”
小九眼睛一亮:“想!”
盼哥虽然温柔,但他更喜欢五哥,五哥脾气不好,却一等一地疼他。
是那种真心实意的疼爱,而不是。。。。。。
小九看了盼儿一眼。
。。。。。。像盼哥那样,为了约束他们,才对他们好。
“五哥能回来吗?”他按下心里异样的情绪,拽着盼儿的衣袖,兴奋地问。
五哥出去也有一年多了,他很想五哥。
“你乖乖看店。”盼儿并没有正面回应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找不到人是什么意思?”
穆珍宝接起电话,不由得沉下了脸。
看姓郭的那样子,不像是重视那个人的态度,总不可能把对方一起带出国。
既然还留在国内,不管是金屋藏娇,还是转手送人,怎么着也得有点痕迹。
“真找不见人啊。”电话对面的人快急哭了,“我都腆着脸找上门了,没人见过那么个男孩子啊!”
宝爷这是抽的什么疯,居然想起了一年前的事?
“你再找找。”穆珍宝皱眉,“不管找到什么,都给我说一声。”
人不会给玩死了,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瞅着当年聚会上,郭家小少爷那个暴戾的脾气,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挂了电话,穆珍宝把手机放下,蹑手蹑脚溜回卧室。
严采还蜷在被子里,似乎沉浸在梦中,微微皱着眉,一副在较劲的表情。
想起刘聚财那天说的话,穆珍宝心头一紧。
他俯下身,伸出手,温柔地去揉严采的眉心。
指尖刚触及眉间,对方便焦躁地动了动。
他安抚地轻轻点了点男人的额头,严采才安静下来,不再乱动,眉头却仍是一点不放松地拧着。
没有办法,穆珍宝只能在床边坐下,一面指尖微微用力抚平严采的眉,一面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对方放在胸口攥得紧紧的拳头,一点点地揉开男人紧绷的关节。
似是有所察觉,严采微微回握住他的手,然后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穆珍宝看着对方的睡颜,无声地叹了口气。
出去的时候,尽管知道老板心情不好,盼儿的情绪也没受太大的影响。
老板交代他事情,是看重他。他乐意给老板跑腿,这说明他活得很有意义。
当然,小九他们也很有意义。虽然两者略有不同,但终归都是为老板作出了贡献。
盼儿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然而,当他被郭家人赶出来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没见过!”佣人叉着腰,语气里透着止不住的轻蔑和嫌弃,“早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这两句话自相矛盾,但却同时指向了一个结果。
盼儿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沿着他的脊骨,凉凉地爬上来。
那是听到董氏父子死讯时,他感受到的恐惧。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情绪也会说话,甚至,发出的是和自己相同的声音。
☆、盈缺(18)()
“我哥说;他没找到那个人。”
挂了穆珍宝的电话;裴久川有些紧张地看着上司;犹豫到:“我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不太好。”
怕说细了吓着小少爷;穆珍宝言语之间很隐晦。反正对方会把自己的话转述给徐宵;那个男人会听懂的。
有可能死了?
徐宵皱眉。
怎么死的?
他的第一反应同穆珍宝一样,立即怀疑上了郭家小少爷。
二代的圈子徐宵不熟;但他很清楚那些没人性的玩意儿都能干出来什么事。
早年在缉毒队待着的时候;他“有幸”见过一回那种场景。
死去的少年差不多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手臂和大腿内侧密密麻麻扎了不少针孔;身上全是淤青和血肿;早就没一块好肉。
然而;磕嗨的几位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身下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还在对方身上暴虐地驰骋着;一边动作一边嘶吼。
徐宵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群眼睛冒青光的野兽从少年身上拉下来。对方犹嫌不足;在警察手里依旧不安分;还不断挣扎着,想重新扑上去。
“你可不能乱来。”一旁;裴久川正等着上司回应;却突然听到了这一句训诫。
徐宵很严肃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并不像在开玩笑。
从天而降一口大锅,小少爷感觉自己一下被砸懵了,他晕乎了半天;抗议到:“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不然还能这么长时间依旧停留在牵个手抱一下的阶段?
瞅着裴久川眼睛都瞪直了,徐宵别过头:“我就是随便说说。”
见过穆珍宝之后,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小少爷长这么大,却还没怎么通晓人情世故。
连那样浪到飞起的公子哥,都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生怕他遭点什么罪。可想而知,裴家剩下的人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裴久川没长废,已经够不错了。
“麻烦你表哥了。”徐宵按下无关工作的想法,“找不到就算了,本来也没想着能一下找见。”
“那现在怎么办?”
吕骄阳那边还没有消息,王之衡派出去的人依旧在盯着lotus,这边的线索又一下被掐断。裴久川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
“你害怕尸体吗?”
他还在思考能做些什么时,上司拍了拍他的肩。
“。。。。。。”
小少爷觉得这不是个好问题。
他显然是怕的,然而,如果说怕,接下来,徐宵肯定要抛下自己,一个人溜走。
如果说不怕。。。。。。那他也不知道后面等着他的是什么。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权衡利弊后,裴久川一闭眼,干脆豁出去了。
反正他要跟着徐宵,不能让对方再跑走。
你就逞强,看着下属视死如归的表情,徐宵很没有同情心地想。
分局负责鉴证科的,是位不太爱说话的冷艳法医。
听了他们的要求,她没说什么,默默地从冰柜里拉出尸体,然后往放证物的台子上指了指。
没等徐宵向她道谢,法医就浑身冒着冷气,幽幽地飘远了。
倒是挺符合鉴证科的气质,裴久川心想。
从进门开始,小少爷就牢牢盘踞在证物台的位置,根本不往尸体那边凑,连个眼神都不带瞟的。
反正上司总不会突然把自己抓过去,尸体也不会猛地跳起来。
这里还算安全,他自我安慰到。
“。。。。。。”看着下属躲得那么远,徐宵有些无奈。
但他不至于逼着裴久川过来看尸体,那只能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尽管尸检报告已经递到了王之衡的桌子上,他也翻看过一遍,徐宵还是想亲自过来看看。
直到现在,分局还是没能找出和这个死者相匹配的人。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证件,衣物也没有特殊之处,整个人从上到下平淡无奇,一点能作为线索的地方都寻不到。
当然了,徐宵把视线移上去,看到对方狰狞的面部,这张脸确实很特别。
同董大桓一样,这具尸体的五官也被毁坏殆尽。
割下来的部分,正是鸢鸢那天送来的零件。
这个人,死在董大桓之前。
也就是说,至少从一个月前,这个案子就开了头。
但根本没人知道他的死,连个报警的人也没有。
悄无声息的,他的生命就被剥夺了。
简直一团糟,徐宵皱眉。
他们甚至不能确定,杀死这个人的凶手,到底有没有亲自对董大桓下手。
吕骄阳一直坚持董氏兄弟做掉了董大桓,而置眼前之人于死地的,是奶糖男想要维护的另外一个人。
他的理由很充分,浴室里全然没有第四人的痕迹。而董大桓又有虐待养子的前科,日积月累,愤怒积聚在一起,兄弟俩忍无可忍之下,动手也不奇怪。
但当徐宵问,既然如此,凶器